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他记下了,来日,他必会一一清算!
而看够戏的秦宴,自觉作为一个体贴的皇帝,怎能没有一颗成人之美的心呢。
秦宴清清嗓子,朗声道: “既然肃王与左相嫡女两情相悦,又郎才女貌,朕便成人之美替你二人赐婚吧,李长英,拟旨。”
好好的寿宴完全变了样。
秦肃哪怕不满不愿却不敢不接着赐婚圣旨,因为这样不仅是欺君之罪,还会得罪薛家,他母后也会不高兴。
只不过,想到他现在的难堪皆是因为薛清婉提议让薛清若给他做妾而起,秦肃对薛清婉再没了丁点喜爱之情。
他完全没管在他后面的薛清婉是否回了大殿,也不在意那些女眷用何种眼神看她,只平静地谢过秦宴赐婚,一个王妃之位而已,他给就给了,其余的就再无可能。
倒是薛尧,秦肃深深看了托着脸笑容满脸的人,这个薛家庶子可比薛清婉那个嫡女聪明且有用多了。
看来他还是得想办法将人拉拢过来。
当然,软的不行他不介意来硬的,不能再用身边人做威胁,那就用他自己的命好了。
秦肃看了眼规规矩矩候在一旁的舞姬一眼,接过圣旨退下了。
也是这时有个混在其中的舞姬突然起身与秦肃擦肩而过,手持匕首直指温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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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匕首来的太快,温尧还侧着脸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秦宴身上,压根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当众刺杀自己。
他还想跟秦宴夸一夸恭王的战斗力,就被秦宴抓了一把,接着就听见他厉声呼喊, “来人,抓刺客!”
舞姬敢来刺杀也会点功夫的,一下没刺中就跟秦宴交上手了,温尧胆战心惊的躲在秦宴身后骂娘,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又冲他来。
但这显然只是个开始,在侍卫冲进来之前,又有一个舞姬朝温尧来了,她眼神凶狠,好像杀掉温尧是她唯一的目标。
温尧吓得到处乱窜,大殿内也因为出现刺客而乱成了一团。
这群舞姬像全员刺客,就连秦肃都参与进了这场战斗。
在秦肃抓住一个舞姬的时候,一枚暗器擦着温尧脸颊飞过,见了血。
秦肃手一抬,拧断舞姬脖子。
秦宴深深看了他一眼,快速解决了围攻他的几个舞姬后吩咐侍卫, “杀,一个不留!”
活口没什么用处,既然自己来送死,那自然要成全她们。
他过去查看温尧的情况, “怎么样,还伤哪儿了?”
脸上虽然说个小伤口,血一直往外渗,并以极快的速度凝成了黑色的血珠。
温尧摇头,抬头去碰脸受伤的位置, “没其他的伤,就是脸好疼啊。”
秦宴一把抓住他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别碰,你中毒了。”
温尧: “艹!”
他这个暴脾气,秦宴叫人去请御医,温尧就琢磨着要不要去给他下毒的人补几刀。
他忍不住委屈地向秦宴抱怨,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又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呢?”
秦宴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只安抚他, “放心,朕会让御医给你解毒的。”
只是血珠里越来越黑的血,秦宴开始担忧,也许这次的毒并没那么简单。
正巧,徒手解决完最后一个舞姬的秦肃也走了过来,询问秦宴, “皇上没事吧?”
秦宴偏头,看了秦肃片刻,才说: “朕无事。”
他没在秦肃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那看来只有昭仪受伤了,”秦肃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尧。
温尧本就心头冒火,秦肃还来嘲笑他,于是整个人就炸了, “是啊,就只有我受伤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儿子王八蛋在背后搞的鬼,头都给他打掉。”
他目光凶狠的瞪了秦肃一眼, “就算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我祝他断子绝孙,肠穿肚烂半身不遂走路吃屎睡觉喝尿母猪上树早见阎王&^%^&^*……”
温尧一口气骂完自己所有的问候存货,累得有点喘。
也成功震惊全场,身上凝聚了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大概他们都没想到会有人会这么多骂人的词吧。
又直白又动听,杀伤力十分之大。
至于粗俗什么的,呵,在心里说说就好,不然他们怕薛昭仪把这套话用在他们身上。
而秦肃也肉眼可见地黑了脸,他现在才意识到薛尧骂他畜生,畜生不如实在是给他脸了。
秦宴倒听得爽,甚至还笑了笑,夸奖他, “精神不错,还是先看御医吧,等抓到幕后指使,朕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尧点头,被红月等人护着去看御医,走之前还不忘冷哼一声,至于哼的是谁,他不知道,反正谁心虚算谁的。
秦肃平复的很快,话虽然难听,但又不是说说就能成真,如果这样的话,那秦宴早被他咒死了。
他对秦宴说: “皇上这后宫倒是收了个有意思的人。”
秦宴难得认同他的话, “的确很有意思,说来朕还得感谢薛相把人送进宫,不然朕就得跟你抢薛家嫡女了。”
认同的同时,还不忘记呛秦肃一句。
于是,秦肃刚恢复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秦宴不再理会他,看向这乱糟糟的大殿,对来赴宴的人说, “今日就散了吧。”
没有刺客还好,来了刺客谁也不想继续掺和这麻烦事,巴不得赶紧回家。
众人跪下谢恩,待秦宴离开后,便纷纷出了宫。
刺杀的舞姬死了,薛昭仪还受伤了,皇上却没追究任何人,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
就是已经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一样。
秦宴进了旁边御医为温尧治疗的厢房,进门后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温尧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御医在一旁愁眉苦脸的摇头叹气。
秦宴加快了脚步, “怎么回事?”
