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瓶炮灰恃美行凶后 第8章

仆人端盘在宴会中游走,经过宴客盘边就稍作停留,有需要的客人会主动端起铁盘上的酒杯。

出于莫名紧张,修不停的在灌酒,桌面摆放的酒瓶很快见空。片刻,仆人走到公爵身边询问是否需要添酒。

修看了眼杯底所剩不多的酒,没有要露天摆装好的酒杯,而是叫仆人打开了铁盘上密封完整的红酒。仆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眸中冷光顿闪,手上殷勤地打开了酒瓶,指套悄悄抹过瓶口又迅速收回。

“大人请用。”仆人作了个请的姿势,在修颔首后请安离开转向其他席间。离开小段距离后,步子变得轻快急切,无人注意到这个仆人的离场。

绵绵忽视那些有意无意扫过来的视线,深呼一口气,屏息蹙眉,舀起一勺黑糊糊送入口中。瞬间,味蕾爆开的香甜味道让绵绵眼睛蹭的一亮。

糊糊初入口中是淡淡的奶香味,再尝就是浓烈百倍的甜度却又不犯腻。连这个卖相实在称不上美观的东西都这么好吃,那这个颜值超高的彩虹色小蛋糕还会差到哪里去?

当即用叉子剜下一大勺,想像中的绝美体验没有实现,绵绵失望的放下叉子,倏然面色一变,“酸、甜、苦、辣”的刺激性味感轮流轰炸口腔,正好瞥见修手中刚倒好的红酒,涨红着脸双手抓住酒杯,想冲刷掉口中的刺激味道。

修轻轻蹙眉,在绵绵抿下一小口后撤走杯子,长腿几跨拿了杯果汁递给绵绵。在绵绵喝下三杯果汁后,面色才有所好转。

修看了眼绵绵餐盘中的残余的彩虹小蛋糕,沉默良久,道:“这是西岭国小孩子最喜爱的甜品。”又望着另一边的黑糊糊道:“那是最受婴儿欢迎的食物。”声音平稳,眼中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什么?怎么可能嘛?”婴儿就能以这种黑糊糊作辅食了嘛。

修翻过手掌,手掌方向对着不远处抱着婴儿贵妇,她们面前的餐盘里赫然就是装的盘黑糊糊。

“没事,你喜欢的话我以后让后厨天天做。”他的小妻子就像朵荏弱娇气的花朵,需要细心呵护,作为一个体贴的丈夫,他是很能够理解的。

绵绵还沉浸在误拿婴儿辅食的尴尬中,没有听出修话语中的深意。

第9章 公爵的小玫瑰

不多时,宴会正式开始。单身的宴客们都戴上面具,移步舞池。而年长者则搂着自己妻子,露出会心的笑容,安静的望着这些充满活力的后辈。

修左手置于腰后,右手朝绵绵做邀请的姿势,略微弯腰,指尖搭上只白嫩细小的手。

修先选的男步,绵绵只能被动接受女步,幸好他们舞蹈老师有让他们跟女舞伴换步练习过,不算娴熟也不至于出丑。

几分钟后,伴乐节奏一换,人群涌动,转身间舞伴就变成了新面孔。修牵着同样高大男人的手,面色一寒,新舞伴同样不好受,撞号了撞号了,两人一拍即散冷着脸走出了舞池。

绵绵这边的情况则全然不同,对面的男子盯着绵绵细白的下巴尖和琥珀色的眼眸,面具下俊逸的脸庞有些发烫,手中柔弱无骨的触感更使他心神荡漾,脚下步子都迈错几次。

男人叫霍森,他本无意参加宴会。贵家公子、小姐那副虚伪高傲的面孔他可真是受够了。

奈何年迈的母亲好说歹说,终是答应耐着性子参加。到了宴会上果不其然,舞伴是个傲气的小姐。先是舞技惊人连踩他几脚,脸上没有却丝毫歉意,还带点“跟我共舞是你的福气”的倨傲。

气的霍森胸口都在发疼,要不是顾及对方是女性,还得保持基本的绅士风度,他都想直接甩手离场。

音乐节奏一换,他闷气的牵起了新舞伴的手,诧异于手中细滑的触感,低头撞进双清澈的眼眸。霍森的手搭在绵绵纤细的腰上,年轻不近男色的小愣头青哪经历过这场合。

在舞蹈临近结束前取下胸前的玫瑰,插入绵绵胸前的口袋,做完这个动作后,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

