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180章

屿哥儿看见来人,惊喜地喊道:“徐护卫,你怎么来了?”

徐护卫先上上上下打量了屿哥儿好几眼,最后眼神落在了屿哥儿还被包扎着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小公子,你额头怎么了?”

屿哥儿伸手,吸取方才的教训,只轻轻碰了碰,笑道:“无事,就是不小心伤着了。”然后大步走进徐护卫身旁,往将军府门前一眼看不到边的车队望去,看着马车上堆得高高的数不清的麻袋,屿哥儿眼中满是高兴,“你这是来给我们送东西了吗?”

徐护卫冷冷地往后瞟了一眼突然噤若寒蝉的赵一舟和袁松云,然后跟上屿哥儿,道:“都是金匾城现在用得着的。”

赵一舟和袁松云心中一颤,看见自小一同长大的兄弟们从京城过来,还带来这么多东西,一时高兴,将小公子受伤一事给忘了,徐护卫可就是在他们少时训练他们的人之一,现在他们都还记得在徐护卫手下训练时是过得何等生不如死,现在只被他看一眼,还是忍不住怕,两人对视一眼,连平日里看着很是沉稳的赵一舟,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

屿哥儿连续看了好几车,全是粮食,高兴地脸都亮了。

这时跟在徐护卫身旁的青年才道:“小公子,这些全部是黄娘子和长公主商议后让我们特意赶着送来金匾城的。”

说到此处,他脸上带上了些歉疚,“本该早在十几日之前就能到的,可在赶来金匾城的路上,遇到了一场小地动,人马虽然没有大碍,可必经之路上的山石垮塌,将路全给封死了,中间耽搁了好几日,也没将路清出来。”

“不得已我们只能绕道,多花了些时日才赶到金匾城,不过我们也不是白白多跑了些地方。”时康安拍了拍他身旁马车上高高堆起的麻袋,又用手指遥遥指向他们跟前的一长串车队上,“我们途径了不少天下商行,将商行能匀出来的药材和粮食全部带来了。”

屿哥儿看了看他,脸上先带着点疑惑,然后才从记忆深处找到了这张小时曾见过几次的面孔,“你是京城天下商行袁掌柜的义子?”

时康安裂开嘴笑,“是。”没想到小公子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他。

不过他只激动了一瞬,马上就又继续道:“不过我们带的人不够,压着这么多东西还是招了眼,幸亏徐护卫带着人从京城押送大炮过来金匾城,赶上了我们,我们才能将东西平安送达金匾城。”

屿哥儿先安慰了他,“辛苦了。”

然后转向徐护卫,他又一次听见了大炮,好奇问道:“徐护卫,什么大炮?”

徐护卫走到车队前方的几辆马车旁,将一直盖在马车上的毡布用力掀开,黑色的红衣大炮便展现在翘首以盼的所有人面前。

炮身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沉甸甸地在马车上搁着。

屿哥儿沿着装着红衣大炮的马车转了好几圈,也看不出面前这沉甸甸的黑铁管有何奇异之处,便疑惑地看向徐护卫。

徐护卫早已听安淮闻说起红衣大炮试射时的威力,便将之简要说了说,他话语淡淡,语气仍同平日一样毫无波澜,可正是他这幅模样,才让听清他的话的全通海和徐参将等人莫名相信了他的话。

全通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红衣大炮,“好家伙,朝廷什么时候造出了这等好东西?以往从未听过。”

徐护卫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屿哥儿,看屿哥儿也一脸莫名,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红衣大炮还与小公子有些关系。”

屿哥儿一怔,“与我有关?”

徐护卫笑道:“这红衣大炮可是谢景行弄出的图纸,然后与公布工匠们辛苦了大半月才弄出来的。”

“谢哥哥?”屿哥儿惊讶又急切地重复,他来到金匾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谢景行的消息。

徐护卫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屿哥儿转头看着红衣大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很是珍惜地抬手摸了摸,这是谢哥哥做出来的。

看屿哥儿这模样,全通海等人哪里不知道徐护卫口中的谢景行与屿哥儿有旧,不过他们却顾不得探究两人关系,尤其是徐参将,看着车队的眼神无比灼热,恨不得立即就将东西运到军营。

全通海搓着手,一个接近七尺的大汉,膀大腰圆的,硬是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走到屿哥儿面前,满脸堆笑道:“小公子,既然是为兵士们准备的军备,不如现在就运去军营吧?”

