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158章

她开始每天跟着沧月出门,努力辨别各种动植物,就像当初在岛屿上那样。

平原以外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沧月很少带云溪进丛林,因为里面的路不好走,荆棘遍布,而鞋子还没做出来。

丛林里原本有群体活动的狼群,听了几夜的嚎叫声后,人鱼们集体出动,把它们赶走了。

无论往南往北还是往西,它们始终没有找到大海,海洋只在它们的东面。

而云溪逐渐确认,她们真的登上了大陆。

这片陆地上,面积十分广阔,人鱼领地范围内,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哪怕是原始的部落都不存在。

云溪还是只看到了丛林里的猿猴,在树枝上四处攀爬,不会直立行走,不会使用工具,只会捡别的动物吃剩的肉和骨头。

她好像真的找不到另一个人类了,她甚至辨认不出这是哪一块大陆,亚欧?南美?北美?或许,这些都还不存在,还未分裂与漂移,彼此还是统一的巨大陆块?

不懂。

沧海桑田,曾经的海洋,或许如今脚下的陆地,如今的陆地,保不准,将来化为一片汪洋。

云溪彻底放弃寻找人类的踪迹。

管它在哪里呢?能活下去就好了。

她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沧月担忧地看着她,用尾巴圈住了她,她摸了摸沧月的脸颊,说:“我没事,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吧,一辈子都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她决定给这块大陆命名,人类世界的许多记忆已变得模糊,她想不起来太多典故,想了半晌,她给这块大陆命名为“亚特兰蒂斯”。

印象中,这是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名字,传闻还与海洋有着某种联系,信仰海神波塞冬。

人鱼从海中来,海洋,不就是它们的故乡?

第123章

*

进入夏季以后, 这片土地算不上特别炎热,但外出走一圈还是一身的汗。

经历过去年的炎热干旱,这种程度的热, 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何况东边还紧挨着大海,早晚时分,海风极大, 吹到了她们洞口, 也能感到丝丝凉爽。

夜晚的时候, 云溪就把草垫搬到洞口的位置, 徐徐凉风拂过,带着青草的香味, 吹散了白日的闷热。她听着耳畔的咕噜声,还有野外的虫鸣声入睡。

天亮之后,让草垫晒一个上午,再拖回山洞里, 找个阴凉些的角落,睡午觉。

清晨天气凉爽,人鱼们晨昏时去狩猎, 白天其余时间喜欢泡在水里睡觉或嬉戏, 山洞中,多数时候, 只有云溪和沧月一人一人鱼在,还有一只总是在睡觉的淼淼。

云溪推了推沧月:“你去水里和她们玩。”

山洞阴凉干燥,适合人类待着,外头的河流两侧没有丛林树木的遮挡, 晒久了,人类受不了, 人鱼们可以浸泡在水中自由呼吸,人类却无法在水中呼吸,因而云溪白天很少去河中,晚上才去洗一洗澡。

沧月喜欢陪着云溪,和云溪一块待在山洞中,云溪推她去水边,她也不去,就陪在云溪身边咕噜咕噜。

云溪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黏人呢?你不去多补补水,留在这里做风干鱼呀?”

身为半人半鱼,她比人类更需要水,有时半夜感觉口干舌燥,还会爬起来咕咚咕咚灌水,或者河边给自己的身体浇水。

沧月听不懂云溪说的“黏人”是什么意思,但听出了那一声“啧”的表情不是特别耐烦的样子,她低低咕噜几声,甩了甩尾巴走了。

那几声咕噜听着还有些委屈。

云溪自我反思,话说得太重了吗?自己语气也不算特别糟糕吧?她生气了吗?

山洞内没了沧月咕咕噜噜的声响,云溪辗转反侧,一时睡不着。

她爬起来,顶着烈日,越过草丛,想去看看那条鱼是不是不开心了。

山洞口的草丛原有半人高,天天被这群人鱼的大尾巴碾来碾去,碾出了一条小径,人的双脚踩在被碾倒的枯草上头,软绵绵的,很好走。

没等走近,远远地,云溪就看到沧月和惊蛰它们几个凑一块,大尾巴甩来甩去,往彼此身上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云溪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没有靠近打扰她们玩耍,返回到洞中,接着睡觉。