绵绵正为对方突兀的动作愣神间,新的节奏就响起了,自己被新舞伴牵着,又开始了新的舞蹈。

……

在不知道跳了多少场舞后,绵绵才趁机跑出舞池。额前的发丝都被洇湿,身上的燥热,被主人随意定义为是舞池上跳舞劳累所致。

刚走出舞池不远,就被过道上的仆人派发了个小篮子和一朵修剪过的玫瑰,蓦然想起系统跟他普及的风俗习惯。

二话没说,将娇艳欲滴的玫瑰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眉眼弯弯的离开了。半天看不到修的踪影,只能碰运气随便闲走。

路上三三两两站着人,途经此处的人也不少,一路走过去篮子鼓鼓囊囊塞满了花。先前绵绵还能不失礼貌的回以微笑,到后面直接麻木了。

提着逐渐变沉的花篮,尽挑人流量少的方向走,开始还记得清路,躲得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殿的后花园。不敢再乱跑,丧气的望着脚下分叉的路口,思绪被蓦然冒出的仆人打搅。

“小先生,是找不到路了吗?”男仆低眉顺眼的问道。

正愁找不到方向的绵绵闻声转过头来,面前的仆人体格高大,相貌普通,是很踏实可靠的外形。

“对…”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猛然想起,宴会上仆人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空闲功夫跑到人迹稀少的后花园。难得机灵的意识到不太对,连忙改口道:“不用了,我认得路的,刚刚只是走累了。”

明明在被拒绝后该离开的男仆却停留在原地没有动弹,指着三条不同的路径道:“那您说该往哪边走?”

绵绵哪知道往哪里走,十级路痴好嘛!分叉口少还好说,弯弯绕绕了十几次!!但话都放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指了条路。

男人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沉默片刻,道:“您看那像不像厕所?”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提着裤子就冲了进去。

绵绵:……

“还是跟着我来吧,这边请。”男仆很体贴没有点破。

绵绵真的都想放弃挣扎了,同样是男人他能拿自己怎么样。步子往前迈了几步,正要妥协间视线猝然瞥见男仆左颈上的荆棘纹身,瞳孔骤然紧缩,呜呜呜他这是什么小倒霉蛋呀。本来是普通仆人,他也没多害怕,只是有些戒备心。

在看到纹身后,先前不好的经历全部涌上来,可还是强忍着惧意,尽量平稳声线道:“谢谢你啦,刚刚是我记错了,现在想起来路了。”说完还对仆人摆出个笑容,然后立马转身快步离开。

肩上猝然搭上一只宽厚、布满青筋的手,手上的热意隔着布料,传递到他的肩膀。力度一转,被大力揽着贴近了炽热的身躯。

“往哪走?”

“要不要给你面镜子,看看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不是笑起来丑的难看,是笑容牵强面色难看。眼睛水汪汪的专注的盯着自己,带着小心、讨好的神情,眼里的惶恐都要溢了出来。说实话他有点喜欢这种眼神,眼睛里单单只有他一个,诡异的得到了满足。

“居然被发现了。”语气很遗憾,嘴角却轻轻地勾起。说话间,空出来的手从自己的耳后抠拉几下,抓住边缘一整个掀开面具。

皮肤重新与新鲜空气接触,不再是面具紧贴着皮肤的闷热感,顺畅的呼了口气。

他接到订单,去刺杀某个贵族,实在是太过清闲,才接下了任务。

任务很简单,只需要乔装埋伏在宴会中,趁经过任务目标时,用细铁丝划过脖子,就可以圆满撤离。一切准备就绪,正要行动时,猝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想都没想放弃了目标。至于任务?去他的吧。

那天他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走进马车,却只看见地面上的碎布,连带着那个该死的龙族不见踪影。

即使时间过去很久,还是能回想起手下绵软的触感,比上好的丝绸还要细滑。经时间的沉淀,思念越发浓稠。

视力极好的他一路跟随着绵绵,亲眼看着花篮里的花朵,以不慢的速度叠成小堆,直到再也装不下。花篮的主人对众人狂热的示好感到难为情,七拐八绕把自己绕进了花园,望着分叉路口站在原地踌躇。