徐参将也跟在他身后,满眼期待地看着屿哥儿,等着他的安排。

屿哥儿当然不会不同意。

徐长江和全通海都快乐疯了,立即招呼手下的人,帮着天下商行将东西运到兵营。

祝世维刚才就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也走了出来,此时也连忙上去帮忙,他原来虽是翰林官,不通俗物,可到底比这帮子心大的武将心细,有他帮忙,全通海和徐参将也能轻松些,屿哥儿也不用事事不放心。

屿哥儿此时也管不上他们如何处理天下商行带来的东西,手里拿着时康安掏出来的一封信,迫不及待回到院子,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掏出了薄薄的一张纸。

“保护好自己,不许受伤,我在京城等你。”

短短两行字映入眼帘,不足二十字,可屿哥儿却是久久移不开视线,伸出手,挨了挨信纸上的字迹,心尖酸溜溜的,又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良久,屿哥儿嘴唇动了动,“谢哥哥真是的,怎么就不多写些。”话音几不可闻,信纸拿在手中,久久都不愿放下。

绯月和紫云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一个手中捧着干净的棉布,药瓶则被另一人拿在手上,两人低头看了看手头的东西,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紫云走上前,试探道:“小公子,要不你抬抬头,我们先帮你将药换了。”

屿哥儿这才想起还有换药一事,刚想起时,他脸上还是不甚在乎的表情,可眼睛落在信纸上的“不许受伤”四个字上,漫不经心瞬间不在,连忙将信纸放在桌上,“换,现在就换药。”

转过身前,屿哥儿还将一旁搁着的书拿了一本过来,压在了信纸上,长桌就在窗户边,外面雪虽然早就停了,风却未歇,时不时刮过一阵,屿哥儿不放心地看了看,觉得信纸不会被吹走后才连忙走到了一旁的铜镜旁。

他还没有看过自己额头上的这道伤口呢,等紫云将他额头上的纱布取下,又用干净的棉布将原来涂的药给抹去,屿哥儿才第一次看见自己额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副可怕模样。

铜镜将人照得很是清晰,连屿哥儿微微颤动的睫毛都纤毫毕现,约有成人食指长短的一道伤口,两侧皮肉微微向外翻开,露出略微发红的内里,许是因为乃是利刃受伤,伤口两边皮肤都带着一丝暗红,已在开始结痂了,伤口边缘却又带着一些湿润,显然是伤口中流出的黄水所致。

屿哥儿脸色有些发白,绯月连忙安慰道:“小公子先别看了,来我们先为你上好药,等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铜镜中的脸仍然精致,就算额头上一道伤口也仍不掩那张脸的夺目,屿哥儿没让绯月动作,而是将脸更凑近铜镜看了看,“嗯,就算有这道伤,我仍然还是好看的。”说完还自我肯定般点了点头,可很快他却又哭丧了脸。

仰起头,一脸急切对紫云道,“快,快上药,齐大夫给我看伤时怎么说的?能好的吧?等回京后,谢哥哥是不是就看不出来了?”

紫云连忙安慰道:“会,会好的,小公子别担心。”她将手中捧着的药瓶捧到屿哥儿面前,“这是牧小少爷特意送来的药,说是牧家从祖上传下来的,对刀剑所致的伤口有奇效。”

屿哥儿有些惊异,“牧渐鸿?”

