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根被他说的心里跟猫挠似的,刚吊起别人的胃口就不说了,他也顾不上去洗手脚上的泥土了,扛着锄头就往家去,赵三叔洗干净站起来直看到他急匆匆的背影。
院里飘散出香味,朗儿闻着味寻到了厨房门口,门槛有点高,他小短腿翻不进去,眼巴巴的瞅着里头做菜的裴玖,“么、么。”小手朝他伸着一抓一抓的,想要裴玖抱他进去。
“是叔么,朗儿怎么跑这来啦?饿了吧!别急,一会儿就能吃了。”厨房里油烟大,卫青燕朝院子喊了一声,“小妹你抱朗儿抱过去,他杵在门边别给摔了。”
裴玖笑了笑掀开锅盖,浓郁的麻辣香味飘散出来,有些呛人,他被呛的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把锅里的菜盛了出来。
一盆酱闷鸭看的人食欲大开,红褐色的鸭肉一块叠着一块,鸭肉上面挂着粘稠的酱汁,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裴玖自个儿都快流口水了。
鲫鱼跟黄壳蟹跟干米饭闷在一个锅里,等会端出来就能吃了,烧好的豆角土豆焖鸡已经盛放在一旁,舀了一勺清水把大锅洗干净,锅热倒油,依次放入姜蒜花椒干辣椒葱段爆香,炒出浓郁呛人的香辣味后倒入炸好的河蟹继续翻炒,加盐酱油胡椒粉调味,翻炒一刻钟就能出锅了,再撒上翠绿的葱花芹菜碎,一道香味诱人的香辣蟹就好了。
回家的几个汉子才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了菜香,两头牛也不管了,拴在院门口的树桩上,加快了步伐进了院子,都不用人催促舀水清洗了手脸坐在了饭桌边。
卫青燕端着饭菜上了桌,裴玖调了两样酱汁,炒了个青菜又拍了个黄瓜,两样小菜清爽可口,正好解腻。
第一百零五章
几个汉子围坐在炕上的饭桌前, 几个奶娃娃被大人抱着放在了炕里面,丢了几个小玩具让他们自个儿玩去,朗儿端正的坐在阿爷盘坐的两腿中间, 乌黑的眼珠子盯着桌上的菜挪不开了,粉红的舌尖在嘴唇上一下一下的舔着, 馋的不行了。
卫青燕跟邢风摆放好碗筷, 裴玖端着两样小菜上桌了, “菜齐了。”他抿嘴一笑挨着邢南坐下。
“快吃都趁热吃。”
邢阿娘一招呼, 汉子们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开动了,他们跟商量好了似的筷子都朝着香辣蟹夹去,邢阿娘把蒸好的黄壳蟹对半切开给每个人都夹了半只放在碗里, “先吃黄壳蟹,一会儿吃重了口就尝不出蟹膏的鲜美了。”
邢东咔擦咔擦的嚼吧着香辣蟹, 蟹肉的鲜甜搭配上调料的麻辣, 吃的他停不下嘴, 直接把碗里的半只黄壳蟹放到了卫青燕碗里,“这香辣蟹又麻又辣又鲜甜, 我爱吃这个,燕哥儿黄壳蟹给你吃, 没滋没味的我不爱吃。”
“哎呦!我也爱吃, 你咋不夹给我呢?”邢风笑眯眯的打趣着邢东, 话还没说完吴亮就把他碗里的黄壳蟹夹给了他,“你吃, 嘿嘿!”
