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第136章

很快一亲信道:“将军,属下听闻之前那群匪徒还打算用奉公换万旦粮草。依我之见,此刻我等再派人而去,不仅同意万旦粮草还送上金银珠宝。就说粮草与珠宝,皆是不及公之贤才。如今雍州求贤而来,前尘之事一概不计较,如此来迷惑那宋继。

若能将他哄晕昏了头,真带人就近投降雍州,事后或杀或用不过主公一句话的事。若宋继当真于雍州无意,我等此番行为也能离间他与凉州,让凉州以为他同我们有所来往,说不得如今就是在谋划对方。”

步铎听了连连点头,此法十分不错。

随后步铎亲信又道:“另外,我等还可再找一人领军,直接越过边界线攻打会宁。邓羌估计也想不到我们敢这么做,有心算无心,若能打下会宁,我等首尾呼应,那匪徒就大势已去。

若不能打下会宁,也定然惊扰那些匪徒,让他们不敢轻易再入凉州,就怕变为瓮中之鳖。

再则,我们还有主公作为接应。会宁一战,若事有可为,主公一定率兵为外援,说不定就能一路势如破竹。从会宁到祖厉、€€阴县…直扑武威而去。”

这是进有所为退有后路的计策,步铎听了更是大为满意。

丁统却慢悠悠道:“将军,主公之前传令而来,只说让我等封锁江岸两侧就好,不必节外生枝。再则,凉州兵马毕竟是有备而来,若是带兵攻打会宁,一旦损兵折将。我等性命不足为虑,连累还在此地的主公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丁将军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丁统出身卑贱,自小难听话听过很多。步铎略带嘲讽的话入得耳中,却并不当回事,只道:“我只是谨遵主公之命罢了,步将军若是有意,我绝不阻挠。再则我所带兵马,如今也是堪堪熟悉水务。若将军陆战,恰好我在其后驱赶匪徒已做剿灭,你我二人就此配合,如何?”

说一千道一万,丁统的意思反正就是我不动,要去你去。

如今不仅是跟步铎性情不和,最重要还是丁统现在追求一个无功无过。

他已经犯了大错,那就得这事稍稍过去后再冒头。现在弄个大功固然能洗刷主公心中的不满,可大功都是有风险的。丁统没有步铎这样的家族资源做背后依仗,所以选择稳扎稳打。

步铎听了,怒气浮现。

半晌,才稳住脾气道:“那就依丁将军所言!”

丁统立马起身行礼道:“自当如此,那丁某就祝将军凯旋而归。”当日,步铎就分兵,将善战陆地之人点齐,一路直奔会宁。

一天赶路,夜半时分,步铎带人到了地方。

也不必安营扎寨,昨日前来是轻装简行,每人身上只带了三日可食干粮。这次突袭能行就行,到时候进入会宁,自然有会宁县中钱粮作为补充。不能行,那就立即撤退。

步铎打的好主意。

因而后半夜,他让士兵寻了个背风又隐蔽的住所,众人假寐一番休养生息。直等第二日天色微亮,才露晨曦。

步铎就知道时机到了。

看得出来,邓羌到了之后在抓紧修建会宁县工事。不过他毕竟才到两日,县城之外还看到不少散落的器具,如今还没修缮完整。

步铎穿了一身盔甲,对着身后的士兵道:“此战你我必胜,一旦打下会宁,主公就占了先机。我等的功劳就是泼天大,主公必然重重赏赐。到时赏赐财物,我一分不取,全给尔等分润。”

身后士兵一听,当即群情激昂,也被说得起了战心,齐齐压低声音兴奋道:“必胜!”

“攻城!”

步铎一搓脸颊,吼道。

雍州兵马再不隐藏身形,在微微的晨曦之中,悍然发动了攻击。

第164章 雍州衰败从今日起了

步铎身为主将,亲自在前方开路。

此战,必胜!

