是在鹤见稚久第一次正大光明向费奥多尔表示自己觊觎魔人的头脑,想撬神威墙角时提起福地樱痴的表情。
而在那之后他不顾一切地回到了他的故乡,在横滨的土地上掀起了一场避无可避的天灾。
费奥多尔不由自主地咬着指节,脑海里不断盘算推导各种可能性€€€€然后他松开手。
再去看鹤见稚久,少年抬头时还是明快地朝费奥多尔露出笑容,狗狗眼眨呀眨,期待地在说:“我们出发吧?”
费奥多尔抿唇微笑,点头:“好。”
正下午的时间,市区外围的人流很少,又是工作日,本来就没什么往来的地方更是冷清得看不见人影。
阴影打下,冬季的冷风一吹十分森森。
此时,这条宽敞空旷的路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网瘾般看手机不看路的少年,他走在前面。
另一个负责带路的反而在鹤见稚久身边慢悠悠地前进。
清晨还万分亲昵的费奥多尔此时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鹤见稚久,什么事也没做,似乎在期待什么。
鹤见稚久没发现这个,他正在对着手机输出,先是和安室透报了个平安,又和琴酒接洽了一些组织的事情,中原中也那边也小聊了几句。
最后才打算简略地看一眼Boss塞过来的人选。
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回绝,但在打开基本信息的那一刻,鹤见稚久的脚步顿住。
少年回头,看见了落后自己几步的黑发青年,费奥多尔沐浴在半边日光里,被太阳一照,本来就单薄的气色更加苍白。
鹤见稚久看见他的眼睛,那是一种阳光下格外透彻浅淡的酒红色,美得醉人。
他关上手机,念了一个名字。
“€€€€费奥多尔€€D。”
费奥多尔嘴角噙着的笑容弧度扩大,应答:“我在这里。”
放一点全盛鹤无责任小短片,因为不会当if线那种正经番外写所以就放在作话哩。
(比心)
记忆全开,时间线不定,cp不定,什么乱七八糟都有,总之建议不带脑子观看。
《beast线①》
少年以夸张而滑稽的姿态拧折手臂,如同舞台上的表演家,咏唱高歌,笑得飞扬跋扈。
一切狼藉遍地,恐怖侵袭之后这间伏击灭世者的大厅已经完全变成废墟。
这不是第一场围杀鹤见稚久的行动。
但哪怕做足了准备,依旧是铁锈和硝烟弥漫鼻腔,腥红刺目满目疮痍,尸体在少年脚下堆积如山。
鹤见稚久没有对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投去任何目光。
他半跪在台上,以将要倾倒下来的姿态压下上半身贴近费奥多尔,贴近这个故意在这个时候来帮他的人,亲昵神性地,好像抚慰信徒的圣洁雕像。
神明?神明?
头顶的强光照下,鹤见稚久被镀上一层鲜亮的金边,脸散乱的发丝在光下都几近透明。可费奥多尔只能看见鹤见稚久浓厚的阴影€€€€而他就在阴影下。
明明是引诱人心的恶魔与魔人。
少年的指尖重重地划过费奥多尔脖颈的皮肤,划过滞留的血迹,又轻轻抬起他的脸,好让他们能够直视彼此。
费奥多尔仰起头,看见少年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他以为他应该是震惊的,可费奥多尔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弧度夸张得像是溅了血的笑脸面具,神情出乎意料的亢奋。
战栗、喜悦。
冰凉的指尖划过咽喉,顶住下颚,弱点暴露出来的瑟缩本能只会让费奥多尔更加、更加的€€€€
“生命?死亡?天灾?人祸?”
“你在乎吗?”
