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的房子,就在那片别墅区内。
车子下了高速,又开了十来分钟,就把柳时阴和许林宴送到了目的地。
他们到的时候,毛剑辉也到了。
沈芸知道他们来了,提前几分钟就侯在了门口。见到柳时阴,她非常激动地迎了上来:“大师,你可终于来了,快请进。”
文家是一栋三层别墅,外围有栅栏,进到里面先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隔壁,栅栏隔着的另一边,是邻居的房子。
邻居的房子张灯结彩的,红布挂了满花园,看起来特别的喜庆。屋主人不知道在不在,但能看到不少进进出出的佣人,忙前忙后地装饰着别墅。
看起来这房子的主人最近似乎有什么大喜事?
沈芸见柳时阴往旁边看,解释了一句:“隔壁的儿子最近这两天准备结婚,他们在忙着布置新房呢。”
毛剑辉的妹夫也住在这片别墅区,他时常会往这边来,所以对于住在别墅区内的其他人家,也稍有耳闻。
他道:“我记得住你们家隔壁的不是老黄吗?他家好像有两个儿子,这是大儿子黄宏结婚了吗?”
沈芸摆了摆手:“不是,是他家小儿子。”
“小儿子?黄智?”毛剑辉表情瞬间有些奇怪了起来。
柳时阴问他:“他们家小儿子怎么了?”
“那小子……”毛剑辉一脸难尽地道,“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不是黄家有点能耐,他现在早就牢底坐穿了。谁家眼这么瞎,还把女儿嫁给黄智。要嫁也嫁他们家的大儿子黄宏啊,歹竹里唯一出的好笋,我看啊,他们黄家也就那个大儿子还有点本事。”
沈芸边带着他们往屋里走,边道:“他们这婚事办得挺急的,没有任何的预兆。新娘好像是马家的姑娘,过两天就要嫁过来了。”
“不办喜酒吗?”毛剑辉道,“怎么都没见他们发请柬?”
毛家生意虽然不在南方,但他妹夫家在啊,有他妹夫这个中间人,他和这边上流圈子交叠的地方还挺多的。和谁也都能聊上几句,平时谁家结了婚,也会发一封请柬给他们毛家。
但是黄家这婚事,他们真是一点风都没收到。
沈芸也是一脸的不解:“我们家也没收到,问了其他人,黄家这次好像就打算小办,只请了些比较熟的亲戚朋友而已。”
毛剑辉听了,更为不解。
黄家也不缺钱,而且他们平时不是挺张扬的吗?现在小儿子结婚竟然没有趁此机会大搞,炫耀炫耀,真不像他们的作为。
沈芸倒是猜到了一些:“那个黄智,听说前两天在市区飙车,把人给撞了。黄家人那晚上在家哭得我这边都听到了,事情好像还挺严重的,黄智也被拘留了,一直没回来过。后面黄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才把事情给解决了。”
“在之后就是他们家和马家联姻的事,我想黄智能出来,这里面多少都有马家的帮助吧。”
毛剑辉:“马家家大业大的,也不知道图黄家啥,帮了人不够还要嫁女儿。”
沈芸一副谁知道的表情。况且她现在也没心情管别人家的事情,她女儿的事都没解决呢!
“别说他们家了,柳大师,今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做法需要什么道具我也可以让人去买。”沈芸偏头对柳时阴说。
柳时阴把落到隔壁的视线收了回来道:“先进屋再说,如果可以,我想去文于晴的卧室看看。”
沈芸点头:“没问题,今天景江和小晴都去了公司。家里你想怎么看都行!”
大门口就在眼前,佣人过去拉开了门。沈芸等人率先走进了屋内,柳时阴落后一些,在进门前,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门口的两个半身大花瓶上停留了片刻。
它们一个画了飞翔的凤,一个画了威猛的龙,图样跟平时看到的花瓶决然不同。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文家还挺讲究的。”
被柳时阴推着走的许林宴问道:“这两个花瓶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石狮子知道吧。”柳时阴推着许林宴进玄关时说道,“我们通常说狮头冲外阻邪魔,在门口摆石狮子,一公一母,左雄右雌,有辟邪的作用。而龙凤正好也是雌雄成对,有庇护驱邪祟的寓意。”
石狮子煞气重,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摆的。而且威武是威武,风格却和现在很多的洋房洋楼不搭。
所以像文家这样的,选择纹了龙凤图案的花瓶或者其他物件摆在门口,既美观,作用也不差于石狮子。
进了屋内,柳时阴打量了一圈周围,道:“你们家请过风水师?”
“对。”沈芸说道,“这房子是老爷子前几年送我们的,听说建成的时候,老爷子还请了风水大师看过,所以有些摆件的位置我们也不敢随便移动,怕改了风水。”
她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地问道:“柳大师,是我们家风水出了问题吗?”
“没有。”反正以柳时阴抠脚的风水理论,没看出文家的风水有什么问题。他进来就觉得身体暖烘烘的,不是热的,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热量在身体里涌动,精神头都好了,证明文家的风水不仅没问题,反而还弄得很好。
按理说风水这么好的房子,旺气则吉,住里面的人应该不容易撞邪才对。
柳时阴说:“文于晴的房间在哪?”
沈芸指着楼梯道:“这边,在二楼。”
众人上了二楼,沈芸指着两个毗邻的房间说:“这两个卧室都是小晴的,左边这间是她以前住的,装修得……比较另类。另外一间,是最近她性格大变后,让佣人给她收拾,刚住进去两个月的。”
毛剑辉:“还整了两个房间住吗?”
