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次,我们一共亲亲了四次了。”少年忍着羞意问道:“这样,也不算是大人吗?”
少年的唇温温凉凉的,又软又滑,像一块刚做好的布丁,按照体感来说应当是清冽又解馋的。
但顾行野莫名觉得干渴得慌,从口腔一直到被少年含吮过的上唇,都隐隐发烫。
他板着脸将少年从自己身上端下来,硬邦邦道:“你别总是……”
顾行野气得蹙眉,斟酌了一下语气,生硬道:“你别总是搞偷袭,下次打报告。”
乐清时眨眨眼,哦了一声。
顾行野:“……”
他一看小作精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放在心上,俨然一副“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模样。
顾行野咬紧了牙关,继续输出伤人的话以图让少年认真些:“我有洁癖。”
乐清时眉眼清澈,真挚道:“我刷牙了,是老公你还没刷呢。”
顾行野:“……”
男人绷着脸,半晌才冒出一句:“尝出来了。”
顾行野张嘴就想让他用那支双重薄荷的,而后想到娇气的少年抱怨薄荷味的牙膏辣嘴,脸色难看了半天才道:“下次让陶伯购置一支竹炭味的新牙膏。”
乐清时没有意见,乖乖回答:“好哦。”
顾行野将人拉开后,沉着脸又把频道切走了,声音恻恻:“还是别看这个了,你可别跟他学,矜持一点。”
乐清时听见男人又将自己的话学走,有点不服气。
虽说自己大多时候都挺矜持的,但人也不能总是端着。
教引嬷嬷、成了家的玩伴都告诉过他,男人的话不可信,千万别当真。
就比如男的总说喜欢妻子素面朝天,但若妻子真的不描眉不点红,又觉得过于素净,犯贱得很。
玩伴说了,男人喜欢玩情趣,嘴上说着喜欢清纯,但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反差,也就是喜欢烧的。偶尔矜持清纯尚且算风情,如若真的放不开,时间长了便会影响夫妻和谐的。
更严重的,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对彼此的兴趣。
乐清时打算再观望观望,先不听男人的鬼话。
就比如他刚刚明明也勾了自己的舌尖,结果却说是自己偷袭,太过分了。
身边令人头疼的少年总算安静了些,顾行野眼下一瞥,瞥见他指腹上贴了一块创可贴。
顾行野心下怔忪,捏着少年的手腕放到眼前检查。
小作精除了怎么也说不听的黏糊他以外,别的地方还是挺乖巧的,让他上药他真的乖乖上好了,创可贴也贴得很齐整,跟强迫症一样头尾并齐。
检查完伤口,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掌心里的手。
触手质感温润细腻,指甲也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手指纤长,指节上也没有色素沉淀,白生生的一双手,让人见之就感觉很适合学点什么乐器,总之不像是吃过苦的一双手。
顾行野想起少年调查资料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工作经历,眼神一凛。
等等,如果小作精以前生活得这么困难的话,手上的皮肤不该这么细嫩吧?
干过活的手即使保养得再好也会有劳动的痕迹,而乐清时的手却像是书香门第里温养出来的,翻书焚香的手。
男人这么想着,竟不自觉将疑问也脱口而出了。
怀中的少年一僵。
顾行野目光下移,落在少年小小的发旋上。
坏了,让小作精知道自己调查过他了,会不会借机生气跟他作起来?
顾行野头疼,打算解释一下糊弄过去。
却见少年回过头来,眼神里的迷惘不比他的少。
其实乐清时倒是不生气男人调查他。
本来在嘉和朝,双方家庭定下婚事之前都是恨不能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的。在确保对方家世清白,代代忠义,才好高高兴兴的谈拢。
所以老公想了解自己,托人打听,在乐清时看来是情有可原的。
他疑惑的只是……
老公问的明明是他过往的经历,按道理,他应该不知道的,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飞速闪过了一些陌生的画面,弄得他也有些迷糊了。
乐清时声音里也藏着几l分迷惘:“嗯……我的手这么细是因为后面换了另一份工作,在陶艺店里做修复。所以手指上有茧子的话就不能够很好的感受温度和细微的变化了,所以就用药水洗磨掉了……”
顾行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怔住了,随即难得升起一点懊悔。
他捏了捏少年的手,想起少年寄人篱下那段不可言说的经历,脸色变得有些沉郁。
小作精就算是装的,也太乖了些,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让人感觉欺负他的都罪大恶极了。
男人的眉心聚拢又舒展开,灰色的眼眸逐渐缓和下来。
罢了,如果少年心中有恨,他既然在身份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愿意动用一定的资源帮助他。
顾行野问道:“你过去是不是有很多哥哥?”
