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71章

谢景行揉了揉谢若的头,“还是糯糯乖。”

周宁这时端着木盆过来了,臂弯上还挂着有一张帕子,谢景行摁着谢景君在木盆前蹲下,给他洗了洗手又擦干净,才放他过去吃糖葫芦。

周宁也帮谢若洗好了手。

又拧干布巾,轻柔地把谢景君脏兮兮的鼻头和小脸擦干净。

谢景君吃着甜甜的糖葫芦眉开眼笑,完全不记得刚才摔跤的事情了。

谢景行也不管谢景君和谢若直接用两手抓着糖葫芦啃,反正身上穿着罩衫,弄脏了也方便洗。

谢定安这时终于将行李归置好,把马牵过去拴好,周宁又快手快脚地煮好一大锅汤面,谢景行和谢定安都觉得腹中饥饿,没一会儿一大碗面下肚,勉强填饱了肚子。

上面的周家应该是听到了谢家的响动,周广德和陈孝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周忠义和廖文慈,一起上了门。

一进门,周广德就笑着说:“猜你们就是今天回来,果然,只是怎么回来这么晚?宁哥儿和双胞胎在家里惦记一整天了。”

谢景行又对着他们解释了一遍。

几人到堂屋坐下,陈笑珍看着桌上,说:“只吃点面够吗?要不要我们再去厨房炒点菜?”

“不用,已经吃饱了,吃点热汤面身体还更舒坦。”谢定安拒绝道。

谢景行点点头说:“刚赶路回来,也吃不下其他东西。”

陈孝珍这才作罢。

那边谢景君和谢若见着周家人下来,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叫了人,谢景君只顾着自己吃,谢若却端起碗,迈着小短腿举到周家人面前,示意有好吃的让他们拿。

陈孝珍被他软了心肠,一把抱过他亲了又亲。

周广德几人下来就是想看看谢景行这一路顺不顺利,看他们平安到家也就放心了。

不过,周广德心里犹豫着还想问问谢景行考得如何,可又担心给他压力,又咽了回去。

谢景行知道周广德那副犹豫的模样是因为什么,主动说道:“这次县试,我已经尽了全力,可是否能榜上有名,还得看阅卷官的批阅,不过,老师却对我甚有信心,让我安心准备四月的府试。”

毕竟祝世维和陆寒松对他都有信心,陆寒松甚至还预言他府试能进前三,好去府学读书,谢景行觉得自己不说前三,最起码应该是能上榜的,可他却是不能直说,毕竟,万事无绝对。

周广德几人听他说尽了全力,就安了心,反正这里所有人都对谢景行有信心,就算到时落了榜,也肯定不是谢景行的问题,而是阅卷官的失误。

周广德笑逐颜开,“好,好,那我们便先上去了,不扰着你们睡觉,好好休息。”

热水早在做饭时就已烧好,一家人洗漱干净后,安安心心地躺上床睡觉。

第085章

这几日,说是轻松,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负担,回家了之后,谢景行的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

清醒后,首先听见的是院子里周宁低声说教双胞胎的声音,“你们先在院子里玩会,哥哥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等他起床再带着你们玩。”

接着便传来双胞胎清脆的应答声,“好。”

不过,还没多等一会儿,谢景行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很明显是双胞胎又趴在门上悄悄往里面看。

有这么一对时刻都想黏着自己,让自己陪他们一起玩乐的弟弟,真是甜蜜的烦恼,谢景行脸上露出一抹舒朗的笑意,立即翻身起床,扎好头发,穿好衣衫,出门陪双胞胎玩,今日可是难得休息一天。

一日又过一日,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时间。

周宁肯定是要在家里照顾双胞胎的,还是谢定安一大早和石天生、秀姐儿一起,将谢景行送到了宁和镇上。

不过,今日谢定安没有跟着石天生和秀姐儿一同去摆摊,而是和谢景行一起,在临街十字路口下了马车。

秀姐儿坐在马车上,背朝着晨曦的光亮,脸上温和柔润,带着点紧张和期待地说:“叔父,景行,你们看完榜后,记得先来跟我们说一声。”

