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令芙这天还没走,看戴敏给他上药,受伤的人忍着没喊疼,她心疼地直抽气!
“姐,真的没那么疼。”
话音刚落,戴敏咬牙狠心用力按了一下:“疼不?”
“嘶€€€€”
“臭戴敏,学坏了,扣你奖金!”
戴敏才不会被他吓到呢,又到了点药油在掌心搓热,狠狠揉向他紫红一片的肩胛骨:“你很厉害嘛,跳起来打我呀!”
可怜的小狗痛得只能呜呜哼唧。
郭令芙又气又好笑:“还好贺思珩不在。”
要是他在这儿,恐怕今晚有的念叨了。
薛霁真被按得有些难受,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他也怕受伤被珩哥发现,虽然在片场磕磕碰碰属实正常,但贺思珩这人就是很小心、很能放大情绪。
打个比方,薛霁真休息间隙拍了一只小流浪猫发给他看,贺公子很开心,十分乐意得到恋人的日常分享,可一旦被发现照片里小真的胳膊上有块淤青或者血痕,这男人就要刨根问底了,就连戴敏也跑不了……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这些淤青得揉开才能好得快。”
戴敏现在也总结出一套应对老板的办法了:老板强,他也强;老板说软话,他得更软!否则事情是办不下来的,当然了,这一切都有个前期€€€€
贺思珩不在。
贺思珩要是在,他连薛霁真上厕所守门都赶不上!
*
4月快过完时,《沥江往事》有了消息。
“针对片长这个问题,前前后后已经开了4、5次会了。”
郭令芙作为文伽这边的代表,一次不落地参与了这几场会议,片方、院线、推广三方争得那叫一个激烈,反正就是扯不平!
太长的片子,属于片方的风险注定会转移一部分到院线。
将近3个小时的《沥江往事》在院线看来是很不亲和市场的,本来这种传记题材受众就很局限,还拉扯这么长的时长,是打算让观众在电影院憋尿?
如果不做改变,这一点必然会成为票房阻碍。
导演王珏心疼台前幕后所有人的心血结晶,不想让辛辛苦苦拍完剪完的片子因为各种原因上映受阻。可如果缩短时长能得到更多的排片、宣传资源,他其实也是愿意的,毕竟电影又不是电视剧,拍完剪完审完拍拍屁股就能挑个日子上播。
这其中牵扯太多了!
就像肚子里揣了个哪吒似的,流程再顺利的项目,也得磨个两三年才能“生”下来。
现在事情没落定,一切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几方都想让己方利益最大化,于是这事儿就僵持不下了。
郭令芙很不想承认她也有点心急。
尤其是内地三场电影节在春夏之际接连地举办,热闹持续了整个四月份,天天都是各式各样的热搜在社交平台上挂着。
在这期间,薛霁真的曝光仅限于之前的存货杂志和广告。
哦,重播到第N轮的《巷口人家》勉强也算吧。
可有人蹭红毯成功,前后两头瞒着借力打出信息差,顺带拉踩了一路圈内热门小生,别人比实绩他有红毯热搜;别人比演技他有红毯妆造,反正就是利我意识流比法,还真叫营销手段狠辣老套的极个别团队吃到了红利……
“我看那个素质,都不如早几年巅峰期的梁宙宇。”
“就这还敢营销电影圈黑马?他自封的?”
薛霁真差点儿想不起梁宙宇这么号人物,稍微顿了顿,这才朝着郭女士笑了笑:“空窗期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只是因为新人出头就方寸大乱,这几年该白混了。
不过就算有的人不出现,江湖依然尽是他的传说。
薛霁真因为电影拍摄没有出席任何一个的电影节开幕式,真丝对此倒是接受良好:小真拍摄期请假出来活动才是少见呢。
上一次请假离组,那是拿奖的特殊情况嘛~
其他粉丝咬牙切齿:你们最好没在炫耀!
真丝现在反正已经百毒不侵:不答话就是“怯战”,答话了又说以多欺少;说得多,被阴阳怪气心虚,说的少,又说粉丝狐假虎威学着正主的范儿。
次数多了,大家也不奉陪了。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只有别人贱嗖嗖敢撩不敢打,没有真丝踩不平的战场。
不过,随着薛霁真去年到今年肉眼可见的重心转移,看着他日渐成熟的气质,对比同龄小生戏外生活丰富多彩、接二连三爆出感情方面的问题,真丝心里一边忍不住欣慰“有儿初长成”,一边又抓心挠肺地占有欲爆发,默默在心里祈祷:忙一点就忙一点吧,千万别闲着没事就去谈恋爱!
当然了,也有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干脆大家都各退一步。
就算谈了,你也悄悄地谈,咱们就当不知道。
千里之外的《滴绿》剧组,从白天到晚上排满戏的薛霁真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他曲起食指轻轻擦过鼻尖,疑惑道:“到底是谁在念叨我啊?”
疑似走出失恋阴影的那怜哈哈干笑:“一声是骂!”
