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默了一下。
期待掩盖了此刻对这种社恐行为的无语凝噎。
你坐下了。
想到来的时候没告诉鹤见稚久今天看的什么,你不禁期待起来,想着是不是等会你就能看见某些有趣的场面?
你表面上无事发生,但是目光不停地瞟向鹤见稚久。
周围的亮光缓缓暗下,只有荧幕发出微光。
这时,鹤见稚久扭头问你,很有氛围感的小声冲你问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沾到番茄酱了吗?”
你迅速摆正脑袋。
如斯敏锐!
平常鹤见稚久太跳脱,以至于你差点忘了,这是个经验尤其丰富、作战尤为敏锐的战时调查员,做个梦说句梦话他都知道你是几点钟说的。
“没什么。”你搪塞道,面上毫无波澜:“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噢。”鹤见稚久懵懂的点点头,心大的没有追问你理由,转头继续炫他的小零食去了。
终于,期待已久的观影时刻到来了。
入目就是波洛咖啡厅内的那句九头蛇万岁。
€€€€“噗。”
你扭头,比你先笑的居然是鹤见稚久。
“诶你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卧底一大堆都快成神盾局了,这句暗号完全没有问题!”说着,鹤见稚久还朝你竖起骄傲的大拇指。
你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反正你最开始期待的让鹤见稚久社死的期望是没有了。
“琴酒……这个时候琴酒知道吗?”你为无法使鹤见稚久社死而扼腕叹息,摸着良心为酒厂头号打工人问了一句。
“大哥不知道,大哥要是知道卧底能死一半。”鹤见稚久欢快地回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酒厂二把手,反而比那些卧底看着还要卧底:“Boss可能会知道一部分?嘛,至少我记得有部分卧底是故意的,一种交易手段而已,挺好用的。”
你试图思考。
你放弃了思考。
确实,众所周知鹤见稚久是个被评为傻白甜的人。但是在业务能力上无可挑剔,远超一般人,对于你这种普通攻略玩家来说也算是高手了。
虽然和太宰治之流相比还是能倒扣八百个心眼子直接扣成负数。
你再次放弃思考。
继续观看。
€€€€然后你就听见了某人自称喜酒的惊世言论。
你忍住心里滔天笑意。
平静地看了看鹤见稚久,平静地点了点头,平静地问道:“很适合你,怎么想出来的?”
他也很配合地回答:“当时在国外参加了野生朋友的结婚聚会,别人提了一嘴,叫酒,能喝,那就是可以用成酒代号没错了。”
“……可是组织的代号都是基酒吧!”
你忍无可忍试图反驳。
他倒是委屈上了,瘪着嘴向你狡辩:“可是短短数年之内迁升至位高权重的二把手地位,需要一些事情让Boss、让其他人放松神经。”
鹤见稚久朝你据理力争,很有那么回事地说道:“而且喜酒不好听吗?!多喜庆啊!”
糟糕,好有道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然后他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到你耳边和你窃窃私语:“还是说你觉得口嚼酒听起来更好听?”
你看着他,看了又看。
有个问题不禁在你心头浮现:“你到底是怎么在琴酒手里撑住两个月€€€€不对,琴酒到底是怎么两个月才把你丢出去的?”
鹤见稚久冲你一笑。
“因为,我负责杀人之外所有的事情啊。”
你懂了。
鹤见稚久情报水平极高,连安室透都被他挖穿了,更别提放在和琴酒打配合上。
那个场景,大概就是鹤见稚久把目标引入最佳暗杀地点,甚至狙击都要当一回辅助给琴酒估算好风速什么的吧。
你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屈才了。”
他回了你一个笑容,明媚快乐好似阳光开朗大男孩:“这是让其他干部降低防备的必要行为,要不是Boss不许,我还真想叫喜酒呢。”
你:“……”
你:“不愧是你。”
荧幕上又出现了那位魔人,是费奥多尔正在调查寻找鹤见稚久的画面。
看到这里,你不禁好奇地去打探鹤见稚久的目光,然后发现他……鹤见稚久正在扼腕,“我就知道我的信息保密措施防不住那种特别聪明的人!”
你大怒,怒斥满脑子理想的塔塔开人,并想敲开这个人脑子到底是不是榆木做的:“你对你的共犯就没点什么想说的吗!”
鹤见稚久沉吟几秒,抬头看你,眼神无比认真:“超级厉害,费佳的头脑是我永远都没办法赶上的程度。”
你瞳孔地震,怀疑你面前这个鹤见稚久是不是没见过费奥多尔,怎么彩虹屁技能点满的家伙只夸了这么一两句。
然后下一秒€€€€
“他是天才,是拥有魔鬼般头脑的智者,我崇敬他€€€€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被我预定了!出现吧我的外置大脑!”
鹤见稚久欢欣鼓舞地敲定了自己的中二病台词。
你:恐怖如斯jpg
你开始觉得自己带鹤见稚久来看这个是不是一件错事。
还有,这个人真的不会社恐吗?!!!
他为什么能中二得那么熟练啊!!
你决定追问:“快问快答!那真人是什么?”
“灵魂至交!”鹤见稚久迅速摆出抢答的气势,态度之坦然哪怕嘴里说出肉麻至极的话也看不出一丝暧昧。
你再问:“说一句你对他的评价!”
鹤见稚久一下拍在桌面,进行抢答:“唯一能不论立场、善恶、是非的超级好队友!”
本来还期待点什么的你:“……”
你:“彳亍,不愧是你。”
电影仍在继续。
下一幕,屏幕上出现了那只熟悉的熊本熊,正是鹤见稚久在波洛咖啡厅前穿着玩偶服揽客的珍贵影像,眼见着他一手气球一手相机,和路过客人聊天聊得风生水起,你默默地为安室透小小的哀悼了一秒。
不过,想必哪怕是鹤见稚久的敌人大概也已经习惯他那天马行空的脑回路了吧。
毕竟大家都是受害者:)
荧幕上的少年在和网友聊天。
鹤见稚久和比水流的消息显现在屏幕上。
你不禁好奇,问你旁边的当事人:“你什么时候和比水流搭上线的?”
“嗯?在听说德累斯顿石板前后?去日本的信息网溜达了一圈,然后€€€€就钓到了野生的绿之王!流真的超好的!情报特别全面,我做很多事情他都能提前预判到!”
鹤见稚久说,不过他吐槽了一句:“不过流打游戏的技术真的不太行,玩游戏这方面果然还是要看须久那啊。”
你:呵。
完全看不出来对面是在让着是吗。
“不过这么说来……”你望了一眼屏幕上的对话,看着那个面目仓惶地说着‘那就太遗憾了’的少年,转身却又是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心里忽地有些落寞。
“鹤见稚久。”
你喊着他的名字。
少年朝你露出疑惑又欢快的笑容。
你不忍心问,但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你和他们的结局,是不是在这一刻开始就已经落幕了呢?”
他愣了愣。
忽地,笑容愈发明媚灿烂。
他说。
€€€€“是的。”
€€€€“但我不后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