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两人再次相拥入眠。
比起昨日只是因为身体疲乏,太困而睡着,今日却是多了几分舒缓,拥抱都自然了不少,就连睡着之后,唇角都挂着笑意。
早起的早安吻,也变得自然。
没了昨日的那一分扭捏。
从前有人说,doi是情侣之间的调味品,只要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普通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显然,这句话,也适用于现在的祁秋年和晏云澈。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祁秋年是真的特别听爸妈的话,不操心工作的事情,带着晏云澈到处玩儿。
把他从小到大玩过的,见过的,吃过的,都带着晏云澈去尝试一遍。
而晏云澈的记忆,也如同挤牙膏似的。
偶尔触碰到熟悉的东西,也能想起一些碎片似的记忆。
但是很奇怪,他想起来的记忆,全部都是跟年年在一起的画面,没有祁秋年在场的画面,他是一个都想不起来。
而祁秋年也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晏云澈拥有两段记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偶尔聊起大晋的事情,他或许是有些混乱,难免张冠李戴。
祁秋年也是个聪明人,他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他的阿澈为什么从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有点不太对劲了。
原来,阿澈是拥有了第一世的记忆。
而阿澈因为第二世的记忆不全,以为他没有第一世的记忆,所以才不想将第一世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伤神。
说起来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暖心。
正当祁秋年准备找晏云澈开诚布公的时候,祁爸爸那边来了电话。
“阿澈的户口可以去办了,我把地址发给你,有点儿远,阿澈没身份证,得开车过去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都很兴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就驱车往那个寺庙赶。
那寺庙离他们所在的城市,将近两千多公里,祁秋年还专门弄了一辆房车。
几乎是半刻不停歇地开了过去。
在祁秋年想象中,他爸爸应该是找了一个小寺庙,可没想到他房车开过九曲十八弯的山路,看到的却是一座千年古刹。
门口,已经有个小沙弥在等着了。
晏云澈也提前在房车中换了一身素净的僧衣。
那小沙弥见到晏云澈的那一瞬间,都愣了一下,直到晏云澈对他行了个佛礼。
小沙弥回礼,“二位施主里边请。”
说是一座千年古刹,但进了寺庙,才知萧条二字怎么写。
占地上千亩的寺庙,不见多少香火,零星只见到几个小和尚。
祁秋年好奇地问了一嘴。
小沙弥解释了一下,“现在庙里的小和尚,包括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丢弃在寺庙门口,被方丈收留。”
祁秋年算是明白他爸爸特意选了这座寺庙的原因。
方丈也早就等着了,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跟晏云澈的师傅倒是有几分相似。
祁秋年瞧着也挺亲切,“大师,我们的来意,您应该已经知晓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办好?”
方丈大师点点头,“一切因缘际会,皆有缘法,二位施主的宿世情缘,也该在这世界留下印记。”
祁秋年和晏云澈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一同向方丈行了个佛礼,“多谢大师的提点。”
方丈带着笑意,“你们比老衲想象中的来得更早一些,那办理户籍的工作人员,要过几日才到,二位不妨先在寺庙中住下,说不定能解决你二人的困境。”
毕竟是寺庙,小沙弥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厢房,两人都理解,安安心心地住下了。
结果祁秋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去隔壁找晏云澈的时候,给他送斋饭的小沙弥说晏云澈跟着师父他们去做早课去了。
祁秋年没有去打扰,吃过斋饭之后,在寺庙里转了转,发现了一棵巨大的枯树。
真的是一棵枯树,一片叶子都没有,但这棵树的直径,怕是有两米多三米的样子了,祁秋年还在好奇呢,背后传来方丈的声音。
“它在等他缺失的那部分。”
祁秋年愣了一下回头,“早课结束了吗?”
方丈潇洒摆手,“年纪大了,起不来。”
祁秋年轻笑,“方丈真是个豁达的人,您刚才说这棵树在等它缺失的部分?”
方丈函授,“这是一棵羽叶檀,还没有这座寺庙的时候,这棵羽叶檀就已经在这里。”
这话有点儿深奥,祁秋年没咋听明白,但也顺着方丈的话,继续聊下去。
“您的意思是这棵树找回他缺失的部分,才能枯木逢春?”
