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牌位后 第18章

陈霜宁就擦了擦手,掀开锅,把那一碗底猪肉泥端了出来晾上了。

莲旦让小旦看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别急,凉了就给你吃,吃饱饱,长壮壮。”

小旦就在襁褓里高兴地直蹦€€,口水流得更多了。

陈霜宁看着他们,目光平静,神情放松。

就在这时,他眼神突然变了,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莲旦并没注意到。

又过了一小会儿,院门外有人喊,“卖鸡子儿了,鸡子儿两文钱一个!”

莲旦听见了,就从屋里拿了十个铜板说:“这价钱合适,家里鸡蛋正好没有了,买几个吧。”

陈霜宁便应了一声,拿了钱出门去了。

院子里,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佝偻着腰站在门口。

陈霜宁拿了铜板过去,递给对方,道:“我买五个鸡蛋。”

那老太太便高兴地笑了满脸的皱纹,将鸡蛋小心翼翼数出来,放到陈霜宁端的大碗里。

“谁让你来的?”陈霜宁盯着她的动作,声音很低,语气平淡,但明显不悦。

“老太太”再开口时,声音却是个妙龄少女的,她几不可见地弯了弯腰,说:“今日是中秋,是宗主的生……。”

陈霜宁的双眼眯了起来,隐隐的红在眼中弥漫。

扮成老人的雪冥倏地闭上了嘴,乔装掩盖了她的神情,但她眼睛里的泪光无法隐藏。

陈霜宁薄唇微动,警告道:“不要自作主张。”

雪冥低下了头,又弯了弯腰,说:“属下知错了。”

陈霜宁沉声问道:“解药做的如何了?”

雪冥回道:“还需要些时候。”

陈霜宁眉头微皱,“太慢了。”

雪冥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屋子的方向,低声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陈霜宁问。

雪冥一时间没吭声。

过了一会,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大碗来,碗上盖着一块布,她弯腰将它放在地上,然后后退了两步,咬了咬牙,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莲旦很好,只要你想,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陈霜宁发怒了,他并没大吼大叫,甚至并没出声,但他的眼神让人甚至不敢与之对视一眼。

雪冥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屋子里,莲旦正给小旦喂肉泥,陈霜宁出去好一阵没回来,他奇怪地往屋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拿布巾给小旦擦了擦小嘴巴。

小旦吃完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好又急。

莲旦笑着安抚道:“慢慢吃,留一点,等会儿你父亲回屋,咱们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尽管陈霜宁不吃东西,只吃那些药丸,但围坐一桌,也算是顿团圆饭了。

院门口处,陈霜宁眼睛里的杀意倏地消弭为平静无波。

他背过身去,准备回去了。

“地上的东西你拿走。”陈霜宁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雪冥咬了咬唇,回道:“是。”

离开前,陈霜宁又开口道:“他本是无辜之人,阴差阳错才有如今的牵扯。”

他微仰头,看着不远处屋子破败的房檐,喉结动了动,“他是我的责任,为人夫君该做的,我会尽力去做,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他没继续说,就迈开脚步,往回走了。

