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几秒后绵绵才反应过来秦昱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秦昱像是明白绵绵的困惑,又抬头神色莫明的说了句: “不是陷害……”是提醒,是陈雪玲想提醒你,让你远离我,但是我怎么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呢?我亲爱的羊羔要是远离我,我可是…会发疯呀。
真是讽刺,这个又蠢又坏的女人,居然真的会爱上别人,在意识到会不得善终后,没想着留下让警方怀疑自己的线索,却想着去警醒绵绵。
呵,果然是,蠢女人。
思绪回笼,他并没有让绵绵知道事情内幕的打算。绵绵的世界很大,能装下很多人,但是他的心很小,他也很自私,要是绵绵的心里也只有他……这般想着,心尖便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灼热的温度让他想靠近些什么,来降下胸腔不正常的温度,于是他向前迈了两步,如愿的抱住了绵绵。
绵绵被他滚烫的胸腔烫的微微颤粟,当实力相差悬殊,人就很难再生出抵抗之心。或许是怀中人安顺的态度戳中了秦昱,他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化作一摊柔水, “你说我要是把你带走,那些蠢驴要多久才会发现?”
“要是把你带走了,你那些姘头会急的团团转,然后像疯狗一样到处逮着人咬吧。不过没关系的,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忘记你,忘记你的身份,你这个人,不过不用怕,我可以养你,我攒了很多钱……”秦昱掰着指头跟绵绵细数自己的资产,可怀里人只是静靠着他并未出声,秦昱眼底闪过一丝微暖的笑意。
“要是你想,我们还可以去……”
【滋……滋滋……】
空气中一丝微弱的电子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恭喜…任务完成……滋……】秦昱剑眉微蹙,收敛了气息试图听清卡顿声线中传递的信息,敏锐的直觉让他几乎是在电子音播报出【世界脱离中€€€€】的同时低头探向怀里人,却惊愕的发现,绵绵灵动的神情变得像抽线木偶般呆滞。
紧接着,脑海里蓦然迸发出股力量,正在蛮横的抹去他的记忆,眼前画面逐渐晃动,视线陷入昏暗,只记得自己在倒地的最后一刻,调动身体垫在绵绵身下,便失去了意识。
===番外===
【检测到世界出现漏洞,清除异常中€€€€】
【异常清理完成,世界重组】
高挑精瘦的少年,单肩背着书包,步履轻快的走向教室,心头空前的好心情让他本就和煦的气质变得更为亲和。
昨夜大致是达成了什么愿望,或者是得到了什么许诺,总之秦昱雀跃的心情让他禁不住加快了步伐,衣角随着快速走动的动作被掀起小片。
这种好心情维持到他坐到自己的位置,见到了同桌的脸后,戛然而止。上扬的嘴角勉强维持着弧度,同桌接收到他的视线后,疑惑的抬起头: “怎么了?”
秦昱并未回话,只是目光如炬地直视着“绵绵”。眼前清秀的少年,的确是记忆中的模样,但秦昱却总觉得萦绕着股违和感,就像是……少年应该要比眼前所看见的人更耀眼一样。
秦昱晃了晃脑袋甩掉脑子里莫名的想法,重新换上温和的目光: “没事,你衣领没整理好。”说话话后便转过身,不再关注同桌的动作。
少了值得自己关注的事情,思绪就有空回溯昨夜发生的好事情,可记忆就像隔着层雾似的,死活想不起具体发生的事情。秦昱兴致缺缺的撑着脑袋,视线被余光中走过的身影夺走注意力€€€€是卓霖。
想到这,心尖猛地一跳。过快的心跳让秦昱迅速联想到,或许跟卓霖身边的人又或是什么档子事有关,清晰的思绪如植物在吸收到水分后,将水分运输到各个脉络般伸展。
大致是两个月前,卓霖随着绵绵一同转来明德学院。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卓霖,果不其然,外表出众,气质清冷的卓霖收到了狂热的追捧。
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恶癖,他喜欢欣赏风清霁月的人物堕落后,周围人脸上露出的心疼,同情,怜爱又或者是鄙夷,讥讽和幸灾乐祸的神情。无论是正面或负面的情绪,都能刺激到让他获得灵魂发烫的快感。
在他能够记事起,接受过最基础的教育后,他就知晓自己可能是个异类
€€€€从他幼时当着母亲的面故意划伤自己,然后嫁祸给母亲,父亲慌乱赶来,震怒下狠狠地掌掴了她后,那个女人眼神中流露的不解,厌恶以及恐慌,像是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面露讥讽儿子,是怎么在下一刻扑进丈夫的怀里哭成泪人,对自己作出畏惧的神情中初现端倪。
不过谁让那个女人该死的占有欲,总对自己释放敌意,责怪自己夺走她丈夫的注意力呢。
好吧,他就是天生的坏种。
他用和善的外衣包裹着自己,但在长久压抑下的本性愈发扭曲,所以在爆发时失控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于是他选择释放天性。调取监控,发布论坛,事情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可某天,他捕捉到了另外一种情绪,那是€€€€漠视。
懦弱者通过不作为来保全自己,这是大部分人的选择,本来并不起眼,可情绪的拥有者是位拥有纯良面相,走路喜欢把干枯落叶踩的“吱吱”响的小鬼。
矛盾的组合,使之变为特殊的存在。
秦昱觉得困惑,即使十几年来尽量用着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但自己大概还是没完全理解,不自觉对这个“另类的存在”上心。
