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年很快得到了一个崭新的纸笔,开始在自己的纸张上先画出自己的样子。
丰年年其实对自己的样貌记的并不太真切,毕竟在世界里他们这些人是很难得到一面镜子的,丰年年最多的记忆是从水中照出的自己的脸。
不过之后倒是偷偷照过好多次军师的镜子。
他的模样……
丰年年手中的铅笔迅速的勾勒出一副明暗对比十分清晰的素描,一个少年人的形象瞬间跃然纸上。
丰年年学画不是为了画的好看,而是画出盗贼团需要的图纸,甚至是没有见过的兵器等,注重的是快速和细节,所以丰年年不仅画了自己的正面,甚至还有侧面,但是对自己的背面不是很了解,丰年年只能画了个大概。
只是几张图下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丰年年想着,刚刚向不武是不是说要看看魔塔?
丰年年问秘书有没有很长的没有截断的纸,之后得到了一卷复印纸。
丰年年开始绘制魔塔图,唯一可惜的是他只能简单绘制一个外形,魔塔内部到底是什么样,以丰年年的资质想进去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仅是魔塔,还有宫殿。
丰年年甚至画了布鲁斯尔盗贼团的成员,之后还画了一些他在记忆中很深刻的很漂亮的人。
当秘书端着茶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丰年年几乎已经画了厚厚的一摞纸张。
“哇,你画画速度真的很快啊。”秘书将果汁和楼下买来的糕点放在了桌面上,有些好奇的去看丰年年画的是什么。
然而被上面很精细又宏伟的各项异世界图画给惊艳了,心里盘算着这是临摹,还是设定集,难道说向先生打算出一部异世界的游戏或者作品集吗?
“虽然我画画很快,可是我都画了这么多了,为什么向不武开会还没有完啊?”丰年年从一堆画纸中抬起头。
“因为这次的会议比较重要。”秘书倒也认真回答丰年年了。
“大概还有多久?”丰年年好奇道。
“这个不确定,如果事情能解决的顺利会议会尽快结束,如果不顺利那可能午休之后还会再继续开一下午会议。”
好久……
向不武的体力明显不太好,这么长的会议会不会很辛苦?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做事啊?花那么多钱让你你们来是为了给向不武添堵的吗?”丰年年直截了当的开始挑刺。
本来还神色和蔼的秘书瞬间表情微妙:“我们手头各自都有工作,只是大方向还是需要向先生来把控,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向少爷在做,向先生需要做的已经没有那么复杂了。”
丰年年咂咂嘴:“向狩都四十多岁了还被叫少爷呢,说到底就是难当大任,他难道就不知道努力一点吗?明明都继承了向不武的血脉怎么能到了这个年龄还不能让自己的父亲轻松一点,真是不孝儿。”
秘书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这时候很难说到底应该勾起嘴角微笑还是下撇嘴角,这番话他不敢承认,又因为丰年年的独特地位不敢否认。
“真是麻烦死了。”说着丰年年将桌面上刚刚摆上来的糕点三两口塞到口中,咕嘟咕嘟的喝完了果汁,那明显是用来细细品尝的东西两三分钟就已经消失在了丰年年的嘴里。
“我的东西在这里放好,谁也不准乱动。”
丰年年绕过了秘书的身边,走之前还叮嘱了秘书一下,直接离开了这个丰年年短暂专属会客厅。
秘书:“……”
丰年年趴在会议室的旁边,努力的贴在那玻璃墙上想要看清里面的状况,百叶窗的小小缝隙倒是阻隔视线的好东西。
丰年年在旁边绕了一圈,在很多人疑惑的目光之下泰然自若,唯一在意的只有现在在会议室里他的朋友会不会很累。
需不需要糖分啊?
据说糖可以补充能量,但是据说老年人对糖分摄入太多好像会得什么糖尿病。
丰年年想了想,不然给方博远打个电话,问问看现在这种时候应该给向不武准备一些什么提神醒脑的东西。
但是丰年年又有些迟疑了,为什么要问方博远呢,向不武不是有助理吗,助理现在应该有好好在做事吧?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个世界的希望过劳啊。
突然,丰年年看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立刻打算过去,然而和丰年年想的会议结束不太一样,而是只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打电话。
丰年年眯起眼睛,出来的这个人,刚刚好是向狩。
向狩和在这里的其他人本身就有很大的气质差别,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和周围的其他人格格不入,这点点气势居然都只遗传到点向不武的皮毛,丰年年第一次觉得孩子生太少了就是这点不好,压宝都没的选。
丰年年站在了向狩的身后,突然拽住了向狩的衣服,向狩的眉头瞬间一皱,猛然回头,那厌恶犀利的目光将丰年年笼罩。
然而向狩在看清楚拉住他衣服的人是谁的时候,本身锐利的眼神突然平静,甚至他的目光很平滑的从丰年年的身上移开,重新转向了别处,认真的和电话那头的人商量事情。
丰年年眯起眼睛。
丰年年拉着向狩的衣服拽拽,向狩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就不曾感受到有拉扯他的力道。
丰年年这下肯定了。
向狩在无视他!
丰年年感到震惊,这个四十多岁的高壮成年男性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丰年年不会打扰向狩打电话,可也没让真的不骚扰向狩,一边拉拉衣服,一边扯扯裤子,一边甚至还牵牵向狩的手。
但是向狩从头到尾无动于衷,丰年年感觉自己的在向狩的眼中大概和空气无异。
这个人是干不掉自己所以现在选择无视了吗?
