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向黎显然有些无奈,“你大晚上的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和不熟悉的人睡在一个房间,我很难受。”丰年年缓缓道。
向黎问:“什么?”
然而向黎的问话突然就被一个陌生的少年音打断了。
“表哥,晚上能不能不要一直打电话,我还要睡觉呢。”
丰年年这会儿算是开心了,连续两次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打扰,文钰琪肯定会非常难受吧。
“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要一直住在这里,我真的很需要人的安慰。”丰年年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直接和文钰琪说道。
“可是我要睡觉啊!”文钰琪的语气显然充满了难以压抑的怒气。
“这也是我的卧室不是吗?我在我的卧室里打电话,难道是不允许的事情吗?我果然也不是这个卧室的主人是吗?”丰年年可一点斗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晚上就是要睡觉的时间啊。”
“我不困。”丰年年理直气壮。
文钰琪明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显然气急了:“你在和别人胡乱说什么啊?说的好像我们家对你不好一样。”
“你为什么要听我的电话,这是我的隐私吧,你是不是不尊重我?”丰年年可一点都不打算回应对方的问题。
“表哥!”文钰琪甚至大声的呵斥。
然而这一声之后文钰琪立刻安静了,似乎是有些忐忑隔壁的两个人是不是可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表弟啊。”丰年年却一点都不生气,心平气和的说,“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好吗?”
这会儿文钰琪不说话了。
丰年年听到文钰琪在上铺响动的声音,借着灯光和月光夹杂着照耀进来的小卧室里,文钰琪主动从床上下来了,还抱着自己的被子。
在黑夜中,丰年年也知道文钰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出了门。
肯定是很生气的出去的,从那重重的愤怒的脚步就能听得出来。
丰年年翻身坐起,干脆的把卧室门给反锁了。
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丰年年翻滚了几下,虽然没有在听水公馆的床舒服,但是毕竟是干净的床单被褥,丰年年也不挑。
想起来电话还通着,丰年年看了一眼。
“刚才怎么回事?”向黎问道。
“是我表弟,和我同一个卧室,我打电话吵到他了。”丰年年也不避讳。
向黎带着怀疑声线:“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丰年年立刻道。
“你这种行为很让人讨厌。”向黎直截了当的说。
丰年年才不会主动认下,很丝滑的转移了话题。
“我以为你会很快挂断电话,难道说你其实是那种外表不近人情但是内心很柔软的善良少爷吗?”
丰年年听到电话那头狠狠的捶打了桌面发出来的闷声,显然表现出不是他说的那样。
“你,你……”向黎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变成了支支吾吾,“你那个邪兹比萘的祝福,真的会让我受到鬼魂的喜欢吗?”
“哦哦,也就是说,你是因为太怕鬼了睡不着,所以在和我打电话壮胆吗?”丰年年可一点也没有要隐晦的意思。
向黎那语气显然要低了好几个度:“你就是不拆穿,也不会有人要杀你。”
丰年年在电话这头抱着被子笑,道:“不会的,魔法没有成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感知到魔法元素,也没有精灵的回应,也没有听到神的赐福,只是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丰年年明显感觉到对面似乎消去了一点火气,呼吸声明显平静了些许。
可丰年年继续道:“但是我真心实意的对您祝福肯定是真的,世界母神邪兹比萘虽然没有回应我,可是如果这个世界有神也许会回应我虔诚的为您祈祷祝福的心意,而我一向都是信奉邪神的,很难说完全没有可能。”
“丰年年,你他……”
丰年年直接挂断了手机,阻断了来自少爷的暴怒。
卷着被子笑的打滚。
重新将手机充上了电,丰年年趴在被褥上,随意的晃动着小腿。
这个卧室真的很小,一切都很拥挤,到处都是文钰琪留下的痕迹。
丰年年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东西。
平静的睡去。
田芸和文新都是普通的工薪族,早上起来的时间很早。
丰年年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的时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他一向少眠,又是因为完全的新环境,根本就无法安下心来。
丰年年起身去将反锁的门锁打开,又回到床上仰躺着,瞪着已经毫无睡意的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最先出来的,听脚步的轻重应该是田芸。
“琪琪,你怎么睡在沙发上?”田芸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这个本来就不怎么隔音的家里非常的清晰。
“昨天晚上表哥一直在打电话,吵的我睡不着,我就出来睡了。”文钰琪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然而这样一句话之后又好像是被自己气醒了。
“他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田芸问。
“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们家不好。”文钰琪可是找到了告状的机会。
田芸沉默了,之后似乎是叹了气:“算了,如果你困的话白天就在我们大房间睡吧,你表哥刚来,还不适应,还是要辛苦你一下,晚上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给表哥也带吗?”文钰琪本来就被丰年年气到了,更不想和丰年年一个待遇。
“妈妈买你爱吃的。”田芸的声音虽然无奈,却还是带着对自己孩子的宠溺。
丰年年躺了很久,此时田芸敲响了卧室的门,大声对丰年年道:“年年,起来吃早饭。”
“好的,小姨。”丰年年光速从床上弹起,“小姨我穿什么衣服啊?”
