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曼蓉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盒子,出乎雷家人预料,一个老旧领夹正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面。
毛剑辉微讶:“还在?”
雷德仁上前去检查:“不是假的,就是曼蓉送我的那个领夹。”
毛曼蓉也愣了,难道他们冤枉错了人?
可雷德仁表姐那汗湿淋淋,两眼不敢直视前方,明显做贼抱愧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没偷领夹,她紧张什么?
柳时阴适时出声道:“你们要不仔细再翻看一下卧室的其他地方吧,看看有没有丢了其他的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时阴瞥了雷德仁表姐一眼,对方身形一僵,脸刷地就白了。
毛剑辉知道柳时阴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话,他连忙对毛曼蓉道:“听大师的,快搜搜其他地方,像衣帽间之类的。”
衣帽间内,除了放衣服外,还放了不少毛曼蓉价值连城的饰品和雷德仁不少的名表。两人赶忙进去确认了一番,然而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柳时阴在毛曼蓉出来后,望着梳妆台道:“梳妆台不看一看吗?”
梳妆台也带了抽屉,里面放了毛曼蓉化妆品外,还放了她平时会戴的首饰珠宝。
毛曼蓉清点了一波后说道:“三个月前,德仁给我在拍卖会买的那对翡翠耳环呢?还有半年前,我飞巴黎买的一条钻石项链和戒指,都去哪了?”
不找不知道,一找毛曼蓉才发现自己好些的首饰都丢了。这些首饰每一样买来都花了好几百万,雷家虽然不缺钱,但是丢了毛曼蓉同样心疼。
关键毛曼蓉清楚地记得她把脱下来的饰品都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中,那些饰品又没有翅膀,怎么可能丢得了。
毛曼蓉猛地望向了雷德仁的表姐,气得不行:“是不是你偷的?”
雷德仁也十分的生气,已经先入为主地把他的表姐当成了害他的凶手:“表姐,我自觉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吧?你刚结婚,说你丈夫想要创业,我给你们钱,还给你们介绍合作商。”
“公司开了一年,说资金周转不过来,问我借钱,我也借了,到现在我也没催你们还过吧?后面你们出货时遇上了大暴雨,货都被水浸了,出不了货,当时也是我帮忙跑前跑后,给你们找新的货源!”
“你自己数数,我帮了你们多少回!我把你们当家里人看待,你们却把我当成了傻子!拿了我的钱不说,还偷曼蓉的饰品,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现在是不是嫌我太碍眼,嫌我不肯给你们当提款机了,就想下咒害我!是不是计划等我死了,好分了我的财产和公司!”
雷德仁越说越气,也是越说越伤心。
他能帮自己表姐那么多,也是看在这位表姐小时候照顾过自己,自己被别人欺负时帮过他的份上。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倒是养着养着给自己养出了一个仇人,都怪他平日对他们一家太好了。
“什么下咒害你,要你死。德仁,话可不能乱说啊。”
雷德仁的表姐慌了,为自己辩解道,“我什么时候下咒害你了?!是,我是利益熏心,没忍住拿了你媳妇一点饰品,那你也不能冤枉我啊!而且你媳妇那么多饰品,带都带不完,给我一点怎么了?咱们表姐弟一场,你这都要跟我计较?”
毛曼蓉:“这辈子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那是我的东西,不问自取是为偷。表姐弟怎么了,是欠你的吗?”
雷德仁根本不听她的鬼话:“你也别狡辩了,要不是你害我,还能是谁害我?来我们家最频繁的就是你,之前监控也拍下了你进我们卧室的画面,这事我绝对跟你没完!你们公司当初是靠我的钱建起来的,现在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在江城做不下去!”
“德仁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想让表姐一家死在你的面前啊!”雷德仁表姐叫了起来。
毛剑辉说道:“我看还是直接报警吧。”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雷德仁表姐苦苦地哀求道,“德仁啊,我除了爱贪小便宜之外,真没那个害人的胆子,你相信表姐啊……”
“报警的确要报,不过害你们的并不是她。”柳时阴看了好一会的戏才开口说道。
毛剑辉看了过来:“柳大师,你刚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柳时阴那边的方向。
柳时阴淡定地道:“雷德仁的表姐是偷了东西,但下咒的人不是她。”
雷德仁着急地道:“那不是她还能是谁?”
柳时阴走到了窗边,正好能看到底下的庭院。他指着斜前方的一棵大槐树道:“这棵树是后来种的?”
雷德仁点头道:“对,三年前移栽过来的。”
“朋友送的?”柳时阴像是很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雷德仁:“对,一个好朋友在我生日时送来的,说我庭院的树太少了,没点意境。除了这棵槐树外,那几棵光瓜栗也是他送的。”
光瓜栗又叫发财树,听名字就很讨喜。而且还挺好养活的,平时浇浇水就行。
毛曼蓉问道:“柳大师,这些树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种槐树的时候没请人看过风水?不知道槐树的风水禁忌吗?”柳时阴皱了皱眉头。
“禁忌?”雷德仁有些不明所以,“种一棵树还有这么多讲究的吗?”
毛剑辉说道:“柳大师,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和妹夫很早以前就去国外读书了,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比较相信科学,不怎么讲究风水那一卦。”
买房子之类的,都是看着喜欢就买了。雷德仁开的那么多家公司,也没请大师看过风水,都是做了市场调查,科学分析后就定下来的。风水不风水的,他们根本不关心。
柳时阴懂了,也耐着心给他们科普:“槐树虽然有镇宅的作用,但得安置在合适的位置才行。不然的话,镇宅就会变成招鬼。槐字拆开来,就是木和鬼两个字,又被人们称作鬼树,非常不吉利。”
柳时阴指了指他们的大门,又指了指门旁边的大槐树,“槐树要种的话,最好种在庭院的左侧和右侧,决不能种在大门的旁边,容易挡住阳光照射进屋里,积聚阴气,使家中磁场混乱,影响时运。”
许林宴:“我记得发财树也是喜阴的植物。
“对。”柳时阴面色严肃地道,“你们有一棵槐树就算了,还养了六棵同样喜阴的发财树,简直就是七星连珠,阴气严重过载。”
柳时阴想到进来雷家后就没见到几个佣人,说道:“最近你们别墅里的人是不是都病了?”