“是啊。”一旁的绯月点点头,“小公子回府的当日就送来了,齐大夫也看过的,说这个药正对症,若是每日按时敷用,以后顶多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可比其他药好多了。”

话音才落,紫云便撞了她一下,绯月这才注意到自己又口没遮拦,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不过小公子本就肤白,就算留下一道白痕,只要不注意着看,也看不大出来的。”

说完后两人便急忙却动作轻柔地给屿哥儿换了药,屿哥儿还是有些担心,却不是担心自己容貌有损,而是忧心等回京后,谢景行发现他受了伤,心里不知该有多难受。

谢景行对他的看重,对他的珍重和保护欲,屿哥儿从不怀疑。

等药换好后,屿哥儿复走至窗边,将信纸拿到眼前又看了看,之后才珍惜地将之叠好,放回了信封中,又走去床边,放在了床头的一个檀木盒中。

抱着檀木盒,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屿哥儿看着米黄的床帐,“千万不能让谢哥哥知道了,不然不知得多担心。”

心里想着,可眼睛却逐渐合上了,自从与西戎军一战后,到现在已过了数日,为了安定金匾城,也一直忧心西戎军卷土重来,屿哥儿一直都没睡着个安稳觉,可现在只是得到谢景行的只言片语,他便不自觉安下了心,渐渐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距离西戎王庭三百里处,一行几百人骑兵沉默着催动□□的马疾驰向前,身后十几里外追着数千人的西戎军。

一名青年人将马鞭在身下的马身上使劲一挥,赶到了为首的安庭轩身旁,“二公子,不如我带着一部分兄弟将人引走。”

安庭轩眼神坚毅,俊朗的脸颊上沾染着几道血迹,“不用,我们直接回金匾城,他们跟不了多久。”

青年还没回过神,“这么快就回去金匾城,不需要再去其他西戎部族吗?”

“不能再去了,此次火烧西戎王庭,还将他们饲养的牛马杀了接近一半,伤了西戎王,西戎贵族绝不会容忍我们再在西戎任意施为。”安庭轩的脸颊瘦削,与屿哥儿同岁,脸上却再找不出一丝稚气。

青年没有再问,而是跟随在安庭轩身旁,将身后的追兵甩得越来越远,他们所带的奶粉和军备也快耗尽,就算能抢来西戎人的粮食和兵器,可此次跟在阿那日母族后面,趁着西戎混乱,混进西戎王庭,不止毁了大半个王庭,连西戎王都被他们所伤。

西戎部族定会召集大量人马对付他们,他们人手还是太少,再留在西戎,不仅再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将自身置于险地,此时赶回去,确实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安庭轩抬头看向黑暗的远方,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不知他此次扰得西戎大乱能拖延阿那日多长时间?希望金匾城仍然完好,还有屿哥儿,绝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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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元宝便掀开被子,不顾瞬间起立的鸡皮疙瘩,将一旁的簇新棉袄穿在身上,轻声下床,将小床上的棉被叠好,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打了水进了厨房。

这个时节若还用冷水洗漱,怕不是脸都得冻木,谢景行自再不去兵仗局后,就与萧南寻用功学习,日日温习学问,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得了风寒。

元宝日日都早早起床,只为了让谢景行早上起来立即就能用上热水。

看着灶膛里跃动的火苗,元宝不知不觉入了神,他几乎日日都会去大理寺,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混进去,自然也见不到他爹。

连鲁平威都已被流放,可孔青雄还好好待在大理寺监狱中,看来暂时还没有行刑的意思,元宝也不负刚回到京城时的急切。

尽管如此,却也不知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也不知能不能求求谢景行,让他帮帮忙。

元宝垂下头,他只是想再见孔清雄一面,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想法,也不知老爷会不会同意?

只是若是老爷知道了他是孔清雄之子,怕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待他如此之好,想到此处,元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舍不得。

“元宝?”

