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125章

他们可只是平头老百姓,私贩铁矿光是听到就觉得害怕,若是牵扯到他们身上,他们可是脱了这身皮也不一定能脱身。

谢景行端过一旁的碗为周宁添了一碗汤,又推到周宁的面前,安抚道:“张婶子都无事,我们就更与此事无关系了。”

周宁有时还是过于操心,谢景行不想让他再多忧心,转移话题道:“阿爹想着这些没影的事,还不如考虑过几日要不要将汤圆铺歇业一天,去看看我和屿哥儿的比赛。”

周宁惊讶道:“这么快就比赛了?你们不才还没训练几天。”

谢景行没来得及回话,坐在他身旁的谢若插嘴道:“阿爹你也太不关注哥哥和屿哥哥了,他们的比赛昨日就已经比过了一场。”说到此处,他高兴地举起手中的筷子在空中挥舞,“哥哥和屿哥哥都赢了哦。”

谢景行止住他过于激动的动作,饭粒撒得到处都是。

谢若乖乖一笑,低头继续干饭。

周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筷子握在手上却一动不动,歉疚道:“都是我和你阿父太粗心,连你们比赛了都不知道,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我和你阿父一定去为你们加油助威。”

谢景行浑不在意地说:“这两日你们就别去了,前几场比赛也不让外人进入,等最后一日决赛时,才会敞开校场大门让府城居民进入观看,等两日后吧。”

两日后是决赛,不出意外的话,他想了想这几日看到的其他队的表现,他们应该是能进入决赛的。

就算进不了也无所谓,他可以有更多时间陪着家人玩一日。

府学参加马球的队伍共有十六队,抽签分组,两两一组进行角逐,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赛,败者则是直接淘汰。

今日比赛后,只剩下了八队,明日就能决出最后的四队。剩下的四队再进行最后的决赛,分出一二三来。

文清苑参加羽毛球比赛的人也不少,足有十五人,不同于马球赛要求的场地大,需要在一场比赛结束后才能进行另一场比赛,羽毛球需要的场地小些,可以同时进行比赛。

每日羽毛球赛程完后,屿哥儿还有时间过来看马球比赛。

比赛场地都在校场,又同是府学学子,自然不会阻拦他们,这几日屿哥儿因为参加比赛可是极为兴奋,他也如他所说,将他的对手一一打败,到时参加决赛的定也有他一份。

周宁点点头,“难怪今日我没听说消息。”又疑惑问:“为何这两日不让府城居民进去观看?”

谢景行答道:“今明两日举办的比赛过多,光是校场里来往的府学学子都不知道多少,也还没划出个固定的位置让他们待着,都在校场里满处跑,再让人进去,人多了未免多添意外,等最后一日,府学会将未参赛的学子安排在一处,再划分出其他区域让府城居民待着观看比赛,也就不会闹出乱子了。”

通州府城里可是有上万的人口,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兴趣来观看府学学子的比赛,只有十分之一前来,那也上千人,也多亏校场够大,才能容得下这许多人。

周宁疑虑尽散,点头道:“行,等我明日同来往的客人说一声,后日就歇业一天。”免得到时客人白跑一趟。

又想到屿哥儿平日里那样金贵的模样,周宁担心道:“也不知道屿哥儿打不打得赢别人,到时候我一定要多为他加加劲。”

谢景行勾唇一笑,心想他可不需要别人担心。

府学为了这几日的比赛特意放了几天假,所以第二日谢景行和屿哥儿比赛完后并不需要回府学,两人并肩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

太阳还高高悬在半空,身旁没有聒噪的孟冠白等人,也没有双胞胎调皮捣蛋,两人悠闲地穿过河上的拱桥,并没有直接往正街上去,而是顺着桥边的阶梯,下到了河岸边的青石路。

青石路的一旁就是清韵河,河边有围栏隔着,防止路人一不小心掉进河里去。

石头砌成的围栏历经风霜仍然□□,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石头被磨平了一层又一层,显出了粗粝的内里,摸上去手心被划得痒痒的,就如屿哥儿此时的内心。

眼看着又一条敞篷船从他们身边划过,里面对坐着的一男一女情意绵绵,眼看着就凑到了一起去。

屿哥儿瞅了一眼边上的谢景行,谢哥哥就是太正经了,连牵牵手都是他主动,屿哥儿抿抿唇,这次他偏不过去。

顿住脚步,落后谢景行一步,从他身后转到了里侧。

这一侧是一片斜着花草坡,入夏后,开得最盛的便是一丛一丛的不知名的黄色野花。

拇指大的花骨朵接二连三生长在藤蔓上,开得热烈。

这种野花都是生在水多的地方,只要有水在,生命力极为旺盛,屿哥儿从中折了几枝拿在手上,无所事事地挥舞着,脸上表情甚是无趣。

谢景行眼看着他先前还好端端的,不过一会儿,就开始了小动作,停下脚步等着他走到身旁,从他手里接过那几枝野花,也不知他如何动作,那几支野花便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屿哥儿惊叹地张大嘴。