邢南默不作声早就把自个儿碗里的黄壳蟹夹给了小夫郎, 邢阿爹跟邢大伯有样学样, 坐在邢大伯跟前的朗儿可急坏了,眼前的黄壳蟹一下就没影儿了, 他目光跟着黄壳蟹落在了周英身上,可怜巴巴的。
周英笑了一声,“朗儿过来,奶么给你挑蟹肉吃。”他伸手把朗儿抱了过来,掀开蟹壳,用筷子夹着橙黄油亮的蟹膏沾了点姜醋酱喂进朗儿嘴里,朗儿被醋味酸的小脸都皱巴了,小嘴叭叭叭了几下,等醋味散去,鲜美绵粉的蟹膏味充满了他的口腔,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周英,“奶、吃、吃。”
“好好好,奶么也吃。”周英熨帖的不行。
邢阿娘挑了些蟹膏蟹肉跟饭拌在一块,夹了鱼肉仔细的把刺挑干净,一起拌在饭里,小鱼儿欢快的一口接一口吃的眼睛都眯上了。
“河蟹寒凉别给孩子吃多了,怕夜里要闹肚子。”两个孩子吃的摇头晃脑好不快活,邢大伯嘴里嚼吧着着香辣蟹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给三个孩子各挑了半只蟹的膏肉拌在饭里,他们可不用着别人提醒,对孩子们的事比谁都要上心,“就挑了半只蟹,咱们心里都有数,给孩子们尝尝味道就行了。”邢阿娘笑眯眯的把饭碗抬起来给他们看。
“阿娘我来喂小鱼儿,你快吃些菜,光顾着喂他去了。”吃了半只黄壳蟹,卫青燕在围兜上擦了擦手把小鱼儿抱了过来,接过邢阿娘手里的碗,小鱼儿可不管谁喂他,只要有吃的他就开心的不行。
三个哥哥都有好吃的,小平安跟小喜乐躺在炕里面没吃的就算了,还没人管他们,小平安“哇呜哇”的闹腾了起来,向来安静乖巧的小喜乐也跟着哥哥一块哭闹,他们还不会翻身,只能眼眸滴溜溜的看着围坐在饭桌前的众人,可是把他们给委屈坏了。
孩子哭闹起来小俩口也顾不得吃了,一人抱了一个在怀里好生哄着,“都没人理咱们小平安跟乐哥儿,委屈坏了,小鼻子都哭红了。”邢小妹一上桌嘴巴就没停下来,已经吃的八分饱了开始有闲心逗弄起两个小侄儿,伸着手指戳一下这个又戳一下那个。
有人跟他们玩了,两个孩子止住了哭闹,依偎在阿爹阿么的怀里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四处打量,谁嘴里发出咀嚼的声响就瞅着谁看,可爱的小模样看的众人心都快化了。
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划开夜幕的黑沉,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晚饭吃完邢大伯一家也不用打灯笼,云稀月朗,条条道路清晰可见,一家人踏着月色归家去了。
赵家难得晚饭吃到这么晚,邢东送来的十只蟹都给蒸了,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四口人吃着鲜美甜嫩的河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父子俩更是有闲情逸致,吃着河蟹小酌上几杯清酒。
下午赵宝根一进院门放下锄头就钻进了厨房,一身的泥也不先洗洗干净,一进厨房就被赵三婶子揪着耳朵拎了出来,厨房做着晚饭,他一身的泥就往里头钻,一点也不讲究,气的赵三婶子拿了扫把就要打他。
赵宝根满院子的胡乱跑,赵三婶子追都追不上他,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扫把指向他破开打骂:“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啊!没给你吃饭不成?一身的泥就往厨房钻一副饿鬼样,都成亲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没点讲究,饭菜弄脏了给你一个人吃啊!”
“阿娘、好阿娘,我错了,我就是想看看东哥送了啥好吃的过来。”赵宝根蹭到水缸旁舀水清洗自己,“我这就收拾干净,阿娘快回厨房看着,菜要烧坏了。”
赵三婶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放下扫把转身进了厨房,被这傻憨憨气的差点就忘了锅里还炒着菜呢!一会儿都菜烧焦了就都怪他。
“连头发上都是泥,你在地里打滚了不成?”纪净月拿了干净的布巾给他擦脸擦手,伸手拍他头发上的泥土,泥糊在头发上都干透了根本就拍不下来,“全都干透了,你赶紧打些热水去洗洗干净,一会儿阿娘看见了饭都不给你吃。”
“嘿嘿!我这不是被东哥说的不上不下想赶紧看看他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月哥儿你快跟我说说是啥好吃的?”
