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3章

潭水中的人鱼亦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看着云溪。

从人类的审美来看,她是一条很漂亮的鱼。

长发浓密,五官立体,蓝色的瞳孔好似琉璃,面庞很年轻,像是17、8岁的少女。可没有哪个人类少女,会长一条看上去两米多长的鱼尾巴。

云溪仔细盯着她漂浮在水面上的尾巴看。

她的尾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片,体色淡蓝,怀中抱着的两瓣尾鳍却是蓝白相间,薄如蝉翼,上下摆动时,宛如展翅欲飞的凤尾。

对视良久,又是“哗啦”一声巨响,人鱼钻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云溪静默在原地,不敢动弹,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好几分钟过去,人鱼没再浮出水面。

藏起来了?

云溪盯着潭水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她的踪影。

不管去哪儿了,没再那个怪物被盯着看,云溪暂时松了一口气。

大脑因过度紧张而有些缺氧,她晃了晃脑袋,企图摆脱那种眩晕感,却没能摆脱,刚想站起来,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云溪每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嶙峋怪石。

直到某次醒来,她才明显感觉精力恢复不少,身体有了更多的力气。

扫视四周,没有看见半人半鱼的怪物,云溪从地上站起来,想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站起来的瞬间,云溪小心翼翼看了眼潭面。

依旧毫无动静。

她收回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面颊,没有肿痛,没有开放性伤口;然后检查四肢和躯干,手臂、手背、大腿处有几道细小的划伤,被咸湿的海水浸泡过后,有些许刺痛感。

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损伤。

海上的电闪雷鸣犹在眼前,鼻腔和嗓子依旧感受得到呛水过后的难受,死里逃生,云溪几乎要喜极而泣,可环顾四周,身处几乎密不透风的溶洞中,看不到出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洞里还有没有其他野兽?有没有毒蛇毒蜈蚣?

脚上的凉鞋不知所在,身上的衬衫和牛仔短裤都还完好,手腕上的户外手表已经损坏,看不到时间,也无法使用GPS定位,口袋里的手机更是成了一块砖,完全无法开机。

出门逃生前,在脖子上悬挂的求生口哨还在,云溪想轻轻吹一下,刚放到嘴边,又放下了。

她怕引来那个人鱼怪物。

牛仔短裤口袋里,还有一把9厘米左右的多功能瑞士军刀。

当初她在瑞士的苏黎世机场看到,琢磨着孤身旅行在外,买了一把以作防身用。

她特意咨询过卖家,能否过安检,卖家告诉她,在苏黎世,这把小刀甚至不用办托运,可以随身带上客舱。

约莫是为了创收,管理很是宽松。

除此之外,她的手机壳后,还藏有一把钥匙。

云溪拿出那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这把钥匙,是她未送出的礼物。

一年前,她正打算将这把新房的钥匙交给前女友。前女友却和她说,太累了,承受不住世俗的压力,受够了这样偷偷摸摸的恋爱,想找个男人结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前女友比她大五岁,29岁,确实是世俗中,步入婚姻家庭的年龄。

云溪18岁那年和她在一起,从18岁到24岁,六年的感情,说断就断。

云溪没有挽留,没有歇斯底里争吵,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面色平静,祝前女友前途似锦,婚姻幸福。

为了这段感情,云溪和家人决裂,断联了三年,三年不曾回家,不曾主动与父母通话,没日没夜地工作,终于攒够钱买了房,满心欢喜想要给予前女友更多的安全感。

到头来,成了一场空。

她心灰意冷,辞了原来的工作,漂泊在各国的海上。

忘不了听到那些话时,冰冷彻骨的感受,回想起来,依旧带有锥心刺骨的疼痛,云溪松开紧攥的手心。

钥匙嵌在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印痕终会消散,云溪从回忆里抽开身,做了几个深呼吸,抚平起伏的思潮,把钥匙串到了口哨绳子上,手机放回了口袋,转而握住那把瑞士军刀,打算探索眼前的这个溶洞。

她从瑞士出发,乘坐的国际旅游轮触礁遇难,她随船沉入冰冷的大海,原以为要么醒不过来,要么醒来该是在医院的病房。

如今,偏偏出现在这个幽暗潮湿的溶洞里。

应该是那条人面鱼尾的生物把她带回这里的,换个角度说,那个怪物,救了她一命。

云溪不知道她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想起她匍匐在自己身上啃咬脖颈的画面,云溪脸色一白。

她大概率是想吃了自己。

可自己后面晕了过去,她却没直接动口。难道她还有生吃的爱好?要吃活生生的、睁开眼的、会挣扎尖叫的猎物?