他不仅是要用这一战让丁统服气,更重要的是他想为主公彻底打开凉州的局面。之前那伙贼人意外生事,活生生让他们早有计划地谋略一团糟。如今中州各地战火纷争,主公若有心要征战天下,就不能再被凉州绊住脚了。

今日攻城,绝不容失。

邓羌为人沉稳细心,虽然才到会宁,可早就散了大量斥候在四周。甚至他颁布了通知,凡是凉州之民,如果发现有雍州兵马的痕迹。即刻来会宁上报,都能获得大笔赏银。

步铎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此。

大多乡民并不敢沾染兵事,乱世之兵跟劫匪也差不多了。

可凉州之民不同,尤其是这些年李昀是下了大力气整治军队。又是各种报纸、荣誉奖励、下乡戏曲演唱等…方方面面来让实现‘军民’一家亲,并让士兵的地位获得了极大的拔高。

如今的凉州乡民并不畏惧凉州士兵,相反还极其融洽。加上邓羌又下了这样的命令传达四方,所有乡民不疑有他。

步铎以为他一路特意急速赶路且找了人专门带着走偏僻之所就无人发现,实则他们一入凉州就早有猎户发现了痕迹,也早早抄近路前来送信领奖。

邓羌已经等了对方一夜了。

此刻远处喊啥之时伴随着阵阵擂鼓之声,邓羌昨夜铠甲未脱,更是直接待在了城墙之上,因而他直接起身兴奋喊道:“做好准备!”

凉州兵马城墙上站的人不多,其他都隐藏了起来,就为了让对面将领上当,亲自进入瓮中。

步铎一路冲来,隐约看到的就是会宁县城墙之上的慌乱,然后一些零散的攻击。等他再看,他竟然发现城门似乎没关上。

步铎骤然狂喜。

显然他突袭成功了,这邓羌压根没想到他会在紧随其后,出其不意更有这个胆量也来到会宁县。

稀稀拉拉的箭雨跟慌乱寻找守城器械的凉州士兵让步铎心中大定,当即不再犹豫,加快的脚步就是一个冲。

可等步铎眼看城门与功劳都越来越近之时,忽然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在震动,就如同地龙翻身一般。

他徒然一惊。

还不等查看,就听到远远有呼啸之声传来,再之后是羌人的嘶吼、马匹嘶鸣之音。

“怎么有羌人?”步铎恍惚间询问。

骑兵机动能力向来快,不过稍稍愣神,那能让脚下土地震颤的数千骑兵骤然就在了眼前。最前方的骑兵不用细看,只从简单的眉眼五官就能看出,这些都不是梁人。

那些羌人呼叫着,根本不会理会步铎等人下意识的惊慌。只是兴奋地冲过去,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屠刀狠狠劈砍过去。

他们自小放牧,上至四五十岁还能动弹的老者,下至六七岁能跑能跳的小孩,都是能骑马之人,更别说他们这样的健儿。这次羌人大败,几乎所有羌人部落全被打散,不允许他们继续生活在原地。

势比人强,自然无有反抗。

最主要是所有的羌人部落中人本来以为他们要面对的命运就是奴隶,是永无止境的压迫。事实上就是羌人中的头领、贵族则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大多普通羌人都获得了幸免,还允许他们耕种以及建造房屋。

这并不是说这些普通羌人没有劫掠过凉州,之前秋冬劫掠凉州可是一整个羌人部落的狂欢。

可李昀知道,他没法把他们都砍杀了。

那样犯下的杀孽太大。

古之为将,虽有慈不掌兵的说法。但大多也不杀战俘,杀俘不祥。

总之,随着羌人短暂的安定之后,倒是也开始渐渐习惯凉州的统治。作为一定程度的安抚与融洽,甚至也是为了有一定的拿捏,李昀将不少羌人健儿放到了骑兵之中。

如今李昀不缺马,缺的是马上善战之人。

这些羌人刚好适合。

领头的羌人只觉得血液都在沸腾,这是他们投靠凉州之后的第一战。他全身都在叫嚣着,他必须要赢。

他们这些羌人想要在凉州生活的更好,那就跟现在的凉州牧证明自己,他们有足够的忠心也有足够的能力。

“迎战!”步铎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冒上了头。

这次他的突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凉州士兵必然早就收到了消息,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是来不及了,骑兵的猛冲对没有热兵器的步兵而言,那就是坦克撞人,毫不费劲。

那些骑兵就像是席卷而来的钢铁洪流,在晨曦的微光之中,刀刃泛着冷意与一点光泽。随后在马鸣人吼之中,重重砍向前面的一颗颗头颅。

这是一场彻底地碾压与屠杀!

