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喜欢他呗。”
“他如果不想和你交流,你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我有办法。”
田芸:“……”为什么完全无法沟通,他们难道说的不是普通话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喜欢的东西说三道四啊,我可没说你老公儿子不好。”
丰年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田芸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驳斥。
丰年年继续道:“而且我没说不和你走啊,今天不是太晚了,让你睡一晚吗?”
田芸突然说:“可是你不是说不和我回家吗?”
“我说今天不回,我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道别呢。”丰年年眨眨眼睛。
田芸坐在床上,神色恍然。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丰年年会如何,却没有真的去注意丰年年自己的意愿到底是什么。
向不武和她单独谈话时的质问,戳穿了她根本没有真正尊重过丰年年自己想法的事实。
只是她真的是在为了丰年年考虑啊。
“我真的是为你好,才会多嘴的。”田芸捂着脸,难过的道。
“我知道,虽然我觉得没必要。”
丰年年看着低头的田芸,想不出来田芸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田芸对他好,丰年年还是有这个自觉的。
只是丰年年真的不需要,可又没办法让田芸直接当他死了。
“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你也不要对我要求太高了吧?”丰年年啧了一声,面对田芸他真的特别容易心软,“那你在这里睡觉吧,我要去少爷那里了,今天根本没学习,趁着睡觉前搞搞学习。”
“学习?”田芸愣了。
“对啊,我要上初一得考试啊,这段时间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学习。”丰年年神色很是明媚,“别看少爷那个样子,但是他学习是真的很好,教我也教的很好,前两天我做卷子都不像个文盲了。”
“你让人教你学习???”田芸人都傻了。
“可不!”丰年年仰头,“反正我就是要上初一。”
看着即便是在别人家里都肆无忌惮的像是自己家里的丰年年,田芸道:“你不能总是这样不听人话。”
丰年年却突然皱眉,猛然反驳:“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好吧,除了向不武之外可没人能让我这么听话!”
田芸被丰年年突然的大声质问的一愣。
一时之间,她居然找不到丰年年真正的完全不听她的话的证据。
“反正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我得去找少爷学习了。”丰年年扭头就打算走。
去学习……
田芸突然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丰年年。
丰年年回头,田芸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一时之间说不出口,丰年年站在原地等着田芸。
终于,田芸问:“如果我让你去向老先生说的学校,但是你要定期回一趟家,你觉得行吗?”
“那不就和现在一样吗?”丰年年道。
田芸点点头,挥挥手,丰年年得到可以走的信号,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田芸反悔再给他叫回来。
田芸独自坐在安静的房间里,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果香,是放在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果盘。
站起身去了吧台一处,寻摸着烧了一杯白开水,田芸给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玻璃杯里倒入白开水,在玻璃杯壁上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很快又缓缓消去。
明明是燥热的夏夜,整个听水公馆却全部恒温,从阳台看出去的是一片灯光照耀后的美丽的花园,可这仅仅只是一个私人庭院。
这里四处奢华的让她无法安下心。
可却是丰年年向往的,并且更为习惯,更为舒适的地方。
是她不能理解的地方。
第五十章
丰年年一下一下的按向黎房间的通知铃,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你今天怎么走门了?”很习惯丰年年翻窗,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向黎完全没预料到站在门外的是丰年年,有些意外。
“平时是我不好, 总是很没礼貌的走窗户。”丰年年低头反省。
向黎本身还在玩手机的手顿时一顿,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丰年年:“你说什么?”
“我希望你知道我也是可以很有礼貌的, 我之所以对你不礼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是不需要伪装的。”丰年年上前,握住向黎的双手,手机都掉落在了床上。
向黎看着丰年年真诚的表情,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脖颈肌肉紧缩, 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们开始今天的学习吧!”丰年年放开了向黎的手,背过身去偷偷啧了一声。
至于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吗?他学习能力很强的, 当然知道懂礼貌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哦。”向黎从床上起身, 去给丰年年翻找今天的学习内容。
丰年年眼巴巴的跟着向黎,他真的觉得向黎这一副好人架子和向不武真的是天差地别。
丰年年觉得自己大概在听水公馆这是最后舒适的一天了, 一边学习一边和向黎扯东扯西。
“如果我有不会的题给你打视频你能给我解答吗?会不会不同的学校教的课程不一样啊?”
“没关系,你能问的出来的问题我都会。”向黎坐在丰年年身旁的椅子上,看丰年年做题。
丰年年做了一道题继续问:“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很烦人啊?”
“……”向黎默默移开了眼神。
丰年年:“……”行吧, 沉默就是承认是吧。
“但是你知道我不会在乎你烦不烦我对吧?”丰年年继续道。
“我知道。”向黎干巴巴的回。
“那你知道我会想你的对吧?”
向黎:“……”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向黎:“……”
“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向黎深吸了口气:“你给我好好做题吧。”
向黎有些烦躁的揉着眉间。
丰年年知道这是向黎开始心烦的标志。
但是就算心烦向黎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次丰年年听到了向黎的声音:“你明天就和你小姨走?”
丰年年突然回头,冲着向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果然还是舍不……”
向黎突然捂住了丰年年的嘴, 强行将丰年年的脑袋掰回去让他看着课本。
现在的向黎也知道刚刚丰年年那个表情十有八九说不出什么好话了,他也不想听。
看着丰年年认真学习的侧脸, 在灯光下那红色的疤痕看上去尤为显眼,只是也独特的总是会让人去注意。
马上要开学了, 田芸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找丰年年的吧。
他们不会上一个学校,所以会有很长时间不和丰年年见面。
双休日丰年年肯定会来听水公馆,而他不会。
一直只缠着向不武的丰年年大概也不会想着主动见他,而向黎也不打算找丰年年。
突然想到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丰年年,即便丰年年聒噪的声音好像不会因此而消失,他的感觉却也绝对不是松了口气。
无法辨别的感觉,像是悬在半空中被风吹着摇晃的秋千。
晚上,丰年年是抱着向黎睡的。
或者说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睡的,然后半夜醒来,再出门爬去向不武的房间。
而因为有人在旁边,向黎好像能克服对黑夜的抗拒,安然入睡,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有个树袋熊骚扰他的睡眠。
只是今天的丰年年却比起曾经倒下能秒睡不同:“你这段时间晚上都能早早睡哎。”
“我一直都能。”
“据说说谎鼻子会变长。”丰年年道。
“……”这是什么旧时代的玩笑?
“以后没我你可怎么睡啊,都半大小伙子了怎么一天到晚都怕黑啊……”丰年年碎碎念。
“怕黑难道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向黎咬咬牙,觉得真的是离谱。
然而丰年年已经悄无声息了,向黎知道丰年年这是睡死了。
向黎是真羡慕丰年年这个能倒头就睡着的能耐,送去研究员拯救一下被失眠困扰的人吧。
向黎听着丰年年的呼吸,在黑暗中只要有人就不会那么空荡荡的黑色的空间,的确是没有之前那么难熬。
但是如果真的要在睡不着和被吵到死中间选择一个,向黎觉得自己的心偏向睡不着。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向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床上乱七八糟,是某个睡觉仿佛打架一样的家伙弄的。
只是,比起平时的烦躁和无奈,现在却意外的心情很平和。
丰年年是要回去了吗?
什么时候开学?
当天,丰年年没走,田芸走了,丰年年照常白天学习,黏向不武。
第二天,丰年年依旧没走。
第三天,依旧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