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19章

晏辞离开香铺时,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他撑开纸伞,走进雨里,洋洋洒洒的细雨将青石路面冲洗的一尘不染,泛着粼粼水光。牛毛状的雨丝飘落在他衣襟上,氤氲出水汽。

这雨来的突然,路边的小摊贩一边吆喝着一边纷纷收拾东西躲到屋檐下避雨。

晏辞撇了一眼,那些匆忙间用布盖着的摊子上摆放着成捆的桃枝柳枝,从月初开始就不停有人叫卖这些。

而临街的门面上,很多已经插上蒲草艾叶,像竖起的扫把一样垂下。

晏辞看着那些艾草。

招牌虽然想不到,但是他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晏辞自己动手画了一个草图,画工十分拙劣,看着像一只倒立的王八。

但是给顾笙看的时候他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笑道:“夫君是说香囊吗?”

他点了点头:“我会做。”

香囊分为内袋和外袋,内袋往往用结实透气的布料,但在选用布料的紧实程度上又有要求,既不能使内里的香粉漏出来,又不能太紧实挡住香味。

顾笙看着晏辞的画,当晚就在油灯下做了个大样出来。晏辞去香房把前些日子采的香料取出来,经过这些天的干燥,这些香料已经可以直接使用。

他取了甘松,零陵香,又加了少许磨成粉的檀香,之后又将茴香稍微一炒。

茴香这种香料炒的不够香味不足,炒的太过又有焦味,一般用于合香之前都要炮制一番。

他没有将这些香料磨成香粉,而是做成米粒大小的香药碎。这样既不像香粉容易走泄,又能延长香料的发香时间。

然后将几者搅拌均匀之后取三钱左右的量放入囊袋。

这方子来源于三国时期魏国的军师荀€€,故该香又名“荀令十里香”①。

香味前调浓烈,中调温和,后调纯郁。

“得放半个月左右,等到香料之间的味道融合以后正好到了端午。”第二天他拿着那只简陋的囊袋找上苏青木。

苏青木惊讶于他一晚上想出的念头:“可是只有半个月时间,来不及做许多。”

“不需要做许多。”晏辞表示。

“端午佳节,限量供应。”

第18章

只不过,晏辞现在手里捏着的这个简陋的袋子只能算个半成品。

他的打算是先试水,做出一批寻常装着艾蒲的香囊端午前后卖,再推出他新想出来的香囊,到时候如果反响好,就和镇上的布庄订做。

十里香的用料并不复杂,而且配料全是香草,就算没有的香料也可以在镇上的药铺买到。

晏辞列好了各种香料的配比,采购这件事就交给了苏青木,他比晏辞对这镇上可熟悉的多,而且认识的人也多。

令晏辞更头疼的是香囊的图案。

他走访了镇上好多个店铺,依旧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图案,于是他决定自己设计一个出来。

晏辞在香房里聚精会神地画着图。

桌案上那支有些生锈的香炉里一支安神香无声地散发着香气。

窗外,雨滴落在房檐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隔窗听雨,临案闻香,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宁静又安适的气氛。

顾笙端了盆果子进来,坐在他旁边,伸手剥开一个橙子。

橙子清甜的香味在破开皮的瞬间荡漾出来。晏辞轻轻吸了吸鼻子,直到细白的手指执着橙黄的果瓣,递到他唇边。

晏辞盯着那橙肉,侧头看着顾笙,后者鼓起勇气还带着期待的表情。

他于是自觉地张开嘴。

顾笙笑着抿了抿唇,然后把橙子塞进他嘴里。

晏辞哑然失笑。

顾笙一向是如此的,只要他坐在桌案前,顾笙就不会开口,还会非常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可脸上柔顺认真看着他一举一动的表情,以及瞳孔里不经意流露的温柔,总会让晏辞忍不住对他说点什么,或者让他对自己说点什么也好。

“...我是想做成两种,一种做成三角的形状,下面穿五线缕...另一种做成平时用的形状,圆形扇形,或者其他样式的...”

晏辞边写边画,不经意回头看了顾笙一眼,小夫郎托着腮,认真听他说话,还不住点头。

晏辞住了口。

“怎么样?”他低声笑道,突然又想逗他“夫君厉不厉害?”