小羔羊准备就绪,大灰狼也该出场了。他故意现身,询问绵绵是否需要帮助,难得他机灵了一回,回绝了自己。

绵绵真的是他见过最好哄骗的人了。不是智力有缺陷的蠢笨,他只是被保护的太好,没见识过世间的肮脏污浊的事,对世界怀着憧憬,潜意识不认为别人会去说谎欺骗他,心思纯净到了极致。

不满绵绵僵着身子愣愣的盯视前方,故意将头探过去,浅蓝色发丝随意垂落在绵绵胸前,就跟他的主人一样蛮横不讲理,嘴里还要恶劣道:“把你劫回去,当我的妻子好不好?”

其实是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故意说来恐吓绵绵的话,却在说完后,莫名心悸的厉害,甚至开始思考可行性。

绵绵被迫抵住男人宽大的胸膛,感觉自己气都快喘不上来,恐惧使他身子不住的细微抖动,本来就泛红的脸颊颜色愈发加深。

他的怪异状态引起了迪恩的注意,蹙眉将怀里人的脸转过来,看见绵绵脸上,蔓上不正常的红晕,有些哑然,无措地道:“你怎么了,脸为什么那么红?”

关切的话还没说完,猛然听到背后划过的疾风声,连忙抱起绵绵闪避开。

修提着长剑,仍然保持着贵族的优雅贵气,动作上却毫不含糊,专攻迪恩的左右臂,逼着迪恩不得不将绵绵放下安置到一边的草坪。

看他放下绵绵后,动作愈发狠烈,剑风一转,直攻迪恩首级,幸而迪恩疾速偏头侧身才堪堪躲开这击。

迪恩误认为绵绵这样全是受他所致,自觉理亏,除了闪避的动作没有回击的念头。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况且是肆意跋扈惯了的迪恩。在修剑贴近脸廓削去自己一缕发丝后,被激起血性,下手的力度也没有克制。

修双手握持长剑,从高处劈下,迪恩连退几步后脚发力避开刀刃,刀刃劈空,剑与地面摩擦出一串火星。

迪恩拳头蓄力攻向修的太阳穴,修长剑翻转抵住迪恩的攻击,哪成想这正中迪恩下怀,长剑受力断裂成几片。

修轻嗤一声,扔掉剑柄,似乎在嘲笑迪恩做了无用功,近身搏斗也是他的强项。一时间,两人靠蛮劲以身相搏,俊逸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规模的挂彩,打斗现场更是满目疮痍。

草地上的绵绵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四肢软绵提不起力气,浑身的血液像是要被烧开般。他习惯性的想喊系统,又想起系统回总部清理病毒,要明天才能回来。

其实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想法,认为就算系统在遥远的总部,只要自己呼唤他,他都会不顾一切的赶来,可终是担忧系统的心思占了上风,他不是那种自私只顾全自己的人。

要是贸然叫来系统,影响了他清理病毒怎么办。可又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倒在地上边掉豆豆,边揪地面的草转移注意力。

等被人抱起的时候,地面都秃了一小块。恍惚的抬起头,视线先是一片光晕半响才聚焦,“阿曼德。”声音又软又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人,甚至在怀疑自己濒临死亡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嗯,是我,是龙龙。”

阿曼德心疼地抚摸上绵绵的脸颊,原本生气勃勃的小雌性,现在无力的躺在他的怀里。嘴唇都干裂破皮,眼周泛红,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心像被人用小刀反复划过,抽痛的厉害。

绵绵在确认是阿曼德后,像有了依仗般,掰着手指小声的细数自己哪里哪里疼,但又很懂事的没有再哭。阿曼德听得怒气暴涨。

抱起绵绵靠在一盘的树下,长腿几跨,凭借着龙族的天生巨力,抓住迪恩后背衣襟,将在打斗两人强行分开,强忍着怒意,指着一旁的绵绵道:“这是怎么回事?”

