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着,顾行野还是多问了一嘴:“既然早就到了你怎么不先拆开?”
如他料想的一般,嘴甜的小作精果然乖巧懂事地说:“我等老公一起拆呢,乱动别人的东西不好。”
男人心中一软,暗忖就小作精这种有空子都不会钻的漂亮小笨蛋,能偷得了什么机密。
是的,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顾行野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渐渐不太相信那个模糊朦胧的噩梦了。
小作精明显和梦里的联姻对象不同,非但不跋扈的欺负人、让他赔医药费,还总是被人欺负,甚至被欺负了都不会告状。给他钱他也攥在手里不会花,花的是自己的钱都要胆战心惊,笨得让人放心不下。这么不机灵的小脑袋瓜子想必也做不来和对家勾结营私的事,只有受人哄骗的份了。
顾行野想着想着,把自己的心都想软了。
“笨宝宝。”男人低声呢喃,没忍住偏过头去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乐清时瞬间收获了一个浅浅的牙印和红彤彤的脸蛋,他连忙捂住被咬的位置,小声控诉:“干、干嘛呀?老公是小狗吗。”
好好说着话呢,怎么突然骂他是笨蛋,还咬他。
他乖难道还有错了吗?
乐清时不解,但生不起气来,因为……刚刚他就注意到了,老公怎么突然改口叫他宝宝了啊啊啊
保守的小古董:(っ//////////c)
他已经成年啦,早就不是当宝宝的年纪了,他可不好意思装嫩。但男人这样喊他的时候眼神好深邃温柔,乐清时很喜欢……于是只好厚着脸皮默默接受了。
顾行野心情正好,也不计较小作精大逆不道的乱起外号,右手拿起一把拆快递的小刀将包裹从中间划开。
宋越送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想必大概是些有点价值的稀罕物件吧。
小作精送了他这么有意义的礼物,那宋越的礼物顾行野就不打算再收了,他准备拆开后全部都给乐清时,让小作精也高兴高兴。
于是男人低声道:“那好,一起拆,拆了给你。”
这下少年可起兴趣了,乐清时也顾不得害羞,好奇地探头过去一起看。
男人手指懒散地一挑,打开包裹定睛一看€€€€
“卧槽?!”
顾行野抱着包裹的手一松,差点将里面的东西摔翻在地上。
里面粉色紫色乱七八糟的小道具碰撞在一起发出钝钝的声音,瓶装的粘稠液体也发出咕啾的声响,那些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更是飞了几个出来,甚至有几个蓝色包装的弹到了乐清时的脚边。
场面太过炸裂,顾行野直接宕机了两三秒钟。
直到少年发出一声疑惑的:“咦?这是什么?”
顾行野才回过神来,一向冷肃英俊的脸竟然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男人前所未有的慌张。
草了,那个傻逼寄的是什么脏东西啊?!
顾行野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大猫,立刻弹射出去狂捡地上散落的新婚贺礼,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腮帮子也咬酸了。
乐清时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这么慌张失措的模样,懵了一瞬也乖乖地低头帮他捡,想着顺便也能瞄一眼,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捡起脚边的蓝色小方盒,边看边念出了声音:“唔,冰丝……螺旋,凉感,超薄……”
话还没念完,男人就难得失仪地直接光脚踩在地上扑上来把东西从他手中夺走了,粗声粗气道:“乱看什么!”
男人耳朵红得几乎滴血,手忙脚乱地把这个漏网之鱼丢进包裹里,再慌忙地放到桌子底下拿东西压住,一副要将其雪藏起来的样子。
少年莫名其妙挨了顿吼,后知后觉感到委屈,慢慢抿起了唇,眼角氤氲湿气:“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顾行野脸上的热度未退,闻言一噎:“我……”
少年像一只没做错任何事,主人一喊有冻干吃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的乖乖小猫。然而被喊过来冻干没吃到,还被骗过来挨了一顿屁板子!
这么过分,即使是脾气再好的老婆也会生气的!
少年委屈地很轻缓地眨了眨睫毛,缓解眼眶从鼻尖传上来的酸涩感。“是你自己说是新婚礼物,而且拆了之后要送给我的。既然要送我了,那我看看还不行吗?”少年原本清冷的声音染上了轻微的鼻音,听起来软糯糯的:“结果你又这么凶……”
他今天送给老公礼物,还要挨骂,老公忘恩负义,呜呜。
他生气了!
