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对他不好,我这不是提醒你吗。”
“我知道。”
“唉,以后吧,以后找机会我正式问问他意见,他要不想,我也不能强摁着人叫。”温荷忽的弯眼笑, “不过现在嘛,就让我强行的满足一下母爱的关怀。”
顾严手机响,来电显示是阮菲。
顾严瞟了一眼没打算接,温荷眼疾手快直接给拿起来接通,点了免提。
“顾严,你可真不好约。”阮菲开口就很直爽。
“阮菲。”顾严无可奈何的盯着温荷。
阮菲之前打过几次电话来约他,顾严都以各种理由€€€€在工作,在加班,在陪温荷,要不就是有案子在开会,给拒绝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不过是借口,阮菲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却还是几次三番锲而不舍。
顾严又想先发制人,说在开车不太方便,阮菲这次抢在了他前头。
阮菲: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我有事情跟你商量,这样,你现在说个地点,我来见你。”
温荷在旁边捂着嘴乐得不行,不停给顾严使眼色:人家这么主动,你倒是快回个话呀。
顾严: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现在是真有事,走不开。”
温荷一记眼刀飞过去。
阮菲: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得当面谈。你放心,我不是纠缠你。”
温荷伸手去揪顾严的衣服,瞪眼指他:你敢!你敢拒绝!
顾严没法,看了看时间: “我现在在传媒大学附近,你要是现在有时间就过来吧。”
阮菲: “真是巧了,我刚从那边出来。你说个地方,我过去找你。”
顾严想了想: “那就西门旁边的‘三天咖啡馆’,我等会儿还要去接个人,时间不是很多。”
阮菲笑: “行,大忙人,事情说完我就走,耽误不了你多少。”
两人约好,温荷替他挂了电话。
“多好的姑娘,不介意你的职业,还这么主动,我看她对你印象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温荷满心欢喜。
顾严不想多解释,只说“好”。
到了地方,温荷很知趣的压住狂喜没有跟过去,留在车上等。
顾严停好车,一边往咖啡馆走一边给时誉去了电话。
“下课了?”能接电话,定然不是在上课。
时誉正在收拾东西,邱小新在旁边等他。
“本来还有一堂课,临时取消了,我准备先跟他们回宿舍,你等会儿过来的话到宿舍这边来接我吧。”
“我已经到你们学校了,不过有点事情要耽搁。”
“你在哪儿?”
“你们学校西门。”
“哦。”
顾严听他语气怏怏,又说: “要不你让小新陪你先去西门?我车停在旁边,我妈在车上的。”
时誉: “好。”
挂了电话,时誉垂头丧气。
邱小新: “怎么了这是?”
时誉摇摇头,兴致缺缺,背上双肩包往教室外走。
“不回宿舍了,顾严说他在西门。”
“这有什么,我陪你过去就是。”
“不是这个,就心里堵得慌。”
邱小新陪着他,两人走到了西门。
“时誉时誉,你看那是不是男神?”邱小新指着对街。
立着“三天咖啡馆”招牌的店铺门口,一个身形挺正的男人拉门走了进去,看背影,确实很像是顾严。
“去看看。”时誉也好奇。
咖啡馆是整面的玻璃橱窗门,从外面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过了马路,朝咖啡馆靠近,远远看见靠边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他们,而那个女人时誉认识,正是那天在机场的阮菲。
时誉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邱小新也跟着停下来。
“是顾严。”他说有事,原来就是来跟人喝咖啡吗。
邱小新循着视线: “哇,对面那个姐姐是谁,好飒好漂亮。”
当初在机场阮菲就表现出对顾严很有好感的样子,莫非这就约上会了?
敢情好呀,顾严要是跟人谈恋爱了,大概率就没那么多时间盯着他了。
时誉来了精神: “走,进去看看。”
两人推门进了咖啡馆。
顾严一直背对着入口,全然无所察觉。
时誉在顾严斜后方远远挑了个位置坐下,角度刁钻便于观察。
顾严后背挺直坐得周正。
他一直如此,仪态非常好,不管站还坐,都是端正的姿势,时誉甚至怀疑他躺下睡觉是不是也直挺挺的。
两人在说话,距离很远自然听不见,不过能看到阮菲在笑,似乎心情非常好,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顾严,你这么怕见我吗?”阮菲说话直接,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点不见生分。
顾严礼貌微笑: “没有,只是觉得咱们这样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阮菲笑得十分开朗: “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
顾严点点头: “之前不太确定,只是刚才你在电话里那样说,才让我确定了。”
“哦?”阮菲好奇, “我哪句话暴露属性了?”
“也没有具体哪句话,只是如果你是真对我有好感,想跟我有所发展,就不会一直约我,还那样说话。”
阮菲笑得耸了耸肩: “不愧是法医啊,习惯抓细节。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开了。”
阮菲喝了一口奶香拿铁,正色道: “我看出来了,阿姨催你催得挺急,虽然不知道你的难处是什么,但我想我们的情况差不多。父母是不知道的,也打算一直瞒着。但咱们能瞒多久呢?
顾严笑笑,没做表态。
阮菲顿了顿: “我不知道你对未来是怎么打算的,我可以先坦白一点,我有对象,关系稳定,已经交往三年了。”
顾严说了声“恭喜”。
阮菲说“谢谢”,又停了停,说: “我有个想法,你可以听听。”
“洗耳恭听。”
“不如咱们结婚,有结婚证就能给父母交待,他们也就不会一直张罗着给我们找相亲对象。”阮菲食指敲了敲桌面,观察着顾严的神色, “至于结婚以后,各自生活互不干涉。不过做戏做全套,一切我可以置办,婚房什么的,至少得让他们看起来我们是在一起过日子。”
顾严气色沉静: “看来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阮菲不否认: “没错,我是在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和计划,我的对象也赞同,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结婚人选。跟你接触虽然不多,但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合伙人’,我可以信赖你。当然了,如果你介意法律上的这层关系,咱们结婚以后,可以立刻去把离婚给办了,只是不用告诉父母而已。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听起来很不错。”
“那你的意见?”
“我不能同意。”
“为什么?你对象不同意?”
“我没有对象。”
“啊,那天在机场,那个小帅哥……”
“不是,别误会。”
“抱歉,那是为什么?”
顾严心平气和,悠悠的道: “虽然你这个提议很有说服力,我也相信你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同伴’,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这样……去欺骗他们。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你现在不也在欺骗他们吗?”
“在我看来,还是有区别的。”
阮菲默了默,说: “顾严,你是个很理智有头脑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没办法做到对得起每一个人。”
顾严淡淡微笑: “也许吧,所以我已经做好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打算了。不好意思,阮菲,我不能答应你。”
阮菲愣了愣,笑道: “没关系,既然是提议,那当然就有一半被拒绝的可能性。每个人都有选择怎样去过这一生,不同的方式而已,没有对错。”
“谢谢理解。”
“你太客气了。好吧,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顾严看了看时间,起身告别: “那我就先走了。”
阮菲也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再坐一会儿,等个人。”
临走,顾严又问: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取向?”
阮菲笑得神秘: “大概,同类的直觉。”
顾严先一步出了咖啡馆,时誉躲在后面缩了缩身。
等到人完全离开了,他和邱小新才走了出来。
“嘿,你好呀。”阮菲从一开始看见了他们,挥手和时誉招呼。
再躲也来不及了,时誉硬生生回身: “你还记得我呀,阮菲姐。”
“当然,你不也记得我吗,时誉。”阮菲说, “你这是……跟踪他?”
时誉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碰巧遇见。”又指着邱小新介绍, “这是我同学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