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说话了,额头上冒了些汗,低着头,直直盯着脚尖。
陆荣道:“后天陆堑就要枪决了,我想要视频。”
他说着,又笑了声:“这个简若沉停了药,倒比半年前有意思多了,可惜选男人时候知道迷途知返,和他妈妈不像。”
管家的汗终于滴在了地摊上,渗出了一个圆点。
他不敢接话,战战兢兢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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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西九龙。
重案A组,简若沉看着破译出的秘档,喃喃:“配合组织大学生进行宣传民主和人权演讲、杀害资助内地的港商,在接手其资产后,将注册地迁往海外,形成双注册的局面,以便后续盈利……特别注意……简氏电子科技。”
秘档上的内容无关钥匙,也没说苯甲吗啉的用法,可确实又在针对他。
但又不止是在针对他。
而是在针对所有投资过发展风口的商人。
这代表港英在为回归后从香江捞钱做准备。
这条信息,让他联想到了“简若沉”母亲的死。
她来过香江之后,大力发展便民设施,让利香江人民,投资发展风口,在香江上市多家公司。
从根本上触及到了上层的利益。
她生产时得不到救治,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爱错了人……
造成“简若沉”悲剧的人,表面上是陆堑和江含煜,但再深究呢?
第97章 你给我把这个整成黄的
简若沉抿唇想了一会儿, 将手上的文件传给其他人。
毕€€€€看完后鬼火直冒,连喝三杯凉茶才缓过来,“这种计划, 不就是眼看着把持不住大权了, 所以想靠搅浑水获利吗?”
西九龙总区警署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
办的也都是触动上层利益的大案。
不论是和CIB互通消息缉毒,还是近年来破获的恶性袭击案以及连环杀人案,都是在与上面对着干。
更别说最近送走的江鸣山以及陆堑。
这两人都是在港英的默许和扶持下起来的。
一个掌握着香江最多的地产和黑钱,一个掌握着香江最大的毒品交易市场。
这类案子办得多了,知道的内幕也就多了, 自然不会对港英政府有什么归属感。
一份解密密码文档把人越看越气。
等再传回林雅芝手里时,早已被愤怒的组员们捏得皱皱巴巴。
林雅芝沉默半晌, 好气又好笑地将文档捋平, 压进文件夹。
她拍了两下手道:“行了, 政治上的事情有上面接手,我们专心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林雅芝含笑道:“你们和中心局那边交接一下, 把中枪的安保转移到他们手里,张星宗准备一下移交材料。”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因工受伤的经济补偿会根据医院开单上所写的伤势核对金额,和下个月工资一起发。大家记得查收。”
简若沉心里装着事情, 正一边想一边扣手指甲。
林雅芝话锋一转,“这一次, 从抓捕陆堑到离间江陆两家,再到抓捕江含煜, 利用舆论刺激陆堑当庭背刺江含煜, 又帮助我们审问了诸多罪犯,少不了我们简顾问的功劳。大家鼓掌!”
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响起来。
简若沉吓了一跳, 不明所以跟着鼓了两下,随后见组员们都笑着看他, 这才意识到林警司刚刚夸了自己,顿时耳根发热,连连摆手,一时间脑子都停转了。
他缓了两三秒,才拿手背贴着面颊降温,笑道:“全靠林警司信任,愿意配合A组,需要支援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分警署打电话,否则哪会这么顺利。”
林雅芝眉尾一挑,“可惜简顾问不是正式警员,发不了勋章,拿不了奖金,这样吧,我请A组吃饭。”
她掏出一张酒楼餐券递出去,“这个餐厅全是特色菜,主厨从五湖四海来,地方偏,知名度不高,但胜在新奇。”
“多谢林警司。”简若沉接过。
张星宗凑过去看,“霍!一万港币的餐券!madam,你怎么知道我们简顾问喜欢新奇吃食啊?”
