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第52章

雪美和黑仔三两口就嚼完了,热身过后,两人两马在马场跑了起来,过了有二十分钟,其他人陆陆续续到场,再然后是最近A、B两组来回赶进度、沉着一张脸的贺思珩。

“你们俩来得早啊。”

眼看男一号心情不好,大家只能聚到薛霁真这儿。

和他在一起会觉得莫名被压是一码事,但眼下真的没得选,一群小伙子不得不敷衍着聊起天来:说起乌煊偷税漏税的事儿应该要被官方定性了,又说起乌煊他家上一辈的恩怨,比如他爸爸是二婚子,上头有个掌控实权的哥哥,乌煊有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堂哥……

薛霁真闻所未闻,和柳毅表情如出一辙:啊?

“这么复杂吗?”

“所以乌煊的粉丝现在有了新的洗白思路:乌煊被整,是因为信业要推出一个背锅的,顺便还能转移大众焦点。”

可这是和薛霁真又有什么关系呢?

乌煊工作室偷税漏税也是事实一件呀!

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大家就是单纯凑凑热闹而已……

差不多的时候,蒋教练来了。

今天依然是夜戏,所以白天雪下得特别大的时候就留在马场训练、排练,期间部分演员的训练强度要更大一点,因为有镜头和特写的要求,就比方薛霁真,他练了这么久,也将迎来解放双手、脱缰射箭的高光长镜头。

拍得出彩,李稚这个角色就算是稳住了!

当天晚上,石雪山脚燃起了一连串的狼烟。

李稚的长镜头从远处山脚一直推到城墙底下,昏暗的夜、纯白的积雪,漫天飞扬的大雪之中,他一人一马只是远景里的一个小点儿。

巡防小队去时六人,回来时只有李稚孤零零一人。

他跑得狼狈,铠甲上挂着血痕,脸颊、头发、护领也都是乱糟糟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翻身滚下马时已经力竭,箭囊彻底空了,被守城士兵扶着才好险没有倒在关口€€€€

“快禀报主帅,山坳有埋伏!”

说完这句话,李稚几乎要倒下了。

毛领蹭着血迹在他下颌划出一道血痕,乌发凌乱。

顶级战损,莫过于此!

整串镜头除了提前铺设的空中轨道、还启用了两架航拍机,现代版人工“狼烟”前前后后补了有6次,期间大雪也数次覆盖了地上的马蹄印,直到雪美断断续续干完了一兜干草,坐在马上的薛霁真几乎要握不住缰绳,郭令芳才宣布保下了两镜,算是过了这一条长镜头。

康师民抱着个保温杯看了三个多小时,难得觉得郭令芳有点过分。

“他拍成这样,明天还能爬起来?”

郭令芳瞥了他一眼:“以为都和你A组那些老弱病残一样?这个有高血压糖尿病,那个腿脚不好风湿关节痛?人家才19岁,这个年纪的人,精力根本掏不空的,现在快点拍完,回去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这话听着是有点儿过分,但也的确没说错。

康师傅心虚了一下,又商业互吹:“要是我,剩下的两幕戏就留到明天再来,哎,你进度已经这么快了。”

郭令芳不爱磨洋工,他也不觉得好镜头光靠一遍遍打磨、死扣就能出来的,有时候感觉来了就能一蹴而就,不然错过这个点再想出效果就很难了,他理所当然地道:“他们习惯这个节奏了,保持情绪一次拍完更好。”

累趴下的薛霁真想伸出手:不,我没有!

他整个人几乎毫无挣扎、不顾形象地摊在路边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忽然指尖一暖,薛霁真费力抬起眼皮看过去:“贺老师……”

贺思珩给递了个暖宝宝。

薛霁真伸手接了,有气无力说了声谢谢。

再说回男一号,贺思珩今晚都是室内文戏,唯一一场带点情绪爆发的,就是守着做恶梦的李稚盯了一会儿。

但这场情绪戏,属于他内心的独白戏份。

想要拍出沉静之中亟待爆发的感觉,全凭个人发挥。

“汤姐他们来了,你先去改妆吧。”

“噢。”

薛霁真又费力爬起来,走去后头的临时休息棚。

*

巡防先锋队去六回一,这个比例的伤亡可以说是十分惨烈了。李稚第一次经历战场生死,自己还受了伤、一路靠着急智冲出重围,奔回石雪山关口时,他的箭囊里甚至一支保命的箭也不剩。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有敌人的炮火,有点燃的箭,有满口獠牙、刻意驯服的暴虐狼群,还有山谷里回荡的密语哨音。风雪挡住前路、前路隐隐有燃起的狼烟,李稚好似还伏在马背上,不知道归家的路到底在何处……

他在睡梦中挣扎着,包扎好的左肩又渗出丝丝血迹。

榻边守着的六王忍不住叹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另取了自己的披风搭在被子上,但这似乎还不够,他只能伸手按在对方没有受伤的肩头,一下接一下的轻拍安抚:“好了,没事了,睡吧。”

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风的毛领处,受伤后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梦到家人的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

普通人家,和天生带着倾轧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

六王深知:他如果不争,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经的百姓,过关的鹿从不去捕杀,哪怕是关外树上掉下来的一颗松球,也不认为那是该得的。

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们不争,别人也会过来抢,抢了不够,还要杀尽。

能怎么办呢?