这回安心多了,很快就入睡。

醒来时,差不多是傍晚,暑热消散不少,云溪拿上木矛和动物肩胛骨,去河边挖鱼塘。

这里地势平坦,不像之前岛上那般,不是丛林就是崎岖的山坡,她打算在河道旁边地势相对低洼些的地方,挖塘养鱼。

这是她最近的工作之一。

现在的人鱼,每天都会外出捕猎,有时,吃不完的鱼也不舍得放掉,就放在洞穴里,现在天气闷热,上午捉的鱼,下午就会臭掉,实在放不住。

她在地势相对低洼的地方用石子摆出一个直径3米长的圆圈,打算沿着这个圆往下挖个2、3米深的坑,然后将竹子劈开,去掉中间的隔膜,沟槽状的模样,恰好用来输送水流。

其他人鱼看不懂她要做什么,只有沧月能领回她的意图,会过来帮忙挖一挖。

沧月力气大,刨土刨得快,个别人鱼虽看不懂,但觉得好玩,会模仿沧月的行为,跟着沧月一块刨。

有她们的帮忙,不到一周时间,这个小鱼塘就大功告成。

之后,吃不完的鱼,云溪会放小鱼塘里去养着,有时其他人鱼去会去捞了吃掉,云溪也不介意,毕竟,时间长了,它们也能看懂云溪的做法,知道吃不完的可以放到小鱼塘里,等下回饿了再捞出来吃。

挖鱼塘是傍晚时分的工作,清晨的时候,她会和沧月一块外出,巡视领地,熟悉附近的地形和动植物。

山洞口的这条河流,不只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栖息地,也是许多动物的家园。

野牛、野鹿、松鼠、鸟,都会来河边饮水,还有一些不知是大雁还是大鹅的禽类,常年漂浮在水面上;有些小动物喝完水,会和同伴在附近的草丛中扑打玩耍,这时候洞穴里的淼淼就会鬼鬼祟祟地猫过去,偷袭它们。

云溪坐在洞口晒太阳时,常常能够看见这幅热闹的场景。

人鱼在食物充足时,很少去猎杀这些动物,它们更青睐进食水中的鱼,常常相约结伴去海中捕鱼。

相比于海鲜,云溪如今更喜欢进食陆地上的动物,但她不挑食,沧月带回来什么,她就吃什么,绝不挑剔。

想吃其他动物了,她会在水边做个简单的石板陷阱,陷阱里头放一些肉干之类的诱饵,偶尔能捕获到一两只小鸟,她会拿去煮汤喝。

草原上也很热闹,栖息着各种小动物,尤其会挖地洞的动物,云溪在草丛行走,辨认各种植物时,时常遇到田鼠。

夏季是田鼠的怀孕产仔分窝的高峰期,活动猖獗,经常从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云溪见了,直接一脚踩上去,踩不中的,淼淼会冲上去追打扑杀。

除了猫是它的天敌以外,云溪还这里见到了蛇,没有脚的蛇,某次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她看见一条胳膊长的蛇,把一只拳头大的田鼠吞了进去,她吓得头皮发麻,她身边的淼淼炸开了毛发,直接冲过去,伸出爪子抓挠蛇头。

这种体量的小蛇,云溪也能帮忙对付,只不过田鼠这种动物,特别能产仔,一窝能生十多只,一年能生七、八窝,如今食物充足,云溪和人鱼们不爱吃这种动物了,眼见它们一天比一天多,光靠淼淼一只猫根本抓不完,云溪决定留着这条蛇,让它在这里吃田鼠。

她想带走淼淼,可淼淼玩得起劲,和蛇斗得有来有往,她于是先回了山洞,没一会儿,淼淼就把玩死的蛇当成战利品叼了回来吃掉。

云溪见了就笑:“没它帮你捉老鼠,这个夏天你要累死。”

若不是想要在杂草丛中寻找稻谷、小麦一类的植物,她早就点一把火,把这些杂草烧得干干净净了,何必与这些田鼠为邻呢?