见他还傻憨憨的一门心思惦记的吃食,纪净月又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东哥他们下午去抓河蟹了,下午送了些过来给咱们尝尝鲜,都在锅里蒸着少不了你的,赶紧打水洗洗干净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能吃了。”
别看赵宝根素日里都是傻憨憨的跟个孩子一样不记事,但要真遇上事了他还是能拿主意能掌事的,要不是这样纪净月都要后悔跟他成亲了,这哪是嫁了个汉子,分明是嫁了个不懂事的孩子,日日嬉皮打闹,比自个儿都还不记事。
看他拿了干净的衣服打了热水洗澡去了,纪净月抿嘴一笑摇了摇头,进厨房帮忙去了。
九月底,田地都翻整施肥好了,铺子里挂了歇业的告示,用三天时间把冬麦给种好了,这回邢大伯跟吴亮先紧着他们这边播种,铺子歇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银,反正守铺子两个人就够了,留在家里的父子俩就可以帮邢大伯家播种,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月初的时候家里食材不够用了,赵家跟邢大伯家的菜也都紧着他们这边用了,还去卫青燕娘家跟纪外婆那边收了些过来,菜窖里的食材满打满算的也就够半个月的量。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铺子里的吃食卖的也没夏日时好,吃食都是酱菜冷食,天一冷大伙都爱吃口热乎的,除了楼里每隔五日的货,一天下来卖出去的吃食只有十斤上下,裴玖不免忧心了起来,铺子每月租金快二两银子,生意照这样下去,除了成本都不一定能挣到够每月的租金。
他心里有事,切萝卜条的时候一下没注意就切到了手指,鲜血直流,“哎呦!小祖宗你在想什么呢?切个萝卜条能把手指划开这么大一道口子。”卫青燕皱着眉头拿帕子捏住他受伤的手指,手指头皮开肉绽,看着挺吓人的,“走,去刘大夫那看看,你这身子才养好多久就不懂爱惜了?等三弟回来又得心疼了。”
裴玖下刀快,先前还没感觉,这会被卫青燕用帕子捏住伤口却是有些疼了,见院子里几人都担忧的看向他,“就不小心划破了点皮,哪里用的着看大夫,屋里有备伤药,上些伤药就行。”
“肉都翻开了光上伤药可不行,还是去大夫那看看,几步路又不远,燕哥儿你带着他去,家里有我跟你们三婶子呢!”血都止不住,洁白的帕子都染红了,刚刚他可瞧见了,皮肉裂开都快瞧见骨头了,周英拿出长辈的气势不容裴玖拒绝。
裴玖只好跟着卫青燕一同去了刘大夫那。
“伤口看着是吓人,没伤到筋骨,不用担心,上些伤药这几日不要沾水就行了。”刘大夫瞧过伤口拿了一小罐止血消炎的伤药给他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二人拿了伤药朝刘大夫道了声谢便回家去了。
“瞧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跟我说说。”
裴玖这几日不是洗碗砸了盘子就是炒菜放多了盐,卫青燕早瞧出他心里有事,只是他没说,自个儿也就不好去问,今日连手都伤了,再不问怕是明日又不知道要伤哪里了。
裴玖有些愧疚,他自个儿胡思乱想就算了,害的他人还要担忧自己,“我就是瞧着铺子里最近生意都不怎么好,咱们铺子里卖的都是冷食,天一冷下来都没什么人买来吃了,我又想不出别的吃食方子。”他有些懊恼自个儿,脑袋可真笨,要不是得了那老货郎的方子他连这几样吃食都做不出来。
“就为这事?”卫青燕被他气笑了,“冬日里吃食不好卖就不好卖,鸡鸭兔子这些牲口不是卖的挺好?你啊!出点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揽,铺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就爱钻牛角尖,冬日挣的少就少点,咱们夏日多挣一点就行了,总归都是有进项,镇子里有哪个铺子是天天生意好的?都有淡季旺季的。”
听他这么一说,裴玖也觉得是自己钻牛角尖了,时下心里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哥么,我又还你们担心了。”
他锤头瓮声瓮气的说着话,看起来好不可怜,卫青燕有再多的气见他这可怜样都得消了,“你就别想太多,生意好咱们就多赚点,生意差咱们就少赚点,左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有吃有喝的。”
“嗯嗯,我再也不钻牛角尖了。”
瞧他眉眼舒展,卫青燕知道他是把话听进去了,笑着挽过他的手不再提这事。
