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168章

这之后晏方便疯了,一定认为是自己害了他,还跑到自己的小院里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而晏夫人见自己儿子下落不明,又怕给晏老爷下毒的事被发现,所以便带着卖了胥州店面的银钱和晏府能拿得动的财物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又想起当时晏老爷交给自己的那些地契文书里的胥州店铺的地契,当时他不知道胥州原来是有两个店面的,所以那张说不定是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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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长安见面前这个自己还不熟悉的少东家以手扶额,盯着面前的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种种原因,但是显然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于是叹了口气:

“因为这件事过于重大,我前前后后写了几封信寄出去一直没收到回信,便想派人去问问。”

“然而年前胥州被圣人旨为瑞王的封地,那几日瑞王的车马进城,城中只能进不能出,这之后好不容易允许放行,又赶上雪天...”

晏辞想起年前自己只收到了一封来自胥州的信,就是关于胥州城封禁的那封。

他看了面上有些愧疚的陈长安一眼。

虽然不知他所说真假,但他既然是陈叔的儿子,为人应该还是信得过的,便没有责怪他,而是问:“你方才说,这个铺子原来准备当分店开的,那后来为什么不开了?”

陈长安说,这个店铺所在的街北,因为五六年前这条街被流民聚集,一时成了城中最不受欢迎的穷苦地。

除了医馆和药馆在这里能经营下去,其他店纷纷搬离了,所以这处分店原本晏老爷打算卖出去,但因为迟迟卖不出去,所以一直空着当货仓。

等到晏夫人卖了另外的铺子后,原先店里的香师因为看这边位置太偏,所以大都离开了,只剩几个老人和新招的伙计还在店里。

陈长安说,其实这店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原本胥州的香店就多如牛毛,而且都是同时经营药材,香药,成品合香,有治疗功效的香药丸的老字号铺子。

原本他也跟老东家提议过自家店不能只卖祖上流传下来的香品,但是老东家认为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能试穿,执拗不许经营“不三不四”的香品,这个提议才一直被搁置了。

所以之前在常秀街的店面主营日常焚烧的香品销售,虽然周围竞争的铺子繁多,但好在香品质量上品,又是在繁华地段,所以一年几千两白银足够供给店里伙计的日常花销和进货包装运输以及税收项目。

“事到如今,大公子既然已经接手了东家的生意,那这些事情我也不敢瞒你。”

陈长安说,按照如今铺子里的收入,根本买不到之前所用的品质的香料,若是降低香料品质,香品就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客人就会越来越少。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不到年底,他们这铺子的收支便会极度不平衡,倒灶是迟早的事。

晏辞听完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陈长安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口,只好道:“事到如今,我建议大公子还是回镇上发展镇上的生意更好一些...”

“回镇上?”

晏辞抬起头看向他,陈长安一时语塞。

晏辞面上没有丝毫哀色,而是笑道:“难道我刚从镇上出来半个月,就带着原班人马回去镇上?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全镇的笑话?”

陈长安并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少东家的性情,以为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好用最诚恳的语气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在我看来,这个铺子到不了年底就会倒灶,这也是我能给大公子的最好建议...”

晏辞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回去是不可能的,晏老...我爹既然把铺子给了我,我断不会让它毁在我手里。”

陈长安一愣。

他以前听陈昂提起过,这位大公子以前一直不太受老东家待见,而且好几次老东家当着外人面说过对他的不满。虽然不知为什么一向受宠爱的二公子已有许久没来胥州了,也不知道晏家的生意为什么交到了这大公子的手上。

然而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主人家的事最好少打听。

见晏辞面上坚定,根本不像先前父亲所说的那般沉迷醉酒,陈长安略一思索,试探着问:“大公子,那店里的事要不要我写信告诉东家?”

晏辞心想,他既然占着原主这幅身子,自然不可能光占着不干事。而且自己好不容易取得晏老爷的信任,人家愿意把家业给了自己,自己怎么也不能刚到手就毁了吧?

更何况老爷子本来病就刚好,若是知道了胥州这边的情况,不得再次气晕过去。

“不行。”他看了陈长安一眼,“胥州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到镇上去。”

第151章

陈长安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公子的印象只存在于父亲昔日给他写的信里。

那信中的字里行间虽然没有表现太多对这位大公子的情绪,但陈长安也能感受到对父亲这位大公子其实是有些微词的。

自从几年前父亲随老东家回了白檀镇养老后,晏家在胥州的产业并由他代为管理。

虽然胥州这个地方作为大燕数一数二的繁华之都,每年成百上千的商旅会途径此处。商队需要休息,需要吃饭,需要娱乐,那么客栈,酒楼,妓院就多。

这座城里想要挣钱处处都是机会,来自四方的珍奇异宝会堆满胥州城内每一个集市和商铺。

香铺也是如此。

胥州每年新开的香铺如雨后竹笋,不过每到年关倒灶的香铺更是数不胜数。

自从老东家从胥州离开回去镇上后,陈长安就知道他们东家的经营重心早已不在胥州,也许老东家年轻时在胥州也想开创一番事业,然而胥州的铺子始终没有多少起色,属于饿不死但也发不起来。

若不是因为先前在常秀街的铺子位置很好,就算不怎么费心管理,每年还是有很多客官来店里。

陈长安道,即便那个铺子没有卖出去,每年都在增加的店租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尤其是店里收入不增,而那位二公子和晏夫人经常来胥州的铺子带走大量的银两,所剩下的收入堪堪维持正常运营。

店里原本的众人都很清楚,等再过几年,店铺收入就会连店租都交不起,所以有打算的,早就离开了,剩下的也是写对铺子有感情的老伙计和新来的青涩的毛头小子。

陈长安并不知道为什么老东家没有将产业交给他素来宠爱的二儿子,而是给了这个之前一次也没有来过胥州的大儿子。

但是他仍旧有条不紊地将铺子目前的情况说给他听,也委婉地提出了建议。面前的人听得很认真,甚至还将他所说的几点记了下来。

“我知道了。”晏辞看着纸上的字迹,“这些天店里的事还要你来打理,至于生意上的事,我会想办法。”

至于怎么想办法,当然是得先从调查附近的市场走起。

晏辞站在门口,不时有路人从他们店门口经过,到旁边的药铺抓药,周围的店铺大抵都是凌乱着堆满了中药材的药铺,那些铺子前面架起的药炉里升起苦涩的药味弥漫着整条街。

陈长安说的没错,除了抓药的人,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往这条巷子走。

...

