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向鹤见稚久,和等待已久的少年说起咒术检查的事情。
五条悟拆开糖纸,哑然。
随后笑一声,将糖果抛进嘴里。
…
鹤见稚久获得了自己第一次咒术检查的结果。
非常好,真的被奇怪的诅咒师盯上了,而且不知道下一次咒杀什么时候出现,完美的处于了一种敌暗我明的状态。
那么鹤见稚久的态度是€€€€“哇哦!”
超级有趣的好吗!
五条悟看着检查结果,眉头拧起,追问鹤见稚久:“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很多咒杀的痕迹?”
他们已经离开了咒术高专,正在前往市区的路上。
美美收获了一些理论知识的鹤见稚久毕竟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而且下面就是薨星宫所在的地方,鹤见稚久不宜留在这里太久。
他和乙骨忧太这样身负特级咒灵的学生不一样,自带政府官职的鹤见稚久要是被御三家围在咒术高专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就离开了。
鹤见稚久说要回市区去。
“嗯嗯?这个很正常。”
“以前混迹在战争频繁的地方,一些天灾人祸导致的事件都在我的职责范围,所以遇到过很多奇怪的咒术师。”鹤见稚久回答。
他没说过的是,尽管不会祓除咒灵的方法,咒术理论知识稀少,但如果只是单纯对付驱使咒力的人类,鹤见稚久非常有经验。
问就是人被杀就会死。
五条悟啧一声,无奈问道:“你啊,以前都在做些什么啊。”
“啊诶,这个不太好说,”
鹤见稚久摸摸下巴,认真想想五条悟的问题。
“从本国警方跳槽之后亚欧非最动乱的地方我都去过,偶尔还要负责处理北欧吸血鬼什么的。但因为和猎犬那种正规部队不在一个编制,没有辅助没有支援没有作战指导,属于单人作战的类型。”
五条悟听着,深感不对劲。
但鹤见稚久已经先一步带偏话题。
“€€€€好吧我承认这种职业听起来非常吃力不讨好。”
“但是,我想试着帮助那些陷在水深火热里的人们,想尝试着能不能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
少年说,心怀理想。
“然后发现做不到。”
鹤见稚久怠惰地耷拉下来,走在五条悟身边,“我还是太菜了,弄不懂大人世界的条条框框。还是老实的做自己的事情更好。”
五条悟俯视他的肩膀,看见少年散乱的灰发垂落肩头。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他问。
“没想好。”
鹤见稚久摇头了,趋步向前,目不斜视:“过一天是一天吧。”
他很快就走到了前面,五条悟注视少年萧索的背影,突然上前几步,拉住鹤见稚久的手,邀请道:“要不要来咒术高专?”
“诶?”
鹤见稚久乍一下回头。
白发青年没有戴墨镜,所以鹤见稚久能清晰地知道五条悟在看他。
一路从咒术高专出来,路途遥远,中间还搭乘了一段咒术监督的车。鹤见稚久都在和这位最强大的特级咒术师畅谈。
他能感受到,五条悟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
好像他们合该是什么无话不说的密友,在嬉笑怒骂中经历过无数风雨。因此在他做下过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五条悟仍然以礼相待。
鹤见稚久突然想起€€索对他说过的一个词。
€€€€挚友。
他突然笑起来了。
剔透的眼眸里全是释然的笑意,他的眼眸弯下,满载着和之前不同的明媚。像是在暴风雨来临之际,天光努力穿过云层照拂的灰暗海面。
纵使阴云密布,也有阳光。
“我会认真考虑的。”
…
约定好发现诅咒师的踪迹后五条悟一定会来通知他,鹤见稚久便一个人游走在了东京的市区里。
倒不是五条悟不想多陪他,而是鹤见稚久推辞了。
他在路边等人。
东跑西跑了一整天,疲惫的鹤见君不堪重负,在路边拎着刚买的章鱼烧开摆,坐等有人在捡他。
一辆保时捷356a停在了他面前。
鹤见稚久抬头。
车窗缓缓打开,里面的人冷冷地丢了一句:“上车。”
鹤见稚久看了看手里刚提的美食,又看了看琴酒的爱车,进行了为时两秒的思想博弈。
两秒之后他火速吃掉章鱼烧,蹿去丢掉垃圾。
然后乖巧的座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坐好。
琴酒:“……”
他深呼吸一口气,发动汽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无数灯火辉煌如数从视野中后退,突然视线一空,鹤见稚久坐直身体,远望夕阳的海面跃然跳入眼中。
苍青的天幕垂下,与地平线尽头炽热的夕阳交织在一起。
漫天云层尽染,像是被涂上一层火光,透着清凉的蓝。
是火烧云。
降下车窗,汽车行驶时灌入的风卷起少年半长的灰发。鹤见稚久半个脑袋探出车窗,任由风翻卷发丝。
伸出手,展开手掌,他将掌心对向阳光,从五指之间去看无限璀璨的夕阳。
从这里眺望大海,波光粼粼。
琴酒抽空点了根烟,用余光打量鹤见稚久。
在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高层眼里,鹤见稚久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小孩。Boss说不许鹤见稚久动手杀人,但没说他在官方的身份也要保持同样的纯良。
只是说手上沾染的鲜血更加符合法律与正义罢了。
这小子回国之后沮丧了不少,现在倒是又活泼起来了。
依稀还能记起来这家伙以前不顾他的冷淡,跑过来向他请教狙击技术的模样。
琴酒啧了一声。
掐灭烟头,把烟丢进了烟灰缸里。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五条悟。”
突然,琴酒问道。
“昨天晚上。”
“对了,琴酒大……”鹤见稚久缩回脑袋,张嘴刚要喊,就在琴酒杀人般的威胁目光下咽了回去。
“给我好好叫代号。”
琴酒冷声说道。
鹤见稚久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大哥没问题大哥。”
琴酒:“……”
要不是现在在开车他真的想抽出枪顶在这家伙脑门上。
“大哥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鹤见稚久继续了自己没说完的话,他倒是很明白,往靠背上一躺,双手环胸,看着高速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个时候还是要像贝尔摩德一样啦,远离争端会更合适,也安全。”
“我和朗姆,Boss只会留下一个。”
鹤见稚久嘴角上扬,“哎呀,这不就是Boss不允许我下死手,又放任内部斗争的原因吗。留下更有用的,再来以金钱和荣誉套牢。”
琴酒神色不变,对少年的话习以为常。
鹤见稚久刚加入组织那几年各个干部处都混过,百家饭吃着吃着就找中了他。
琴酒算是最了解鹤见稚久的那一类人。
他没打算触碰鹤见稚久话里的事情,行车速度不变。
“你的事,Boss只派了两个人。”
“你被悬赏的事牵动的方面太多了,已经有人在调查你的身份,处理不好会影响到组织。”
琴酒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依旧冰冰冷冷:“我回来看看,免得出了差错。”
“唔?”
鹤见稚久直愣愣看着琴酒的脸,狠狠揉了揉眼睛,又去看看还没落下去的太阳。
难道今天太阳是打东边下去的?!
鹤见稚久有模有样的震惊让琴酒额头青筋直跳,他猛地踩了一下刹车。鹤见稚久一不留神,以头抢地。
“我错了。”
鹤见稚久举单手投降,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把自己扒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