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啐了一口,阴毒地看向他:“顾行野!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你别跟我说话!我是来找我儿子的,你快点把我儿子还给我!”
顾行野先是在回门那天来羞辱他,丢尽了他的脸,还害得他一屁股扎进碎片堆里,又因着顾行野口中“讨厌和不环保的人合作”的狗屁理由,他信以为真的一整个酷暑都不敢开空调风扇,热得伤口反复发炎住院……就连顾行野送的回门礼都是一些羞辱人的烂货!让他颜面尽失!
为了挽回面子,乐康私底下大出血购置了一堆名贵物品来开宴会,成功的抬高了……顾行野的名声!
受邀来的客人们纷纷夸赞:“不愧是顾总啊,三百万的好酒说送就送,太阔绰了!”
……可这分明是乐康自掏腰包买的!因为不想让人知道顾行野就拿些破烂打发他。
花了钱,充了别人的面子。
完了他的事业最近也是连连滑下坡,到处都需要钱。乐氏珠宝行为了在京市有一席之地,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挤占了市场,开得遍地都是,然而生意却不景气。
因为方汶的事情,上流圈子更不待见他们家企业了,而阶级低一些的圈子又不能天天买这种奢侈品……现在,乐氏的企业已然摇摇欲坠了。
本来就够烦了,然而这个时候,乐康又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前些天,有人往乐氏公司送来了一份匿名的文件。乐康以为又是来催收的账单,他并不想看,烦得一挥手让人送去财务部处理。
结果谁知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份血缘鉴定资料和许多冯益兰私会神秘男性的照片,以及多份冯益兰当年出轨这位神秘男性的铁证。
一下子,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乐董被戴绿帽子了!
这一戴还戴了两顶!
乐棋和乐画,都不是他的种!
这瓜一吃就吃了个大的,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私底下却传了个遍!
别人的孩子一养就是二十多年,还养了俩!自己唯一的孩子却丢出去十几年不闻不问,一认回来就是为了逼孩子嫁人……天!乐康竟是尊贵的绿帽之王!
人都爱吃瓜,乐康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消息早就传开了,根本无力捂嘴。
与此同时,乐棋和乐画真正的生父,赌徒王立勇那边也收到了一份匿名文件,里面是乐氏的企业营业流水。
这份文件标注得很清晰,即使王立勇是没啥文化的粗人也很容易看懂一个讯息€€€€乐康经营不善,乐氏企业已经濒临破产了!
王立勇一下就坐不住了。
若是这个冤大头破产了,他的赌资该从哪儿来?
这乐氏要是关门倒闭,乐康还得挪出一大笔钱去填那些烂摊子,当然,还有员工们拖欠的工资也得发了,这要是一花出去,乐康不成穷光蛋了吗?!
他急哄哄地跑到乐氏楼下观望了两天,这一蹲守,竟然被他听到了乐氏员工们背后八卦老板是个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孩子的绿帽王。
王立勇更心惊了,自己这唯一的底牌竟然已经被乐康知道了!
这么一来,乐康以后肯定不会再给孩子们零用钱和财产了。而冯益兰……更不必说,乐康现在恨毒了她,每天都是铁青着脸,还动起了手。
王立勇一咬牙,去工地上找了一批游手好闲的人让他们到乐氏去闹,拿了个大喇叭羞辱乐康是个克死发妻虐待亲生儿子的绿帽奴,让他要点脸的话就快点和小三离婚,把他的亲生孩子还给他这个生父。
其实王立勇倒不是真的想要回孩子,他只是想让乐康趁早跟冯益兰离婚,这样冯益兰还能在乐氏破产前多分点财产,自己也好拿去接着赌。
要是乐康败光了家产再离婚,那可就什么都没了,甚至冯益兰还得跟他一起承担债务。
乐氏员工们上班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不为工资,纯粹为了吃上这口瓜。
乐康气得高血压都犯了两次,又进了两次医院,原本保养得还算年轻的脸一下子衰败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乐康本来是想离婚的,但这该死的奸夫这么一闹……离吧,不想给冯益兰钱。不离吧,他咽不下这口气。
乐康一怒之下跟冯益兰撕破了脸,告诉她他咨询了律师,他已经想到了不给她一分钱的办法,至于乐棋乐画那两个偷情来的杂种,他一个钢€€儿也不会给!