二人一进院子就傻眼了,周云兰竟然坐在院子里,周英跟赵三婶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自顾自的收拾着食材,周云兰也不尴尬,吊梢着三角眼在院子里来回打量着,那神色一看就没安好心。
“哟!东子夫郎,三儿夫郎回来啦!”周云兰谄媚的朝二人打招呼。
二人相视一眼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还敢上门?断亲书都签了,这才过去多久就没脸没皮的凑上来了?他们可没忘周云兰当初那副恶毒刻薄的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
二人站在那里谁都没接周云兰的话, 她吊梢着三角眼,阴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扫视着二人,“呵, 这是挣了点钱就看不起穷酸的长辈啦?连话都不搭理了。”
“周云兰你算谁的长辈?断亲书都签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请自来没赶你出去是给你留了面子,你要还顾及自己那点脸皮就赶紧走, 别在这瞎扯皮, 也不臊的慌。”
刚才不搭理她是让她自觉没趣早早滚蛋, 那成想两个小哥儿一回来这婆娘扯皮的话竟是张嘴就来, 周英又不是个没脾气的,当即就起身拉长了脸瞪着周云兰。
周云兰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怎么可能会害臊,转头笑嘻嘻的朝周英道:“大哥么, 签了断亲书也断不了大哥二哥跟邢文的血脉亲情呀!”
“哎!我知道上回我说的话伤了你们的心,我这人就是没脑子, 就爱胡言乱语, 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是真的愧疚, 日日吃不好睡不好,都怪我嘴贱害的他们兄弟几个闹翻了脸面, 我这心里难安,今日特地上门就是来道歉的。”
说着话眼角还憋出了两滴泪水, 捏着拍着擦拭着眼角, 这一番作态, 要不是几人熟知周云兰的秉性怕是真的要信了她的话。
“哼!来道歉?你自个儿信不信你说的话?”周英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周兰云双手一拍大腿, 委委屈屈的哭诉了起来:“大哥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蠢人一个, 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事, 当初我也是听了他人的怂恿才错怪了你们,我这心里是真的愧疚, 当初那些话我都是有口无心的,这段时日我常常梦到阿娘骂我蠢,怪我害的几兄弟不齐心。”
“大哥么,我是诚心来道歉的,咱们都是邢家人,血脉相连啊!都怪我太蠢,都怪我这张破嘴。”她戚戚然热的哭诉着,忽地靠近裴玖,吓的裴玖连连后退了两步,“玖哥儿你别怕,三婶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上回我嘴贱也挨了你一巴掌,咱们这事过了去就过去了,往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她倒是好算计,知道裴玖心软胆小,这话不对着周英也不对着卫青燕说,只朝着裴玖泪眼婆娑的望着。
她一双三角眼,眼白多过眼黑,别人泪眼婆娑看着是楚楚可怜,她这般东施效颦不仅没多少可怜劲,还各位阴森可怖,看的裴玖夜里估摸着都得做噩梦。
裴玖是心软,但他只是心软胆小又不是真的傻,就算不知道周云兰这回打的什么主意,却也知道她没安好心,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说出来人,现在说她有口无心知道错了,谁信呀?
裴玖不搭腔,挪动步子躲到了卫青燕身后,卫青燕在小哥儿里面个子算高的,将裴玖的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
“周婶子我们是晚辈,有什么话你自当找阿爹阿娘去说,跟我们说了没用。”卫青燕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充满的厌恶。
看的周云兰当即就来了火气,为了心里的计划她强压下没有造作,委委屈屈的擦拭着眼泪默不作声。
“周云兰你在别人家院子里哭丧呢?闲的慌就回去把家里几亩地给种了,我们都忙着呢!没功夫陪你在这唱大戏。”
周英实在是厌烦这人,还没分家的时候就是性子嚣张跋扈尖酸刻薄歪理一大堆,分家后也没好到哪去,也就只有阿娘觉得她是个好的孝顺的,他跟秋香可没少吃她的亏,好不容易断亲过上安生日子了,这人又不知道来撒什么癔症?