修整个愣住,半响没回过神。迪恩擦掉嘴边的血迹,踉跄的走了过来。

第10章 公爵的小玫瑰

迪恩单膝抵地,看着绵绵越发糟糕状态,意识到脸蛋发红并不单纯是情绪上的波动所致。

撸开绵绵的袖子,握住手腕皮肤,手背又探向额头,蹙眉再次触碰侧颈皮肤,连触三处皮肤后神情严峻道:“体表温度正常,是不是误食用了什么东西?”

修并不蠢,脑海迅速过了遍绵绵接触过的食物,首先排除宴会上餐盘里的食物,两样最后都进了他肚子,但他没感觉有任何不适,当然,也有可能是绵绵体质娇弱的原因,那么目前最可疑的就是那杯酒和果汁了,他更怀疑是前者。

向前迈了几步,看着绵绵无力倚靠在树边,浑身充满脆弱的气息,垂在两侧的手轻微发颤。屈膝心疼地抹去绵绵额头上的虚汗,随后将绵绵抱起托付给阿曼德。

转身从内口袋拿出一枚金色的口哨,轻轻吹响,特殊声调的哨声响起,大殿内静候的士兵听到细长的哨声,有条不絮地通知宫殿外围士兵,就这样消息被一层一层传递。

修稍微整理番打斗中弄乱的衣袍,又恢复成儒雅的模样,步子不显仓促,速度却不慢向大殿迈进。等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贵族们反应过来时,大殿已经被黑压压的骑兵包围,他们身着的盔甲赫然是公爵门下所持。

众人先是被士兵们包围产生的强大气势升起股压迫感,又诧异公爵大人眼角附近的青紫色块。

有贵族壮着胆子,问道:“公爵大人,您这是?”他从未料想过修会有谋权篡位的想法。一来是没必要,地位仅次于国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来,颠覆统治不可避免会发生战乱,最先受波及的就是平民阶级。

修视线瞥向出声的贵族,淡声道:“有人在宴会的食物里下了毒。”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扔入一颗小石子,人们的反应可没他语气镇定,在座哪位不是位高权重之人,最是惜命。人群像是煮沸了的水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修抬眼,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食指顶着掌心做了个静声的动作,喧闹的大殿立马安静下来。

对人们的识相很满意,继续道:“现在我要对在场的人进行清查,确保你们的安全,没有异议吧?”这话其实是夸大的效果,修并不确定宴会上的食物有问题,但只有事情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挂钩,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这是人性。

人们纷纷对公爵的举动表示支持与配合。修长指轻拢拍了拍掌,士兵们听到指令后开始行动。宫殿的各个出口均有士兵值守,所以那人应该还躲藏在宫殿内。少顷,宫殿内所有的仆人都被带到大殿。

“报告公爵大人,在场仆人总人数为七十二人。”将领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便响起,“报告,我们在草丛中发现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说完就将手下穿着不合身女装的人抓住双臂擒在地板。

修瞬间就认出了他就是给自己开酒瓶的佣人,地面的佣人惶恐的抬起头视线与修相撞,修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朝众人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现在投毒者已经抓到,那我就先离开了。”

随后带着森严的士兵们的离开大殿,至于大殿内贵族们经历此事后,也歇了玩闹的心思,陆续离场。

这边修走到宫殿内的小园林,示意士兵放下扣押的人后,拳头如疾风般对准男人眼眶,男人在重击下身子不可抵抗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下了什么药?”修仿佛刚刚动手的不是他般,恶劣的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问道。迪恩等人在旁边漠视着修的动作,要不是阿曼德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小雌性,只怕也恨不得揍上几拳,反手送他一片星星。

穿着怪异女装的男人,弯着背不敢起身,惶恐低着头却也不吱声。

修嗤笑一声,锃亮的皮鞋猛然踹向男人的腹部。男人被踹中柔软的腹部,像只大虾般蜷缩起来,捂住肚子痛苦的抽气,不一会儿泪水鼻涕就糊满面部,显得狼狈又好笑,嘴巴支支吾吾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觉得我脾气很好是吗?”话语间脚又高高抬起,在脚快击中头颅之际,男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叫喊道:“啊€€€€,我说我说啊!”说完惊恐的闭紧眼睛手臂捂住头部。脚偏离原本的轨道,正好踢中颗石子,石子在不留余力的踢击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滚落数米。

逃过一劫的男人崩溃嘶喊,觉得自己的头颅就像这颗石子般,在地上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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