乐棋乐画早就崩溃了,一个名声有损,已经被学校劝退在家闭门不出了。一个则是融入不了曾经的交际圈子,还因为宋越而天天哭,主动休学在家。
他们除了乐家、除了乐康这个可以依仗的父亲以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们,他们是母亲跟别人搞外遇生下的,根本就不是乐康的亲生孩子……父亲也一连好多天都没踏进过家门。
他们之前暗地里可没少骂乐清时是被赶出家门的野种,现在却轮到他们自己成了真正的野种了……
冯益兰一听他竟然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苦苦哀求:“孩子们是无辜的!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养育了小棋小画这么多年,真的能狠下心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加提醒了乐康自己竟然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气得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暴怒:“你这个□□!谁的种你找谁去!我不跟你要这么多年在他们身上花的钱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了!”
“这乐家,一分一毫,我都不会给他们!”乐康抖着手指她,吼道:“再说了,你看他们那个颓废的样子……哼,怪不得不是我的种!够了,你赶紧搬出去,女人这天下多得是,我当年可以找你,现在一样可以找别人。我这次要亲手培养一个优秀听话的好儿子!”
一听丈夫居然真的这么绝情,冯益兰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咳嗽了才停下来盯着他道:“乐康,你这个老东西……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你要是想有人给你养老,你就老老实实地善待我的孩子吧。”
乐康懵了,惊骇道:“什么意思?”
冯益兰狞笑着告诉他,自己早知道他能出轨她,将来也一定会出轨别的女人。
她从来没指望过丈夫会对自己多么忠贞,所以早就暗中给乐康下了慢性药,让他的生育能力逐年减弱……直至今日,乐康的精子活性恐怕早就不足以让女人怀孕了。即使怀上,也一定会流掉。
乐康,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知道真相,乐康直接就崩溃了,他也来不及跟冯益兰算账,立刻就去医院做了检查,事实证明,冯益兰说的是真的。
他冷静下来,立即拿了伤残证明要控告冯益兰,要让她坐牢。
一夕之间,乐家就变得破败了。
乐康一蹶不振日日酗酒,倏地想起来,他还是有儿子的。他还有唯一的一个亲生儿子!
虽然……他之前对乐清时不太好,父子俩错过了太多相处的时间。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只要他把儿子接回来,好好弥补他……对了,乐清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听说……顾行野很是宠爱乐清时。
有不长眼的顾家人低估了他在顾行野心中的份量,私下挑衅,竟被顾行野收拾得疯疯癫癫的,一点往日的傲慢也没了,跑到自己曾经欺负过的人家里猛扇自己的巴掌,又赔钱又赔礼的,想来今后也是没脸继续在京市待下去了。
既然如此……倘若他能跟儿子修复关系,顾行野定然不会对乐氏漠视不管的!
这样一来,非但他能得到一个优秀的好儿子,还能白得一大笔资金让乐氏起死回生!
想通之后,乐康什么面子也不要了,踉踉跄跄地从酒瓶中起身,一大早就堵在顾家门前闹事。
乐清时嫌恶地退后半步,牵着顾行野的手微微捏紧,声音清泠泠的:“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的父亲。”
乐康咬牙瞪大了双目:“你!”
正欲发怒,想起乐清时如今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又卸了凶狠的眼神伏低做小:“你说什么呢……快过来,爸爸不跟你计较了。”
顾行野耐心告罄,凌厉的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厌烦地抬了一下手。
架着乐康的保镖们瞬间领悟意思,倏地将他强硬地拽走,乐康疯狂挣扎叫骂,双脚无力地摆动,触都触不到地面。
乐康骂着,脖子还不死心地往回扭,希望乐清时能拦下来,倏地,一辆低调的商务豪车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下来的是叶家人。
他们不知顾行野不过生日的习惯,是过来给顾行野送生辰礼物……顺便想把乐清时接去叶家玩的。
却不成想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乐康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看见一个女人从副驾驶上怒气冲冲地走下来,上前就是一个大逼兜!