谢景行直接将花环戴在了屿哥儿的头上,并未言语,只用一双温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屿哥儿。

屿哥儿双手向上,虚虚地托住花环,生怕将花环弄坏了,等发现花环牢牢地戴在他头上,他才放下心,将手放下,歪头看着谢景行,笑眼弯弯,“谢哥哥,好看吗?”

这是在问花环?还是问人?

谢景行垂头注视着面前着张精致€€丽的脸庞,曾在无意中记住的两句诗浮现在脑海,他将之缓缓念了出来:“绿暗柳藏烟,红淡花经雨。更著如花似玉人,艳态娇波注。”(注)

屿哥儿明明该是极爱诗的,可此时这诗却是过耳不过心,他看着谢景行温柔的眉眼,宠溺的眼神渐渐痴了,明亮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哪里还记得住刚刚心里的小别扭?

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笑意,明明刚刚还在发些不明原因的小脾气,这么快就又好了,怎么这么好哄!

也多亏是他,不然遇到哪个段数高的渣男,可不是被啃的骨头也剩不下。

看来他的决定是明智的,早早将人划拉到自己碗里,可不能让他被其他人欺负了去。

矮身钻过一处垂下的绿柳,谢景行问道:“今日比赛如何?”

屿哥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扶着头上的花环,慢慢挪了过去。

谢景行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之后手再未松开,屿哥儿被牵住了手,心里无比满足,听他问起比赛,脸上更是兴致勃勃,“我肯定是会赢的,往日若不是我放水,他们才打不过我。”

有一枚花瓣从花环上落了下来,掉在了屿哥儿的发丝里,谢景行看见,顺手将其拿了下来,没有打断屿哥儿的话。

也不知前段时间是谁因为没打赢同窗同他絮叨了许久,他也就将就信了吧。

虽然在屿哥儿将羽毛球刚带进文清苑时,屿哥儿确实是最厉害的那一个,文清苑所有女子哥儿都打不过他。

可是打羽毛球这项运动,就是有人天分在此,几月过后,因为文清苑有两人的羽毛球天赋极好,屿哥儿现在和他们比赛时,胜负勉强只能说是五五开。

若是屿哥儿有时不在状态,真是会连连输在两人手下,其中一位是女子,同屿哥儿算是相熟的同窗,平日里温和恬静,可打起羽毛球来却动如脱兔,不论屿哥儿将羽毛球往何处打,都能被打回来,往往能持续十数个回合,球才会掉下地。

另一位就是温嘉了,别看他写诗作文不行,琴棋书画更是一般,可他本就好动,打起羽毛球来虎虎生风,动作也是飞云掣电,同屿哥儿一起打羽毛球时,两人会缠斗许久才会打完一局。

以谢景行看来,文清苑那边羽毛球比赛的一二三就是他们三人了,不过到底谁在前谁在后,还得看后日的比赛具体情况。

通州府这边无比悠闲,一对小情人在河畔散步,任谁见了都不免觉得缱绻羡爱。

与此同时,一封至西部边疆送来的急报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驿使被匆忙扶进文渊阁,面色惨白,嘴唇干涸,一见到阁内几位阁老,挣开了旁边扶着他的小太监,单膝跪地,“西戎人突袭守边城,守边城……已破。”

第127章

文渊殿中几乎是倾刻间鸦雀无声,内阁首辅兼华盖殿大学士孔起元腾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他满头白发,长须齐颈,脸上皱纹密布,却掩不住他一双凌厉的眼。

驿使干咽了一口唾沫,答道:“十日前。”他快马加鞭,中途跑死了三匹马,才能赶在这日将消息送达。

孔起元身体晃了晃,被一旁一位大人连忙扶住,他撑在桌案上,甩开旁人的搀扶,沉声问道:“牧大将军呢?”

