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第76章

辛滕一甩长袍,看着还冷静,其实胸口的心脏也跳得不行,整个人有种头重脚轻的味道。

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让人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随后就往门外走。

晋国之后,辛氏就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才了,到了他这一辈也没人在朝中做官更没有功名在身,所以按照梁朝规矩是没法穿绫罗绸缎的。

€€€€吱呀。

辛府的大门被打开。

辛滕率先看到那些弯弓挎刀的精兵,当时就再也维持不住昨日的冷静,脚更是一软差点跪下。

真的好多年他没看到过这样的精兵了。

这样的精兵令行禁止,浑身充斥血气跟煞气,绝对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有等见到了,只会觉得自己就仿佛被一头猛虎盯着,转瞬就会被撕得粉碎。

“李大人。”辛滕的声音都有些在抖,多少有些后悔昨晚的激进,“您是来赴宴的吗?小人在家中已经备好了家宴,就等着您前来一叙。”

李复牵着昀哥儿没说话,只是将那封请柬往他脚边一扔。随后骞€€上前几步一挥手,很快有人拖来二三十具尸体直接朝辛滕扔了过去。

“辛滕你可认罪!”

说罢骞€€拿出一张罪状纸,上面列数了辛滕的大量罪责。

最关键的是有侵占乡民良田、用辛氏之人挂郡兵空饷,将朝廷屯田据为己有,甚至还资助山匪,用山匪保护自家人走商外,也用山匪抢劫屠杀他人,瓜分钱财。

除开这些外,还有放高利贷、随意变更佃户粮租,让人家几乎白给他们家种一年地,另外还有一些倒卖妇女与流民给异族的烂事。

三天时间给他们擦屁股的同时,昀哥儿也没闲着。

甚至在李复上任汉阳郡郡守的命令收到的时候,昀哥儿就已经派人开始收集整个冀县的状况了。

骞€€每念一条,辛滕就抖一下,一直等骞€€念完了,他才大声喊冤枉。

“你要是冤枉,那才是最大的冤枉!辛滕,你现在束手就擒,郡守会秉公办理,但你要是糊涂了,可就说不好了。”

辛滕抬头看,只见李复冷着脸一言不发,他手中牵着的小儿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显然这个新郡守没打算放过他。

是他低估了这位新郡守,他是真敢翻脸!

辛滕忽然道:“大人稍等,等我回去跟家中人说一声,我相信清者自清。”

说完,辛滕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后背出着冷汗慢慢往家里走去。但大概过了一刻钟,忽然从辛府冲出来四五十人,这些人竟然也都穿着轻甲,手中更是拿刀拿茅。

在他们之后,则是辛滕跟他的家眷。

“走走!不要恋战!”辛滕显然不甘于等死,他要殊死一搏。

那些护卫基本知道是十死无生,可平时辛滕对他们极好,他们的吃穿用度全都给足。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今日要死,也只能认了。

那些护卫冲上来就不要命地砍杀,而辛滕手中牵着一匹马,一看事不可为,索性家眷也不要了,翻身上马就跑。

昀哥儿他们早有准备,在那些护卫冲上来的时候,前面的长刀兵直接挥舞砍下。这长刀的重量都能砍死马匹,何况是人,冲在前面的十来人直接尸首分离。

随后就是一波箭雨。

弓箭无情,原本辛滕的家眷可能罪不至死,可惜在弓箭之下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而逃出几百米远的辛滕昀哥儿并不担心,冀县城门那儿也早就准备了人手埋伏。可在昀哥儿还能隐约看到对方身形的时候,赵越忽然从一旁一跃而起竟然将辛滕从马匹上扑了下来。

几乎是一瞬,辛滕就捂着脖子满地打起了滚。

赵越快速起身,他回头跟昀哥儿视线对上。对方好像轻轻点了下头,之后就快速往一旁角落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辛滕被抹了脖子,很快身死。

辛府几乎是满门皆亡,从晋国起家传到现在的辛氏,彻彻底底消失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被碾压得粉碎。

而在辛府之中还残留的人听着外面的惨叫,一个个早就跟鹌鹑一下缩起来不敢动弹了。

两天后。

李复带着昀哥儿彻彻底底掌控整个冀县,也掌控整个汉阳郡。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忙了起来,首先是收押的杨、孟、吕等这些人,他们这些人基本屁股都不干净。

最终有些罪大恶极的主犯全部判了死刑,一些家眷或者坐牢或者被判服劳役。另外就是昀哥儿不赞同女眷被罚入娼寮,在汉阳郡把这条律法给剔除了。

反正他做了不少离经叛道的事了,比如他开办四方馆,还要一视同仁招收女学员。

昀哥儿掀屋顶多了,现在骞€€也不在意他开窗。

这个时代的女眷大多根本不知道家中男人所做的事,所以反而没什么罪责,基本关几天就放她们离开了。但也有少部分性子比较毒,经常有打死佃户或者帮忙隐瞒家中人犯罪之事,这些女眷则都是收押牢房一视同仁判刑或是秋后问斩。

这些人处理好之后,剩下就是各乡那些小富户的事。

这些跟陇县还有成纪县的处理方式一样,先调查,取证之后再让乡民状告。若是用抢占手段的,该把田地吐出来就吐出来。若是手段还温和一些的,那就是通过高于市场价买卖的方式买回来。

这样的纷扰中,要说还有谁家稍微幸运一点,那就是王家。

昀哥儿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绝,要是真的把人都治一遍一个不留,别说以后了,就算是现在的骞€€几个人都得心里一突。