乐康被扇得头晕眼花,刚说了个“你”字,又一个大逼兜扇了下来。
叶澜风从后座出来,温声劝她:“妈,别打了,仔细手疼。”
说是这么说,叶二少却倚在车门前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要拦的意思。
叶坤不在乎被保镖们架着的狼狈男人,只紧张地在乐清时身上看了一圈,唤道:“乐乐!”
叶坤一出声,原本乖乖站在男人身后的少年就瞬间探出了脑袋,乖巧回应:“爸爸!”
顾行野来不及拦,老婆就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了,甜甜地问好:“爸爸,你们怎么来了呀?”
“来给……顾总送生日礼物,”叶坤顿了顿,不太情愿称顾行野为儿媳,嘟嘟囔囔地又道:“怎么了这是,你没受伤吧?”
乐清时还没回答,乐康先破防了:“这他妈是我的儿子!你又是谁,敢跟老子抢儿子?!”
他刚说完,孟朝雅猛地蓄力,又扇了他一巴掌,怒道:“狗东西!乐乐是我妹妹生的,自己争气健健康康地长这么大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撕了一半脸皮贴到另外一边去,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
乐康一噎,脸上青红转换,大脑宕机着说不出话来。
叶沉舟气定神闲地走到跟前,拿出一份文书在乐康眼前展开,沉声道:“有功夫在这抢儿子,乐总不如想办法解释一下您这些年非法经营的烂账吧。”
乐康目眦欲裂,倏地狂乱挣扎起来,保镖们手一松,他摔下来,又猛地夺过那份文书细细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他被酒色熏红的脸已经惨白。
这些被乐康刻意抹去的非法证据,在顾行野的协助下,叶家已经查明且搜集出了证据链条了。有这些证物,乐康的牢狱之灾是逃不掉的了。
……
执法人员将乐康拷走了,一大清早的闹剧终于被清扫干净。
因着不巧,顾行野要带乐清时出门,念在顾行野生日的份上,叶家人不情不愿地放手,不跟他抢人了,只送上了礼物,跟乐清时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好在少年的好心情没有受到影响,笑眯眯任由男人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声音软软地唤:“老公。”
顾行野吻了他一下,“嗯?吓到了?”
男人摸摸他的头发。乐清时摇摇头,懂事乖巧地说:“老公,你今天真的有空带我去玩吗?如果真的很忙的话,去公司也可以的,我可以陪着你。”
虽然他很高兴老公带他出去逛啦,但大家好像都忙忙碌碌的样子,平日里最忙的老公却悠闲地带着他出游。乐清时高兴之余,还有点小小的忧虑。
自己这样,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像不像祸水啊?
害得君王从此不早朝的那种。
顾行野低笑:“没事,公司的运转模式很成熟,即使我不在公司,也完全不要紧。”
乐清时高兴地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们要去哪里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神神秘秘的这么说着,乐清时有点好奇,但也不追问了。
好奇怪哦,明明是老公生日,但感到期待惊喜的人却是他。
少年抿抿唇,眼神清亮,温软笑着的样子像极了乖巧地趴在主人身边的小猫咪。
顾行野看着,只觉得胸口的空洞似乎都被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填满了,却并不沉重,心脏软酥酥地飘着。
车程并不远,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富丽堂皇的珠宝店门前。
乐清时跟着男人走进去时还有些呆呆的,声音都变小了些许:“老、老公,我们要买首饰吗?”
这家店他是知道的,乐清时当时给顾妈妈挑首饰时曾经过这家品牌,里面的价格昂贵得让他都不敢多看。若是给林相雨在这买一件,就没钱给其他人买礼物了。
顾行野闻言低笑,“不。”
他看向乐清时,道:“已经买好了,今天是过来取的。”
乐清时怔住,一旁的sa看见顾行野来了,连忙热情地取来了他先前在这定制好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