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238章

晏辞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又照着他的后背恨拍几下,直到周栾将腹中剩下的水都吐出来才将他扔在地上。

周栾靠着浅滩上一块巨石粗重喘息着,此时雨已经停了,晨光熹微,两人浑身都狼狈不堪,周栾粗喘片刻方才缓过劲来,他用被红色充斥的眼睛看着晏辞,不可思议道:“...你救了我?”

晏辞咳嗽着,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淤泥,看着周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赶紧走。”

周栾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句话,仿佛不认识晏辞一般瞪着他,继而重复了一遍:“你,你要放我走?”

他有些惊讶:“你难道不怕我将秦子诚的事说出去?”

“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你自身都难保,我劝你从此以后都不要出现在胥州城。”晏辞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长时间泡水将他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他冷冷地看了周栾一眼,“还不快走?”

他的语气过于不善,然而想到这是刚刚救了自己的人,周栾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而是重复问道:“可是你为什么救我?”

晏辞沉声道:“我答应了苏合要救你,你别误会我要利用你做什么。”

周栾听到“苏合”两个字面色一变,猛地直起身子,似乎想从地上站起来,然而他下一刻便捂着胸口坐了会去,面无血色地看着晏辞:“不行,我得回去,苏合还在胥州...”

晏辞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现在回胥州就是死路一条。”

“那苏合怎么办?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我得带他走!”

“苏合...”晏辞沉吟了一下,缓慢道,“他病的很重,你这个时候带他离开就是要了他的命。”

“等他病好了一些,我会找机会将他送走。”

周栾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这个人,晏辞看了看他:“你当然可以不信我,我也不需要你信,不过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

周栾不说话了,他盯着晏辞,似乎艰难地在思考该怎么样选择,听起来晏辞说的话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是眼前这个人可以相信吗?

到最后,眼见日头越来越高,周栾终是下定决心,他攥紧拳头对晏辞高声道:“好,我相信你!”

“不过,你,你一定要保证苏合平安。”

晏辞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一直流向远方的河道:“从这里往下,河的中游处有一个城镇,那里有南下的渡口,你离开以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

周栾离开后,晏辞方才慢慢地朝附近的城镇走去。

他拖着周栾飘了一个晚上,早已浑身虚脱,四肢发软酸胀无力,撑着身子刚刚走到路旁,就一个趔趄,头朝下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时,周围的景象从荒芜一人的浅滩变成了室内,鼻尖充斥着的中药味提醒他这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医馆。

“你是被人送过来的,是不是不小心落水了,浑身都脏兮兮的。”医馆的郎中与他说了昏迷后的事情,晏辞与他说了自己的住处,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璇玑许是见他顺着水流漂了下去,到底是跑去家里报了信,顾笙头发散乱地冲进门来,抱住晏辞就是一阵从上到下的检查,急声道:“你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干嘛往河里跳,你到底在做什么?”

晏辞隔着空看了看门口的璇玑,后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很显然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关于周栾的事。

郎中与顾笙说,晏辞只是体力不支,身上没有伤口,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没有大事,顾笙这才连声感激,让璇玑扶着他回了家。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顾笙回了家把晏辞那些脏兮兮的衣服全部洗了干净,一边洗一边埋怨。

晏辞环顾着四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苏合呢?”

璇玑一听,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冲出门,不消片刻回来了,脸色很差:“他人不见了!”

“不见了?”晏辞提高声音,“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璇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叛逆心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那不是急着救你吗,何况昨晚那么紧急,谁还顾得上他...”

晏辞无语,掀了被子下床:“他还病着呢,他能去哪里?”

