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132章

晏辞看了看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白发老人,呼吸有些微弱但是很平稳,晏辞看了每一味他最近所服之药,又请来了郎中。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随便挪动的好。”他看着晏昌道。

“我爹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因为这些天喝的药里掺了毒素,一时之间还在昏迷,等过段时间毒素排出身体,人应该就会醒来了。”

因为陈昂的请求,于是在衙门抓捕晏方的这段时间里在晏府住了几日,郎中开的每一方药,晏辞都亲自经过手。

陈昂看着他对晏老爷的身体很上心,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恭敬。

顾笙却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他以往在家时一直是个安静的人,但是这几日每天吃了早膳便往外走。

晏辞伸手拦住他:“回去?”

“我得先回去,猪还没有喂。”

顾笙那两头小猪都是按时喂着的,这已经成了顾笙每天的习惯,一旦忘记喂了,或是喂的晚了,那两头小猪就要哼哼唧唧不说,顾笙也会心神不安。

晏辞打趣他:“你还真的把猪当孩子来养。”

“没有。”顾笙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如果是孩子我会更尽心尽力。”

“...”

顾笙没再多与他说话,坐上外面备着的车就离开了。

他走后晏辞看着车远去的方向,那边陈昂上前:“大公子,书房已经整理好了。”

晏辞回过头,这晏府的书房一向只有晏老爷才可以进的,如今他身为没被家谱除名的嫡长子自然有资格进书房。

晏府的书房在正厅的东侧,不同于晏辞在乡下那由香房改造的书房,面前这间房子规模不算大。

晏辞推门而进,不仅挑了挑眉。

正前方置着一张长桌,后面的格架上安放着各色花樽瓷瓶,一旁质感厚实的书柜带着隔层抽屉,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藏书,空着的书格处还放着卷起来摆放的书画。

墙壁空出的地方挂着云霞山水图,挂画之下靠着墙放着一张矮脚榻床,床边还放着一只滚脚凳。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鎏金三脚鼎炉,正不疾不徐散着烟气。

晏辞微微闻了闻,入鼻是木头的清香,清香中又夹杂着一丝清苦,他忍不住问道:“这是省读香?”

陈昂回道:“正是,这是老爷平时经常用的香,里面加了菖蒲当归和梓脑,和杏仁桃仁一起研粉用酒调和,平时若是产生倦意,用此香立时神清气爽。”

这香味不如加了沉檀后的浓郁,胜在丝丝清冽,甚至不需要搭配最为性凉的龙脑,香味依旧清冽提神。

尤其当读书易倦的时候,点上此香,有提神醒脑之效,最适合用于书房。

晏辞不再多问,直接坐到那张长桌之后,随意一瞥,只见其上布着砚台水注,笔格笔洗,左侧一块铜石镇纸,无一不古朴大气。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这才叫书房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账簿,上面的数字写着的是晏家店铺近日的收支。

晏辞随意看了几眼,似乎这些天的收益不太好。

“最近家里的生意一直都是二公子在打理,在下不敢多问。”陈昂开口道,“若非二公子和夫人突然驱车离府,又有官府的人上门来,府里没人知道二公子能牵扯上命案。”

他有点儿犹豫地看着晏辞的手:“大公子,你这手是不是也和二公子又有关...”

晏辞用手撑着下巴,本来余荟儿的死他一时之间只想着自保,直到查述文把他带到衙门谈话,他才意识到他那位弟弟杀了人还嫁祸给他。

晏辞垂着眼看着纸上的字:“以前我与他有嫌隙,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陈昂听了他这听不出语气的话,一时惊诧,晏辞就将这几个月的事与他讲了,陈昂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脸色都跟着阴沉起来。

“大公子,没想到你这几个月竟然...”他摇了摇头,“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不与老爷说啊。”虽然老爷将公子赶出门不假,可是若是大公子跟他说这些事,老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晏辞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面前的账本,陈昂见他如此也不好开口。

晏辞看到账簿下面压着几张纸,他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之前灵台观说要选一批香料用于斋醮,镇上都传开了,赵家之前为了香方的是到处聘请香师,二公子之前与赵家走的很近,这些都是他这几日不知从哪弄到的...”

晏辞想起之前去灵台观拜观之事,那时张知县跟自己说过灵台观斋醮香的事情,不过自己平白无故遭了这等牢狱之灾,压根没心思想这个。

他抽出那香方随便看了一眼,是个没完成的方子,于是又把它塞了回去。

府中杂事很多,自从晏老爷病重二公子出逃,弄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还不时有衙门的人上门,直到那位几个月没回来的大公子进门。

晏府的下人们除了几个新来的小丫鬟,基本都知道这位大公子的以前的为人和最近的事迹。

晏辞只在府中呆了几日,大部分时间还是去看望晏老爷的病情,但是府里的人经常时不时地小声议论他。

所以晏辞几乎不怎么去除了书房的地方,到了晚上陈昂进门来:

“公子可是要用膳,已经吩咐厨房烧了菜。”

“今天就不必了。”晏辞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顾笙却还没回来。

“少夫人说今晚先不回府了。”送顾笙回去的车夫道。

晏辞闻言放下笔,将今日整理的药方交给陈昂:”他今天不回来,我便回去陪他。“

他心里想着顾笙这怕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了,也许是不喜欢在这里待着。既然他今天想回去住,自己也一并陪他回去便是。

回去的时候便已经晚了,车夫将他放在了门外。

晏辞走到门口,发现院子里竟然十分安静,也不知顾笙在屋里干什么。

难不成因为回去晏府的事生气了,毕竟前几日就看他坐在床上出神,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早早就回了村子。

晏辞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本以为他推门的瞬间就会看到顾笙出来迎他的身影,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顾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扑到他怀里。

晏辞感觉有点儿受伤,朝屋里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笙笙,笙儿,不出来迎你夫君吗?”