眼瞅着半下午了,在镇子里看铺子的母子俩也快回来了,周云兰知道不能急在这一刻,还得慢慢磨上一段时日,好在刘掌柜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那、那我改日再来。”周云兰擦着眼泪委委屈屈的走了出去,这番做派一路从邢家出来绕了半个村子都没变,有人问她就说上门道歉求和被赶了出来。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谁是什么性子一清二楚,明事理的没有一个人去搭理周云兰的,也就只有那些爱多嘴舌,脑子拎不清的信了她的话。
晚饭时候卫青燕把周云兰来过的事跟家里人都说了,邢阿娘气的就要找她说理去,邢南将她拦了下来,“阿娘别搭理她,先吃饭。”
“三儿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周云兰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越搭理她,她就越来劲。”邢阿爹拉着她坐下给她舀了碗汤,“先喝口汤顺顺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她就只敢捡着性子软的捏,就是瞧准了我不在家才敢上门的,大哥么性子温和有理都抵不住她胡搅蛮缠,三嫂子又不好说话,家里就几个小的,就算断了亲她也是年长的一辈,几个小的要跟她对起来指不定她又得去外头传些什么难听的话。”
邢阿娘一口闷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双手搭着胳膊气呼呼的,邢阿爹端着汤喂到她嘴边,“好了,别气了,先喝口汤顺顺气,亲都断了,她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咱不搭理她就行了,打明儿起家里院门都关上,她要来了都别开门,让她在外头闹去。”
老夫老妻了,当着孩子们的面还给她喂到了嘴边,邢阿娘还气什么气,只觉得臊的慌,“我自己喝。”接过邢阿爹手里的汤碗,脸颊两坨红晕。
“阿爹说的没错,明儿你们在家把院门关上,只要是她来就不给开门,有事什么让她等阿爹阿娘在的时候再来。”
邢南本就因着小夫郎伤了手指不高兴,又得知周云兰下午过来还转挑着裴玖欺负,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就欺负阿爹阿娘,他可咽不下这口气,脑袋瓜里思考着要怎么收拾这人一番。
见他目光沉沉,吃饭也是有一口没一口,裴玖以为他还在气自己弄伤了手指,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碗里,“你别气了,好好吃饭吧!”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他,嗓音软糯。
邢南小心脏都要被小夫郎萌的从嘴里跳出来了,“我没生气,你也快吃饭,天冷了饭菜都凉的快。”
这人说着自己没生气,夜里等孩子们都睡了以后就可劲的折腾他,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羞人的姿势,汉子顾及他受伤的手指,一只大掌握住他受伤那只手腕抬了大半宿。
裴玖想抽回手腕抱他,邢南就是不松手,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嘶哑的低声道:“手指受伤了,动起来你撞着了可要疼的。”
被他来来回回,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折腾个没完,裴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泛红的眼眶氤氲着水雾嗔看着他发出无言的控诉,红肿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喘气,露出粉嫩的舌尖,发出克制的呜咽。
美景在前,邢南脑子犹如雷击般嗡嗡作响,胸口抑制不住的翻腾起来,裴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先邢南,这人刚刚才结束,怎么、怎么又......
不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随人煎炸炖煮反抗不了。
红浪翻滚,有些人是尽兴了,有些人却是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裴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已经是大上午了,一睁眼就看见邢南抱着乐哥儿在举高高,小平安跟小鱼儿在堂屋里玩耍,有邢小妹看着。
见小夫郎醒了,邢南抱着乐哥儿坐在了床沿边上,“醒了,饿不饿?厨房里有鸡蛋羹我给你端进来?”
“什么时辰了?你今儿怎么没去做事?”裴玖还有点小迷糊,嗓音干涩沙哑,哼哼唧唧的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不想看这混蛋一脸餮足的样子。
邢南低笑一声,将他裹在头上的被子掀开,“人要闷坏了,都快晌午了,大伯家的冬麦都种完了,我带回乐哥儿等吃了午饭再去山上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