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第219章

赵寰在鬼神之地发泄了一通,到底是气顺了一些。

飞回路过李氏众人时,忽而向李昀丢过去一册书简,“拿着,这是朕活着时候准备的藏宝地,里面放置了不少钱财,你去取出来用,就当是赵氏的赔罪了!”

赵寰这人有忧患意识,当初立国的时候就开始想没有永世的皇朝。加上凉开了个‘好头’,新立皇朝基本都会将前皇朝子嗣杀个干净,赵寰就开始担心真到了那时,要是有一些旁支什么躲过一劫该怎么生活跟起家。

思来想去,反正打天下的过程中缴获甚多,他就准备了个宝库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他活着的时候太会保密,死的时候又太快,宝库在哪里还没来得及跟后辈交代呢。

赵寰说完就走,李鸿武反而大笑道:“这老赵还算明白事理,昀儿你放心,如今赵氏阴庭的鬼神气运被我们打散了好几次,也压制到了最萎靡之时。

没有阴庭镇压气运,那吴国阳世国运就如同无根浮萍,极容易大起大落。届时你趁他气运不稳,将其扫除就是。”

李昀懂了,今天叫他来最重要的大概就是说此事了。

“晚辈知晓了,诸位请放心。”

虽然李昀对付赵义本就有八九分的把握,但先祖们早早替他先出几分力也是好的。

李鸿武满意地点点头,爱屋及乌之下,对李祁、李祺都愈发顺眼。

今日李昀进阴庭也许久了,再留下去倒不是对李昀不好,主要是对他们来说压力太大。阳世帝王入阴庭,本就容易引发动荡,偏偏李昀还是能引出异象之人。

李鸿武不想在小辈面前露怯,这会儿就笑道:“那昀儿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昀稍一点头,只动了离开的心思就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快速倒退并从他眼前远离,而后出现了一种一脚踏空的刺激感。

€€€€嚯

半夜,李昀猛地睁眼。

稍稍动了下,他就觉察到自己手上似乎捏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卷陈旧的书简。

第二日。

陈谦手中握着李昀递给他的书简低声道:“陛下放心,臣即刻带人去取回财宝。”

这竹简陛下究竟从哪里来的,而且竹简上的字都与如今有了些许差别,似是什么古书。这样一份不明不白的东西,他还得去找上面描绘的地址去拿财宝,听着就有些不靠谱。

可陈谦不会这么想,陛下让他做的事,他绝不会推脱。

稍许疑问,他也从不入心。

看着陈谦离去,李昀感叹了一声,狗子的变化是真大啊,更难的是对方的忠心简直无出其右。

别看陈谦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实则办事干脆利落,有些事做得也相当狠辣。对李昀吩咐的事,绝对到了只按圣意不问对错的境地。

感慨了会儿,李昀去找辛娘吃了顿午饭,同时也要跟她说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明、吴之战,李昀会亲自带兵。

灭国统一之战,值得他亲临险地。

果然听到李昀的话后,辛娘就红了眼眶。

自从李昀的身份越来越高,近些年收复各州,他都是稳坐中庭。如今又要出征,一下就让辛娘想到了以前李昀外出后她提心吊胆的日子,当即午饭都吃不下了。

李复本就比辛娘大很多,如今他都六十五了,头发白了一半。

到如今他也已经是太上皇,加上年纪大了心肠就软,听闻李昀要出征竟然也不像是以前那么野心勃勃,反而劝道:“一定要去么,明朝底子厚,你不去也可以的,吴期他们打仗很厉害么。”

“爹,要去的。”

李复终究不再劝。

三月下旬,楚国灭亡的消息彻底传开,天下之人无有不知。

原先的楚国蜀都之中,董商一介武将硬着头皮开口,“陛下,蜀都已得,士卒也已经在蜀都之中好几天了,该到了约束士卒的时候了,再下去蜀都乡民一定视我等为贼寇,对陛下不利。”

“哈哈哈,若杀一人自然是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当年魏灭李氏周朝,辽灭魏。那刘律杀人如麻,缺粮之时还效仿曹贼大肆屠杀豫州、青州两地乡民,更是将这些人晒成肉干充作军粮,死去乡民高达二十万之众,可他不是照样得了天下,甚至享有国祚两百多年。

立国之后,甚至厚颜无耻让人写了祭二州的冢文,那豫、青二州生民虽叫他人屠,可实则畏他如虎,远比其他各州更加听从刘律的命令。怎么,他刘律做得,朕自问不逊于前人,如何做不得!?”

如今的赵义情性愈发难侍奉,董商见他发火再不敢开口。

只是董商退下后,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有各种劝解书,甚至有一些过激的言语不断送到赵义跟前。

赵义接收的是魏收的地盘,加之赵义原先确实礼贤下士,他麾下不似祝阿史一般缺少可用文人。相反,赵义更多的是缺一些武将,治理内政的人他倒是不缺。

读书人大多头铁。

之前他搞生祭就砍过一批人的脑袋了,这次又见他纵容士兵入城肆虐,又是背信弃义诓骗徐启。因此原本还容忍他的读书人再也受不了了,不少甚至彻彻底底对他失望,直接挂印选择离去。

€€€€哗啦

赵义本歌舞看得好好的,因为忽然想起了昨日抓来的一蜀国老臣因为不愿意投效他,竟然直接在他跟前撞头自杀了。

一想起这事,赵义就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台。

他这一动作,让下面唱歌跳舞的人立时吓得跪了一地,大喊陛下饶命。

“饶命?”赵义就跟疯了一样抽剑开始胡乱砍人,“朕哪里比不上别人了!!怎么别人做得,朕就做不得!?”