草丛中不仅有蛇和田鼠,沧月在掏地洞找蛋时,还掏到了一种长得像是老鼠又像是兔子的啮齿类动物,她捉回了山洞,带给云溪看时,云溪决定给这种动物命名为“鼠兔”。

“它说不定是老鼠和兔子生的。”云溪调侃道。

鼠兔四脚走路时蹦蹦跳跳,和她小时候养过的兔子一样,耳朵和嘴巴边上的胡子却长得和老鼠一样,毛发也像老鼠那样又灰又短,好在个头看上去比老鼠大上不少,一只掂量着有5、6斤重。

云溪随手摘了些野草喂它,看它能吃下去,就想着把它当成兔子一样,养一窝看看。

她用石斧削尖了木棍,木棍插.进地下,用石头敲一敲,死死固定住,达到人力摇晃不动的程度就行。她在洞外,靠着洞壁,围出了一圈木栏,把兔鼠放进去,再丢一堆草进去。

半米高的木栏,顶上横放一根又一根的木棍,她就不信这样它能蹦出来。

接着,云溪让沧月再捉一些这种动物回来,要活捉。

云溪以前也让她活捉过老鼠一类的动物,她以为云溪又想像以前那样做实验了,听话地去掏了四只回来。

云溪宰杀了其中一只品尝味道,和兔子肉差不多,其余的三只都丢进了木栏里养着,看能不能生出一窝小兔子来。

吃完她担心沧月捉的全是母兔子或是公兔子,又去洞外,挨个提溜起来,盯着它们的隐.私部位仔细观察,确认公母不同后再放回去。

随着年龄增长,云溪减少了狩猎采集方面的活动,更加专注种植和养殖领域。

傍晚在洞口乘凉时,云溪指着眼前的这片草丛,满心欢喜,和沧月说:“我要在这里种稻谷或者小麦,还有蔬菜,我要搭建一个小草屋,养一些鸡鸭鱼兔,以后我们老了,跑不动也打不过别的动物了,我还可以种地种菜养你。”

句子太长的话语,身旁这条人鱼理解起来稍微困难一些,没怎么听明白整句的含义,但听到“跑不动打不过别的动物了”,她噌一下收起盘踞的尾巴,在山洞口来回疾速游走两遍,又仰头鸣叫了几声,像是在和云溪展示自己的速度和力量。

云溪看到她的表演,淡淡笑道:“你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沧月咕噜咕噜地挪回云溪身边,不明白云溪话语的含义,眼神明亮,看着云溪,尾巴左摇右摆。

不用说出口,云溪也猜到她的意思,慢吞吞解释说:“就像春天里,那些张开翅膀求偶的小鸟,绕着另一只鸟,扑腾扑腾扇翅膀,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和健康的身体……”

云溪一边说,还一边比划扇翅膀的小动作。

那条人鱼听懂了,约莫是有些害臊,微低了头,尾巴小幅度快速甩动着,咕噜咕噜的,连忙摁住云溪的双手,不让她继续比划下去了。

第124章

*

听力好的动物, 大概对声音更敏感些。

今日,没有一条人鱼外出打猎,纷纷蜷缩在山洞中, 贴着洞壁,依偎在一起。

外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轰隆声一声, 身旁的沧月就会没出息地颤抖一下, 把尾巴紧紧缠在云溪的腰上。

云溪安抚性地摸一摸她, 又找了一块动物皮,把她的眼睛和耳朵蒙上, 调侃她说:“掩耳盗铃。”

听不见、看不见,就当不存在了,也就不害怕了。

可那条人鱼固执地不肯遮住,扯了下来, 一双蓝色的眼眸看着云溪,明亮而专注。

心头霎时涌起千万种美好的形容词汇,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看, 看得心底越发柔软, 云溪笑一笑,没说话。

沧月冲她回笑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

外头“轰隆”一声巨响,沧月立刻敛了笑,耳朵抖了一下。

云溪身体靠近了些,用自己的双手替她捂住耳朵, 又亲了亲她的唇角,一番亲昵的安抚, 才转移了她对雷雨天气的害怕。

如果是一个成年的现代人类,害怕雷雨交加的天气,云溪会嗤之以鼻,可沧月是一条人鱼,一条害怕打雷下雨的鱼,她就觉得这再正常不过,淼淼也怕雷雨天,此刻和人鱼一块缩在角落里,原始人类也怕雷雨天,甚至会以为是天神的怒火。

任何动物,在自然面前都是渺小的存在。

闷热的夏季,时常伴随着雷鸣暴雨,有时一连下上两三天不停歇,云溪忘记给自己养的鼠兔修建挡雨的雨篷,担心那些鼠兔淋个几天身体承受不住,便把它们都宰了吃了,也省得沧月在大雨天里外出狩猎。

第一次鼠兔的养殖,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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