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享受着顾笙的温柔关怀,简直被甜蜜冲昏头脑。
顾笙看着他终于把药喝了,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垂下头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看见晏辞的枕头下露出一个东西,把下面的床铺都打湿了。
他一边在心里叹气,夫君怎么乱塞东西,一边将那东西拿出来。
“这是什么?”
晏辞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顾笙将枕头下露了一个角的汗巾拽了出来。
顾笙吃惊地看着汗巾,又转头看了看盯着汗巾的晏辞。
手里的东西还带着滚烫的热度。
他又看了看晏辞发红的额头,瞬间明白过来。
夫君根本没病,装病骗他!
晏辞眼见被发现,有点心虚地抬头:“你听我解释...”
顾笙瘪了瘪嘴,一言不发站起身。
晏辞哪敢让他离开,一把揽着他的腰把他带到怀里来。
“最后一次。”晏辞对着怀里的小人儿信誓旦旦,“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骗你。”
顾笙被他锢在怀里,想起身起不了,想推开他推不动,终于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晏辞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掉泪水:“你别哭呀,我不会再骗你了。”
但是顾笙委屈的不行,一直用手拍他的手,不让他擦。
晏辞只能扣着他的双手,用最轻柔的语气安抚道: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不想让你生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连哄带骗安抚了半天。
终于,顾笙停下哭,轻轻吸了吸鼻子:
“那你下次不要再吓我啦...”
他委屈地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
晏辞闻言,停下手里安抚的动作,看了看顾笙。
顾笙看着他的样子,下半句话没再说出口。
晏辞将身子向后靠在床头。
他墨黑的发散着,明明只穿着单衣,可浑身清贵从容的气质,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他目光垂下,注视着跪坐在他身旁满脸通红的顾笙。
然后伸出一只手轻柔地帮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在顾笙想要低头的时候,抬起他的下巴,轻声问:
“你也怎么样呢?”
顾笙咬着唇:“我也,我也...”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要陪他一起死,可是一向温柔的夫君此时捏着他的下巴的力道,似乎非要他说出才肯罢休。
顾笙红了眼眶,赌气一般说道:“我就跟你一起去。”
晏辞看着他。
事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顾笙会如此生气。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他可能一直以来都低估自己在顾笙心里的份量了。
“为什么?”
他冷不防问道。
顾笙整个人害羞的想钻进地缝,他又想哭了。哪有人这么问的,这多难为情啊。
可是夫君微微用力的手,很明显不准备放过他。
顾笙羞得面红耳赤,轻声道:“因为我是你的夫郎。”他声音坚定,小小声说,“我是你的人。”
晏辞轻轻笑了。
他放开手,自豪道:“你当然是我的人。”
“但是你首先是你自己的。”
他捏了捏顾笙的脸:“明白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就算是我也没有。”
顾笙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可是爹爹以前说,如果夫君不在了,哥儿是要...”
他看着晏辞难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以后听我的。”晏辞强势道。心想老流氓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乱教。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跟顾笙说明白:
“而且就算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
结果顾笙扑过去抱住他,一个劲儿摇头:“不要说了!”
晏辞看着伏在他胸口的,微微颤抖的人,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长发:
“...嗯,不说了。”
“但是下次不许有这种想法。”晏辞将他抱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要是再这样想,我就不理你了。”
第28章
顾笙一听这话果然抱紧他,已经忘记了他应该是还在生气被哄的那个。
他努力贴紧晏辞,像只乖乖的小兔子。
晏辞看着顾笙依附着他的样子,心情颇好。
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想小小的那么欺负顾笙一下,再看他因为害怕抱紧自己。
他忍不住坐起身,翻身将怀里的小兔子压在床上。
用一只手把他的双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钳着他的下巴,在顾笙的惊呼声中狠狠吻了他一顿。
直吻的顾笙娇-喘连连,长发铺了满榻,脸上飞上两抹娇艳的粉霞,衣领微敞,精致漂亮的锁骨在薄薄的单衣下半掩不掩。
晏辞盯着他半晌,由衷赞叹道:“你可真好看。”
顾笙不住喘息着,话都说不完整,却努力看着晏辞,认真道:“夫君也很好看。”
晏辞笑道:“可我是个男人,怎么能用好看来形容。”
顾笙有点不服气地小声说:“可是夫君就是很好看...”
晏辞把他搂在怀里,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埋首在他发间。
“那也好。”他轻笑道。
“至少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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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场茴香风波的后续,因为差点闹出人命,衙门对这件事比较重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当初卖莽草的那个人。
但是不知从哪找来一群跟苏青木描述有点相像的老头儿,每隔几天就把他叫衙门去认人。
照苏青木的话说,现在看见一堆喊冤的老头儿就发毛。
晏辞白日里替他在香铺看店。
他在后院忙活着,用一两半丁香,二钱麝香,配上藿香叶,零陵香,甘松,白芷,香附子,当归,桂心,槟榔磨成粉。
再用炼白蜜捣匀,制成一颗颗桐子大小的香丸。
店里那个瘦一点的小工叫做杨安,在他旁边拿着扫帚扫着地,一边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公子,这又是什么?”
他这些天在店里帮工,和这位昔日晏家公子也熟了,发现他既不是街坊谣传的那般无知自大,行为不端。
相反的是,他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对他们这两个小工也十分和善,他们每每好奇那些制香之道,晏辞都会耐心地讲解一遍,毫无架子。
这位公子虽然脱下了锦衣,整天和他们一样穿着布衣。可不知为何,竟是比昔日在晏家时更像个贵公子。
所以杨安和那天中了毒的,叫余庆的小工这些日子对晏辞言听必从,都乐意跟他相处。
只不过这公子有个毛病。
“这是香身丸。”晏辞兴致勃勃道,“含服一日,十日之内体表留香。”
杨安点了点头,又是一个没听过的。
“又是给夫郎的?”
上上上次的乌发油,上上次的面脂香,上次的拂手香,外加这次的什么香身丸。
晏辞用指尖捏起丸子。
“他肯定喜欢这个。”
杨安觉得晏公子的夫郎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然公子为什么一提起夫郎眼睛都亮了。
店里那些摆在前面那些从前闻所未闻的,各家姑娘哥儿还有些富家小姐看了心动的,卖的甚好的香脂,香膏,香油€€€€
都是这位晏公子为了逗夫郎开心衍生的。
一个男人为了夫郎做到如此也是没谁了。
晏辞将香身丸一颗颗用香著放进匣子里,准备晚上带回去给顾笙,随口问杨安:
“前些日子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杨安赶紧道:
“公子,我已经按你说的,把镇子上那些叫花子聚在一起,每天给他们二十文,让他们在镇子四周盯着了,一有什么事情,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晏辞点了点头:“晏家那边呢?”
杨安知道他问的是谁,道:“晏家二公子这几日没怎么出门,一出门都是去晏家的铺子,或者和那些个富贵公子去花楼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