要知道整个周家村,都只有谢景行一个正式的读书人,而且也是头一个参加科举考试的人,别看村子里人没在谢景行面前谈论,其实心里都可激动和兴奋,虽没有闹到谢景行面前来,却没少拉着周家人和周宁询问。

周家人和周宁的回答都一致,只说不知,可他们心里的激动和期盼一点儿也不少。

要是谢景行真能一举上榜,无论是周家村的哪一个人,从几十岁的老太爷、老太太,到刚能知事的孩童,都得乐疯了不可。

不仅是因为谢景行是周家村的恩人,他们从心底里盼着他好,还因为若他真能考上,从此以后周家村就有了一个依靠。

都快到放榜的时候了,谢景行心里却没有一丝紧张,淡定地对着秀姐儿和石天生说:“行,你们先忙,看完榜后定会来通知你们。”

石天生两人这才放心离去,他们从底下村子里赶过来,就算出发得早,也比不得本就住在镇上动作快。

等谢定安和谢景行一起到放榜之处时,那里早已围满了人。

前朝时,科举之人想要看榜,非得到县城县衙门口不可,可大炎朝却不一样,等阅卷官将试卷批阅好,主监考官,县试时就是县令,会将阅卷官提交上去的,被选中的试卷进行排名,然后立即写榜。

榜却不止一份,而是这一个县城治下有多少个镇子,就会抄多少份,然后让衙役送过去,在不同镇子上的同一天同时揭榜。

就算有哪个镇上没有学子去参加县试,也会如此,其目的是为了向百姓展现朝廷对读书人的重视。

平时张贴告示的地方,此时已经有四个衙役拄着杖立在那里,他们后面就是用一块大的红布遮住的榜。

县试放榜的时间规定在巳时初,即早上九点。

看来,他们还算到的晚的,围着榜的人不只有参加县试的学子的家人或仆役,也有宁和镇上来看热闹的镇民们。

人挤人,谢景行一眼看过去只看得到黑压压一片人头,这该怎么才能挤进去?

正苦恼间,边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谢兄。”

是寇准规,他旁边站着一脸强作镇定的林涵,不过,谁都能看出他眼睛里呼之欲出的紧张。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两人对着面前挤挤挨挨的人群,都是一筹莫展,他们这十几岁的小身板子,能挤得进去吗?莫不是得等这里的人散了,他们才能进去看榜?

谢定安却没这许多顾虑,他想要挤进去倒是可以,可若还要带着旁边三个少年人,也为难。

谢定安长得高大,可人群里也不乏身材高大之人,他也只能透过人群隐隐约约看到红榜,却不能将红榜尽收眼底。

他垂眸思考了一下,拍了拍谢景行的肩膀,说:“景行,我将你举起来,你看看能不能看到全榜。”

谢景行听完后呆若木鸡,他都十几岁,都快有谢定安耳垂高,还被父亲举起来,这样合适吗?

可谢定安却定定地看着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对啊,谢定安是自己的父亲,不管现在自己是十几岁,还是以后二十几、三十几,就算到了七老八十,自己都是他的儿子,怎么就不能被他举起来了?

