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还是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他们的外形和相貌。
云溪忽然又想到了一点。
人鱼和荧光鱼一样,在春天到来时,聚集在圆月下,海面上,但似乎都是向同种族的人鱼,发起求偶行为。
为何沧月,会在夏天的时候,向一个人类发起求偶?
时间这个可以解释得通,也许沧月在夏天时,才正式迎来发.情期,就像猫咪5、6月大时才到发情期,此后春秋两季容易发.情。
但种族问题,一直是云溪所好奇的……
从前,云溪可以揣测是因为附近没有其他人鱼,所以沧月向相似的人类发起求偶。
这种情况在自然界也有,比如海豚,就会向与海豚长得相似的鱼类发起交.配行为,甚至可以杂交出后代,就像宽吻海豚和伪虎鲸,可以杂交出鲸豚兽;再比如马和驴,可以杂交出骡子;狮子和老虎,可以杂交出狮虎兽。
它们杂交出来的后代,几乎都不具备生殖繁衍能力。
因而,各类生物出于生殖繁衍的本能,都会尽可能地寻找同物种进行交.配,除非找不到,或者,实在鬼迷心窍,喜欢上了另一个物种……
如今,云溪发现这附近并不缺乏其他人鱼的存在,那么,沧月为何还会选择一个人类作为求偶对象呢?
云溪不太能理解。
她也就只能往那两个方向去推测€€€€要么,其他人鱼不愿意接受沧月的求偶,沧月迫不得已,只能向其他相似的物种发起求偶;要么,沧月一眼就喜欢上了作为人类的自己……
这两个推测,都有些让人不是滋味,云溪压下心头的思绪,犹豫许久,干脆问出了口:“沧月,为什么……为什么向我发起求偶?”
沧月咕噜了一声,像是有些疑惑。
云溪想起,沧月似乎并不能理解“求偶”的含义。
她没有教过沧月这个词汇。
云溪百般纠结,要怎么和沧月描述这个词语的含义?要不要教会她这个词的含义?
沧月,她……也不太需要接受人类所谓的性教育,她凭借生物的本能即可。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吧。”云溪摸了摸鼻子,决定不问沧月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不太想和一条向自己求偶的人鱼,去描述人类语言中“求偶”和“交.配”的含义。
那太奇怪了。
回到了溶洞,云溪擦过身子后,躺在草垫上,正准备思考明日的计划,沧月的尾巴缠了上来,冰凉的尾鳍轻轻拍打她的腹部。
云溪转过身背对沧月。
她知道,月初,初春,沧月的发情期又到了……
今晚看到荧光鱼和人鱼群的聚集场景时,云溪就想到了。
只不过,她不太愿意面对。
几个月过去了,她几乎都快忘了这回事。
春天的到来,固然使她开心,但伴随着沧月发情期的到来,她又不免忧心。
短短半年时间而已,她有很多事情还没想明白,理清楚。
在此之前,她不愿轻易做出什么举动,尤其是主动做出一些行为。
沧月似乎很难受,尾巴逐渐缠到了她的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贴近她,腰部与鱼尾的交接处隐隐发烫,不停地蹭她。
她整个人几乎都被沧月的尾巴裹住,脸色变得通红,接着,沧月松开了她,只用尾端圈着她的双腿,尾鳍贴在她的腿肚子上,上下滑蹭,就像在发起一场暧昧的邀约。
云溪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一动不敢动。
沧月在她耳畔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第48章
*
云溪毫无睡意。
身处安静的溶洞之中, 听觉变得尤为灵敏,身边人鱼的一举一动,能听得一清二楚。
咕噜咕噜的声音, 鱼尾拖地的声音,还有鳞片在草垫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沧月今晚格外难受,许是季节因素的影响, 这次的第一天, 她就显得迫切需要疏解, 在草垫上难耐地翻来覆去。
她变得很喜欢肢体接触, 柔软的尾鳍从上到下,拂过云溪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轻柔如流水般的力道, 始终不曾伤到云溪。
只是拂得云溪有些痒痒,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瞧上一眼。
可云溪不敢睁眼,只是一动不动,期待沧月快快睡着。
睡着后, 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随着尾鳍一遍遍轻抚她的身体,沧月咕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最终,洞内一片安静。
腿上缠着的力道松开些许, 云溪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
眼睛刚一睁开,正撞进沧月清如水的眸子中。
云溪一怔, 接着,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咕噜声响。
夹杂着兴奋、愉悦之意。
沧月光滑的尾巴紧紧缠绕住她,还伸出舌头,亲昵热情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她期期艾艾躲避。
“沧月……尾巴不要乱蹭……也不要乱舔……”
沧月一面咕噜, 一面用人类的语言喊她的名字。
“云溪……云溪……云溪……”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有些尖细,勾出了几分暧昧的缠绵之意。
云溪第一次听见沧月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脸颊热了一热,捂住她的唇:“不能用这样的语气的说人话……”
“咕噜咕噜……”沧月听懂了,改为发出咕噜声。
那种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有些绵长。
也很不对劲……
像是在求欢。
她一边发出咕噜声,一边靠近云溪,亲热地舔舐云溪的唇和脸颊,尾端缠住云溪的双腿,双手抱住了云溪的上半身。
或许是觉得云溪的唇分外柔软,呼吸吞吐之间,还沾着一抹湿润的气息。
她的舌尖来回碾磨舔舐。
云溪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只有胸腔一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沧月咕噜了一声,转而舔舐她的脖颈。
宛如口干舌燥之人,乍饮甘泉,不愿松手。
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舔哪里……
云溪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心一横,伸手探向沧月的尾巴根处,轻揉慢捻,间或轻轻拍打。
就当……帮小猫纾解发情期的难受吧,反正行为都是差不多的,又不是真的交欢。
云溪只能这般自我安慰。
终于,沧月不再舔舐她,而是乖巧地贴在她的身上,一边感受她的拍打,一边蹭着她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尾巴紧紧缠绕着她。
彼此就像一对紧密相拥的情侣。
*
水潭哗啦啦作响。
沧月在水中翻来覆去打滚,云溪坐在岸边,泼水到腿上,清洗掉湿润滑腻的痕迹。
几乎被她弄了一腿……
云溪心情变得很复杂,依旧不敢回忆那份湿滑柔软的触感。
沧月从水中游了过来,探出水面,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
云溪擦了擦脸颊,问:“你们的发情期,要持续多少年啊?”
是不是,有生之年,只要活着,每年的春夏就会发情?
那……
云溪撑着脑袋,有些不敢直视沧月。
那她总不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像帮小猫解决发情一样,替沧月纾解吧?
如今在溶洞里,住一块还好说,将来如果自己搬离了这里,难道沧月还跑去找她吗?或者,让沧月再找一个伴侣?
一想到后面的这点可能性,云溪的嗓子眼就好像堵住了那般。
心也堵得慌。
她不愿继续想下去,干脆放弃了思考。
总之,这个月混过去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她发现,她总是很擅长逃避感情方面的问题。
*
翌日,沧月没有带云溪出门,天一亮,她穿上了那件很像雨衣的动物皮,带上木矛,摸去了水潭中,游出了溶洞,久久未归。
云溪猜测,大概沧月有自己的安排,不方便带上她。
比如,继续抢占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