想到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云溪连忙向四周看去,寻找出路。

目测这个溶洞有三米来高,洞顶布满垂挂的钟乳岩石,奇形怪状,参差不齐,让她想起从前旅游寻幽探胜时,去过的各种溶洞:贵州织金洞、湖南的黄龙洞、重庆的雪□□……也是这般曲折迷离,怪石嶙峋,石柱遍布。

那些旅游溶洞中,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有干冰营造的烟雾缭绕,绚丽无比,仙气飘飘。而眼前的这个溶洞,只有幽幽苔藓蓝光与粼粼水光,像深山老妖的洞府。

溶洞中央有一泓30平米左右的水潭,深不见底。

云溪蹲下,伸手蘸起一些水,尝了一口,没有咽下。

是淡水。

看来那鱼,还是条淡水鱼……

这种地下水溶洞一般十分宽敞,往往洞中有洞,不止这一块区域。

此时正是盛夏,身处洞内她感受不到丝毫灼热,只有丝丝凉意。

云溪沿着潭水逆流的方向走去,试图寻找一个出口。

越往前走,鼠尾草与海盐般气味越淡,鼻端嗅到了浓郁的潮湿气息,衣服半干不干地黏在身上,她无暇顾及。

岩壁上那些发光的真菌,长得有点像蘑菇,不知道能不能吃,凑近闻,没有味道。

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其他生物,只看见地上有不少骨头和果核。

云溪捡起仔细观察。骨头细小尖长,像是鱼的骨头,果核她却分辨不出是什么果实。

那条人鱼,可能和许多海洋生物一样,吃小鱼为生。

可海里并不会结果实,这个果核是哪里来的?还是说,那条鱼是两栖动物,可以在海里游,也可以陆地走?

可她没有腿。

云溪想到那条人鱼蟒蛇一般长的尾巴,揣测她或许也和蛇一般,可以在陆地上爬行。

她在脑海想象那个怪物人首鱼尾,像蛇一样在陆地上爬行的模样,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一阵恶寒。

她最怕蛇了!

云溪把果核丢到了一边,继续往前走,隐约听到“哗哗”水流声,走不远,又捡到了一片厚厚的鱼鳞。

淡蓝色的,与那条鱼身上的颜色如出一辙。

是不是她掉落的鳞片?

云溪把鱼鳞放在地上,用手中的瑞士军刀去戳,戳不破。

她捡起,拿在手里,用刀去割,不仅割不动,还差点割伤自己的手。

原本想着有把刀在,她袭击自己的时候,可以拿来防身,现在看来,这把刀连她的鱼鳞都割不动,何谈防身?

还是尽快找到出口吧。

再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哗哗”水流声逐渐变得清晰可闻,云溪伸手一摸,摸到了湿润的水泽

€€€€岩壁上有一道水流顺势而下。

在她胸口高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岩壁水流流下,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半米宽的小圆潭。

云溪用手指蘸了一下尝味道。

也是淡水,十分冰凉,就像刚从冰箱的冷冻层取出的水一般。

常识告诉她,溶洞里的水十分清澈冰爽,但不能长期直接饮用,因为可能含有寄生虫和病菌。

云溪想起小时候生活在乡下,却没有这么讲究。

十几二十年前,农村没有自来水,生活所需的水,基本都是山泉水。

有时是山上发现了一处泉眼,然后牵一根水管到自家杂院的水缸里,渴了直接捧一手喝,也用来洗衣服做饭,浇灌菜园子;有时是哪里挖了一口井,临近几户人家提着捅,每日去打水,离得稍远的也可以牵根水管。

偶尔发生什么邻里矛盾,使坏的方式就是切断对方的水管,让他们家无水可用。

人体三天不摄入水就会陷入生命危险,云溪舔了舔唇,不理会文明社会那些干净卫生的念头,用手捞起一些水,直接送进嘴里。

清冽冰爽,还带有一丝回甘。

与记忆中,乡下的山泉水如出一辙。

云溪灌了好几口。

补充了水分,她继续摸索着往前走,发现右手边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洞口胡乱堆积了一些干草和海草,估摸着是那条鱼想要堵住这个洞。

云溪一点点清理开那些干草海草,钻入洞口,弯着腰走了大概30多米,半人高的洞豁然开朗,可以直起身走,又走了十多米,隐约看见了一丝亮光,也有了一丝热意。

云溪以为发现了洞口,心中一喜,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走到光亮处,却发现这只是一个透顶的旱洞。

这个旱洞比刚才那个水洞小三倍,大概只有十几平方米,抬头向上看,可以窥见洞口和湛蓝的天空。

没错,算是一个出口。

但她爬不上去。

洞壁布满嶙峋怪石,洞顶约有50多米高,相当于现代社会16、7层高的楼。

没有攀岩设备加持,只怕她攀爬不到一半,便会掉下来,摔成一滩肉泥。

这个旱洞的温度比里头的水洞高出不少,洞里堆积了一些枯草堆,不知是哪个野生动物留下的,云溪失望地走过去坐下,默默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寻找其他出口?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