喊了两声也没人理他,晏辞自讨无趣,只能看见屋里点着油灯,微弱的烛火透过窗纸将里面坐着的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13章

晏辞手指不便,有些笨拙地把院门上的门闩拴好。

院子里也很安静,晏辞去看了一下马厩,里面小黄卧在地上,晏辞朝他伸出手,若是平时小黄一定会站起来凑过来,可今日却依旧卧在地上,两只温顺的大眼睛眨着看着晏辞。

“兄弟你怎么了?”晏辞伸出手摸了摸他两眼中间的部位,小黄喷了一下鼻子,然后把头转开了。

晏辞看着小黄把头扭开,还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他轻笑着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

“你也嫌弃我?”

小黄别过头走到角落里又卧了下来,晏辞见状无奈地摇摇头。

他院子里新修的猪圈被顾笙每天打理的干净整齐,当时苏青木送给他的两只猪如今早已不像刚拿回家的时候,还能用箩筐装起来,此时那两头养的膘肥体壮的猪就躺在猪圈里呼声震天。

“你很好,你们也很好。”晏辞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屋里,所以他可爱的小夫郎如何了。

他整了整手上的纱布,走到正屋门前刚要推开门,忽然听到香房传来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头朝香房的方向转过去。

他那间香房,或者说是由库房改成的香房,就在主屋的东侧,他这几个月拿它又当香房又当书房。

“顾笙?”他疑惑地唤道。

依旧没人理他。

晏辞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闹别扭了。

他走到香房门前,一只手推开门。

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火光从屋子里传来。

晏辞看到香房中间放着的香炉里燃起火来,火苗上行,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传过来。

而顾笙此时就站在香炉后面,他依旧是今早离开时穿的衣服,听到开门声后十分慌乱地抬起眸子,隔着火光,晏辞看见他脸上全是泪痕。

晏辞随意朝地上扫了一眼,见屋子里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陶瓷器具,还有各种凌乱的纸张,香料都被杂乱的扔了一地。

本来已是浑身僵硬的顾笙颤抖着唇,有点而费力地呼吸着,见到他方才张口颤声唤道:“夫君!”

晏辞没有动,因为顾笙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二十来岁,长着细长眼睛的男人。

那是本该与晏夫人一同离去,被镇上衙门通缉的晏方。

他此时一只手掐着顾笙的后颈,另一只手还在将手里厚厚一摞纸往火炉里扔。

每扔下去一把,那火苗便向上窜上几分。

晏辞眸子里映着火光,心中一紧:“你为什么在这儿?”

晏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自从香会后晏辞就没见过自己这个弟弟,晏方却看着比上次见面消瘦不少,只是眉宇间沉重的戾气弄得让人不适。

更可怕的是,此时他眼里带着一丝疯癫,脸颊不自主地微微抽动,使他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容完全变形。

顾笙面上满是恐慌,他一动都不敢动,看着晏辞的眼神更加惊慌。

晏方听到声音,这才停下手里往炉子里扔纸的动作,他眯着眼抬起头,看到眼前人后,瞳孔因为激动而微微收缩。

“你怎么这么命大啊。”他眼睛里布满血丝,牙齿被咬得咯吱作响,语气里带着几丝不甘,“你怎么就没死在牢里?”

晏辞眯了眯眼睛:“你杀了余荟儿,然后嫁祸给我。”

晏方低低笑了起来,眼里的疯意不减,掐着顾笙的那只手愈发用力,后者因为疼痛细碎地□□起来,却是动也不敢动,泪水悬在眼角,几乎就要滑落。

“你就和那婊子一样...”晏方盯着面前的火炉,近乎诅咒地低语,“不知好歹...一个村妇,还敢找我要钱,我不小心就把她掐死了...”

他笑了起来,看向晏辞:“你应该死在牢里的。”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狠狠地搓了搓手指,盯着晏辞恶狠狠道:“还有,你这些天一直住在晏府?老东西让你回去了是吧?”

他呼吸急促起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色:“你真是可恶,你怎么就是,就是要在我眼前恶心我...”

“明明从小到大都不如我,明明我才是爹最喜欢的那个...”

“你就应该死在牢里,可他们偏偏把你放出来了...”他眼神飘忽无法聚焦,嘴里不停低声念着语序不当的话,“他们没有处死你,还把你放出来了...到底是哪里错了,明明人证物证都在...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

他就这样出神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用空着的那只手捂着脸:

“他们要来抓我了,他们会抓我回去杀了我...”

他将脸埋在手里低低啜泣着,晏辞面色不定地看着他,直到他哭了一会儿猛地从手里抬头,抓着顾笙的那只手骤然用力,顾笙缩起身子剧烈颤抖着,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流出来。

然后晏方缓缓抬起一只手,指着晏辞:“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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