沈芸叹了口气道:“主要是之前那个房间的风格,小晴不喜欢。换风格吧,有点麻烦。”
说着,沈芸就让佣人打开了左手边房间的门。
门一开,众人先看到了一片黑。
明明外面大白天的,但这个房间就像是不透光一样,黑漆漆的。
等开了灯,众人才明白原因。
原来这个房间的墙壁全抹成了黑色!里面的家具也没逃过一劫,都是一系列的深色系,就连窗帘也一样。如此一来,窗帘一拉,不黑才怪。
而且房间里的摆饰,也多是骷髅骨头架之类的。
床头柜尤其特别,是一个白色的幽灵状的小人举着托盘,两只大眼睛黑黝黝地正对着门口。要是第一次来的人半夜推开这扇门,肯定得吓得半死。
柳时阴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女儿的品味够独特的。”说的真心话,这风格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许林宴:“这要重新装修,的确是大工程。”
毛剑辉觉得,他女儿姗姗要敢搞这些在房间里,他能把她腿都打断了。
沈芸头疼道:“景江当初知道小晴把房间搞成这样,差点没被气进医院。两父女当时冷战了起码两个月。”
柳时阴进房间溜达了一圈,虽然风格阴深怪异,但可能别墅风水好,门口又有龙凤看着,却是一点阴气都没引进来。
柳时阴说道:“走吧,去旁边的卧室看一眼。”
两间房间虽然相邻,但风格却天差地别。后面这间的卧室,以暖色为基调,窗帘用的白纱,还比隔壁多了个白色的梳妆台。看起来普通,但简洁大气,进来时还能闻到一股清香味。
在看旁边的花瓶内,还摆放了几株一看就是早上才换上的新鲜花卉。
柳时阴绕着走了一圈,来到了床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几本书。
柳时阴捡起来看了眼,每本书里都被做了详细的笔记,字迹清秀,可以看出,主人看书看得很认真。
而书的内容,都是金融和管理相关的,非常晦涩,不是学这方面专业的,看起来如同看天书。
柳时阴抓了本书问沈芸:“这也是你女儿看的吗?”
沈芸点了点头:“对,她爸有个书房,里面很多书。以前小晴别说看书了,进都不爱进书房。但现在……”
她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天天下班回来,都会去书房里看会书,特别勤奋。晚上回房间,也要带上两本,说是睡前可以在看一会儿。”
毛剑辉回想到隔壁房间的骷髅骨架,再看这两本书,和这个房间的摆设,总觉得鸡皮疙瘩又要出来了。
柳时阴放下书,瞥见旁边还有扇小门,他指着道:“那里是?”
沈芸说:“是衣帽间。”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道:“文于晴的东西,是不是也放在了里面?”
沈芸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便说:“在三楼还有储物间,小晴还有一部分物品放在了上面。这个衣帽间里除了小晴的衣物外,就放了一点平时爱用的玩意。”
柳时阴又进衣帽间和储物间逛了逛,依旧没什么发现。后面几人还转了一圈别墅内的其他地方,连一丝可疑的阴气都没捕捉到。
半个小时后,众人回到了大厅,坐到了沙发上。
沈芸让佣人给他们倒了茶,等柳时阴喝了口水后,她着急地问道:“柳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柳时阴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看着水波荡漾下的自己的倒影,沉声道:“把你女儿叫回来吧。”
到处都找不到突破口,那么就只能从本人出发了。改变文于晴的东西,可能被她带在了身上。
沈芸一听,心更慌了。深怕女儿会出事,连忙掏出手机给文于晴去了个电话。
她虽然没有开公放,但众人离得近,还是听到了文于晴的声音。
“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声音很柔,说话就像是在撒娇。
沈芸努力平静地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小晴你能回来陪陪妈吗?”
“早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你看过医生没?”文于晴似乎是信了,关心地道,“妈你等我一会,我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就回去,你先听医生的,该吃药就吃药。”
沈芸连说了几声好,还不忘叮嘱她:“别告诉你爸,省得他担心。”
许林宴等她说完挂断了电话后问道:“文先生不知道你今天请了我们过来?”
沈芸摇头:“我先生不怎么信这些。”
柳时阴凉凉道:“不信这些,还是觉得现在的这个女儿好,觉得没必要变回去啊?”
沈芸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毛剑辉拍了一下大腿:“老文糊涂啊。”
怎么样,自己的孩子总归是自己生养的,别人的孩子千般好万般好,那又怎么样,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不要了啊!
糊涂啊,真是做生意做到把自己脑子做傻了!
毛剑辉忍不住唾弃起文景江。
许林宴的眼神也微冷了一些。
沈芸说实话也是有些失望的,她做不到文景江那样狠心,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的命可以不要,但却不能不要孩子。
沈芸神色复杂地道:“景江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众人谴责文景江的时候,文于晴回来了!跟着她回来的还有文景江。
文景江一进家门,看到那么多人,神色有些不悦地道:“不是说不舒服吗?你们这是又在干什么。”
沈芸皱了皱眉:“景江,你怎么回来了?”
文于晴解释道:“我去请假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爸,就跟他说了你病了的事情,他担心你就跟着我一块回来了。”
沈芸哪有生病的样子,文景江一看就知道她撒了谎。生气地道:“你要是在家太闲了就出门找你的姐妹去做做美容买买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公司项目多,我和小晴都忙得两天没合眼了,你还把小晴从公司叫回来。”
“爸,你凶妈做啥,妈可能就是想我了,想让我回来陪陪她呢。”文于晴成熟且懂事地出声劝道。
劝说完,她望向了柳时阴等人,询问沈芸:“妈,这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