做人不能太独,水至清则无鱼啊。

王邑算是勉强临阵倒戈的人,他胆子小,恶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于是在查抄田产之后,对于他家中的房屋、钱财还有店铺都归还给了他,他也算是这六家之中最先出牢房的人。

王邑是哆哆嗦嗦回家的,一到家一大家子就开始抱团哭。

幸好幸好,幸好他最后赌了赢了。

而王邑的平安回归,也让汉阳郡的一些小豪族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新郡守还算是守信用。

只要擦干净屁股,他真既往不咎。

有了王邑做例子,其他人赶紧开始向新郡守投诚。钱跟命比起来,那肯定是命重要啊。

随着大量田地被收回郡守手中化为公有,整个汉阳郡有3件事开始传扬开来。

第一件事是说新郡守把郡兵名额给理清了,原本吃空饷的人已经全部剔除,而在名单上的人会全部召集起来。之前拖欠的粮饷,新郡守会一次性给他们补齐。

第二件事就是最近轰轰烈烈的收田一事,本来不少乡民也不关注这事。郡守老爷跟富户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这田再怎么样,也到不到他们头上。

没办法,谁叫这个时代消息闭塞,除了距离陇县最近的一两个县大概听说过陇县的治理方式,其他人对李复一无所知。

但这回郡守竟然把各乡的三老、县轶都叫去,说要开个什么大会,是关于分田。

是的,竟然要把田分给他们!

还有就是招兵。

郡守大人向整个汉阳郡发出了招兵告示,对于录入兵员的工资、补贴都讲得清清楚楚。

这三件事让整个汉阳郡一下沸腾了起来。

第91章 秋收后用兵天水府

这是一片点兵场,四周还放着一些稀稀落落的破旧兵器。

平常这儿也没什么人来,偶尔才有一些郡兵过来稍微转悠几圈,实在是荒废很久了。不然当初凉州牧让汉阳郡郡守出兵,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陇县李氏父子身上。

可今天不同。

比起往日的清冷,今天的点兵场一大早上就热闹了起来,不少人还三三两两地缩着手凑在一起悄悄说着话。

但因为人多,就算是压低了声音也显得有些吵嚷。

“周坨子,你说新郡守说的是真的吗?我这可是五年的军饷了,能给我发吗?”

周坨子人有些干瘦,缩着肩膀看了眼自家的同乡,嘀咕道:“估计就发一两个月的,也算不错了。我也不奢求这几年的都给我发了,我就想什么时候服役结束,让我回家去。我们这些军户出身的就是倒霉,一服役就要十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听到军户两个字,旁边就有人摇头叹息。

其实政策一开始出来都是好的,比如军户制度。

所谓的军户制度,就是当时朱渊打完天下之后,于是他开始想那这些士兵怎么办呢?虽然可以解散他们回归乡里,可是大多士兵都是见过血的,要是大量还乡的话,朱渊不仅担心他们会不安心种地,斗殴乡里。还担心有人振臂一呼造反,这些百战之兵可是立马能用的,别到时候这些士兵被忽悠了闹出乱子。

再则,这些都是跟他打过天下卖过命的人,现在他当皇帝了,让这些人一点好处都没得也不太好。

于是朱渊设置了梁国特色的军户制度。

就是把那些士兵分出了中枢军跟边防军。中枢军一共十二路,由朝堂中的诸将军带领,负责保卫中枢或者天下十三州哪里有人闹事就去平乱。

剩下的那些就前往边境,还让他们携带家眷去,整个一家人都成为军户。虽然背井离乡有些人不愿意,可是只要去了,朱渊都会根据军户家族人口大力分田,甚至还会帮助这些军户建造房屋,前期更是送他们耕牛、农具等。

对于当时刚刚百废待兴各地也比较穷苦的乡民而言,这样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梁国刚刚定鼎天下,朱渊又专门出台了《职述令》、《军防令》等,是历史上第一个用明确的律法来保障普通士兵权益跟福利的皇帝。

虽然每家军户至少一人成为边防兵,更是规定最少服役十年。因为军户的缘故,只要家中血脉不绝,一人服役结束回家就必须要家中另外一人补上,除非家中已无男丁。

可在边境服役不仅家中能获得这么多好处,自家还能在不战时获六钱,战时获一两二的饷银。战后,抢得的战利品还能获得三分之一。

当时可是人人想成为军户,觉得自家端了个铁饭碗。

加上当时的边防军有清晰简单的升功制度,你老老实实服役,几年就能上升做个小官,运气好还能做个小将,直接就跳跃阶级了,这谁不眼馋。

甚至因为眼馋这份功劳跟铁饭碗,梁国还诞生了另外一种军制,那就是招募制。

就是当边境发生大乱,原本的军户士兵不够,于是皇帝就向天下各州招募士兵去往边境。

可说是招募,其实是不给钱的。最多是发点武器跟一套衣服,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趋之若鹜。朱渊最后只能给各种划定名额,就是你只能招募这么多,你别给我整多了,整多了我不要。

可这种盛大的光景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招募早就招不到人,于是就强行征兵役,征不到人就把服兵役的人年纪往下调。

而原来的军户也开始逃,因为边境这儿现在乱得一塌糊涂,时不时就要遭受异族劫掠跟屠杀,同时早先分给他们的田地也早被各种瓜分走,他们已经没有了可供生存的条件跟物资。

点兵场上吵吵闹闹,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忽然他们就听到大门入口那儿传来轻甲摩擦的声音。

这些服役兵下意识扭头过去看。

只见率先进来的是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块头极其高大,身着甲胄,腰配长刀。而在他身后,则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孩还有穿着文士的几个人。再之后,是一排排充满了血煞气的士兵。

看着那些行走间虎虎生风的精兵,这些服役兵顿时有些害怕地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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