晏辞回到北康坊,惜容已经烧好了饭菜,布置好桌子。

“今天又去秦府了?”

顾笙点了点头,让流枝把从秦府带回来的东西拿给他看:“外老夫人又让人送了几匹流光锦过来,还说明日让人过来给我们量定衣物。”

他看着低头吃饭的晏辞,顺手把一缕滑落的发丝别在他的耳后:“夫君,老夫人和叶夫人还问你这几天怎么没去府上,要我明天带你一起过去。”

“而且,小舅舅他还差人来找过你几次,不过你都没有在。”

晏辞正吃着饭,被顾笙这个萌萌的叠词呛得差点喷出来,顾笙赶紧站起来给他顺气。

“他找我做什么?”

“小舅舅说,他要带你出去玩。”

晏辞心想,他刚刚才知道自家铺子的窘况,现在哪有心情吃喝玩乐?

这些天他一直在胥州几处最大的香铺观察,见那些个铺子无一不是祖上扎根胥州,发展两三代,到了如今已经形成了从采买原料到出售一整条完整的链条,根本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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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按照地图看了看原先那间店的位置,位于花街的另一边的街道上,旁边就是东西交错的大道。

日落西山后,夕阳的余晖再也遮掩不住州府之中的万盏灯火,街边商贩摊子上高高挂起的灯笼可以将夜晚照的如同白昼。

晏辞坐在车里盯着那点着灼热火光的街道看了许久,脑子里快速思考着。

不一会儿,街边忽然响起了旋律欢乐的胡乐,人群中有着红发和雪白皮肤的美人跟着音乐飞快地旋转,艳丽裙摆在半空中画成一朵炙热的大丽花,浑身上下的金色首饰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在那些装点漂亮华贵的马车路过时,异族美人用不太流畅的异族语言讨赏,听到几声碎银落在地面的清脆响声后,立马笑靥如花地道谢。

怪不得陈长安说以前的那件店即使不费心管理都可以年入千两,这么大的人流量,连路边的乞丐一晚上都能讨要几百文。

他又朝来时的方向看了看,灯火越往那边就越阑珊。

晏辞低头就着花街传来的灯火看着手里的几张纸,陈长安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原本店里的香师们都是和老东家一样,坚持制作传统香品的,不过自从铺子变卖后,最开始一段时间还有人留下,不过因为年前几个月,收入太差发不起工钱,能走的都走了。”

“公子€€€€”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的轻薄的哥儿正动作熟练地扒着窗,手指已经勾上他的衣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让晏辞产生了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儿肥肉的错觉:

“公子,奴看你许久啦,怎么不进去?”

晏辞思绪被打断,下意识要开口拒绝,却见小哥儿笑嘻嘻地打量着他,然后道:“公子是前几日和秦二爷说过话的公子吧,奴记得你呢。”

晏辞愣了一下,听他这语气似乎很熟悉秦子观...不对,应该说整条街的哥儿都很熟悉他那幺舅。

他还没有开口,忽然旁边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晏公子。”

晏辞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面容英朗的少年,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秦家那深色的质地上乘的家仆衣服,但是又和之前去晏家接自己进秦府的那个家仆的衣着不同,看着更为精致一些。

一见这人,那扒窗的哥儿连忙放下手,趁着他赶人之前跑掉了。

晏辞探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秦府小厮上前一步,对他行了一礼:“回公子,小人名唤琳琅,奉二公子的命令,在这里等候晏公子。”他指了指身后热闹的花街,“二公子说,等到晏公子的马车经过的时候,就让小人带公子过去。”

“他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琳琅笑道:“晏公子有所不知,您身后这条路到了晚上只有向南这处是有灯火的,公子说您一定会走这条路回府。”

来之前,晏老爷便拉下老脸和他这几乎没什么联系的亲家母写信,就是为了晏辞到了胥州以后有个依靠,至少别太快饿死。

秦老夫人或许因为对早已离世的幺女的亏欠,对他和顾笙这两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和外孙夫郎也是很关切,还特地让自己的幺儿带晏辞熟悉一下胥州城。

晏辞没再迟疑,将那纸条折叠好放进袖子里,下车随着这叫琳琅的家仆进了那光怪陆离,满目缤纷的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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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整个胥州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上一次经过这里时,晏辞在马车里没仔细多看,今日步行进入,他这才发现这条长街是由许多楼子组成的,一个接着一个林列在路的两旁,从头走到尾至少要半个时辰。

从两侧楼里传来的各种丝竹声和哥儿咿咿呀呀唱曲的声音,与男人们的谈笑声恭维声觥筹交错声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胥州百姓对这种声色犬马纵横之所并不太抵触,也可能因为青楼的营生是胥州收入主要来源的一部分,大部分人都是见怪不怪。

琳琅在前面一路,晏辞跟着他,路边两旁的楼子里不时有哥儿朝他投来目光,两个人直到走到长街最高,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座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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