凉风刮过,薛霁真又打了个颤。
“不可能,我这么乖。”
他仔细想想,除了隐瞒珩哥自己拍戏受了点伤,进组到现在可是没行差踏错过一步啊!一定是明天要降温下雨,今天老天爷提前提醒我~
第158章 感谢订阅!
薛霁真这副身板,除非折腾得狠了,否则很难生病。
春夏交替之际是绵绵不断的雨季,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降温打击到,《滴绿》剧组今天倒一个,明天病一个,最后就连沙驰也带病上岗,实在撑不住了,就叫助理帮他在一旁用备用收音杆撑起吊瓶,一边吊水、一边导戏。
一时间,放眼望去,片场大半都是戴口罩的人。
只有薛霁真,自始至终都是健康活力、元气满满的。
可众人一想到他才23岁不到,再羡慕也释然了。
多年轻啊,还是年轻好!
同样是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绝顶”套餐,别人拍完精气神全部抽空,半死不活,回头再上镜,粉底都得多盖两层。薛霁真歇上四五个小时,开工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他化妆向来不费事,骨相优越没得说,皮相更是万里挑一,很多时候沙驰都只是让人稍作打理,最大限度的保持自然状态,不加繁杂的修饰,就这么叫薛霁真直接出镜。
他那张脸出现在镜头里时,什么光影都是自带的。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得到20出头和奔三的差别。”
薛霁真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
那怜已经换上中后期的妇人妆造,成了精明、坚韧,却死气沉沉、再无笑颜的文太太,桑恪却仍然停留在少年期。
或者说,是命运让他定格在这个阶段。
就像是被时光遗忘在了某个角落,接连遭遇两次重大打击的桑恪心智没跟上来,一副缺魂少魄的样子,旁人虽然议论纷纷,时间久了,倒也真心可怜他。这一段浑浑噩噩的时期,占据了桑恪并不长的生命的三分之一。
白天,他被街头的孩子们戏弄、拉扯,还傻傻地去追。
到了晚间,桑恪就摸出他破包袱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因为这份短暂的清醒,那些流浪的乞丐并不敢去伤他,毕竟桑恪本质上还是个壮年男子,于是别别扭扭的接受了这样一个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的“邻居”。
傻子是最难演的,可薛霁真演得格外叫人心疼。
他身上没有多重的表演痕迹,非要说的话,就是“返璞归真”。只靠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就征服了沙驰的镜头。
有的演员悟性高,天赋顶破上限。
但有的演员一辈子都学不会这四个字。
反正沙导很是得意!
他虽然还病着,却拍得热火朝天、亢奋至极,收工之后又拉了视效组继续更新动画分镜,灵感就像被挖穿的泉眼,咕噜咕噜不断朝外喷涌。
“还是高科技好,咱们早年拍电影哪有这样的技术?”
“就是,以前那可都是纯手绘!”
“一画就是好几大本子呢。”
大家复盘了最近两天的镜头,斟酌着哪一镜的观感更佳,把几个主演的表现夸了又夸,进而又吹捧沙驰眼光好,总之就是进展顺利十分满意。一群卷生卷死的工作狂恨不得明天就杀青,好一心一意转战后期。
沙驰还想把薛霁真拉过来一起讨论。
毕竟这小子一向很有想法,能跟随自己的节奏。
只是等他低头看一眼腕表,略微思考了两秒这个时间点合不合适后,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贺思珩眼中带笑、深深凝望薛霁真的那一幕……
好似一道惊雷劈过。
这一秒,沙驰忽然就悟了!
他连忙找来助理,问:“之前飞首都的钱打过去没?”
这话属实问得有些没头没尾。
剧组前些日子遭到流感侵袭,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运作,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猛赶了几天进度,助理也忙得团团转,早就忘了这一茬。老板既然发问了,别管工作日到底几点能下班,他连忙联系财务那边,得到准确回复后也是一惊!
“早就打了,但是人家第二天就给退回来了。”
私人飞机一年养护费都能换套房了,从西南飞到首都,来回一趟费用更是超过七位数。
贺思珩肯定不缺这笔钱,但不代表沙驰就能略过。
他打了钱过去,贺思珩没收。
说实话,沙驰并不想自作多情,毕竟他和贺思珩之间不算特别深的交情,除开一些事务上的合作,几乎没有过多的私交。可结果摆在眼前,使他不得不自作多情€€€€
就因为我和薛霁真这小子关系好,他就爱屋及乌?
太夸张了吧!
这个认知让沙驰忽然想起被柳敏明过世一事搁置的计划,他当时才刚刚踏出试探的第一步。等到剧组节奏恢复如常时,薛霁真似乎也把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
当然了,这也有贺思珩已经离开G省的原因。
想到此处,沙驰忽然朝向副导,即是他多年的搭档、好友、发小,很突兀地发问:“借我500万。”
副导先是一怔:“啊?”
随即想也没想又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