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乐清时眨巴眼睛:“我只跟你接过吻。”
“巧了,我也只跟你接过吻。”
顾行野状似思考片刻,然后歪头又在少年软嫩的唇上亲了一口,做出总结:“进步慢也没关系,菜就多练。”
乐清时愣愣地被占了便宜,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男人又说:“我还以为宝宝在心里偷偷骂我呢,没想到是夸,是老公心胸狭隘了。对不起哦宝宝,是老公太笨了。”
乐清时没想到男人认错的态度这么良好,一时也生不起气来了,那点小委屈也没有了,于是又笑起来,软乎乎地安慰道:“没关系的老公!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笨呢,你能知道自己笨,就已经很棒了哦!”
顾行野:“……”
顾行野被他呛得一噎,无奈地掐了掐粘豆包的软脸颊,终于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拆起了包裹。他倒要看看这礼物究竟是什么,竟然神秘成这个样子,还男人的终极梦想咧。
瑞士军刀一裁开,顾行野就伸了只手进去。
乐清时眼巴巴地凑前,问他:“怎么样怎么样,什么触感?”
一定很有质感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天他抱着这个包裹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费力,一般来说盔甲的话不应该很沉吗。
只见顾行野眉心微蹙,也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好像有很多个包装袋,摸着软软的。”
乐清时:“?”
顾行野又伸了只手进去打算揭晓答案,他拉开袋子的拉链,猛地从里面抽出来一件€€€€柔软的蕾丝布料。
拿出来的一瞬间,男人的瞳孔就猛地骤缩了一下,手臂上的脉络都绷紧了。
顾行野震惊了,他往旁边一看,发现乐清时居然比他还震惊。
顾行野:“……?”
乐清时一头雾水地凑近,手指轻轻捻了捻柔软而轻巧的布料,疑惑:“这怎么轻飘飘的?”
是盔甲里的内衬吗,但这也太短了点吧?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顾行野怔了半晌,才抖着手把刚才那个袋子里剩下的衣物都取出来,拼凑完整……这竟然是一套白色的猫耳蕾丝套装。
猫耳是粉嫩的颜色,尾巴上还有铃铛,摇晃起来会发出清脆的铃声。衣服和裤……如果那个还能称之为裤子的话,除了重点以外,其余全是白色的镂空蕾丝,影影绰绰的,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顾行野呆了,乐清时也呆了。
????这就是舒晨说的战衣????
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坑了的小糯米团子怂唧唧地想跑,却倏地被人一把从后面拦腰搂住。男人滚烫的呼吸吹拂在少年敏感脆弱的耳后,激起他脊背上的鸡皮疙瘩。
“老公……”
顾行野薄唇凑近少年耳边,语气下是压抑到极点的渴望:“谢谢宝宝的礼物,老公很喜欢……确实是惊喜。”
要知道小作精虽然平日里又甜又粘,但本质还是个内敛害羞的小古董,往往不会做出太出格大胆的举动。少年最多也就是说一些撩人而不自知的话把他弄得心跳加速,然后再抬头一脸纯洁的看着他,让人忍耐得颈侧的青筋都鼓起也拿他没有办法。
像这样直白的求欢行为……还是第一次。
乐清时有苦说不出,眼睛都吓得湿漉漉了,看着乖得要命。
“老公……如果我说这个礼物对我来说也很震惊,你相信吗?”
顾行野不听,嗓音喑哑得可怕:“买都买了,不要浪费,穿上看看。”
乐清时还想挣扎,刚一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因为有过把老婆打屁股打哭的前科,顾行野这次忍得快爆炸了也不忘控制了力度。
拿一下扇得不疼,但很清脆。
乐清时白皙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热得快要从里面冒出蒸汽了,一双含情的眸子湿漉漉的。
乐清时气得骂他:“这样不知廉耻的……的、的布条,我可没穿过,我不会穿!”