顾笙放下手,没想到晏辞会突然问他。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然后习惯性地低头,却被晏辞单手托起下巴。

顾笙不明所以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下波光流转。

晏辞盯着他看了片刻,伸出手指捏了捏顾笙白嫩嫩的脸,语气里带着少许成就感并自豪道:

“胖了。”

这几天挣了些钱,买的吃食档次也提高不少,顾笙本来小巧有些消瘦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圆了许多。

当然这完全不影响他的秀气和美貌,只会让晏辞时不时生起想捏他脸的冲动。

晏辞生出了下一个目标,他一定要把顾笙养的白白胖胖的。

顾笙伸出手摸了摸脸,微微嘟起嘴。

一定是最近夫君总往家里带好吃的,尤其是甜食,什么糯米桂花糕,乳霜酿圆子,杏仁双皮奶...

听说镇上街边的甜点摊子被他逛了个遍,而且每次自己吃他都在旁边看着,还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虽然喜欢甜食,但不喜欢胖啊。

晏辞吃着橙子,转过头继续盯着纸上的草图。

手上动作不停,用笔画出了好几种香囊的图案,只不过画的实在一言难尽,他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外袋必须装点的足够的漂亮,让人有买的欲望,可惜他对花纹和刺绣一窍不通。

过了一会儿,顾笙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

“夫君为什么要画一只猪?”

“...这不是猪,是石榴。”

“那这个是猴子吗?”

“...不是,这是喜鹊...”

顾笙连续猜错了好几次,伤心地低下头。

晏辞叹着气放下笔,早知道当年他练字的时候应该顺便锻炼下自己的画工。

晏辞苦思冥想许久也没想出好看的花样,看着纸上一团乱七八糟,于是他无奈地问顾笙:“你会刺绣吗?”

顾笙摇了摇头。

刺绣并不是容易的事,他织布虽然很快,但刺绣这种精细活就不是他能够完成的了。

晏辞骨子里的某些他自己都没留意到的自负与执着,令他非要一个找像样的外表来装饰自己制的香料,太过寻常的图案可不行,衬不出他的香。

顾笙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样子,轻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也许会。”

晏辞微微惊讶,似乎没想到晏辞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毕竟他和自己说话时都得斟酌几遍用词才敢开口。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两天后,顾笙当真拿回来一个小巧的三角形状的香包。

淡色的缎面绣着鱼戏莲叶,花叶明丽可爱,游鱼灵动活泼。看得出来是赶工完成的,然而针脚又精致细腻,纹理干净清晰。

上面甚至还缀着晏辞想象中的五色丝缕扣成的索,整个香囊显得小巧玲珑,精致无比。

晏辞惊讶地接过去,似乎没想到顾笙还认识如此厉害的人。

顾笙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我在机坊认识的朋友。”

他在机坊只认识一个很好的哥儿,就是应怜,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哥儿。应怜从小练出来的刺绣本事,后来没怎么用过。

而且应怜懂得东西比他多得多,甚至某些让人耳红心跳的事也是应怜告诉他的。

那日顾笙把尚未完工的香囊带去了机坊,向应怜说明了缘由。应怜并不认识晏辞,只知道他是顾笙的相公,之前晏家的公子。

他对其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次在机坊外面,他护着顾笙对峙王猎户。

“像你夫君那样的人可不多。”应怜道,“那天晚上我还以为他要打你。”

“夫君是很温柔的人,他不会的。”

应怜有些怜惜地看着顾笙,这些天顾笙一直教给他不少能把布织的又快又密的法子,他心里感激,正愁找不到办法报答。

“刺绣我倒是会一点,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绣个样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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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下午直接去了布庄。

那布庄老板自然是认得他的,毕竟顾笙给他赚了不少钱,于情于理他都没必要不给他相公好脸色,于是便颇为热情道:“晏公子,来找夫郎?”

晏辞笑了笑,说明来意。

布庄老板听了晏辞想要买布的话在心里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给他介绍起各种布的种类。

布庄的布匹大致可以分为六类,锦绫绸缎,还有平时用的麻布和粗布。

晏辞做了个排除法,排除两个最贵的和两个最便宜的,剩下只有用细麻丝纺织的棉缎布了。色彩没挑过于鲜艳的,以免衬不出绣品的图案。

他拿出香囊的样式说明做法,当下便定了一批,直接交了定金。

老板见他是个爽快人,对他有了点好感,离过节还有几天的时候便将那批货送了过来。

...

“镇上裁缝家那个哥儿?那可是个凶主,你找他做香囊?”苏青木略显惊讶,似乎听过某些不好的传闻,对那哥儿敬而远之。

晏辞把玩着手里的香囊,他倒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换到他想要的就行。

“我去绣坊按照这个样式订制了一些。”他说,“不多,只够卖几天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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