只要乐清时说不是,没有,那他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去想也不追究了。不再为他的精神洁癖而纠结,纠结小作精对他做出的那些亲密举动是否出自轻慢玩弄的心理。
结果怀中的少年一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惊讶地睁大几l分。
乐清时用一种“老公你好厉害哦”般的表情看着他,感叹道:“老公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会看相吗?”
顾行野:“……”
算了!
他还是把人打包丢去学东西吧,眼不见心不烦!
第31章
乐清时那样说完之后,男人又重新板回一张俊脸,不想说话了。
乐清时看了看他,好奇地戳戳老公:“老公你怎么不笑了?”
顾行野:“……我本来就没笑。”
乐清时讷讷的哦一声,嘟囔:“可是你的眉头跟刚才不一样。”
少年比划着。
刚才的男人眉心是舒展的,虽然也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似乎是比较放松的状态,但现在却死死地皱起来了,活像乐清时欠了他百八十万。
顾行野鼻腔轻哼,避而不谈道:“会不会看相又如何,会看我也不给你看。”
乐清时想不到老公这么小气,但好在他也不在意,好脾气地说:“不让你白看呢……老公你等等我哈。”
说完少年就跳下他的怀抱,转身去找东西去了。
顾行野从刚才乐清时一派天真的说出那么荒诞的话之后,就不太想继续待在这陪他看弱智偶像剧了的,原想找个由头离开。
没成想还不等他开口,小作精又闹新的花样。
好吧,那他就看一眼再走。
男人耐着性子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有些不耐烦地在沙发的绒布上轻轻敲着。
乐清时回来得很快,怀里抱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还随着他的走动而发出碰撞响声。
顾行野蹙眉望去:“这什么?”
乐清时抱着东西坐回来,软声道:“是我今天出去逛街买的东西,是一些文具,唔,刷的老公给我的卡。”
少年乖乖打报告。
“……”小作精刷他的卡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就是没想到原来买的东西是文具,而后男人又蹙眉:“八十八块?”
乐清时一怔,心虚的小声嘟哝:“老公你真的会看相啊……怎么了,是你觉得买贵了吗?”
难道他的魅力真的不足以哄老公给他买点文具吗呜呜,他刚刚可是亲得很……很不知廉耻的。
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亲亲解决不了在老公身上的事?……实在不行那就两个吧qwq
可惜他在这个朝代暂时身无长处,竟是只能以色侍人这样子了。
顾行野被少年的问题给震得失声两秒,片刻后才略有些无语:“你在开玩笑?……我的意思是,八十八能买什么文具,能好用吗?”
而且乐清时想写点字陶冶情操干嘛不跟他说呢,他办公室里就有成箱成箱的纸笔,钢笔墨水也有,都是顾行野用惯了的某个德国牌子,乐清时想要的话直接去拿就行了。
少年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个大手大脚惯了的纨绔子弟:“能买很多啊,柜台还可以试写呢,我试过了很顺滑,三块钱一支。”
顾行野跟他瞪眼半晌,道:“你喜欢就好。”
“诶,重点不是这个。”乐清时低头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握在掌心里,而后捧到男人的跟前摊开,语调欢快道:“老公,给你吃这个,给我看相可以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的亲人们有没有走出伤心,现在过得好不好。
顾行野低头一看,少年透着淡淡气血色的白皙掌心上正躺着两颗塑料感略强的糖果。
他只需轻飘飘的一瞥就能看出这只是两颗很廉价的代可可脂糖果。
但男人还是伸手接了过去,随口般问道:“哪里来的?”
乐清时抿唇一笑,唇下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是老板看我买得多,送我的。”
其实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少年长得讨喜,问能不能触碰和试用的语气都很柔和有礼貌,老板看着高兴才随手从收银台边抓了一把的。
乐清时没好意思全要,只要了两颗。
他有点想吃,毕竟他对这个陌生的朝代里的一切事物都饱含好奇心,将要撕开糖衣时,少年倏地想起这些东西是花老公的钱买的,怎么也应该跟男人一起分享。
于是才很乖的忍到了现在。
可顾行野不爱吃零食,尤其是甜食。
对这种廉价的用料极差的蜡质口感的代可可脂更是有几分嫌恶。
然而,少年的眸子乌溜圆润,像被果肉滋润得很标志的荔枝核,里面塞满了呼之欲出的期待。
顾行野:“……”
算了,偶尔吃一次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