林雅芝撩了一下头发,“我也有线人的嘛。”
她笑道:“你们今天和中心局交接完,明天起放假半个月,都先把伤养一养。搜查令的事情我来收尾。”
哦对,还有那张“可擦笔”造就的搜查令呢。
简若沉眼神游移。
关应钧半点不心虚,“辛苦林警司了。”
林雅芝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出了A组办公室。
下午,A组没有受伤的组员东奔西走交接证据和任务,受轻伤的则留在办公室写写报告。
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就打道回府。
关应钧肩膀受伤,不方便开车。
简若沉就把保镖叫来充当司机。
他心里装了案子和疑点,一路没怎么说话,直到手被攥进了一个温热的掌心。简若沉条件反射抬头瞄了眼驾驶座,见没引起保镖注意,便挠了挠男人掌心,
关应钧唇角微勾,垂眸看过去。
手心痒,心里也痒。
恨不得能现在就亲一亲他。
简若沉眼睛眨了眨,起了玩心,拿指尖在他掌心写字:今晚住你家,好不好?
关应钧拇指塞进简若沉的手心里,撑开一片面积,曲指写:玩我?
简若沉耳朵腾一下红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脚趾都蜷了蜷。
关应钧低低笑了声,对上保镖从后视镜里的视线,便抬了一下腿。
放在大腿上的文件歪倒下去,遮住了两人扣在一起的手。
他余光看到简若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低声道:“帮我拿一下。”
简若沉顺势松了手,捡起蓝色的文件,顺口道:“你怎么不自己拿?”
关应钧抿唇道:“肩膀疼。”
他看懂简若沉了,就是心软又容易害羞。爱逗弄亲近的人,又经不住别人逗弄。
他眼睛里带着笑,看着嘴里嘟嘟囔囔,却还是探过来,把文件摆好的简若沉,轻声问:“真想来住?”
简若沉摸了把被气息吹得发痒的后颈,回头瞪他一眼,“不要。”
关应钧笑了下。
车子缓缓停在公寓楼下。
关应钧打开车门后道了声谢,转头提着公文袋往公寓里走,掏身份卡的时候,右手不知道是痛还是怎么,一下子没拿住,卡掉到了地上。
简若沉还在摇摆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明知道关应钧或许在扮可怜,但还是说对前座的保镖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住这里。”
保镖:?
“可是罗先生说……”
简若沉打断道:“现在在办的案子有疑点,我需要和同事讨论。案子重要,我走了。”
他背着包下车,反手将车门一甩,把保镖疑惑的脸关在了里面,快步走到关应钧身边,弯腰捡起那张身份卡,举起来刷。
两人一起往楼里走。
等电梯的时候,关应钧眉尾一挑,“不要?”
简若沉呵了声,“你受伤那天,还能忍着痛把英国警督甩开,现在却拿不住身份卡,不就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关应钧走进去,单手牵住简若沉,将人拉进来,摁了楼层又摁关门键,半点看不出痛得拿不动卡的样子。
他一只手握着简若沉的肩膀,揽在身前亲,把那张嘴里的话全咽到自己喉咙里。
简若沉后脑勺靠在电梯壁上。
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和接吻时气息被掠夺的窒息感叠加,让人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简若沉感到扣在肩膀上的手往下挪了挪,搭在腰上没几秒,又往后挪,轻轻拍了一下尾椎。
电梯快到顶层了。
关应钧才放了人,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喘息着,盯着简若沉,又快又轻地笑了声:“别总逗我,最后还是你来受着。”
简若沉拿手背擦了下嘴,心里想:看谁逗得过谁!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门外站了个牵着杜宾犬的女人,她穿了条紧身的粉色针织包臀裙,斜挎一只大牌妈咪包,看见简若沉之后愣了一下,又冲着关应钧点了点头。
三人擦肩而过。
女人走进电梯,门又关上,往下走了。
关应钧介绍道:“那位是廉政公署总主任卓亚文的妻子,楼里都叫她卓太。”
简若沉蹙了下眉,本能地反感这个称呼。
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结婚后也不该丢失自己的名字,变成x太或者xx妈咪。
简若沉问:“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