何况秦家还在找他,万一找他不是要坏事了,晏辞穿上衣服对璇玑道:“跟我出去找他。”

第227章

【有点虐,酌情看】

苏合从黑暗中悠悠转醒。

周围冷的仿佛是冰窖,他茫然地睁眼看着黑暗,感受到自己是躺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冰凉的触感令他感到很难受,他轻轻眨了眨眼,等到逐渐适应了黑暗,鼻尖处也随即捕捉到了空气中散发的奇怪的味道,他一时分不清那是什么味道。

像是铁锈的味道,却却有些腥。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脚,耳边便传来一阵锁链相撞时发出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苏合心里慌乱起来,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想要起身,然后四肢都被冰凉的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上半身勉强抬起,还没张口就是一阵咳嗽,舌尖碰上皲裂的嘴唇,蓦然传出一阵血腥味。

是血!

他浑身一紧,猛然知道空气中的浓重味道是什么了,他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碰碰直跳,他茫然无措地盯着黑暗,耳朵如同受惊的鹿一般捕捉着空气中异常的声音。

半晌后,一阵衣服摩挲声传来,苏合的眸子猛地盯住黑暗中的一点。

微弱的火光从那里散开,刺痛了他的眼睛。

“唔...”苏合下意识眯起眼,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间房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火光出现的地方朝他走来。

苏合看清那人的脸,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急促喘息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墙角缩去。

黑衣男人在火光中走向这边,然后站在铁床边上,歪着头看着他。

苏合喉咙干涩,嘶哑的嗓音伴着颤抖响起:“薛,薛公子...你想做什么?”

男人探身,用一只洁白没有任何瑕疵的手抚摸上他的脸,苏合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他的手比身下冰冷的铁床还要冷上三分。

感受到苏合柔软的皮肤在他掌心打着颤,薛檀的手指从他精巧的下颌拂过,轻轻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那双黑的倒映不出光亮的眼睛细细看着这张惹人怜惜的脸。

苏合急促地喘息着,从此人身上闻到了一股间杂着血腥味的檀香气息。

薛檀歪着头,用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睛打量着这漂亮的哥儿,苏合被他盯得浑身发凉,目光游移着落向他的身后,接着他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他看到不远处的石缸里放着几只血淋淋的东西,他只看了一眼便浑身发寒,因为那些不是别的,正是落在薛檀手里,被他折磨而死的...哥儿。而在一旁还有一座石台,上面满是沉淀着的干涸血渍,上面还放着一把刀。

苏合猛然挣扎起来,铁链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你要做什么?!”

“嘘。”薛檀轻轻用指腹按住他的唇,“安静一点,你太吵了。”

苏合无法抑制地无助哭泣起来,被他握住脖颈浑身紧绷像一只被抓住命脉的兔子,只听薛檀问道:“我让你来找我,为什么不来,嗯?”

苏合紧紧抿着唇,压抑着的哭声到底还是溢了出来,他用尽全力猛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挣开他的手,然而四肢被牢牢锁住。

他无助地看着薛檀,拼尽全力挣扎着,眼里透露着惶恐不安,更多的是害怕与畏惧。

薛檀用指腹轻轻按着他脖颈间因为激动而轻轻跳动的血管,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就是这个表情,比你平时还要好看。”

他陶醉地端详了他片刻,忽然伸手解开苏合身上的镣铐,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那石缸旁边,然后用一只手将苏合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将他的手按在石台上。

苏合浑身剧烈颤抖,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从旁边提起那把锋利的刀,他拼命地挣扎,无助地摇头,豆大的泪水自眼眶滑落,然而不管怎么挣扎,薛檀的手都纹丝不动。

听到他的呜咽声,薛檀垂头看向他,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很快,不会疼的。”

手起刀落,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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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他们急冲冲赶到昨天晚上去的地方。

此时天已经完全放晴,雨后清新的气息蔓延在胥州的大街小巷,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倒映着被雨水洗刷得澄澈湛蓝的天空。

如今到了白日,晏辞方才看清昨天晚上周栾和苏合躲藏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仓库,此时仓库里早就已经空无一人,见他们几号人围在一处破旧的仓库门口,周围路过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璇玑脸色也很不好看:“昨天我跟他说了不要乱跑,我急着回去找人救你,一时之间把他忘了...”