鹤见稚久问,他的脸压近费奥多尔,低附在他嘴边,错位的角度好像接吻一样,交融彼此呼出的气息。
霎时外面传来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轰隆响穿过耳膜直达脑髓刺痛了高强度集中的神经,费奥多尔一阵头晕目眩,口腔腥甜,嘴角不由自主地滑落缕缕血丝。
朦胧中,他听见了少年恣意狂妄的回答,声音盖过爆炸,贯彻灵魂。
好像是从心底掠过喉腔直接吐出来的冷冽,活生生剖出来,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鹤见稚久低笑一声,在费奥多尔唇边留下一个癫狂的气音。
“€€€€我不在乎。”
就让一切罪孽都堕入无底深渊吧,包括我和你。
第138章 理想者的本我(28)
目的地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建筑,这里不见光,哪怕是阳光正盛的午后也是一片阴凉。
还没进去鹤见稚久就嘟囔了一句:“是诅咒师啊。”
费奥多尔耳朵一动,捕捉到了这句没什么特殊含义的自言自语。
他的视线本来投向某个角落,像是被鹤见稚久这声自言自语吸引了注意力一般,目光转到鹤见稚久身上,在腰间藏匿的武器上几秒。
外套下面是鹤见稚久常用的武器,不过很可惜,费奥多尔还没能弄清楚鹤见稚久擅长什么作战方式。
今天上午鹤见稚久闷头睡大觉的时候他倒是可以试试去探一下。不过恐怕就算是那位有重力伴身的重力使都不会轻易挑战鹤见稚久的反射本能呢。
第七王权者和诅咒师一同咒杀全都失败,不知道那位远东的英雄听闻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费奥多尔收回目光,笑着应答了鹤见稚久的自言自语:“是诅咒师。”
鹤见稚久‘噢’了一声。
他背起手,老成地仰头打量起费奥多尔带他来的这座废弃写字楼,大楼投下的阴影止步在他脚下。
迎着日光,微风拂动发丝,鹤见稚久似乎发现了什么,那双好奇灵气的眼睛又左顾右盼地去看四周。
费奥多尔往前,越过鹤见稚久踏上大楼前已经碎裂陈旧的石砖路面,一边向鹤见稚久介绍:“最近,以咒术御三家为核心的咒术高层最近发生了不小的变动,普通咒术师很难接触到重要情报。”
他悠悠地走在前面,留给鹤见稚久一个毫无防备的后背,丝毫不怕被人从背后偷袭。从后看,纤弱的脖颈在阴影下更显苍白。
触及到这片苍白时鹤见稚久原地顿了几秒,迟钝几步跟上去,走到费奥多尔身边。
察觉到少年跟上来,费奥多尔抿去隐晦地笑意,继续说:“我找到的这位是个灰色地带的中介人,混迹在咒术悬赏圈的人总会知道很多让他们这样的人安身立命的小道消息。”
“当然,不止今天这一个。但我在想,如果要短时间补足稚久最着急的信息需求,这样的人会比位高权重的咒术师更合适。”费奥多尔垂下眼睫掩去眼底暗色。
又抬眸,像是猜对了迷题请求夸奖一样看向鹤见稚久,愉悦地弯眸:“稚久觉得呢?”
“……是呢。费奥多尔好聪明,这都能猜到。”鹤见稚久睁大眼睛,欢喜地赞叹道。
“太不可思议了。”
鹤见稚久上上下下打量费奥多尔,像是看见了什么智商超群的外星人。
是自己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了。
“不过。”
鹤见稚久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前几步,忽地回过上半身,微微倾身朝费奥多尔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考虑直接从咒术界现在混乱源头的那位特级咒术师身上下手呢。”
咒术界的特级仅有四位。
而能对应上两人话里行间那种影响力的只有一个,也是前不久鹤见稚久才在费奥多尔面前提起过的那一位。
盘星教教主夏油杰。
€€€€“飒”
忽然一阵冷风卷过地上的尘土,将地上的碎纸屑一股脑吹到天上去。清冷的空气灌入鼻腔,猛地被风一吹,寒意涌上全身。
微妙的试探近在眼前,费奥多尔陡然一笑,丝毫不否认:“我有过这个打算。”
“但仔细一想,还是要对未知保持敬畏。稚久缺失的记忆对我来说同样至关重要,否则要是在某个我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把最重要的人拱手相让了……”
“那可不行啊。”
俄罗斯青年语调缱绻地笑说着,用笑意掩盖过了话里蕴含的危险。
针对他人的算计,毛骨悚然。
神经大条的鹤见稚久反倒是罕见地意识到了一回不对劲:“拱手相让我?给谁?夏油君?”
“不,不止他。”
费奥多尔推开写字楼大门,在日光下也显得阴暗的废弃场景展现在他们眼前。
“€€。”鹤见稚久探进头看了看室内的情况,破败不堪,空空荡荡,很正常的废弃建筑。回过头他又吐槽费奥多尔的话:“说得好像我是块香饽饽似的。”
“或许就是呢,说不定还有很多人在觊觎稚久。”
费奥多尔说:“觊觎你的性命。”
鹤见稚久哼出一个鼻音,不置可否,转过头认真打量起这栋写字楼内部。
正厅里面的墙壁上爬满裂纹,一进去就有发霉冷风扑面而来,呛进喉管里,腐败的味道很细微,但不容易那么轻易习惯。
大楼正门背光,里面也没有透光的窗户,进去乍一看,刚刚习惯了亮光的眼睛顿时恍惚几秒看不清东西。
有种灵异事件现场的美。
不过可惜这里的两个人没一个怕鬼,就算真的是灵异现场也吓不到人。
鹤见稚久发出专业人士的评价:“这个地方不好,太僻静了。”
作为在各种间谍特工圈里混过一轮的人,鹤见稚久说:“交换情报反而是更热闹的地方更安全,在这里聊天,但凡隔墙藏个人什么话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你选的?”
费奥多尔摇头:“不是。”
“卖情报的人选的,似乎是在逃避追杀,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肯出面。”
他笑问:“稚久觉得我会选这种地方吗?”
鹤见稚久看了他一会儿,摇头。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