在元宝起床时,谢景行就已经有苏醒之意,听到了元宝稀稀疏疏的声音,他没多赖床,很快也穿好了衣裳。本是在房中等着,可看元宝许久没进来,他便来了厨房寻人,结果元宝居然在发呆,锅里的水都已经沸了。

元宝瞬间回神,谢景行已经拿着木盆在打水了,他匆匆忙忙起身,就想去帮忙。

谢景行挡开他,“水沸了,烫,别撒在你身上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谢景行道:“你去喊萧兄起床吧,今日天气应该不错,我们洗漱好后去外面用早食,也能顺便去逛逛书肆。”天天待在会馆里不出门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总得出去看看,也能松松弦。

“好。”元宝应声,又一次按下心中思绪,跑出了小厨房。

只是洗漱,并不用多费多少时间,等谢景行和萧南寻两人收拾好,要出门时,也不过才辰时三刻。

只不过三人还来不及走出院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马总管惊慌的喊叫声,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马管事几乎是扑进了院门,一看见谢景行,他脸上似惊似喜的神情便全变成了激动,“谢公子唉,幸亏你起了。”就这么一句话,其他再来不及多说,拖着谢景行的手臂就想往外跑。

可谢景行身强力壮的,哪里是就这么轻易被他拉动的,只往前走两步便停下脚步,惊疑问道:“马管事这是要做什么?”

萧南寻两步走上前,也是一脸疑惑,元宝更是连忙想将谢景行的手臂从马管事手中抽出来,可马管事抓得紧紧的,元宝一时居然没奈何得了。

谢景行将手往后抽了两下,也没抽动,马管事脸上神情变得焦急,可看谢景行就是不动脚,只能稳了稳心神,急声道:“谢公子,你快跟我出去吧,宫里有公公带了圣旨来,正等着你呢。”

谢景行三人全部愣住,然后谢景行才连忙问道:“宫里来人了,是找我的吗?马管事没弄错吧?”

马管事急地直拍大腿,“我的谢公子呀,现在这会馆里就只有我们四人,不是给你的还能是给谁的?你就快随我出去吧,别让公公们久等了。”

说完就又将他往外拉,这下谢景行没再杵着不动,而是跟着他往外走,不由猜测着,宫里来圣旨给他这么一个无名举人,能是什么事情?

转瞬想到这几日京城里几乎传疯的红衣大炮,就算他没出去安平会馆,可会馆里还有马管事,他听马管事都说了不止一次,看来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来不及多想,他所住的院子本就是离着会馆大门最近的一处院子,不过才往外走出几步,就看到院子中站着几个面白无须的公公,为首的是一位看着约莫五十来岁的,身着蓝紫衣袍的公公。

第168章

来人正是魏总管,他看着马管事进去拖了一个人出来,眼神便直直落在了被马管事拉着的那位年轻人身上。

来人正处于由少年转向青年的过渡阶段,俊朗的脸上却不带这个年龄人所该有的稚气,全是一片从容温雅,面如冠玉,眼神清善,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魏总管未语先笑,在谢景行到了他面前后,笑盈盈地道:“这位就是谢景行,谢公子吧。”

马管事弓腰作揖,脸上谄媚的笑让谢景行忍不住侧目,“是,是,正是谢公子。”

魏总管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没说话,还是一直笑看着谢景行。

谢景行拱手作揖道:“回公公的话,小子却乃谢景行。”

魏总管眼中笑意更深,托住谢景行欲要躬身行礼的手臂,“谢公子莫要多礼,咱家乃是宫里的魏总管,特来为陛下传旨的。”态度很是亲和。

谢景行不吃宫中情况,可马管事听到魏总管的话后,眼神却微微动了动,态度更是恭敬。

魏总管眼神扫了扫他们脚下所立的这块平地,会馆中住着的都是来参加会试的举人,身无官职,何曾想过有一天能接到宫中的旨意,什么也没备下,更莫说是香案了。

他也不作要求,而是托着谢景行的手臂走去了北面,魏总管则是站在了谢景行对面,面朝南方,这时他才放下了手,拿过一旁小太监手中托盘放着的明黄圣旨,展开,收了收脸上的笑,道:“谢景行接旨。”

谢景行忙双膝跪地,不只是他,连马管事都走至一旁跟着跪下,就是萧南寻和元宝离得远远的,也跪了下去。

魏总管便捧着圣旨四平八稳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通州府举子谢景行,宣德明恩,制安国立邦之器,朕甚嘉之。赐黄金百两,京城内城宅院一座,铺子一间,京郊良田百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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