雷德仁紧张地点头:“没错。”
“这就是受阴气侵蚀的后果。”柳时阴,“先是病了,后面就是死了。”
雷德仁等人听柳时阴这么说,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毛曼蓉摸着自己的腰道:“难怪我觉得最近身体哪哪都不得劲,还以为是怀孕后影响的。”
柳时阴:“你们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受到的影响就没有其他佣人的多。”
“那我怎么没事。”老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按理说他是整栋别墅里面年纪最大,也是在别墅呆得最久的人,但是别人都病倒了,他还好好的。
许林宴替柳时阴开口:“你有烧香拜佛的习惯?”
刚经过这位老管家身边时,许林宴闻到了一股檀香味。
“对。”老管家讶异地点了点头,“在我的房间,摆了个关公像,我每天睡前都会拜一拜,上一下贡在睡觉。”
老一辈都比较信神鬼那一套,不过老管家不封建。他每天拜拜主要还是求个心安,希望身边的人都身体健康。
柳时阴对雷德仁夫妻道:“你们俩运气还真是不错。”
雷德仁夫妻一脸的迷茫,没明白柳时阴的意思。
毛剑辉倒是猜到了什么,也觉得他这妹妹和妹夫运气是真的好,一路上都有贵人相助。
“等下再给你们解释。”柳时阴迈步走到了许林宴的身后,推着他往门外走去,“先下去,大槐树下应该还埋了什么东西。”
众人风风火火地跟着柳时阴去了庭院。
柳时阴让老管家找了个铁揪过来,又让他叫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下人在大槐树的树桩底下挖起了坑。
挖多深,挖多少米,柳时阴讲得非常地清楚,就像里面的东西是他埋的一样。
雷德仁见挖了一会还没挖到东西,忍不住说道:“柳大师你是不是弄错了,当时移栽这棵大槐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没看到地下有什么东西啊。”
毛曼蓉掐了他腰间的软肉:“你怎么那么多话,安静地等着就是,柳大师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雷德仁疼得扭曲了脸:“是是是。”
经历了自己的饰品被盗一事,毛曼蓉就对柳时阴改观了不少,开始相信他真有掐算的本领。
挖了大概十分钟,挖了大约三米左右深的大坑,两个下人终于挖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有了有了。”下人喊道。
雷德仁等人被他一嗓子喊得浑身抖了个机灵,齐刷刷地把眼睛转了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两个下人把铁盒弄了出来,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庭院。
雷德仁想要打开铁盒一探究竟,却发现铁盒上了锁。因为生了锈的缘故,锁怎么掰都掰不开,紧得要命。
毛曼蓉在旁边建议:“要不要找个开锁的师傅过来?”
“不用。”柳时阴接过铁盒,只是用一张符,就把那锁给切成了两半。
看着摔落在地的锁头,雷德仁等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魔法?一张纸是怎么切开一把锁的?
“快看盒子里有什么。”柳时阴睨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把目光集中放在盒子上。
一打开盒子,看到的就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人偶。而这个人偶的五官和面容,简直和雷德仁一模一样,就像是雷德仁的翻版。
连雷德仁脸上有的痣,都完美地复刻了下来,一颗都不少。
不管是雷德仁也好,还是毛曼蓉兄妹,都是一阵的恶寒。
雷德仁:“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长了一张跟我一样的脸?!”
“这就是别人对你下咒的工具。”柳时阴扒了人偶的上衣,翻转了它的身体,让大家看它的背面。
白花花的人偶皮上,竟然还刻了雷德仁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艳红的笔墨,就跟血一样,在人偶的背部仿佛一节催命咒,越看越诡异。
柳时阴:“这个人偶应该在你们种这棵大槐树时就被埋在了地里。”虽然有铁盒保护着,但人偶身上也有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一看就被埋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雷德仁刚才还能自欺欺人,心想可能是谁最近才背着他偷偷把这个娃娃埋进了土里。但是柳时阴这话一出,就让他不能再骗自己了。
毛剑辉比较直接地道:“柳大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害德仁和我妹妹的就是送这棵树的家伙?”
除了送树的人,谁又有机会把这个铁盒埋在树根下?
毛曼蓉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王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王恒?”毛剑辉望向了毛曼蓉,“这名字好熟。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你和德仁在国外上学时就认识的朋友吗?”
毛剑辉的表情又惊又愕,“等等,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这都认识快二十年了,怎么突然就跟你们反目成仇了?”
“我也不知道啊。”毛曼蓉也是满心的困惑,“我们前两天才刚见过,他出差都不忘给我和德仁买礼物。”
送她的还是一个她很喜欢的画家的画作。
说道礼物,毛曼蓉的手忽然颤了颤:“难怪了。”
“难怪什么?”毛剑辉追问。
毛曼蓉:“德仁不是很喜欢表吗,现在市面上很多表的表带,用的都是鳄鱼皮,但他对鳄鱼皮过敏。王恒也知道,但是前两天对方还是送了一个带鳄鱼皮皮带的手表给德仁。”
那手表很名贵,价值上百万。王恒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毛曼蓉和雷德仁很感激,也没细究,只以为他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忽略了表带的事情。
现在一琢磨,什么忘了,恐怕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