秦昱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你越在乎什么东西/人,那个东西/人便越容易伤到你,就像他那个眼里只有丈夫,善妒的母亲一样。
但是他忘了,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东西。他毫无悬念的沦陷了,就像被神灵捕获的恶灵,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试图让事情走向正轨,于是杀害了段寒,嫁祸给卓霖。
说来可笑,他这样的凶恶之人也有信仰。他信奉着,善恶相抵。段寒曾经在醉酒与女人交合时,因过度使用药物使少女致死;陈雪玲与同伴撞伤孩童后逃逸,导致孩童因抢救不及时,双腿残疾。他杀的都是有罪过的人,他做了恶,便要“行善”。
陈雪玲做的事原本是不至死的,只是碰巧给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天,他实在经受不住诱惑,趁着教室无人,珍重地捧起了绵绵的校服外套轻嗅,却不成想被上来给绵绵送东西的陈雪玲撞见,自然是留不得她了。
思绪停顿片刻,秦昱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哦,这个蠢女人试图提醒他的神灵,远离自己。至于昨夜,大致是“绵绵”为了使自己安心,紧紧的拥抱了自己吧。
秦昱再次转过头,看向了同桌,同桌感受到他的视线扬起嘴角: “你又怎么了?”
秦昱没有回答,同样露出抹笑容, “啧,差点就被骗到了。”话音刚落,面前的场景就如镜子般碎裂开来。
脑海中绵绵真正模样变得清楚,远不是刚才清秀的少年所能及的。
我亲爱的羊羔,我们会在什么地方相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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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霖篇: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世界第几次重启了,我浑浑噩噩的重复经历相同的事情,被霸凌,崛起,报复……一遍一遍的经历着作者为我写好的剧情。
直到“他”的出现。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变量”引起了我的好奇。
有他的存在,世界会发生变化吗?我开始期待,或许他能改变这无趣的轨迹。
他很贪睡,也并不是很聪明,缺少一些警觉,犯了错就会像小动物一样,讨好地露出柔软的肚皮。我在与他的相处中,在他愈发依赖我的态度下,无法自控地产生了占有欲。
我知道这是超越了亲情界限的感情,在我的有意混淆下,他被我哄骗着并不知晓我们的举止过分亲昵。
他的眼眸像我小时候憧憬的星空般闪耀,那是我见过最纯粹的眼眸。于是我暗暗发誓,不能让那双眼眸染上任何晦暗。
我想他大致也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为什么在我抱住他的时候,并没有推开我呢。我是个卑劣的人,利用他的不谙世事,妄想通过密切的接触与陪伴,让他习惯我的存在。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不再难捱,为了他我愿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走着属于我的剧情。
可明珠哪能被尘土淹没,有人发现了他的特别,站在了他的身边。我的胸腔长满了名叫“嫉妒”的枝蔓。
剧情按着原定的轨迹发展,我失了势,他们都叫我“疯狗”。
他开始远离我,这个认知让我像发了疯一样,疯涨的暴戾情绪让我难以控制的,把欺辱过我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是原定剧情中没有的举动,我的前半生就该逆来顺受。
要不是他偷偷替准备擦伤的药;担心我没吃晚饭,笨拙地为我煮了碗没有盐味的面条;替我清理被恶搞的课桌,我差点就以为真的被他放弃了。
我像重新得到糖果的小孩,分外珍惜手心的糖果。既然哥哥害怕,那我理所应当的,要按照哥哥的意愿,在明面上保持距离。
我温顺的接受不公的对待。可某天,我突然感知到,世界上没有了哥哥的气息。我像是突破牢笼的野兽,世界意识也无法在桎梏住我。
我的蜜糖啊,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说谎的人是小狗哦。
我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只想好好含着我的“糖”。
确认哥哥已经离开世界后,我找到了欺凌过我的人,他们的表情从鄙夷变成惊恐,丑陋的面孔流露出的恐惧使我厌恶,我迫切的想要见到哥哥,于是我随意的惩戒了他们。
“别忘了,我可是主角。”在他们的哀嚎尖叫中,我留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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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仅有”的真正含义是“据为己有” (bushi)
古埃及的番外就不写惹,因为第三个世界本来就是古埃及的梗演变的,会撞,我给搞忘记了(挨打)
第36章 迷魂小镇
十一月过后,便少有晴朗的日子。今天也不例外,光线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在阴沉沉的天空下,一辆破旧的巴士缓缓行驶着。
漫长的车程让乘客们颇感疲惫,以至于没注意到司机何时停下了车。驾驶座上留着八字胡的司机不耐的皱紧眉头,天生的大嗓门让他的声音很快传遍车厢: “外乡人,到了!”