一连砍杀了几个,外头忽而有人前来禀告要事。只是一见屋子中这个情况,那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起都起不来了。

赵义举着血剑阴恻恻开口,“说,什么事。”

貂€€浑身颤抖,“陛…陛下,有消息传来…有个叫马义的人前来投靠陛下。”

第269章 一统天下的一战

赵义来了兴趣。

冷静下来的时候,赵义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就是彻底扯下了遮羞布。要是以后真能一统天下倒也还好,总归能修改修改史书,替自己遮掩一下。要是不能,那就得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现在他的名声就是差。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愿意来投效他?

赵义又问了几句关于马义的情况,当即对这个雍州王有了印象。上次他立国,照旧向各州颁布圣旨的时候,这个马义就接了,还跟那个朱正一样,也送来了不少钱粮。

此人是个没什么野心又很识时务的人,这是当时马义给赵义的印象。

“如今在哪儿了?”

“回陛下,他们借道兖州入了扬州,如今此人正带领兵马在扬州稍歇,只等陛下回复是否让他们继续入吴。”

“传朕的命令,先让马义兵马在扬州稍作修整,等朕到扬州后再宣他前来觐见。”赵义大为开心,这天下终究还是有人是识货的。

四月,春暖花开,随着吴硕等人传来消息,刘文集在弹尽粮绝之下于东广郡投降,赵义也安排好了蜀郡事宜后,正式启程回扬州。

四月中,他也在扬州接待了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的马义。

“马义见过吴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见到赵义,马义二话不说就跪下大喊万岁,甚至来了个五体投地。

赵义今天心情刚好不错,又想马义好歹也是一个王上。加上他从青州逃出,虽然不战而逃少了一些胆气,可也因为这样,他麾下兵马毫无折损,身侧也有好些大将、文人可用。

这样的人,赵义还以为他就算来投靠也是铁骨铮铮。说不得还跟刘皇叔一样,所谓来投靠本质也只是想给自己某个地盘以做发展罢了。

谁知道他一来,竟然给他行这样的大礼?

再加上这马义起来后,赵义仔细打量他。发现这马义竟然长得仪表堂堂,说话做事目露真诚又三分带笑,极为引人好感。赵义如今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时竟然都对马义起了四五分好感。

“听说你跟李昀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马义立时激动得面色通红,还用袖子遮住了脸哽咽道:“说来羞愧,无颜见人。陛下也知道原先无食教大良师看重我,更是一路提拔我于微末,谁知道神君、师君都因李氏而死,我恨啊!

可神君嘱咐我保全他子嗣,只能含恨苟全性命另投他人。后遇郭公,我二人也是相谈甚欢,谁知又遇李氏贼子。

此番李氏贼子谋我青州,我本想与他做过一场,谁知遇到了刘霸等叛徒,致使我青州失了对战之心。我死无碍,可神君与郭公后人是万万不能落在李氏贼子手中啊。”

说罢,马义又跪下去大声哭道:“陛下,我知道李氏贼子势大,天下之人多不敢得罪他。陛下若是为难,只管将我这样无脸不战而退又三投他人的寡鲜廉耻交付出去。唯求陛下一事,万万收留我故主后辈,替他们留一丝血脉啊,呜呜呜呜呜……”

说到动情之处,马义情难自抑,哭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说话总是这样,动情之时抑扬顿挫,很能将人带入语境之中。赵义听了,隐约觉得马义的话略微有些浮夸,可仔细思考又说不出什么问题。

那吕布被人骂做三姓家奴,那是因为他次次投靠都拜人为干爹,转头就杀干爹,当真无耻。

可马义截然不同。

甚至他完全可以投效李氏贼子,可为故主所托,他宁可辗转多处,还背上了三投其主的名声,说来也是个忠义之辈了。

唯一差一些的就是胆气。

可他的忠心也完全够弥补这份缺少的胆气了。

想罢,赵义索性道:“马公请起,你的忠心跟恩义朕看到了。如今来投靠朕,朕怎么会将你交付给李氏贼子呢。只是去年冬日朕刚刚跟楚国打仗,如今正缺少精兵良将,不知马公可否助我?”

马义来投靠,他手底下的兵马赵义自然眼馋。

马义二话不说,立马就表示兵马赵义随便用。

看马义如此爽快,赵义更开心了,随后就拉着马义一起去看歌舞表演。表演着表演着,马义又忍不住哭着说赵义对他实在太好了,所以他打算给自己改个名字。

“臣这义字冲撞了陛下名讳,自该避讳。今日起,我改名为忠,便叫马忠了!”

“马忠,马忠……”赵义念叨了几句,当即更为高兴。

实在是马忠忠心又会说话啊,他许久没这么高兴了,差点就想拉着马忠不走,二人同榻而眠。

不过马义拒绝了。

开玩笑,这个赵义脾气古怪,听说有时候做噩梦就以为有人要害他。因而他吓醒后,直接抽出墙上的剑就把守夜的宫人砍死了。

人死后,他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日,别人看到血淋淋的寝殿后,他就一副不记得了,你们快些处理掉这些尸体的平淡模样。

这要是谁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谁敢睡啊。

这一接见竟然闹了很晚,本来赵义还要召见的白当、秦钦等人都在门口等了半天。后来马义去看唱歌跳舞了,他俩都还没见上赵义。

回去路上。

秦钦眉头深皱,小声道:“王上,您今日何必如此。”

在门口等候时,他们听到了一点动静。

马义轻轻摇头,反而认真道:“以后不要叫我王上,叫我马忠就可以了。这吴皇的性情…我等小心为上。我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

“马…马忠…你不用解释。”白当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们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一定有你的理由!今天你对赵义那样行礼,我们知道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也有自己的打算。秦钦刚刚跟您说这个事儿,不是怀疑您贪生怕死,是觉得为了咱们委屈您了。”

咦?

马义心中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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