步铎从来不知道邓羌会带了这么多骑兵一起来,毕竟李昀还在祖厉。骑兵是最好的机动部队,就像是雍州骑兵,大多就留在郭€€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惨叫声跟嘶吼声在会宁县的城外混杂在一起,远远听见,甚至连山中大虎都会为此感到恐惧跟惊扰。

只杀了一个来回,雍州兵马就被彻彻底底打垮了战意。

不不,这样的战争不应该打。

这一刻,雍州士兵都忘记了逃兵的下场,也忘记了步铎金银财宝的承诺。他们胆战心惊,连手中武器都握不住,甚至连惊恐的叫声都发不出来。

有的人第一次软了脚动不了,有的人在惊恐之中开始逃窜。

步铎叫喊着,企图将人马汇聚在身侧,但是没有用。甚至连他的亲兵,都在混战之中被分散。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根本没法有效地收拢人马,只能各自分散被逐个击破。

步铎看着周围惨烈的一切,只觉得心惊胆战。

怎么敢,李昀怎么敢收拢这么多的羌人健儿!

羌人反复谁都知道,最为知名的一战就是曾经梁朝还没那么衰弱的时候。凉州与雍州的羌人、氐人甚至胡人联合起来造过反。

声势极其浩大,一度让当时的凉州主官弃印而逃。

后来梁国派兵镇压,前两年初见成效。当时的主将也是边打边总结经验,还收拢了一批羌人,打算以夷制夷。

可就在之后的一场大战中,这些羌人兵马临战反叛,杀了将近两三万的梁人,甚至连那位主将被人袭杀在战场之上。

当然若是李昀在此,他就会告诉步铎。任何背叛不管是为了权力也好为了金银珠宝也好,都需要一个理由。

吃力不讨好的卖命活,谁都不会做。

他也研究过当时的羌人为什么会背叛。

只能这么说,当时梁国派军大战,已经到了梁国要半衰不衰的地步。还能处理边境战事,但是确实军资提供上已经有所困扰。

因此当时的梁国战兵所需功劳奖赏,都是通过与羌人打战劫掠所得。这个时代来说,也是常事。

可随着当时梁国军队逐渐获取优势,不少羌人健儿被收拢,部落投诚后,对这些投诚已经算是梁国治民的部落照旧形成了大肆的劫掠,以及砍杀这些羌人头颅冒充战场所得而领战功。

以上种种,最终导致羌人临战起乱。

总之这是一笔烂账,除了李昀喜欢看看历史书总结总结经验,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情绪,步铎也同意。

他此刻只觉得睚眦欲裂,内心中涌现一股悲怆之情。

会宁县城头之上,也已经涌现出了不少的士兵。这些士兵已经架出了弓弩,只等骑兵散开一些后就能一轮扫射。

“将军,快快走啊!”一名亲信扯住步铎的手臂,哽咽道。

步铎被扯的踉跄了一下,惨笑出声,“妄我想要给主公打开争霸天下的第一步,却反而是我葬送了主公的谋划。我还能走什么,我还有什么脸面能走呢。”

他不是丁统。

丁统也水中时也发出了这样的哭喊,可只是为了作秀,只等身边亲信拉住他。打小混迹上来的人,脸皮厚,也知道命在才有无限可能。

可步铎不同。

他从未如此憋屈过,一时真的心灰意冷,只狠狠推开亲信,忽而吼道:“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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