屋内瞬时跪了一地人,秦宴皱着眉,点了御医的名, “你来说。”
御医神情更加紧张,连忙给秦宴磕头, “请皇上恕罪,臣…无能。”
“什么叫无能?”秦宴提高音量,俨然已经有了不悦。
御医哆嗦着解释, “昭仪所中乃鸠羽之毒,此毒是有七中剧毒之虫炼制而成,一旦见血便会立即侵入五脏六腑,若无解药必…必死无疑。”
“不可能,他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秦宴一口否定御医的话,明明温尧出门时还精神的很。
秦宴手一指一直跟着温尧的红月,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红月忙道: “出门时昭仪精神确实还不错,但进了屋后他便说有些不舒服,接着就开始出汗,奴婢们扶昭仪躺上床,他就昏过去了。”
御医进门也没多久,刚把完脉确定了温尧中的是什么毒,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请皇上,秦宴就自己来了。
秦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朕要你救他,他活你活,”他无情地下着命令。
“李长英,宣御医,所有人!”
他没说要人命,但都知道,如若人救不回来,便是死到临头。
跪着的御医大着胆子问秦宴要凶器, “鸠羽之毒难解的原因在于除制毒之人,旁人都不知道用是的哪几种毒虫,但凡试错,就会立即要了中毒者的性命,臣只能大胆一试。”
秦宴看了眼床上似乎十分痛苦的温尧,问御医, “他还能支撑多久,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制出解药?”
“这个臣…”御医支支吾吾给不出准话。
秦宴心中的怒火又开始滋生,御医也做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但等了半响却没见动静,他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就见皇上闭上了眼,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治好他!”最后秦宴也只留下了这么句话便转出了门。
他没靠近去看温尧,因为不敢,因为他太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
后来的御医们也引起逃过一劫,只是从这屋里遗留下的肃穆气息便知道,事情棘手的很。
秦宴回承明殿,路上李长英请示, “皇上,可要封锁昭仪中毒的消息?”
“封锁?”秦宴反问, “有用吗?”
能在宫中安排这么多刺客,还有胆子在寿宴上动手的,又能有几人。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请皇上示下,”李长英道。
秦宴自嘲一笑, “接下来啊,自然是死人了。”
至于死谁,那就看谁够狠。
李长英心头一惊,有些猜测,但又不敢相信,只能试探地问, “可玻璃完没还全制出来,昭仪兴许……”
秦宴回头,冷冷地注视着李长英, “你认为朕要放弃温尧?”
这是秦宴第一次称呼这个名字,说明即便真相未明,他也信了温尧不是薛尧,不是薛家人。
只是此刻的温尧并不能知晓。
李长英垂头,不敢回答。
秦宴说: “连你都这么想朕,难怪他一直叫朕暴君,”这话说的平淡,又很是讽刺。
李长英意识到自己会意错了,慌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这就掌嘴。”
李长英说完举起巴掌就往自己嘴上打,声音响亮,一听就知道打得有多狠。
秦宴并未多看他一眼,只道: “起来吧,朕不怪你。”
皇帝从来就是孤家寡人,他不能奢望有人懂他,也不能让人懂他。
他是皇帝,要无人能猜准他的心思才对。
之后的一路,除了轻到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静到让人害怕。
秦宴回了承明殿,唤出暗卫吩咐, “去,让人制鸠羽之毒,随意制,不留解药。”
谁要动他的人,他就让谁付出更惨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