但是夫妻哪有隔夜仇,乐清时也不想把委屈忍下来,任由裂缝增大。
乐清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真的变得更娇气了一些,其实原本他是很吃得了苦的人。
因为从小家里对他的管教就很严厉,虽说家人朋友日常对他可称得上是溺爱,但只要涉及到学问和品行素养,他们向来都是很严格的。
乐清时也非生来就什么都会,小时候刚开始接触枯燥的学科时也曾有过孩童的贪玩天性。每逢此时,父兄就会生气,对他的态度才真的称得上是凶,因为毕竟是将军的府邸,总有些武将的杀气在身上。
以往他被训,也不会这样动不动就委屈到想哭。
老公对他的态度其实也不多凶,但是自己在他面前的承压能力似乎变弱了。只要老公对他竖起眉毛,音调森冷的说一些疏离的话,他就感觉非常委屈。
乐清时轻轻吸了下鼻子。
好奇怪呀,怎么生活条件变好了自己反而更娇气了?这个坏毛病一定要改掉,否则老公可能会不喜欢的。
……还是下次再改吧,他现在就要生气。
顾行野面红耳赤,心里疯狂追杀宋越,刚收拾好东西就见少年看也不看他,低着头看不到脸,只能看见一个白皙小巧的下巴尖尖。
听到少年委屈的声音里夹杂了点鼻音,顾行野有些懵了。
卧槽。
他又把他老婆弄哭了。他今晚不会又被老婆赶出去睡吧?
领了证,还分房睡,像话吗?
男人脚步有些慌乱,阔步走到少年身前,有些粗粝的大掌轻轻托住少年的头态度有些强硬地抬起来:“哭了?”
好险,少年只是眼眶有些泛红,潋滟的桃花眼更显娇艳,但万幸没有泪痕。
他叹了口气,两手捧着少年软乎乎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揉少年皮肤细嫩的眼尾,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凶了人家的证据给揉走。
“对不起,是我错了。”顾行野道歉的姿态日益熟练:“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声音大了一点。”
乐清时闷着小脸,本来还在反思自己不该被宠久了就脾气变大的。
确实,如果老公不来管他,他能自己把自己安慰好的,这样明天醒来又是一个很乖的乐清时了。
但偏偏男人却要来哄他。
受过委屈的人都知道,难过时不能被哄,否则七分委屈也能变成十分委屈了。
闻言,少年忍了半天的泪意终于往外渗出了,因为生气的缘故,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软。
“讨厌大喇叭。”少年生气道。
大喇叭€€顾行野:“……”
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年,男人头痛,结实的双臂一托,轻轻松松就把少年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在床沿坐下。
“对不起,我……尽量改。”理亏的顾行野如此承诺道。
“我刚刚不是凶你,是因为你刚刚拿的东西……呃,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碰最好。”顾行野道。
男人软和下来的声音很低沉温柔,轻柔地安慰着被吓到的少年。
被这样温声哄着,乐清时才慢慢压回了泪意,却依旧疑惑:“但这不是新婚贺礼吗?”
宋越先生给他们设计的婚服很好看,还卖给了他很好的料子,乐清时对他印象不错。
提起宋越,顾行野就有些咬牙切齿,声音变得森冷:“呵呵。”
男人不悦地沉着脸:“反正他送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去碰,里面就是一点幼稚的小玩具罢了,可能是发来……发来挑事的吧。”
小玩具?
他们这么大了还能玩玩具吗?
乐清时不疑有他,点点头:“好吧,那就算了。我这么大了,不需要玩具了,那是给小朋友玩的。”
顾行野低头看他,神情复杂。
不,不是给小朋友玩的。
正因为怀里的少年尚且是个笨笨的、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小朋友,所以才不能玩。
“那我刚刚捡起来的那个也是玩具吗?看起来不像啊。”乐清时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比划。
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包装也很精致。
只有盒子正面写了印了几个他看得懂的大字,侧面的说明位置竟然是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是西域使者或者远疆民族使用的特殊文字,扭扭曲曲的,他看不懂。
看起来是挺严肃的东西啊,是玩具吗?
顾行野想起那盒套,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糊弄道:“那个是……吃的。”
“吃的?”怀里的少年突然感兴趣了。
顾行野硬着头皮道:“对。”
乐清时抿了抿唇,有点馋:“那为什么不能给我吃啊,难道跟那个什么山葵一样不好吃吗?”
顾行野支吾:“也、倒也不是不好吃……但是不适合你吃。”
乐清时瞪眼:“为什么!”
小气鬼老公!
明明有那么大一箱,却连一小盒都不给他吃!
顾行野简直想喝碗哑药把自己毒哑算了,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说一个谎就要用一千个谎来圆。
少年单纯,以前生活困苦,每天都忙碌谋生,估计根本没时间接触这些。而且那个东西好像是产自X国的,听说是这个行业内的天花板,使用感极好,对身体还很有好处,不容易撕裂而且还能滋养。
多亏是产自国外的,才能把少年糊弄过去。
“那个吃多了不好的。”顾行野道。
“那个是什么?”乐清时不依不饶。
顾行野支吾半晌,道:“口香糖……薄荷味的口香糖。”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用嘴吃的。
而且也都一样,只能吃不能咽。
口香糖?
乐清时睁大了眼睛,好奇特的名字,让嘴巴香香的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