除了反抗,除了握紧兵器和权利,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

……

“CUT!好,过。”

康师民也跟着郭令芳的动作点头。

不得不说,剧组里除了A组几个老头儿,他就爱拍贺思珩的戏,这小子有种说不出的稳重、禁欲,不是装出来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贵时髦、披件布衣长袍也显得风流,有的人穿着一身高定仍然稳定散发土气……

这是气质带来的加成,是贺思珩作为演员的独特标签。

导演喊过,贺思珩也没立刻起身。

他静静待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榻上的薛霁真:“喂?”

帅账里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接二连三开始哈哈大笑:“这小子,让他演做恶梦,他倒是睡得很香啊!这像话吗?快把他喊起来吧,不然咱们把蜡烛吹了、把暖气也关了,冻住他这头小猪!”

《玉门雪》用的是蜡烛打光,蜡烛一吹,氛围真来了。

薛霁真甚至卷着披风和被子翻了个身。

“来真的?”

贺思珩喊了三四遍,忽然逗他:“烤苞谷的出摊了!”

薛霁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小扇子似的睫毛也跟着抖了抖,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用一只手撑着坐起来€€€€

“真的吗?别骗我,我要两个,烤焦一点更好。”

“烤苞谷没有,你再睡下去,烤小乳猪可以有。”

听到这句调侃,薛霁真才拥着被子和披风彻底坐直,他看向郭令芳,满眼怨念:“我累了休息一晚倒算了,我们雪美今天来来回回跑了二十多趟,中途就吃了一兜干草,马场那边不给她补点好吃的吗?”

拍完了的郭导好说话:“补补补,什么都行!”

就是这场戏后,贺思珩觉得他和薛霁真的“感情”也跟着回来了:

也许是戏份剧情推进到这,李稚也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和六王统一了战线,成了并肩作战的姐夫和小舅子组合;也许是两个人都在向前看,看清了叶公子这个人不值得成为一段新关系的阻碍。

总而言之,薛霁真愿意和贺老师好好打招呼了。

当天后半夜收工下戏,阿kar和贺思珩说:“半个小时前,小真点赞了你今天下午发的照片!算了,他只是点赞了,也不用回复了。”

这是明确的“破冰”迹象,阿kar很激动!

但贺思珩有那么一瞬间无语:“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

阿kar理所当然地道:“本来嘛~”

他和缸子关系好,平时八卦也没少聊。

阿kar从前分不清港圈和内地娱乐圈一些具体的规则,但现在他懂很多了,像这种互动,但凡薛霁真转发了,或者评论了,贺思珩再去回复都会好一些。可单单一个赞,能怎么回呢?怎么回都显得……显得不合适。

就好像贺思珩有多着急似的,明明他的咖位更大啊!

“好吧,下午等戏那会儿大家都在,其他人已经在评论区夸过你了,也许是小真不知道怎么夸了吧。”

贺思珩:……

“如果你现在没事儿做,就去后勤组那问问还有没有苹果,要汁水多、脆甜脆甜的,不要粉质果肉的。”

阿kar明知故问:“你要吃吗?”

“再问扣奖金。”

哪怕有了扣奖金的威胁,阿kar还是要说出那句话€€€€

“可雪美最近都和黑仔玩,还愿意让她吃整个苹果。”

“扣500!”

*

直到腊八节那天,剧组专门放了半天假。

郭令芳和康师民联合请客,在镇上包了个还算过得去的酒楼,热热闹闹开了四五桌席面,考虑到剧组演职人员的南北方差异,过节的特色吃食也都准备到位。

薛霁真一边坐着汪裕,另一边是柳毅,他们都喝了酒。

而喝了酒的人,身上难免有些酒气。

这是薛霁真难以忍受的气味,尽管他自己也喝了点。

又等了会儿,看席上吃得差不多,聊天的都嗨了、喝酒的微醺了,也是时候撤退。薛霁真刚想打电话喊楼下的缸子一起走,就在楼梯口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有男有女,穿得不太厚实,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刚想走上前问呢,阿kar已经拦住:“怎么混进来的!”

紧接着,一楼也有工作人员猛地惊醒,警惕地上来阻止这些私生,几个人挤在不算宽敞的过道里,一边赖着不肯走,还有人想要趁机多拍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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