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心尖上的男人 第47章

他感到很尴尬,心里又有点恼怒,觉得宋以明很不给他面子,也完全不懂分寸。他作为长辈出于好意提醒一声,宋以明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这样跟他说话?

宋翊白又看了宋以明一眼,发现宋以明早已经垂下了眼,跟抱着个宝贝似的继续盯着怀里的男孩儿看,完全视坐在他旁边的宋翊白为无物。

宋翊白气忿得站起身来,转身走开了。

他就不信了,宋以明现在当着他的面拽成这样,一会儿到了机场,在那么多来接机的宋家人面前,在老爷子面前,宋以明也能这么淡定地抱着那个男孩儿,不管不顾,谁也不搭理么?

宋翊白恨恨地等着,看宋以明打算怎么办,结果等飞机终于落了地,到达了京城,宋翊白却傻了。

宋翊白就只敢在心里那么一想,谁能想到,宋以明还真的就那么做了。

宋以明真的没叫醒那男孩儿,也没假以他人,他和上飞机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男孩儿下了飞机。

然后在一众笑脸吟吟,又心思各异的亲戚们面前,一派淡然地穿行而过,途中哪个都没搭理,只在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面前停下来,淡淡地冲老爷子点了下头,说了几句话,便径直上了来接机的车。

留下一众或是来打探、或是来讨好、抑或是打算来给宋以明一个下马威的亲戚们,看着那辆不知从哪儿来的黑色小轿车在他们眼前扬长而去,全呆滞地傻愣在了原地。

第52章

长孙的回归对宋家来说是一件顶要紧的大事。

一来宋家如今因为内斗四分五裂, 这个有着名正言顺继承权的继承人回归,对整个宋家的局势都可能产生极大的影响。

二来重掌权柄的老爷子对此极为重视。

老爷子早年经历丧妻,中年又经历了丧女, 剩下个儿子宋峪心庸碌老实, 既没胆量也没心机, 只知听吩咐做事。

老爷子没有继承人, 只得着手培养宋峪心,无奈既要操心这么大个家族,又每天还要给儿子补漏子,心力交瘁,一时不察, 遭了郑庄磊的算计。

老爷子被困于医院动弹不得, 本还想着指望宋峪心,却没想到宋峪心被郑庄磊三言两语就糊弄了过去。

这些年来宋峪心和郑庄磊称兄道弟, 几乎全然置老爷子于不顾, 老爷子心灰意冷,早对这个儿子伤透了心。

老爷子早年就更偏爱那个聪慧的女儿, 女儿去世后,又对这个聪明的长孙报有很大的期待,当年得知长孙失踪, 老爷子差点一病不起。

如今长孙终于寻了回来,老爷子自然是重视万分,报了很大的期望。

连带着整个宋家都如临大敌, 生怕有个什么变故,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这个长孙到底能不能堪大用。

结果宋以明回来的第一天, 就给宋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震动。

宋家的各路亲戚们面面相觑,余光偷瞄着老爷子, 表面上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实则各怀鬼胎。

只有老爷子面不改色,挥了挥手,叫助理推着他出了机场大厅,也跟在后面离开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又听说了另一个大消息:宋以明没回宋家老宅,现在人在哪儿尚且不知。

宋家亲戚们再次炸开了,各小家里议论纷纷,群里更是热闹,这下谁都不急了,全都事不关己地等着看主家好戏,看老爷子要作何反应。

结果谁也没想到,到了晚上,迎接宋家长孙回归的晚宴如期在宋家主宅举办了。

宋家亲戚们收到通知时满脑子疑惑,等赶到了主宅,就明白了原因。

老爷子把晚宴办得很大,不仅请了不少世家的实权人,还请了曾经在商场上的朋友,甚至还特意邀请了媒体前来。

这样重量级的宴会,请柬都发了出去,宴会自然得照办。

宋家亲戚们摇摇头,暗笑老爷子真是费心了。

搞了这么大排场,估计就是想让宋以明在公众面前露个脸,暗戳戳地为今后宣定继承人铺路。

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宋以明竟然不配合。

宋家亲戚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头一次这么积极,宴会没开始就赶到了主宅,此时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议论。

“老爷子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被气出个好歹来了吧?”

“老头子身体硬朗得很,这么多年了,医院一直喊病危,结果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这老头子从小就狡诈……”

“这回任凭再怎么狡诈也没用了吧,长孙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宴会在即,老爷子还能大张旗鼓地去寻他不成?”

“不可能吧,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哈哈,所以现在估计正绞尽脑汁地想理由呢,要把这事给圆过去……”

宴会开始,看见宋以明和老爷子一道从侧门进来的时候,所有宋家人都是懵的。

宋以明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推着老爷子的轮椅,由老爷子的助理带着跟各路亲戚们打招呼。

态度诚恳,举止得体,形容礼貌,比豪门大家里长大的公子哥儿还要有模有样,跟上午简直截然两人。

亲戚们被弄糊涂了,听着宋以明说话,脑子里甚至在怀疑,上午在机场的事究竟是不是他们的错觉……

宋以明才不管亲戚们是何心思,也懒得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多说话,讲了两句场面话,便挑了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老人家,径直走过去,说:“这位想必就是伯公了吧。”

“我说这老头子最好认了吧?”

老爷子眯了眯眼,笑着说:“嘴角长了颗媒婆痣,小时候就最爱管闲事。”

伯公眼睛一瞪,正要发作。

宋以明轻描淡写地笑了声,说:“爷爷说笑呢,他刚才正跟我聊到您,说兄弟几人中,小时候就跟您玩得最好了。”

众人被这爷俩弄得满头雾水,

这长孙临近中午才到的京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跟老爷子一唱一和起来了,哪里像是没回主宅的样子?