晏辞走出门朝两侧看了看,根本不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他站在原地稍微一思索,以苏合昨晚的状况,想要自己离开不太可能,那只能是被人带走的。

所以是谁呢,秦家找到他了,还是芳华楼的人,总不至于被人贩子看到带走了吧,毕竟苏合长得那么漂亮...

回了家之后,顾笙听了昨晚的事情经过也很紧张,听说苏合如今不知所踪,小心地问晏辞:“要不要报官?”

晏辞摇了摇头,阻止了他:“他身份特殊,先别报官。”

“那我们要去哪里找他。”顾笙焦虑地看了看窗外,不住为苏合担心,“胥州城这么大,想找到一个人太难了.”

晏辞更是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去秦家看看吧。”

万一苏合真的被大舅派人抓走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想把他带出来就有些难了。

...

晏辞没敢直接去秦子诚那里,于是他先是去拜访了秦老夫人。

秦家那座圈山而建,令胥州百姓皆艳羡的园林般的府邸,此刻正值花开正茂之时,天气热了,各色从冰窖里现取出来的冰皮点心琳琅满目摆了一桌。

秦家那些对外的事务皆是秦子诚和秦子观在打理,因此这些女眷哥儿对外面的种种并不了解,秦老夫人见到他和顾笙的到来很是开心,埋怨晏辞这些日子都没有来看她。

叶臻距离产期已经不足三个月,秦府上下都为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紧张,府医从以前每天一次,到现在早晚各一次来问脉,并说这个时候一定要谨慎些,尤其叶臻体质一般,整个孕期都很艰难,最后几个月若是情绪波动太大,或是受到什么刺激,很容易早产。

“你们没事呀,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秦老夫人道,“让他安心养胎,再过两个月我就能抱上孙子喽。”

晏辞点头称是,既然秦子诚和秦子观都没在府里,他待在这也无济于事,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带着璇玑去了船坞。

他去了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时分,大部分船已经在岸边泊好,梢工们也陆续离去,秦子观一个人在正堂,琳琅敛眉顺眼地站在他身后。

晏辞进门之后默不作声打量了秦子观一番,暗自惊奇,短短几日不见,他脸色看起来愈发不好了。

秦子观听到响声,抬头看了晏辞一眼,随后便低下头:“你们出去。”

晏辞一愣,刚开始还以为他叫自己出去,接着就看见琳琅朝他福了福身,然后和璇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晏辞找了把椅子坐下。

“北上运漕粮的那艘船出事了。”

晏辞扶着椅子把手的手一紧,脑子里回忆起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话:“...是跟周栾有关吗?”

秦子观说,那艘船因为船体过于庞大,在转弯的时候动力不足,只能沿岸搁浅,导致船上的漕粮无法按照规定的时间准时到达。

晏辞并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但是见秦子观脸上一脸严峻,听他道:“那艘船搁浅以后,有随船的船匠开舱检查的时候,发现船下的水密隔舱板结构上不够严密。”

“若是这艘船不小心触礁,水会从破损处灌进底下的船舱,遇到隔舱板时没有起作用,那么整艘船的船舱都会被瞬间淹没。”

秦子观深吸一口气:“那这艘漕粮就全部完了,到时候朝廷第一个问责的就是秦家。”

“本来漕粮运输途中总会有些损耗,赔点银子也就解决了。但错就错在时机不对,最近燕都就因为贪污赈灾粮的事人心惶惶,听说圣人最近在彻查贪污的官员,已经有很多官员因此被贬,往下与他们有交涉的商贾一被查出来,直接被抄家了。”

晏辞听完他的话一阵哑然:“所以现在你们怎么处理的?”

秦子观咬了咬牙:“还能怎么样,找借口将船换掉。”

“这样岂不是耽误了船到岸的时间?”

“那也总比整艘船都沉没了好吧?”秦子观拿起桌上的案卷,“这种事要事传出去,我秦家会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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