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270章

“爱卿。”萧成邦沉声道,“这件事朕交给你去办,是朕信任你,你虽是第一年任御香官,却也不必过于束手束脚。这些过于普通的香就不要再用了,用你的脑子再好好想想。”

晏辞低声道:“臣遵旨。”

片刻后,帷帐后面再次传来咳嗽声,萧成邦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把丹药拿过来。”

这句话显然不是跟晏辞说的,晏辞于是往旁边站了站,一旁的徐晟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将一个拳头大小的丹炉端上来,帷帐后面动了动,萧成邦不满地问:“怎么只有这个几颗了,其他的呢?”

“回陛下,上清宫说本月就炼了这几颗。这几样炼制丹药的材料本就稀少,等到采集药材的官员回来炼制成丹,只能等下个月了。”

萧成邦听完没有说话,但是晏辞即使没看到他的脸,也直觉能感受到他的不满。

如今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孙承修自从得罪陛下被贬官后,现任太医丞的医术远不及他,而且陛下这些天愈发迷恋服用丹药,晏辞记得云清说过,那丹药偶尔服用效果极好,但是若服用次数太多,就会对身体有害。

眼看陛下自三殿下,皇后殿下相继离世,如今他的孩子当中只有萧元英在身边,萧元英自从十年前便被萧成邦指给林朝鹤为徒弟,名义上是公主,实际上大多时间不在宫里,而是去上清宫修炼。

尤其是皇帝病重,公主便经常整日整日地在上清宫为父皇祈福,至少晏辞已经许久没见到萧元英了。

萧成邦咽下一颗乳白色的丹药,闭上眼睛挺了一会,晏辞并不惊讶地看着他的面色一点点回光,这幅场景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皇帝陛下老了,他不信太医署,却执着地相信这些丹药可以让他长命百岁。

晏辞垂下眸子,陛下这样依赖这些丹药,他可以很确信如今林朝鹤即使不踏入皇宫,也有办法按照他的计划来控制萧成邦。

“陛下服用太多丹药了。”林朝鹤笑道,“他的身体现在就如同被虫蚁蛀空的树干,外强中干罢了。”

“我也没有办法。”他对晏辞说,“陛下老了,现在又因为三殿下的死,他的心也老了,何况又赶走了孙承修,这宫里不会有第二个孙承修敢站出来救他。”

晏辞蹙眉:“我就这样看着陛下把自己毒死?”

林朝鹤像是很明白他的想法:“小友,别忘了你来皇宫的目的,你可以同情别人,却不能同情上位者,何况陛下也不需要我们的同情。”

晏辞没再说话,林朝鹤说的对,他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帮萧元和继位,让他大赦天下,其他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没心思掺和进去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林朝鹤顿了顿,继续道:“你现在在陛下身边,不管他信不信任你,他需要你的香,也需要我的丹药,所以只要你不做什么过分的,会招言官弹劾的事,陛下轻易不会动你。”

第263章

除了元日诸多宴会上要用到的香品,各宫为了迎新岁,都来香药局定制了大批香品。

香药局这段之间一个人当三个用,晚上灯火更是彻夜不息,每天那些个香官便要跑到晏辞面前梗着脖子询问一番,这元日盛典上的香到底要用哪个?

晏辞将原本他们呈上来的香册全部一一退了回去,这些香官在外面的时候都是百里挑一的香师,到了宫里自然也是谁也不服谁,一看自己的香册被退了回来,也不敢在晏辞面前说什么。

他们只会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谁都知道这位是陛下的新宠,谁都好奇他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香方,这次元日盛典不出所料,他还是会拿出一道闻所未闻的香品。

晏辞尽职尽责地又在桌案前坐了几天,直到将所有的香册全部过了一遍,他再次拿着香册去崇庆殿。

萧成邦看也没看他手里那个香册,而是直接问道:“你这次打算给朕看什么香?”

