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第204章

反正他们都一样,都是在大势之下被裹挟到起义里面的人。

刘霸本领一般,不过脸上的疤别人一看以为他是个凶人,不知道怎么就一路混上来了。

至于关羽。

这是他们效仿桃园三结义后,他给自己取的关二爷名字。

三弟是真没名没姓,爹妈是哪个都不知道,小时候是东一口饭西一口饭混着长大。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人很灵活,所以一路也混起来了。

“大哥。”见到项观大步进来,刘霸二人立即起身很是大声地叫了一声,“大哥,急匆匆叫我们来什么事,我跟三弟正在比赛打猎呢。好家伙,开春了,山里头野物都跑了出来,我刚射中了一只顶好看的白狐,回头给大哥做个白狐毡帽。”

项观三兄弟感情十分不错。

这冀州项观自领了常山郡郡守,刘霸跟关羽分别领了中山郡跟广平郡郡守的位置,可他们都只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副手过去装个样子处理一些政务,平常都混迹在常山郡跟项观一起打猎喝酒吹牛,日子过的是极为舒坦。

项观也不瞒他们,直接道:“那个马贼今天给我来了信,说是明皇打过来了。”

“啊!?”刘霸直接跳起来,气道:“当初那个马贼跟明皇有间隙,是被那个大明皇帝打得跑来青州的,现在大明皇帝腾出手肯定要教训他的。

大哥,这事跟咱们无关。上次那个大明皇帝登基,咱们还悄悄派人去送过礼呢。你说,咱们让开道给大明皇帝借路,直接让他去打青州打马贼,这行不?”

关羽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几个自家人知道自己事,有现在的光景那全是矮个子里面拔高个。跟隔壁的大明皇对上,他们没什么胜算。

项观叹道:“恐怕不行,那个大明皇估计也是要趁着现在徐侑跟赵义打生打死的时候,趁机把青州、冀州给收入囊中了。这样不论徐侑跟赵义谁胜谁负,他都能携半数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刘霸佩服地看着项观。

他们三兄弟,到底还是项观更有见识一些。

“那怎么办?”

项观思索道:“马贼的意思是大明皇已经动兵,他希望我们先收拢兵马,依托冀州地势跟大明军队拉长战线。

我们在自己管辖之地作战,天然上具有优势。大明皇深入我等敌营,一旦战线拉长,后勤粮食运输就是大问题。

我们正面打不过不要紧,只要各种拖延下去,再寻机会截断大明朝粮道,我们就能不战而胜了。”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可要看这仗谁来打啊。

刘霸知道自己麾下那些士卒的尿性,打打顺风仗还行,这种艰难的水磨工夫仗,最是考验将领的细心跟士卒的耐心。

巧了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两样他们都没有,所以这一场仗他们必输无疑。

项观看两个兄弟一脸难言的模样,马上道:“放心,我不糊涂。真要是马贼说得那样,他怎么自己不来打,让我们几个兄弟去送死?”

“大哥,咱们听你的,你说咱们带着兵马走,把冀州留给大明皇,还是直接投靠大明皇,让马贼气死,咱们都听你的,你说了算!”关羽神色激动道。

项观看了眼自己三弟,到底是脑子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

他刚才一堆话,不就是在试探他们的意思么。

打是打不了的,至于跑路…项观也不是很想跑。顺势投靠李氏,说不准还能拿青州马贼做进身之阶,两全其美啊。

刘霸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大哥,咱们投大明皇算了。我们可没得罪过他,还给他送去不少好东西呢。而且那个大明皇仁厚,之前咱们这儿不是还有不少乡民拖家带口往司州、并州那边跑么,说是大明皇给分地呢。

要我说,投靠他算数!实在不行,咱们领了他分的地种地去。这几年好日子咱们也享受过了,再说现在家里老婆孩子都不少,拖家带口地跑来跑去家眷也没法安置啊。”