他看现代那些追星的人,朋友之间还能互相骑坐在对方的脖子上,都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甚至已经出入职场的青年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景行一乐,立即点头。

紧接着,他就被谢定安抱着小腿和大腿,举了起来。

谢景行朝前一看,衙役后面的整张红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手扶着谢定安的肩膀,身体笔直,低头说:“阿父,可以看到。”

寇准规见状,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涵。

林涵一愣,看看被举着的谢景行,又看看寇准规,为难地说:“准哥,我可举不起来你。”

寇准规怔了怔,才眼神柔和地看着他说:“是我举你上去。”

忽然,前方传来锣鼓被吹响的声音,更靠近红榜的两个衙役一人扯着红布一角,使力一拉,红布便被掀了开来。

林涵顾不得多想,点点头,“快举我上去,发榜了。”

谢景行凝神看过去,大炎朝所有科举发榜都是长案,榜上姓名根据先后顺序横排,最后一名姓名最后一个字底下被朱笔重重地划了一道,表示榜以他结尾。

谢景行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姓名,第一个,往上一看考号,乙一百七十八,真是自己,他想到过自己会中,没想到居然中了头名案首。

胸腔里的心脏急速跳动了两下,谢景行压抑着激动,一使劲跳下地,看着紧紧盯着他的谢定安,半响,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中了。”

谢定安脸上表情展开,“那就好。”

边上林涵也高兴地叫出声,“准哥,你中了,第二名。”

谢景行和寇准规的名字并排,他当然也看到谢景行的名字,被放下来时,林涵语气仍带着兴奋,又说了句:“谢小郎君也中了,是第一名。”

围观的人群听声望过来,没想到本次县试第一、第二名都出自他们宁和镇,真是出息。

谢景行先拱手对寇准规道贺,“恭喜寇兄。”

寇准规眼里带着笑意,回礼道:“同喜。”

=

同寇准规分开,家里人都等着他们的消息,已经知道结果,没必要在这里久呆。

谢定安先去了汤圆摊,告知秀姐儿和石天生这个好消息,谢景行则去了祝府。

虽然祝世维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中,可谢景行还是需要去告知一声。

进了祝府,祝世维正坐在大堂里施施然地喝茶,见他进来,直接问道:“第几名?”

还真是对他有信心。

谢景行也学着他,不慌不忙地坐在他的手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竖起一根手指。

祝世维居然一点也不觉意外,“看来这次的监考官和县令都有点眼光,不是那等将鱼木和珍珠混于一谈的瞎眼庸人。”

谢景行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应承下来,那以后谁要是看不上他的文章,难道就是“瞎眼庸人”了?

他就算再自认自己是学霸,是行走的移动硬盘,可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比比皆是,有些聪慧的读书人也有过目不忘之能,最起码他听过的华夏古代读书人中就有不少,他可还不敢认为自己无人能敌。

他只能闭嘴不回应。

祝世维也没再多说,在他眼里谢景行不上榜才不正常,能得第一名也不意外,没什么好奇怪的。

冲着一旁候着的管家挥挥手,祝世维说道:“去将书拿来。”

谢景行疑惑问:“什么书?”

县试和府试要考的书籍他该都已经学完了,院试还要等到明年四月,祝世维不可能现在就让他为院试做准备吧,府试都还没考,这学习进度也太快了些。

“你那套笔记《四书五经注解》已经刊印出来,送了一套到我这里,这是你作出来的,自己总该有一套留作收藏。”

谢景行讶然问:“这么快?”

大炎朝重视读书人,对读书人学习所用的书籍更是看重,刊印书籍用的是谢景行熟知的活字印刷术,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再这短短几日间就弄出来吧。

“早就开始印了,不然我送去给陆寒松的那套从哪儿来?只是这几日才大量印出来而已,也许府学蒙童馆那些蒙童的桌案上,前两日已经摆上了,你这作者还是后看见的。”祝世维早在几月前就开始为这套书售卖做准备,只是瞒着谢景行,不想让他分心而已。

管家送了书上来,谢景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随手翻开,是《论语€€述而篇》。

只见篇名高高居于书页最上,下面第一行是用黑色墨印出的“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注

第二行则是用不知道什么制成的蓝色染料印出的释义。

距离页边距约两厘米处画下一道黑色竖线,留出位置印出了谢景行的旁注,黑红交间,重点明确,看来是祝世维辛苦帮他排的版。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