东阁藏春香,南极庆寿香,西斋雅意香,北苑名芳香和四时清味香合称为“五方真香”。

四时清味香主四季,以茴香,丁香,零陵香,檀香,甘松,龙脑麝香为原料,用炼蜜调和成剂,压制成香饼,再以€€铅粉黄做香衣,画楼书馆酒榭花亭焚用此香,便可以除解污秽;

北苑名芳香主冬,枫香,玄参,檀香,乳香为料,加入柳炭末后,用模子脱印成香,焚烧时如有幽兰馨香环绕,最适合在围炉赏雪之时用;

西斋雅意香主秋,取酒洗过后的玄参,檀香,大黄,丁香,甘松,麝香,与四时清味一般制成香饼使用,再用加热的寒水石制成香衣,最合适在有灯火的书斋或是经阁焚用,令人志趣盎然,潇洒襟怀;

南极庆寿香主夏,传闻是南极真人在瑶池的庆寿香,沉檀乳,金沙降,安息香,玄参,大黄,丁香,官桂,麝香,枣肉为料,制剂脱制成形后,用黄丹做成香衣,适宜在寿宴时焚烧使用。

这前四道香,晏辞在这段时间里皆做出来呈现给萧成邦,唯有这最后一道“东阁藏春香”他迟迟未呈上来。

萧成邦见状问道:“你先前与朕说过,这‘藏春香’的味道比之前四道更为浓郁,朕还没见过这道香。”

晏辞道:“回禀陛下,这道香的香气非常独特,它之所以被称为‘藏春香’,便是因为焚烧之时如同暖春即至,百花齐放,最适合在筵席上焚烧。”

而且晏辞知道,这会是他入宫这么久以来,做的最得意的一道香。

......

元日那天,皇宫里举行了朝会,陛下亲临现场,镇殿将军在宫殿四角顶盔披甲而立,文武百官都身着朝服列道而立。

先是由各个州府的进奏吏带着各地特有的贡品入朝,再然后各国觐见的使臣们带来各国的贡品,向陛下朝拜,这场盛会会一直持续到午后,接着各国使臣会被安排下榻在朝廷专门设置的驿站里,等着晚上的宴会。

那一晚香药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因为筵席上不仅需要备办各种香具,而且等到筵席后,他们还要负责端上解酒的汤菜。席上会专门备一名负责听候换香的官吏,毫不疑问,这个重任落在了晏辞的身上。

而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皇城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官吏点燃那成堆的“香山”,顿时随着不断上升的烟气,浓郁的香味随着风在整个皇城散播开,那一夜万家灯火,丝竹声彻夜不息,整个燕都被香气环绕。

一直到正月初七,使臣们才从燕都离开,期间不少人来到香药局希望购买一些香品回国,这个并不稀奇,每年都会有很多使臣购买香品,但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多。

所有人都在好奇元日那一晚那如春降临的香味是来自什么香品焚烧而出的香气,陛下自然不会吝啬,于是当即下旨,要香药局再做一批藏春香,作为赠礼送给各国使臣带回国。

自那日以后,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都听说了宫里出了个了不得的香官,制出来的香不仅让宫中诸位贵人赞不绝口,而且陛下还将其所制的香品作为赠礼运送出国。

而自那日之后,晏府更是成了众人争相拜访的住所,这回不仅是为了拜访晏辞,更有不少达官贵人愿意花一千两求晏香官一道香。

------------------------------------------------------

顾笙听到这件事的事惊讶的不得了。

白日里前来拜访的人几乎踏破门槛,他怀着孕坐在屋内,因为有晏辞的吩咐,不管前面再热闹,也不会有人打扰他的休息。

但是顾笙还是隐约知道前面的事,那些来拜访的人要不拿着珍贵的宝物,要不就是带来色艺双全的姑娘或是哥儿,以做仆人为由想让晏辞收下。

顾笙虽然相信晏辞肯定不会收,但还是半是担心半是好奇前面的情况,于是让惜容和流枝轮流去前面打听消息。

流枝回来道:“夫郎,我看前面不知是哪家大人又带了两个哥儿过来,说是要送给咱们公子。”

“当然了,公子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收。”

顾笙慢慢揉着肚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那些人可真是讨厌......

到了晚上,他照例在流枝惜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他身子如今十分笨重,双腿也像当时叶臻怀孕时那般肿成了两根萝卜。

惜容流枝搀扶着顾笙在床上坐下,给他擦洗身子后便退了出去,顾笙自己一个人靠在床架上,很快晏辞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坐到床边。

顾笙的肚子圆润的像个球,晏辞低头在顾笙肚子尖上吻了一下,握住他柔软的手:“今天好些了吗?”

