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苏公子,这小菊花放哪儿呀,这一大簇拢起来还真好看,您真有眼光。”
林疏笑了笑:“我也觉得我有眼光。殿下的书桌不是靠着窗吗?窗台上没有放花盆,要不放那儿。”
月风:“行。”
半靠在榻上休息的夏季陵神情舒展了不少,对苏锦€€的决定他非常满意,这小雏菊也不错,完全忘记下午如何嫌弃这束花难看。
夏皇在行宫待了半个月后才回京。
原来被限制在那边的官员,没查出问题的全都被放了回来,众人均是心有余悸。
二皇子在那边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倒是跟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更差。
黎余墨大半个月没有回国子监,有二皇子背书,国子监念他情有可原,依旧让他回国子监上学,他倒是暗示过二皇子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但二皇子却告诉他不能树大招风,让他继续在国子监里待着,等他再立一功后就可以替他谋个更重要一点的职务了。
他们回来后,二皇子也知道钱庄一事,多番打听后发现这钱庄是太子身边的伴读苏锦€€想出来的。
二皇子多嘴对黎余墨说了句:“要是这钱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那该多好?”
黎余墨心生一计,他从现代来的,有的是计划:“殿下,即便太子那边捣鼓出来钱庄,咱们不如从别处着手?”
二皇子:“哦?你也有赚钱的法子?”
黎余墨:“咱们可以从边境着手。”
二皇子想到什么,问道:“如何?”
黎余墨在桌面上写下两个不太好看的毛笔字:“互市。”
他的想法是,钱庄还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边镜年年战乱,钱庄开在那边只有被抢的份。
开互市能让百姓的生活更好,还能减少战争。
没几l天,等夏皇的精神还不错时,二皇子把“互市”的折子递给了夏皇。
黎余墨这个想法正好戳在他的痒痒肉上,他正需要一个理由让人来京城帮他。
没错,二皇子在五年前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他也跟生母的母族接触上了,只不过,对方并不是夏国人。
二皇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夏国人。
原来,他母亲当时是北国一个大族的公主,被夏国打败后退回北国,但是他们的公主却被夏皇当成俘虏带回了夏国,北国公主美貌在北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惜北国在二十年前的战争中落败,北国公主便成了夏皇后宫里的一名妃子,终生不得离开京城,而她也真的在生下孩子后大出血而死。
淑妃还在她死后立即将孩子抱走,他那可怜的母亲在夏国最终只剩下一个可怜兮兮的土堆。
一个敌国公主给夏国皇室生下皇子,敌国公主不能活,皇子也永远不可能继承皇位。
二皇子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曾经伺候在他生母身边的侍女告知于他,这位侍女是跟着公主来到了大夏,因为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在后宫的浣洗局活了下来,现在被二皇子安排到他的府上。
如今,这位老宫女负责帮忙传递消息。
淑妃在有了自己的皇子后,待二皇子并不好,而淑妃娘家人之所以还支持着他,是因为淑妃生的皇子还没有长大,他们在利用二皇子留住皇帝的注意力,巩固他们的地位而已,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只是,淑妃和淑妃娘家人并不知道二皇子已经知道背后的事。
二皇子有自己的计划,他要成为夏国的皇帝,他需要助力,北国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这一切,黎余墨暂时还不知道,他认识二皇子的时间太短。
林疏从太子那里知道二皇子生母来历时已经到了中秋。
中秋前一天,林疏带着几l包皇后赐给他的月饼回了苏家。
苏家人吃上皇后赐的月饼,开心得不行。
苏锦风这个嘴上不没把门地边吃边说:“二弟每次从宫里回来就跟回娘家似的,你这哪里是伴读,你像太子殿下宫里的妃子。”
林疏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然后把月饼抢了回来:“闭嘴!”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皇后近日见太子最近又变得生龙活虎,天天帮着夏皇干了不少事,朝臣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时常夸他。她贼心不死,又准备在赏菊宴上给他物色新的太子妃,听说这次相中的是某个一品将军家的千金。
这娶太子妃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不过,林疏肚子里的气还没通下去呢,他祖母就说了。
老太太:“€€儿,你也十八了,祖母给你相看媳妇可好?”
林疏干笑:“孙子还小,还不想娶妻,祖母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大哥都还没成婚呢!”
杨氏帮腔:“你大哥十八岁定的亲事,马上就要娶妻,你也可以的,锦€€莫不是害羞了?”