驿使猛地闭上眼,脸上沉痛,“牧大将军战死殉国。”

牧大将军说是守边城军民心中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他一战死,兵马皆退。

孔起元只在刚才失态了一瞬,转瞬间恢复,吩咐身旁人,“召集朝臣议事。”又吩咐一旁候着的太监,“去请泰安帝过来。”

如此大的事情,总不能再让泰安帝沉浸在他那些诗歌典籍中。

不过两息之间,孔起元就挺直了肩背,带着人当先出了文渊阁大门。

被完全抛在一边的何大学士何怀仁和张大学士张文进沉默着跟上,全程不发一语,脸上也无神情变化。

只在出门时,何怀仁微微向后瞥了一眼张文进,除此以外,再无交流。

玉熙宫中被紧急召集过来的大臣分列两边,一边最前的就是孔起元,何怀仁和张文进,英护侯安淮闻紧随其后。

而大炎朝的武官则以老郑国公为首,他站在最前,后面的多是一些朝廷的勋贵,少少几位武将,其他的武将大多镇守卫所或边境。

老郑国公已经六十有余,在跟随先帝征战四方时,底下三个儿子和五个孙子尽皆阵亡,仅余一个体弱多病的曾孙。

为了保存他膝下唯一后代,先帝下旨让其入了国子监读书,日后好做一位文官,等到了年纪再承接爵位。

只看另一方的人数,就知道大炎朝武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此时玉熙宫中尽皆无声,间或有人眼色交流,大多都垂着头,等着最该过来的人的到来。

殿外传来了晃晃悠悠的脚步声,声音慢慢接近,不多时,出现了一位脸色白净瘦削的青年。

青年头戴冲天冠,身着明黄色的衮龙袍踏步进来,身后跟着四位太监,一直到了最前的御座。

落座后,却未先搭理分立两边的众大臣,而是温和地吩咐旁边的总管太监,“魏总管,给我上一杯蒙顶山茶来,毛尖腻味了,改改口味。”

底下众人却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这般做派,仍然沉默不语,待魏总管上了茶来,孔起元才上前,“陛下,守边城已破。”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从其他人那里得了消息,这句话仿佛是一道开关,刚才还寂静无声的玉熙宫顷刻间嘈杂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泰安帝蹙眉,他连蹙眉也是温和的,“怎么会呢?有牧大将军镇守,守边城已安然无虞几十年了。”

他眼神游移不定,最后落在了孔起元身上。

孔起元早已平复情绪,面色不变,“将驿使传进殿中即可知。”

泰安帝颔首,“传进来吧。”

驿使匆匆进来,趴伏在地面上,泣声道:“陛下,西戎人领十万兵马犯边,已攻破守边城,牧将军战死,两位牧小将军拼死阻挡,护得守边城百姓前往了金匾城。”

话音刚落,群臣再不掩震惊神色。

站在英护侯左侧的兵部官员当即出列,问道:“守边城有十数万士兵驻守,怎么会被西戎十万兵马攻破?牧大将军守卫守边城已数十年,在先帝时期更是一夫当关的大将,打的西戎人闻风丧胆,西戎人是如何敢?又是如何做到的?”话语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议论纷纷,所有大臣都想不到,守边城怎么会短短几日间就失了?

泰安帝待玉熙宫内安静下来之后,才温声询问趴伏在地上的驿使,“你可知原委?解一解众大臣心中疑惑。”

此时要说在整个玉熙宫内,唯一对守边城战况有所了解的,也唯有驿使了,其他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就算长了千里眼,也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此地步的。

驿使将头扣在地上,大声道:“牧大将军绝无消极应战之意,此次西戎人来势汹汹,且不知为何手持利器,对守边城的布防更是了若指掌。”

“在如此不利情况下,牧大将军奋勇杀敌,才将西戎人拒于城外整整两日,可却被困守于城中。”

“拼死送出去求援的军士也无回转,最后眼看着西戎人快要突破城门,牧大将军才带着一批兄弟从东处城门出击,为城内百姓杀出一条血路,最后于万军中被围困身亡。”

就算未曾亲眼见到,不少人也被驿使口中的悲壮所感染。

这时却有一位户部官员出列,道:“每年要送去守边城的军需和军费都如实送出,若无意外,就是死守守边城也能坚持两月,缘何非要将百姓迁出,失了守边城不说,还将百姓置于危险之中,牧大将军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

驿使怒视出言的官员,不回答他的质问,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举至头顶,“此乃牧大将军亲手交于我,让我呈于陛下的。”

就是刚才在文渊阁见到众阁老,他也未将此信拿出来。

魏总管连忙过去将信拿了过来,躬身呈给了泰安帝。

泰安帝却看也不看,反而端起了一旁才刚送上来的他点名要的茶,呷了一口。

魏大总管眼见着他对此毫无关心,只得将信件呈到了孔起元手里,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许多次,过往也是如此处理的。

孔起元将信拿过来展开,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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