原本团结起来一致对主家的亲戚们逐渐互相怀疑起来。

他们原本也不是铁板一块,暂时因为共同的利益才绑到一块儿,此时情报出了问题,便立刻出现了信任危机,也没心思在一块儿闲聊了,纷纷散开来去。

老爷子笑笑没说话。

宋以明视线早已经从那些人身上收回,表情依旧寡淡,继续推着老爷子穿过人群,走上了最里面的台子。

承包这次宴会的经理赶忙让乐团止了奏乐,拿了话筒过来,说了三两句铺垫的话,等厅里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忙把话筒递过去。

老爷子从经理手中接过话筒,开始了自己的发言。从自己接手宋氏之初开始讲起,细数了数十年来的重大事迹,感谢了众多人。

说到直到最后,老爷子擦了擦眼泪,才仿佛顺带似的说:“宋氏这些年来经历了这么多重大事迹与变故,最终都能化险为夷,如今正值好时候,本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再多操什么心的。”

“只不过我年岁大了,这未来还得是年轻人的天下。”

老爷子顿了一下,扭过头,视线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宋以明,说:“我孙儿,宋以明,多年来一直在外留学深造,如今学成回国,这些家业便也到了该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了,从今天起,宋氏大大小小的事,我打算都放手让他试一试。”

老爷子笑了笑,目光看向台下的商界大佬们,说:“年轻人只知道读书,没什么经验,以后若是碰到了,可能需要各位友人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多多照应一二了。”

宋家尚在愣怔中的亲戚们全惊呆了,一时连舌头都差点捋不直。

“老、老爷子什么意思?把宋氏交到他手上……怎么个交法?”

“我怎么听着不像宣布继承人,倒像是……”

“这……这不就相当于转让了权柄,把宋家的权利都给了他了吗?”

宋家亲戚们各怀心思,分析的分析,拱火的拱火,都指望着有个人能站出来,当场提出反对意见。

但大家也都不是傻的,宋氏到底是主家的,老爷子才是掌权人,他们沾着主家的光,得了那么多的好处,谁也不愿意冒险得罪老爷子。

因此众人即使有一千一万个意见,七嘴八舌说了半天,却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糊涂啊!”

刚才被老爷子暗讽过爱多管闲事的伯公听了半天,这时终于坐不住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念念唠唠地就要往台上去:“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这不是乱来吗!不行,我得跟老头子说€€€€”

“爸……”他的儿子赶忙拉住被人当枪使的老父亲,瞥了眼周围不怀好意的亲戚,低声说:“现在说也来不及了,老爷子话都已经说了出去了,收是不可能收回来了,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伯公摆摆手,激动地红了脸说:“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好,您有办法。”儿子着急说:“但是有什么事咱们私下再说行吧,现在老爷子刚宣布完消息,您再上去,岂不是打了老爷子的脸,老爷子哪还能静下心听您说?”

儿媳也连忙上前拉住老人家,低声说:“是啊,有什么话一会儿散了宴再私底下讲,咱们自家的事,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是……”

眼见着唯一肯出头的老头子快被儿子儿媳说服,亲戚们哪里还坐得住,好事者纷纷上前高声“劝慰”起老人家来。

宋家亲戚们在台下嗡嗡闹闹乱成一片,引得宾客们频频侧目。

老爷子依旧笑容满脸,老神在在地坐在轮椅上,仿佛全然听不见,让宋以明推着跟老友们打招呼去了。

宴会过半,宋老爷子正跟商界大佬们坐在小会议室里谈天说地,一声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宋以明在众多大佬们的注视下,淡然地接通电话,放在了耳边,低声跟老爷子说了两句话,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主上。”贺荣快步迎上前来。

宋以明将西装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看都没看贺荣一眼,大步流星地径直往楼上走去:“有什么动静没有?”

贺荣小跑着才能跟上宋以明的脚步,累得说话都带喘:“没、没什么动静,刚才门打开了一下,那位小朋友应该是想出来,估计看到守卫站在门边,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宋以明脚步一顿,语气沉沉:“谁让你安排守卫的?”

“不是、不是您说……”

贺荣看宋以明脸色不好,赶紧噤了声,低声说:“我这就让他们全撤了去。”

第53章

宋以明没再和贺荣说话, 因为他走在前面,刚上了楼,远远地就看见两个穿着管辖组织黑袍的人一左一右守在门边上。

在这儿充当守卫的组织高层低下头去正想问候, 就听见一声低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都下去。”

两人吓了一跳, 忙点头称“是”。

刚退后几步, 已经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的宋以明忽然又偏过了头, 冷不丁地问:“他刚才出来,跟你们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守卫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压低了声音,说:“就是看见我们的时候好像……好像很害怕,小声叫了一声……”

宋以明闻言侧过身, 视线完完全全落在了两守卫身上, 似乎在思衬着什么。

两人被那道视线看得有些畏缩地躬起了身子,头顶上满是汗, 生怕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宋以明抬起眼, 瞥了眼贺荣,吩咐说:“以后在这里, 所有人都不许再穿这身黑袍子。”

宋以明推开房门,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卧室里一室的静谧。

推门声很轻,并没有引起室内的动静。门合上后, 整个屋子里更是静悄悄,屏住呼吸,甚至能听见乔桥轻轻地呼吸声。

像是柔软地羽毛在宋以明的心口挠了一下, 让宋以明无波无澜了一晚上的心跳突然间“活”了过来,心脏变得火热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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