车上背着旅行包的中年男子最先沉不住气,指着窗外荒凉的场景, “你这是开到个什么鬼地方,他娘的,老子连个路都看不到……”他后座的少年见状连忙打断他, “先生您好,您看这是不是弄错地方,我们是要去莱特斯小镇。”
司机见到是个亚麻发色的少年问话脸色稍微好转, “没来错,就是这。下车往东北方向直走。”
“是这样,我们是外乡人,不识路。不如这样,我们出钱包下您的车,您把我们带到镇上,您看怎么样?”穆予秋温声道。
可刚刚还算好说话的男人听到这话,面色大变: “下车下车,快下车!!”
这下不管他们说什么,司机都只重复着“下车”。
众人对视一眼,只好下车。
周围一片荒芜,公路边立着一块路标。随着一阵寒风吹过,沾染着尘土的塑料包装袋正好飘落在黑色皮靴鞋边。
皮靴主人是个穿着棕色风衣的高大男人,眼型是典型瑞凤眼,鼻梁如山峰一般高挺,厚度适中的唇瓣紧抿, “走吧,都跟紧一点。”
众人看着被雾气包裹的小道,神情凝重的跟了上去。
大致走了半英里后,队伍停下休整。隐约有队长之势的黑靴男人从背包里掏出罗盘,辨认方位。
与绵绵相隔较近的女生,掏出双肩包中一侧的水壶,迅速又不失优雅的灌了几口。精致的面颊上浮现一层薄红,吐息稍重,连带着挺翘的鼻尖也冒出晶莹的汗珠。
于是绵绵在启程前主动靠近她, “我来替你背吧。”
女生诧异于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疏远,拒绝的话在看见少年因接过沉重的背包,脚下一个踉跄后被堵在了嘴边。
“你包里装了什么?”绵绵本就偏圆的眼睛瞪的更大。
“砖头。”封珏意简言赅的回答,不苟言笑的面容难得沾上一丝笑意,又补充道: “背包自带的道具。”
绵绵蹙眉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是男生,只是开始轻视了背包的重量,所以背起来倒也不是很费力。
封珏始终与少年保持着不前不后的距离。自己只是天生体温偏高,不耐热,再加上衣服过厚有些闷热,少年明显是误会了。
思忖间,余光打量着旁边的身影,他此刻并未因身上多出的重量感到不耐,卷翘的睫毛随着主人的眨眼的动作上下煽动。或许是看入了迷忘了遮掩,少年感知到身旁的视线偏过头,朝她露出一抹很轻的笑容,琉璃似的眼眸轻眯,红润的唇瓣微弯,封珏心下一跳,猛然收回视线。
越往里走,雾气便越发朦胧,小队都自发的牵住了身旁的队友。绵绵正准备抓住女生的衣袖时,却被温热修长的手指先一步握住。
封珏(诀)牵着绵绵的手,看着自己名义上“男友”,几乎是在自己触碰到他手那一刻,白玉般的脸庞便蔓上红霞,慌乱地想要抽回手,嘴唇开开合合却又像是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明显一副青涩纯情不会在外乱搞男女关系的小男生的模样,让她因系统强制分配身份的烦闷也跟着减少。
等他们到达小镇上,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上行人寥寥,年份久远的路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呈现一片萧瑟之感。
他们拦下了好几位路人,可镇上的居民不知什么缘故,接连避开。直到他们遇到一位带小孩的妇人,才问到了镇上旅馆的位置。
可还没等他们走到旅馆,天空便下起绵绵细雨,且有愈演愈烈的形势。队伍里不知道是谁低声咒骂一句,他们只好加快了脚步。
“叩叩叩€€€€”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相貌英俊的高大青年,此时看着连睫毛上都挂着雨水的众人,连忙拉开了大门: “先请进来吧!”
暖橘色灯光的的屋内,大家围坐在长桌前。旅馆主很热心的为他们拿来了干燥的毛巾,众人道谢后接过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