几人一商议,定下计策后当即行动起来。

项观还是个聪明人,他索性再让人替他起草修书一封。他表示马义的计策很好,他打算依靠计策而行。

不过他手下兵马跟粮草不够,这种诱敌深入的持久战最不能缺少两者,因此他想问马义借兵借粮。

哭穷之后也隐隐威胁马义,意思就是你不给的话,我可就不动了。等会儿我直接放明朝军队来打你,你可别怪我。

项观想得也很简单。

要是他取不了马贼的头颅做大明皇的见面礼,那就多要点粮食跟兵马,然后把这些往大明皇眼前一送,都是一份功劳嘛。

他这计策一出,刘霸两兄弟再次对他惊为天人。

第251章 陛下治下的百姓生活

飞鸽传书加上快马加鞭两头传送消息,马义收到项观的消息也快。

不过他一看书信上的要求,马义后背就出了一片冷汗。

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些牵连跟麾下的精锐部队,主要是担心真的给足了项观东西,他真的让李昀吃个小亏怎么办?

他给项观出的主意那是瞎说八道的,项观能力就在那边,去了也是送死。可要是兵精粮足,搞不好真弄出一点动静。

马义就怕啊,别他弄巧成拙了。这要是秋后算账,李昀那个小魔头能放过他?

就在马义浑身不得劲的时候,这几天一直关注李氏战事的白当等人就赶紧问他,项观那边究竟什么意思。

这事也瞒不住。

等他们几人看完好几封接连送来的信件后,秦钦立即道:“王上,臣以为可以给。只要项观拖住伪明,一旦徐侑赵义二人决出胜负,其中必有一人会携大胜觊觎洛京之地。到时候伪明自顾不暇,自然会从冀州、青州退兵。”

其余人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现在就不是小气的时候。

“不行!”马义硬着头皮道:“项观此人反复无常,并非有大义之人。当初我等与他也算是有血仇,可他盘踞冀州之后就向我等称臣。

好听一些是能屈能伸,实则此人无有大丈夫意气。我怕他要粮食、士卒另有谋划,说不准拿了我等给的粮食直接退走冀州!”

白当皱了皱眉,他觉得王上想多了吧。

冀州这么大家当呢,这项观舍得说走就走?况且这些年,项观应该是真心投效,逢年过节送他的礼可不轻啊,甚至还送了他好几房貌美小妾呢。

“王上…若是项观并无此想呢。我等若是分毫不予,又怎能让人效忠搏命呢?”

秦钦也是这个意思。

你不给,项观肯定要跑。可你给了,他就算要跑,那也一定会先打了再说,打不过才会舍弃基业才对。

马义看他这会儿说不过二者,再说下去会露馅,只能道:“罢了,那就先送一批粮食与士卒去。后续等确保了粮道安全,到时候再运一批送粮食给项观。”

如此也算妥当,白当二人立即应是。

在项观、马义等人各起心思的时候,吴期等人一路简直势如破竹,压根没遇到什么像样抵抗的直入冀州,顺利的孙亚这种老将领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马义的对敌策略。

对方不会是在故意诱敌深入吧?

因此在一路进入冀州赵郡、巨鹿郡后,孙亚跟邓羌几人就有意开始放慢了脚步。一边占据州府,一边开始收拢起了乡民。

这几年冀州死伤无数,加之项观等人比马义还不如,对内政治民这一块压根不精通,这也导致冀州的生气迟迟不曾恢复。

一路而过,孙亚看到了大量的荒地,偶尔才能见到一些搭建的窝棚。等走近了,会发现里面零零散散还有一些瘦骨嶙峋的人活着。

稍好一些的则是一些乡下堡寨,乱世为求自保,这些堡寨之中每每都有十来个人在箭塔之上巡视,剩下就是一些耕作之人了。

因此他们也抵抗不了孙亚这些大军,甚至遇到强悍的劫匪,他们都会立即送上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钱财甚至女眷,就求对方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唯有遇上那些饿疯的流民,为了防止他们糟蹋田地中的作物,他们就会开弓威胁对方,甚至让那些青壮者骑上马砍杀一些,吓退对方。流民也没什么胆量,若是数量少再加上没人组织,基本很好驱散。