雪冥弯腰将那只碗拿了起来,风把盖布掀起来一点,露出里面白白糯糯点缀着桂花的糯米糕。

这糯米糕一如当年,香味也几乎相差无几,可惜物是人非,不忍回忆。

……

晚上,满月当空。

陈老太太神情呆滞地,又一次出现在屋子里,抱走了小旦。

门关好后,陈霜宁近乎无声地来到床边。

床上,莲旦脸色潮红,衣衫扯得乱七八糟,不安地来回翻身。

一块黝黑的牌位掉落在床边的地上。

陈霜宁垂眸看了一阵后,弯腰将之捡起,如上次般倒扣在旁边桌上。

他伸手过去的时候,莲旦睁了睁眼,一下子将那只手抱进了怀里,用脸颊渴求地蹭了蹭。

陈霜宁态度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神色平静地掀开衣袍,简单用了药膏,便成了事。

过程里,莲旦很急,好几次抬手,想抱住身上的年轻男人,但都被对方避开了。

直到莲旦衣袖滑了下去,他腕上的东西碰到陈霜宁的颈侧,凉凉的。

陈霜宁侧头看去,目光凝在那材质怎么都称不上优良的镯子上,脑海里浮现出莲旦收到它时的神情。

他的目光移向对方的嘴唇,那两片唇小小的,一小团胭红,笑起来怯生生的。

看了好一阵,陈霜宁仰起头,喉结动了动,再一次避开身下人的拥抱,快速动作了起来。

第19章 逼问

完事以后,陈霜宁帮已经失去意识的莲旦擦洗,之后,陈老太太便拖着残腿,将小旦送回到床上他爹爹身边躺好。

这孩子一直不让大人太费心,出了百天,晚上就很少醒了。

陈霜宁站在床外的地上,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睡熟的一大一小,看了好一阵。

第二天,莲旦醒来时,发现日头竟然都快要走到顶空了,早饭的时间早就过去,午饭都得着手准备了。

身边的床上是空的,他听见外屋锅碗瓢盆的动静,还有小旦的咿咿呀呀声。

炉火一烧起来,屋子里暖融融的。

莲旦惫懒地从被窝里爬起来,靠坐在床头,抬手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

凉凉的镯子滑到小臂处,他侧头看了看,用另一手摸了摸,感受到那种凉滑的触感,眼神柔软,嘴角含笑。

下床时,莲旦两条细细的腿都是软的,好悬没摔在地上。

他倒没起什么疑心。

这一年多来,莲旦已习惯每到月圆之日,便要经受些痛苦。

最近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夜里倒没那么痛过了,只是,月圆之夜的第二天,总要像遭了风寒似的,一整天身体都虚弱得很。

不过躺一天也就好了,这比那种钻心的疼,可好太多了,莲旦也就不在意了。

午饭还是面糊糊,陈霜宁给他端到床边吃的。

可能是吃惯了,莲旦觉得好像也没有特别难吃。

年轻的男人抱着小旦坐在床边椅子上,看着他吃,等他吃完,就把孩子放到他身边,收拾碗去了。

莲旦逗着小旦玩,过了一会儿,陈霜宁端来一碗晾好的羊奶,让莲旦一勺勺给孩子喂了。

他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莲旦抬头看向他时,他却正好移开目光,转身离开了。

莲旦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并没多想。

晚上睡前,一碗汤药被端到了莲旦手边,莲旦还记着上次喝的那药的苦味,不由得往后挪了挪,抬头轻声问:“我感觉好多了,能不喝吗?”

陈霜宁嘴唇动了动,“里面放了补身的药材,喝了吧。”

莲旦一听,舍不得浪费,忍着苦一口气都喝进去了。

温水被递到他手边,莲旦接了,喝了个干净,还觉得那股子苦味还留在嗓子眼那里,得过好一阵才能散去。

隔天,莲旦便完全好了,能照常下地干活了。

只是,几天过去,却渐渐添了件心事。

他胆子小,性子也不像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或是小哥儿那么活泼,但也许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从小就要察言观色,一不小心就要挨顿打骂,所以心思敏锐,对情绪变化特别敏感。

这几天来,陈霜宁看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每日早起出门,晚饭前回来。

回来后会把一天的工钱交给他,做饭会帮他打下手,帮忙看孩子。

晚上空时,会耐心地教他认字写字。

到时候了,便收拾好东西,催他睡觉。

但莲旦就是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大一样了。

比如说,陈霜宁会避开他的目光,好像是刻意的,又好像只是刚巧在自己看向他时,他就看向别处了。

再比如说,从自己怀里抱走小旦时,两人偶尔手指会碰到,以往没什么不自然的,碰就碰到了。可这几日,莲旦明显能觉出,对方在碰到自己时,手指迅速往回缩了去。

还有,在夜里,最近都会在窗边打坐的人,这两日,又不知道去哪了,不再坐在那里了,就像他刚回来那阵子一样,莫名就不见了。

莲旦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的,心里却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

过了中秋以后,一天比一天冷了,衣裳得穿厚点了。

莲旦抱着小旦出来溜达的时间,从以前的早饭后,改到了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

唐花也抱着孩子出来溜达,两人一起在河沿上走。

他家小闺女有两个多月了,他跟小旦学,给起的小名叫小花,大名也是一直没取。

两人一边慢慢走,一边聊天。

小花还小,被唐花用薄被拢在怀里,怕被阳光晃到眼睛,还戴了个小帽帽。

小旦自己也有帽帽,是他大姨给做的虎头帽,可威风了。但他就看人家的好,好奇地一个劲儿看,距离近一点点了就想伸手去把人家帽子薅下来,却在快要碰到时,又远了一点点够不到了,给他气得直蹦€€。

不过聊天的两个大人并没发现两个孩子间的往来,唐花正和莲旦说他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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