丰年年站在向狩的面前,向狩目不斜视,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丰年年的眼神向下,目光定格在了此时向狩的裤腰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向狩的腰带,而终于感觉到危机感的向狩立刻用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自己腰带,两个人突然陷入了腰带拉扯战中。
丰年年终于看到向狩的眼角抽搐了,立刻露出了笑容。
向狩的电话挂断,阴恻恻的目光睥睨了一眼丰年年,丰年年一龇牙,突然道:“你这个做儿子的难道不知道应该体谅一下你老子吗?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舍得让人开这么久的会?”
向狩完全没有任何要回答丰年年的话语的意思,可丰年年好像看出了向狩的脸上表现出的‘理你也是浪费时间’的表情。
“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不能独当一面吗?你愧对你身上流着的向不武的血吗?”
向狩的神色隐约有些狰狞。
刚刚过来的秘书听到丰年年的话的时候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谁不知道一直以来得不到向不武的肯定这件事,是向狩的敏感点,大家心里清楚,却谁也不说出口,现在这孩子简直就是在向狩的敏感点上疯狂蹦迪。
“你如果能力不够就要学会扬长避短,你但凡有点用都不会让向不武开这么长时间的会!”丰年年双手抓着向狩的腰带,一边撒泼的扯着。
向狩脸色极黑,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打算扣住丰年年的脑袋强行推开,在一旁被委托看管丰年年的秘书也打算上来拉开丰年年。
然而丰年年却脑袋一个躲闪完全不给两人机会,躲开之后甚至还挑衅:“我可是你老子的朋友,我辈分上比你大一轮,你敢对长辈无礼?!”
秘书的手瞬间顿住。
向狩的眉头简直像是被针线缝合了皮肉,大大的川字写在上面。
然而向狩突然深吸了口气,神色恢复了平静。
他依旧不理会丰年年,完全对丰年年视若无睹,但是却提着自己的裤腰准备重新回到会议室。
在一旁的秘书人都傻了。
正在会议室主座上的向不武听着这些凄惨的报告,比起觉得愤怒倒是更有点想笑,看看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决策,向狩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什么叫发展吗?
门被打开,本来已经在向不武的目光之下汗流浃背的公司高层,求助一般的看向门口的向狩,然而声音突然卡壳,眼睛瞪圆。
向不武挑眉,也向着向狩的方向看去。
向狩面无表情的拖着扒拉着他裤腰的少年,少年虽然嘴唇紧闭可目光中全都是控诉,直到向狩坐下来。
因为抓住向狩裤腰而被迫半弯着腰的丰年年干脆直接盘腿坐了下去。
然后突然从向狩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向不武疑惑的目光。
向不武:“……”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七章
气氛凝滞的会议, 直到向狩电话回来拖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进来之后,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之中。
或许此时最好有个人站出来能问一下这个奇怪的被拖进来的少年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完全没有人在意。
与其说是没有人在意, 倒不如说是也没有立场在意, 首先拖着人进来的是向狩, 而从头到尾都能看到少年的向不武居然都没有表示什么, 其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真的……
非常的奇怪!
正在汇报和分析的人此时也总是忍不住分神到少年的身上,反而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和心情舒缓了很多,也因为放松了很多,思路和交流开始活泛起来。
而更加让气氛变得舒缓的却不仅仅是那个奇怪的少年,而是总是对少年看一眼, 看一眼, 再多看一眼的向不武。
少年似乎和向不武有某种关系,向不武虽然依旧点评犀利, 给出大方向, 但是却和之前那样微笑着专门去刺痛人的缺点,还带着嘲讽一番的模样完全不同, 居然称得上是温和了。
也是这点变化,让在场的人都察觉到向不武的心情似乎在少年出现之后变得平和了不少。
虽然很多人都很疑惑,却也对这并不会继续让人十分难受的气氛松了口气。
“上午就先到这里吧。”
向不武总算是说出了这句让大家稍微松口气的话, 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等待向不武先离开,向不武也站起身,稍微伸了个懒腰。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还蹲在地面上扒拉着向狩裤腰不放的丰年年。
一直都不撒手的丰年年突然就松开手, 去到了向不武身边。
丰年年试图去抓向不武的手,向不武却躲开了:“别用你一直握着别人裤腰带的手来碰我。”
“嗯, 的确,为了抓紧那个皮带我手上出了不少汗呢, 向狩的衣服现在应该都被我抓湿了吧?”丰年年摊开自己的双手,利用走路带着的风晾干手汗,依旧跟在向不武身边仰着头对话。
两个人的声音被会议室关上的门阻隔在了门外,所有人此时也都很尴尬。
没有任何人敢抬抬头去端详此时的向狩,大家纷纷假装聊聊天,看看中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点什么之类的话题。
向狩就这么坐在会议室内,低头看着手机,三分钟之后,向狩才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瞬间会议室的氛围轻松了下来,都在想难道向狩是在避开那个奇怪的少年吗?
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诡异又好笑,可是没有人会嘴碎的在领导的背后碎碎念,他们一边偷偷掩饰着好笑的心思,纷纷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没有掩饰好的迷惑和笑意,但是在座的都是狐狸,没人能得逞。
“你抓着他的裤腰做什么?”向不武问道。
丰年年此时已经洗干净了手,一边说:“我想和他说说话,可是他一直无视我,把我当做不存在,我拽他衣服他无动于衷,那我拽他裤子他总不能无动于衷了吧。”
向不武坐了一上午,此时也有些疲惫了,一到丰年年之前呆着的会客室就这么直接脱去了鞋躺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