顾笙临产期快到了,每天都腰酸背痛的,这会儿哼哼着跟晏辞撒娇:“腰疼,你给我揉揉。”

晏辞于是卷起袖子伸手在他后腰上熟练地揉起来,力度适中恰到好处,顾笙顿时感觉腰间的酸胀感消去不少。

顾笙挺着肚子舒服地享受晏辞的侍奉,肚子里的崽崽则时不时动一下,直撞得他“诶呦”一声。

晏辞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又踢你了?”

顾笙抿着唇将手放在肚子上,虽然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比小予安在叶臻哥哥肚子里的时候老实多了,可是里面毕竟是两个,这个安静了那个便要动一下,总是不安分。

顾笙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还不都怪你?”

晏辞茫然:“啊,为什么要怪我?”

顾笙怀孕这几个月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虽然没有叶臻当时那般难受,但是一想起自己在这受罪,晏辞却活蹦乱跳毫无影响,他就心里不平衡。

于是他在被子下蹬了一下腿:“我的腿也肿了,现在就像两根棒槌,你帮我揉揉。”

晏辞赶紧又坐到床尾给他揉腿。

顾笙舒服地眯起眼,半晌后他用脚趾戳了戳卖力给他揉脚的人:“喂,老实交代,今天是不是又有人给你送漂亮的小哥儿来了?”

晏辞顿时如临大敌,手上动作更是为之一顿:“天地良心,我可一个都没有收!”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而且他这么一紧张,手上力道就小了起来,顾笙不满地用脚趾又戳了戳他的胳膊:“用力一点。”

晏辞赶紧继续卖力气,这已经成了他们每天晚上的功课,只要他晚上有空就一定会帮顾笙按摩一下四肢。

顾笙浑身干干净净,柔软的黑发铺散开来。

晏辞这些日子忙着宫里的事务,白日里一直不在家,这回到了晚上才有精力问问家里的事:“苏合那边最近怎么样了?孙承修这几日都来府上给他看病了吗?”

......

孙承修从原来一个三品的太医丞被贬为六品医官,这其中落差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晏辞先前去太医署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太医署的人私下里议论,说孙承修早晚还得被调回太医丞的位置。

此人生性孤傲,出身世家又医术高超,燕都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结交他。

晏辞将他带去了晏府之前,还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到此人,所以还特地告诫了府上众人一番,对待孙承修一定要有礼有礼再有礼。

晏府的仆人们到底是顾笙带出来的,都很听话有礼,谁也不敢怠慢孙承修,致力于让其“宾至如归”。

顾笙那一晚还叫人做了丰盛的菜品款待他,当晚孙承修离开的时候,晏辞还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晏辞在此之前的确没接触过像孙承修这种出身世家的人,正想着要不要第二天上门去拜访他。

结果第二天一早,晏府的门就被敲响了。

晏辞看着门口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极重极重的药箱子的孙承修,一时有些愕然。

对方一本正经道:“昨日来得匆忙,很多东西没带过来。”

由于孙承修被贬了官,这段时间也有了时间,自那日以后便时不时来晏府为苏合诊治,也就过了不过半个月时间。

苏合原本血色浅淡的面色便有了极为明显的改变,原本只能卧病在床连屋子都很少出的哥儿甚至有力气和惜容他们一起出门去市集逛逛。

他先前在胥州的时候淋了雨受了风寒。

晏辞记得当时胥州的郎中曾经说过,他身子也弱,若是肺部病情反复复发,用不了几年便会香消玉殒。

现在有了孙承修,看来这不治之症马上就可以根治了。

但是苏合的手仍旧是一个难题。

晏府的人偶尔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里面孙承修极度认真地检查苏合的手,然后提笔在纸上撰写什么。

晏辞并不知道原本态度十分淡漠的孙承修为什么突然改了性。

总不至于是苏合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这孙承修对苏合身上的病来了兴趣,想挑战自己能不能将其治好?

......

晏辞正默默给顾笙揉着腿,本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顾笙忽然睁开眼睛,小声道:“夫君,你觉不觉得最近苏合有点奇怪啊?”

晏辞正专心给他按摩,于是随意一问:“有么?”

顾笙见他什么也没意识到,伸手轻轻在他的小臂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压低声音:

“夫君,我跟你说哦......我怀疑,苏合可能喜欢孙大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