“大致是如此吧。”方丈的眼神有些幽深,“这三千世界,也不知他遗失的部分,去了哪个世界。”
祁秋年有些云里雾里的。
树下有几个蒲团儿,祁秋年坐了过去,“您还别说,在这里坐着还挺凉快。”
方丈笑了笑,“若是喜欢,你二位多来此处坐坐,也无妨。”
祁秋年好像想到什么,但没抓准那一条思路,只跟着方丈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了晏云澈。
晏云澈换了一身和本寺小沙弥穿的一样的僧袍,有些宽大了,衬得他身姿有些纤细。
方丈给他们泡了一壶粗茶,“二位施主自便,老衲还有些琐事要忙。”
“方丈请便。”
晏云澈盘腿打坐,坐在了祁秋年的身边,“年年,我觉得此处有些不寻常。”
祁秋年点点头,然后把方丈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给他说了。
闻言,晏云澈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秋年也没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听着风吹。
别说,这个地方还挺宜居,大夏天的,还能感受到丝丝凉爽。
不知不自觉间,祁秋年的脑袋就歪在了晏云澈的身上。
晏云澈把他扶正,继续打坐冥想。
睡梦中的祁秋年,似乎又回到了他被晏云耀毒杀的那一刻。
满堂的武将,还有当地的豪绅,眼睁睁地看着祁秋年喝下了那杯剧毒的毒酒。
毒酒见血封喉,祁秋年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使用异能祛毒,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无一人作为。
晏云耀眼中带着戏谑,“黑火。药的功劳,如何能落在你这么一个低贱的商人的手上?”
祁秋年死不瞑目,在濒死的那一刻,他看见大源发了疯地朝他扑过来,结果死在了晏云耀的剑下。
而煤球围在他身边,焦急的喵呜着,叼着他的衣服,想要带铲屎官离开这里。
可能是那猫叫声太过于刺耳,晏云澈再次霸道,砍在了煤球的身上。
祁秋年几乎痛不欲生,可他如灵魂般,飘在半空中。
最后,他看见了为他收尸的,是苏寻安。
那时的苏寻安只是个破了相还带着两岁小孩儿的落魄书生,并没有引起晏云耀的注意。
但祁秋年的灵魂随着苏寻安,看到苏寻安写了一封信,送往了京城,而他也随着信件,身不由己地来到了京城。
极乐苑里,祁秋年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了,灵魂开始迷蒙,只见晏云澈打开书信,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在之后,他就看着晏云澈精心谋划,先是毁了晏云耀在民间的名声,后是找到了晏云耀暗中养私兵的证据。
再然后,晏承安一步步走向朝堂,在晏云澈的推动下,被封为太子。
晏云耀反抗激烈,竟然直接带着李家军造反,可晏云澈早就收集了所有的证据,呈交给老皇帝,老皇帝也提前做了部署。
战止戈带兵,镇压了晏云耀造反。
晏云耀身受重伤被活捉,可没想到,居然在地牢里被人调包。
祁秋年再跟着晏云澈的视角,原来,晏云耀被调包,是晏云澈所为,把晏云耀关在了皇家寺院的后山地洞里。
晏云澈似乎擅长洞悉人心,提早知晓了老皇帝大概有意放晏云耀一马,让他去看守皇陵。
可晏云耀犯下滔天罪行,如何能放过。
或许,还带着几分私心?混沌的祁秋年,已经快分不清了。
只看到晏云澈这个不染尘埃的佛子,拔出了屠刀,一刀一刀,将晏云耀凌迟。
“你害他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迷蒙的祁秋年歪头,害谁?
菩提树下,破了杀戒的国师,手里拨弄着念着心经忏悔,一阵风吹过,菩提树飒飒作响。
“你看见了吗?我替你报仇了。”
嗡的一下,祁秋年脑瓜子疼到爆炸,一下将他拉回现实。
“年年?”
祁秋年睁开眼,大口地喘。息,他此刻更能明白阿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关于第一世的事情了。
他被晏云耀杀了,可后面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如果阿澈知道,他肯定会追问到底。
“阿澈,你的佛珠呢?”祁秋年缓过劲,然后突然想到一个关键。
晏云澈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从手腕上取下了自己的佛珠。
这一串佛珠,从三岁起就跟着他一起了,这次来到年年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来了。
祁秋年左手拿着佛珠,右手一抬,突然出现了两串几乎一模一样的佛珠。
准确来说,是这三串佛珠都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