这下更糟了,乐清时不会穿,顾行野眯了眯眼,竟亲自帮他穿。衣服一件件被褪去,温度宜人的空调风一吹,乐清时顿时绷紧了身子。受到冷气的刺激,软而淡色的两处顿时突兀起来,下一瞬就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少年顿时从喉间发出委屈的哼声。
乐清时蹙着眉头看他,长长的睫毛被濡湿成一簇一簇的,用控诉的眼神看得男人心都软了。
“去床上……”乐清时委屈地要求。
这点小要求怎么会不答应,顾行野温柔地抱起他,将他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再把礼物给他一件件穿上去。
每穿一件,男人的眼神便黯一分。
到最后,男人原本冷灰色的、总是显得很冷漠的眸子已然变得黯沉粘稠。
白色蕾丝网袜穿上去有点勒肉感,弧度看上去有一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美丽。
顾行野摸了一把,他托着少年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在床前跪下,夸他:“老婆,你好漂亮。”
乐清时感觉自己脖子到胸口可能都已经羞红了,泪汪汪但毫无威胁力道:“不许说……”
顾行野低笑一声,不说话了。
跪在床前,垂头。
顾行野的眉眼生得偏狭长,平时不笑的时候冷冷往下睨着人会显得很严肃而有威信,但此刻往上挑着看人却显得有几分邪气,气质彻彻底底的变得很反派,但毫无疑问很帅,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英气。
但此刻唯一能欣赏的人却无暇顾及,只唔的一声抓紧了床单。
少年的脖颈高高地仰起,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不住发颤。
乐清时的手揪紧顾行野茂密的发丝,似是推拒,又像是纠结着往回拉,手指的骨节可怜兮兮的泛着粉。
顾行野抽空抬起来,语气含糊地抱怨道:“老婆,能不能换个地方揪,再逮着一个地方薅老公的头发就要被你薅秃了。”
男人的一头乌发短而浓密,从来没有被人用手抓过的体验,顾行野被他揪得头皮发紧,都不好继续了。
乐清时茫然地缩了一下手,又无助地呜呜了一声,像是找不到落脚地的可怜幼鸟:“可、可是……”
小作精平时娇气得很,且很有自己的一套主见,你凡事都能跟他商量,但不能一言不合就上来欺负他,否则他就会软和但委屈的小声反抗,小嘴叭叭的老公老公个不停,一点儿L也不好糊弄。
但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少年的话就会变得很少。
似乎是过于刺激的感官体验干扰了少年的语言组织能力,只会用潮湿氤氲的眼睛看着你了。
即使再舒服,再不可自控,他也只会在鼻端轻哼出声,喉间发出断断续续、低低哀哀的声音。
特别乖,让人忍不住欺负,又让人舍不得欺负。
顾行野叹了口气,主动伸出一只手让他牵住。
乐清时忙不迭地抓住,十指紧扣,终于没那么慌了,茫然间还软糯地叫了一声:“谢谢老公。”
顾行野一怔,随即脑海中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完全断开了。
乐清时抱住他的时候,混乱间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老公,许、许愿……”
豆大的汗珠砸在少年身上,顾行野蹙起眉头:“什么许愿?”
“过生辰,要、要许愿的……”乐清时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一下,但仍是断断续续地表达出来了他的意思。
生日是难得可以贪心一下的日子,不许愿可就浪费了这样好的机会了。
顾行野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愿望了。”
真的好像没什么愿望了。
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奇遇。
若是早有人告诉他,未来的他会爱上一个娇气包,爱哭、爱撒娇,凶不得骂不得,需要人疼着哄着,那他只会觉得那人是神经病。
但现在的他却觉得,能遇见乐清时,他便愿意接受此前人生当中所有的困难与孤寂。
只此一盏温暖的烛火,便足以照亮他的余生。
如果上天能够允许他在拥有如此幸运的同时还能再许一个愿望的话……
“嗯……我希望,如果有来生,能再早一点遇见你吧。”
顾行野低头吻住他。
……
乐清时不知不觉累到睡过去了。
许是潜意识知道会有人为自己清洗干净,再换上清爽干净的衣裳,乐清时睡得很沉。
这一睡,他似乎就难得的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全朝上下都知道,武安侯府喜诞了一位哥儿L,长得玉雪可爱,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点也不像别的新生儿L那样皱巴通红,可见日后必定容姿倾城。
然而可惜的是,小乐清时是未足月出生的,体质孱弱,年纪小小就一步三喘,看得人很揪心。
为此,乐夫人常常去寺庙给小儿L子祈福。
但乐清时的身体状况依旧没有好转,稍微着风就会起一场高热。全武安侯府的人都愈发宝贝他,恨不能搜集世间所有的天材地宝来为他医治。
乐清时身体不好,一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于是他陷入沉睡的时间很长,还总是做梦。他梦到自己生在一个非常稀奇古怪的朝代,光怪陆离的新奇都市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便捷有趣。
他跟娘亲说,在那里马车可以在天上飞;人若想上楼无需攀爬,只需走入一个没有窗户的小箱子里,站在原地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能轻松抵达高楼;想听戏无需请班台,打开一个小盒子,就有上百个班台随意切换。
吓得武安侯府上下人心惶惶,众人都说他是魇到了,忙请了高僧给他看。
弘寂道长说他是生魂不稳,离体去了很远的地方,魂魄不全,有早夭之象。
最后乐清时戴上了据说是道长亲自开过光的给他固魂用的长命锁,身体才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只是偶尔还会再做到关于那边的梦,一时他在上课,一时他换了发色,一时他在玩泥巴,其感受十分身临其境,但醒来却总是记不住什么。
醒来他便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母亲进来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孩儿L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但却忘了是什么。”乐清时答道。
乐夫人笑着给他递去温热的帕子:“记不得的就是好梦,老天怕你美得轻飘飘,便赖床不愿意起来练琴了。”
乐清时擦干净脸,额发微湿,闻言急道:“可是我都记不得,算什么好梦?这样的话我宁愿是噩梦,不然岂不是错过了美好的记忆?”
母亲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道:“不会错过的。记不起来的好梦,它会在未来等你。”
……
温热的毛巾擦拭过脸颊。
少年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
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弯着腰在给他擦脸,见他醒了便露出个浅淡的笑意:“醒来了就快洗漱吧,要是还困的话就吃了早餐再睡。”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慵懒的微哑,满是餍足。
早餐已经端上来了,男人原本肃穆的、仅有木质香味的卧室蔓延开吐司和煎蛋的香味,窗帘拉开来,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铺在地板上。
吃了早餐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