林疏低头吃甜到发腻的月饼:“成家先立业,我连事业都没有,哪有人看得上我。”
苏大伯:“那可不一定,最近有好几l个同寮在打听你有没有娶亲的事。不过,这事儿跟你爹说了,等你爹回信再说。”
林疏:“……”完了,感觉避不过成亲的事。
在他被众人调侃时,宫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夏皇喝了药之后吐了一大口鲜血,人昏迷过去后一直没醒来。
当林疏准备回宫里,却发现宫里的门卫不让他进去了。
再回到苏家时,苏大伯才告诉他夏皇晕了过去,现在整个皇宫都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林疏写了一封信让苏锦棠给他带进宫。
第二天,东宫就派人来接他进宫。
再见到太子时,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不是因为夏皇,而是:“听说你家里人要给你定亲了?”
林疏:“……”哪个大嘴巴造谣!
第65章 叛乱
林疏没有立即回应夏季陵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苏三公子确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是时候该谈婚论嫁了。”
与其说这是夏季陵在质问,不如说是对林疏的试探。
林疏没有立即回答,是因为他在思考,夏季陵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他的事,反过来么,他同样也关注对方的事。
“那皇后娘娘不也在给殿下相看未来太子妃。”他故意说道,“殿下,是不是真的要娶一品大将军家的千金?”
提起这个夏季陵就撇开眼神:“你打哪儿来的消息。”
林疏反问他:“那您又从哪儿听说的,没想到殿下这么关心我。”
夏季陵:“关心一下下属的生活不应该吗?有句话叫胜过良田万顷,你在我身边做事,身边当然得有个贤妻辅助。”
林疏恍然,他表情颇为夸张:“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如果娶妻真能有良田万顷,那我更应该早点成亲才是!”
夏季陵头一回发现自己作为太子,关键时刻竟然没有口才,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他有什么理由不让苏锦€€成亲?可他见苏锦€€像是被自己打通了关窍心里堵得慌,闷闷的,特别不舒服,还有点着急。
他这一着急,情绪就不太好,情绪一上来,就开始咳嗽,还越咳越厉害。
“咳咳咳!”
夏季陵咳得脸开始泛红,这是不健康的红,而是咳到有点缺氧。
林疏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轻轻顺着他的背:“殿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喝药?”
他倒了桌上的水,摸了摸水温,不怎么热了,又跑出去喊人。
“李公公,拿壶热水进来!”
李公公也听到里面的动静,很快拿来热水。
林疏给夏季陵兑了点热水让他喝下:“殿下,喝点水润润嗓子。”
夏季陵咳到直喘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抚着发闷的胸口,轻抿了一口茶,可茶水还没下肚,铁锈味从喉咙间吐了出来。
林疏刚到站在他面前,胸前被喷了一口血,他现在脸色比夏季陵更白,已经很久没有发病的太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殿下!”他扶住了往他跟前栽的夏季陵,“快叫太医!”
林内侍忙不迭地往外跑:“太医!快叫太医,太子晕倒了!”
东宫里的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该请太医的请太医,将太子扶上床的扶上床,一个个熟练得让林疏感到心疼,夏季陵这病也太遭罪了。
来的还是那位号脉像睡着似的太医,他给太子把完脉后,林疏着急问道:“太医,殿下怎么会吐血?”
太医道:“心气郁结,殿下这病不可急不可躁,否则容易气血攻心,容易亏了贵体。”
林疏:“殿下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疏来到东宫之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太医。
他沉声说:“您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太医这才睁开他总是半合的眼睛:“这位小公子,太子的病自有太医操心。”
林疏觉得他过于敷衍,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你看到太子经常吐血都不想办法治好他?一拖再拖让他拖到重病?你是何居心!”
太医在宫里行医多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
他眼睛都瞪大了:“你,你知小儿,你懂什么!”
林疏仗着自己的年纪小,不管不顾道:“既然您这么懂,那为何不把太子治好?您不是太医院的院使吗?你治不好让能治的人来!”
太医被林疏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再骂几句时,外面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皇后娘娘到!”
一屋子人跪在地上恭候皇后。
皇后叫他们平身,跟太医说了几句才让林疏起来。
皇后佯装生气:“锦€€,快和郑太医道歉,郑太医是连陛下都敬重的人,你怎么可以跟人没大没小,胡说八道!”
林疏知道皇后是护着自己,故作不情不愿地道歉:“郑太医,实在是着急太子殿下的病情,一时口无遮拦,望您莫怪。”
皇后都让他道歉了,郑太医也没说什么:“情有可愿。娘娘,我给殿下调整了药方,待会等他醒来后服下即可。”
皇后点了点头:“可。”
郑太医走了。等他走了之后,皇后看了一眼药方往桌上一拍:“这群庸医!”
她比林疏还要生气,太子是她的骨肉她能不着急吗?
现在宫里两个可以主事的男人都晕倒了,怕是夏季陵的几个兄弟又要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