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也当是没说。被他堵回去了,他什么都知道。”
“时誉,你这几天生病,是清醒的吧?是顾严哥在照顾你,你也知道的吧?”
时誉点点头: “是,照顾得不错。我说东他不会说西,我要吃粥他不会给我干饭。”
邱小新: “你有没有琢磨点儿什么出来?”
时誉是聪明的: “你也感觉到了吗?”
邱小新连连点头,早感觉到了,在更早之前。
时誉心里也有杆秤: “他不讨厌我,看起来还很关心我。可他为什么不接受我?”
有点不甘心,话都没说完整,连机会都没给一个。
“小新,你帮我。”
“我什么时候没帮过你,你说就行。”
下午,在单位上班的顾严收到了邱小新的一条短信。
邱小新: 【顾严哥,时誉好像犯了急性肠胃炎】
顾严: 【现在什么情况?】
邱小新: 【在厕所吐呢,吐完躺床上睡】
顾严: 【我过去看看】
不到半小时后,顾严坐到了时誉宿舍里的凳子上。
“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生病,中午吃什么了?”
“跟他们一样,就食堂那些。”时誉躺在床上“虚弱无力”, “可能学校住不惯。”
不知顾严听没听进去,紧抿着嘴,不松口。
时誉也没指望他这次松口,暗自有了计划。
-
这次事情过后,两人没再联系。
一切似乎消停了。
顾严屋子里那些气球和玫瑰已经打扫干净,毫无痕迹。房间又恢复了他一个人住时候的样子。只是那只行李箱还在时誉原先住的房间里,没有被主人带走。
顾严轻轻叹了口气,掩上了房门。
叮€€€€
门铃响。
“您的快递,请签收。”
顾严确认签字,拿进屋拆了。
是温荷寄过来的礼物,一条颈链,极其简单的款式,正中间镶嵌了三颗钻石,低调又奢侈。
顾严给温荷打去电话。
“礼物收到了,谢谢妈。”
顾严其实是不戴饰品的,奈何温荷非常热衷给他买这些。
“定做的,你的是蓝钻,誉誉是的粉钻,链子上还刻了你们的名字首字母。”
“太贵重了,时誉不会收的。”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收。”
顾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时誉如今怕是不会想见我。
叮€€€€
门铃又响。
“妈,你寄了几份快递?”
“就一份啊,你俩包一起的。”
“哦,行,那可能是别的,我先挂了。”
顾严去开门。
门口站着那个如晨光一般的少年,眼眸亮如星辰,笑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想把世间所有美好都给他。
“Surprise€€€€”
时誉伸展双臂。
“老顾,有没有想我呀?”
笑靥如花,不见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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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懈
顾严眸色微动,抓着门把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掩盖了一霎的欣喜。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不能来吗?”时誉笑得释然, “还是说,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当然不是……”
话说快了,露了心声。
拒绝时誉,让人搬走,不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见面,还做什么朋友。是觉得自己不够内疚,还是没把对方伤透。
“我可以进去吗?或者你不方便?”时誉伸头朝里望了望。
“没有,进来。”顾严往后退开。
时誉跨进门,却并没有主动换鞋,而是站在玄关口说: “你给我拿个鞋套吧,我收好东西就走,不耽搁。”
“这么着急?”顾严一顿,又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慢慢收拾,我可能没把你东西收全,你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漏掉了什么,省得以后再跑。”
“也是,总是打扰你也不太好。”时誉说。
也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怎么说都不对。
顾严给他找了鞋套,时誉套好进屋。
“都收拾干净了呀?”时誉四下打量客厅, “收拾了很久吧?又给你添麻烦了。布置起来我倒是没费劲,都是小新他们帮忙弄的。不过,好像他们也是白出力了。”
时誉语调轻松,一边说还一边笑,好像已经把这事儿翻篇了。
可顾严总觉得他是装的表面轻松,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难过。
“你忙你的,我去房间。”时誉径直走向之前住的那间屋子。
还真没什么要收拾的。
顾严心细,把东西分门别类都给他装进了行李箱,有没有漏掉什么一目了然。
时誉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了片刻,心道,等我,我还会回来的。
他推着行李箱出来,一眼就看到顾严站在客厅里,这个方向对方也正好能看到自己。
两人隔了老远的距离对望,空气中漂浮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老顾,那我就走了,谢谢之前的照顾。”凝固的气氛被打破,时誉反手拉上房门。
顾严扯了扯嘴角: “好。”
时誉和他错身而过,顾严默了默,叫住了那纤瘦的背影: “我开车送你。”
时誉回头一笑: “不用,我叫个车就好。”
又走了两步,再次停下转身,冲顾严张开双臂: “能抱一下吗?”
顾严愣了愣,就这一犹豫,就见时誉软绵绵的落下了手臂,脸上尽显失落: “只是想能不能有一个告别的拥抱,没有别的意思。”
顾严心里微微刺痛,旋即两步上前,把人拉进了怀里。
少年单薄的身体被他紧紧拥住。
身影相叠,体温交融,在大雪未至的初冬告别。
€€€€错过了,别到时候后悔。
耳边响起杨骋的话。
怎么会不悔,现在就想悔。
“时誉……”
咬咬牙,宁可自己后悔。
“照顾好自己,多吃点肉,你看你……”
瘦得抱着都快感觉不到存在了。
顾严又紧了紧胳膊,深深的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老顾……”时誉颤抖着声音叫他。
“嗯。”
“老,顾……”时誉的声音逐渐微弱。
“嗯,我知道。”顾严安慰的答道。
是我让你难过了,不过没事的,长痛不如短痛,你很快就会忘记我,你还年轻,还来得及,去喜欢正常的人,去过正常的生活。
“顾,顾严。”时誉吃力的抬手,拍打顾严的手臂, “可,可以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顾严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