田芸打开了一旁的衣柜,丰年年看到了不少刚刚好合适他这个年龄穿的,这些是文钰琪的衣服?
“那边的房子租出去了,我就把你的衣服全部带回来了。”
原来这些都是他的衣服,丰年年伸手摸了摸,能明显的感觉到和向黎的旧衣服在品质上的差距。
明明看上去都是光鲜亮丽的衣服,果然价格上还是会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他也不金贵就是了,可即便如此丰年年还想去掏向黎的衣柜。
“小姨给我选一件吧。”丰年年在田芸打算出卧室门的时候立刻说,“我自己不会选衣服,以前都是妈妈给我选好的。”
田芸迟疑了下,最后也没有拒绝。
丰年年看着田芸随意的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突然问:“我的衣服都在这里了,那我爸妈的衣服呢?”
田芸的手一僵。
“扔了吗?”丰年年偏头问。
“没有。”田芸将衣服放在丰年年的床铺上,“在家里,我拿过来了。”
“是这样啊,接着穿也挺好的。”丰年年随口道。
田芸对丰年年的想法很是诧异:“你在说什么?当然不穿。”
“那你留下做什么?”丰年年疑惑的问道。
“做个,纪念。”田芸道。
“可是你们都把这么着急的把房子租出去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几件衣服来做纪念啊?还不如物尽其用。”
丰年年扒拉死人衣服穿是常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缺衣服穿了,居然把衣服放着不穿?
田芸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很疲惫的缘故,她轻轻叹气:“年年,我知道你对我立刻把房子租出去这件事有怨气,但是我们家里真的不富裕。”
再多一个孩子对这个家庭来说就会多出一个巨大的负担,这句话田芸到底还是没有在丰年年的面前说出来。
“那你可以直接当我失踪了不就行了?况且向不武不是说要资助我吗?”丰年年对田芸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完全不明所以,“如果你是想要房子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
对丰年年来说,房子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价值,跟随向不武才是正道,况且给失去了唯一的姐姐的田芸也是个安慰。
“对吧,小姨,这种时候就舍弃我啊,为自己考虑才是最重要的。”丰年年再一次试图说服这个固执的女人。
田芸的脸色不好,却不回答,只是说:“快点换衣服吧,出来吃早饭,我要去上班了,快迟到了。”
丰年年眯起眼睛,有些无语的换衣服。
从一开始他就有预感田芸会是一个很难搞的女人,事实证明他是对。
要怎么才能让田芸心甘情愿的放弃他的那个什么,嗯,监护人什么的。
坐在饭桌上,丰年年看着桌面上简单的早餐,吃的有滋有味。
“吃的这么高兴吗?”从昨天开始就被丰年年找不痛快的田芸,看到丰年年吃的这么香,觉得有些意外。
“我喜欢吃东西。”丰年年从第二碗稀饭中探头,“还有稀饭吗?”
“没有了。”田芸没想到丰年年居然这么能吃,饭量都和文新吃的一样了。
因为丰年年吃的快,要的快,不管是馒头还是稀饭文新没能抢得过丰年年,愣是没吃饱。
文新的脸色有点微妙,可也没说啥,打算干脆路上再买点早餐吃个饱就行。
“我和你小姨夫中午不回来,你和表弟在家里吃,或者点外卖。”田芸主动对丰年年道,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餐的费用。
“会不会不太够?”丰年年看着那餐费,“我还挺能吃的,早饭我都没吃饱。”
“你也太能吃了吧,早上就你吃的最多。”一旁的文钰琪也没吃饱,憋屈的很。
“琪琪。”田芸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没事,还是要吃饱的。”
田芸又拿了一些零钱给丰年年。
然而一旁的文新说:“吃不饱的话就多买点米饭和馒头,那些比较填肚子。”
“还便宜。”丰年年跟了一句。
文新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自己说出来和被丰年年说出来那是两种感觉,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田芸不希望家庭的状态不好,对丰年年说:“你比琪琪大两岁,琪琪还有暑假作业,你帮忙辅导一下他的作业吧,早上做完作业,下午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但是不能走的太远。”
“我自己能写。”文钰琪立刻说。
然而就喜欢唱反调的丰年年:“我会好好盯着表弟写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