总体来说,这些堡寨里面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比起那些窝棚里面挤着麻木几乎算是等死的人,他们算是稍微有一口气活着的人。

一路而过,邓羌所带大军见到的就是这些的冀州之民。

这一日,彦武带着数百士卒在埋锅造饭。只看着眼前这个小村已经破落到只剩下二十来口人。听到动静,这些人陆陆续续打着哆嗦从破破烂烂的屋子中走出来。

如今虽然开春,可这些人体弱,一个个又饿得面黄肌瘦。春风一吹,他们都冷得打摆子。

大约见他们人多,一个个又身强体壮。

这二十来人早已麻木,他们自觉跪成一片,其中两个年轻一些却也蓬头垢面身上只挂了些破烂衣物的妇人慢慢上前。

“…我们没有吃的了…村里年轻一点的女人也只有她们了。”不知道是谁,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开口。

彦武心情沉重地让人拿了一些衣物给这两个女子遮身,随后直接让这些人起来。等饭食差不多了,就让人送了一些给他们吃。

总归也二十几口人,不差这点粮食。

可他能给这二十几口人吃,却没法救得了二百多口,两千多口……

“唉。”彦武叹了口气。

这几天冀州一点动静都没有,邓羌不放心就让他做前锋去打探情况,谁知道才出来几百里就遇到这样的事。

其实一路他也看到的不少了,可当时大军着急赶路,也就并未多留。

此刻真切接触感受到,彦武立马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日子。他出身固关乡,那时他何尝不是一样,饿得麻木一般窝在棚屋之中,活着比畜牲还不如。

后来有幸遇到陛下,才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啊。

他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差点都要以为全天下的人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了。甚至因为他有幸能够入伍,家中的光景比别人更加好。他那十来岁的小弟弟,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还吵着要吃饴糖、酥饼、果干这些小零食。

可离开了陛下治地,他才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他们能过这样的好日子。他的爹娘能在过年的时候准备上好几道肉菜,他的弟弟能吃这些小零食,全是陛下的功劳。

可实则这是乱世,如今他看到的景象,才是大部分百姓真正在过的日子啊。

彦武叹气间,忽然就听到那两个女子吃着粟米粥跟干饼,吃着吃着就大哭起来。再之后,其余人都哭了起来。

“一会儿我让人留些粮食给你们,再等等吧。只要陛下接管了冀州,你们会有好日子过的。”

那些人哭得更大声了。

能哭就好,人最怕麻木等死,那就真什么希望都没了。

不过看着这些吃着面饼痛哭的人,彦武只觉得自己愈发充满了迫切。陛下说得对,他们不仅是在为了自己的功勋打仗,也是为了这些人打仗。

大丈夫活一世,总要做出一点什么的!

就算不说这些,他也得为了他爹妈他弟弟打!

要是陛下不得这天下,以后叫别人得了,那些皇帝可跟陛下不一样,他们得位了,他的爹妈兄弟怕是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想通了,彦武唰地起身。

他也不二话,让人留下了一些粮食后就直奔广平郡。

彦武一行人是做前阵看看情况的,谁知急行赶路到了广平郡,竟然发现这广平郡一点战的气氛都没有。

彦武也不敢托大,只小心埋伏在四周观察。

可也巧,不等他发现什么,当天下午,神出鬼没的燕台之人却忽然来禀告,说是黑风寨的项观在前两日向孙将军送上了降表。

本也怀疑有诈,可如今那项观三兄弟已经孤身入孙将军军营了。也验明了真身,确实是他三人。

如此一来,这半个冀州简直是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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