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 第18章

汪德海神情凝重:“你可想清楚了在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林楠绩也不惊慌了:“回皇上,其实是小人曾经看到钱公公收了上林苑监正彭二公子的钱,整整五百两。”

钱万里先是一惊,见了鬼一般地看着林楠绩,然后“扑通”一声跪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李承铣被下春药就很震惊了,居然还是内监勾结外戚?

他强压着药性,脸色有些难看,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端妃。

端妃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也连忙道:“二哥绝不会如此糊涂。”

林楠绩叹了口气:【端妃好惨,摊上这么一家子。】

【做父亲的襄阳侯靠着女儿封的侯位,却宠妾灭妻,大哥整天花天酒地,二哥考上个进士靠着宫里做妃子的姐姐当上了上林苑监正,还想再进一步,被端妃拒了好几次,觉得只要端妃生下龙子,以后他就是大齐的国舅爷。】

【知道端妃不会同意,才私下接触了钱万里。】

汪德海迟疑了一下:“林楠绩是御前的人,若是有嫌疑,直接搜便是了。”

林楠绩听了汪德海这话,偷瞄了李承铣一眼,见李承铣也看着他,但并未发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胆子就大了起来。

对啊,他可是御前的人。

御前的人若要下药还需要专门来妃嫔宫里搞小动作?

林楠绩瞬间就壮了胆:“师傅平日里就喜欢在外直房私设赌局,爱钱如命。我也是凑巧,在直房外头不远看见钱公公和上林苑监正鬼鬼祟祟地碰头,还塞了一个小瓶子和五百两的银票给他。”

林楠绩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我说的都是实话,皇上一查便知。”

钱万里却丝毫不慌:“皇上不如差人去搜林楠绩的屋子,有没有,一搜便知。”

林楠绩心中“咯噔”一声,钱万里为什么这么笃定?

他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钱万里这么胸有成竹,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有备而来。

他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李承铣。

李承铣喝下太医开的药,暂时压下药性。

他放下药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正绞尽脑汁的林楠绩。

内心轻叹一口气。

这小太监,八卦的本事倒是一流,面对身边的危险却一无所觉。

对方摆明了是挖坑给他跳呢,居然还被将了一军。

搜查的人很快回来了。

回禀皇帝:“回皇上,在林楠绩处所搜到一个来路不明的瓷瓶。”

太医连忙接过闻了闻,眼睛一亮:“就是这个没错了。”

钱万里脸上不着痕迹露出一抹得意。

林楠绩脸色一白。

李承铣半眯着眼睛:“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楠绩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李承铣的大腿:“奴才对皇上的诚心,天地可鉴!我是冤枉的,皇上一定要还我清白!”

“皇上是明君,英明神武,一定明察秋毫!”

李承铣蓦地被抱住大腿,本来身上就发热,眼下更躁得慌。李承铣嘴角抽搐,抱大腿抱得这么突然。

汪德海目露惊讶,这小子,真是有胆识,这个时候都敢拍马屁。

林楠绩内心慌得一批,眼角都湿润了:【我真是好冤啊!】

【万一皇上是个昏君,我不就完蛋了?】

李承铣:……

要不是能听见心音还真被这小太监骗了。

端妃也松了口气:“既然查出是谁了,这小太监也留不得了。”

回话那人又出了声:“回皇上,属下还搜到了别的东西。”

林楠绩泪眼朦胧:【啊?还有什么?】

李承铣示意那人继续说道。

那人说:“还在钱公公处搜到印有聚宝钱庄的五百两银票,盘问了钱公公屋子里的其他内监,有人也看见钱万里和彭二公子有来往,此外还发现钱公公私设赌局。”

钱万里双腿抖如筛糠,哆哆嗦嗦跪下了:“皇上明察,小人不敢啊。”

钱万里跪在地上“嘭嘭嘭”地磕头,边磕边喊:“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林楠绩被这转折弄得猝不及防,张大嘴巴地看向李承铣。

【皇上居然让人搜了钱万里的住处?】

【这是救了我一命?】

李承铣心道,还算你小子还算知道好坏。

李承铣看着地上的钱万里一阵心烦:“来人,把他拖下去,按宫规处置!”

端妃脸色惨白地看着李承铣:“皇上,臣妾不知情,二哥肯定是一时糊涂了,求皇上饶他一命。”

李承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禁足,上林苑监正我自有处置。”

李承铣直接回了紫宸殿,林楠绩也屁颠屁颠地跟上。

回到紫宸殿,林楠绩跪下:“谢皇上救命之恩。”

没想到狗皇帝居然救了他,他还以为自己要祭了呢。真是好险恶,居然倒打一耙污蔑他。还好狗皇帝不是昏君。

李承铣轻哼一声:“朕此前罚你,你可有怨言?”

林楠绩端正乖巧:“奴才怎敢,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罚奴才也是让奴才端正态度,好好反思,皇上一番用心良苦,奴才感激还来不及呢。”

李承铣仔细听,没有听见骂他的心音,不禁有些满意。

算这小子识相。

只是没想到后宫如此惊险,李承铣感觉自己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第十五章

林楠绩终于又回了御前,见皇上消停了会,林楠绩内心忐忑又摆烂地继续做自己的太监。

好在不久就到了冬至,皇宫里越发忙碌了起来,连林楠绩都好几次被调去忙碌祭天大典的准备,李承铣也在为政务繁忙,因此林楠绩感觉轻松了不少。

林楠绩每天忙昏了头,日子飞一般的过去,就到了祭祖大典这一天。

祭祖大典这天事务繁忙,最重要的就是到皇陵祭拜。先要祭拜上天,再祭拜祖宗,还要经过迎帝神,奠玉帛,初献,亚献,终献,送帝神,望燎一系列的仪式。天蒙蒙亮的时候,宫中的祭祖队伍就出发了,李承铣身后随着诸位肱骨大臣、太常寺管理祭祀礼乐的官员、一干随从和侍卫浩浩荡荡向着皇陵出发。

皇陵在皇宫西北方郊外,坐落于景仁山上,背山面水,是开国太祖亲自率领钦天监挑选的风水宝地。这里埋葬着大齐先祖,是大齐命脉所在。

景仁山是帝京唯一一座高山,是龙脉的延伸之处,颇有帝王气势。

正因为如此,所以€€€€它也特别高。

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天色灰蒙蒙的,看着有些雨意。

林楠绩跟在随从的队伍里,缀在李承铣身后两侧,微微有些气喘,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救命,没人说祭祖要爬这么高的山啊!】

【都已经爬了这么高了,怎么还没到头啊?】

【皇帝都喜欢把自己埋在这么高的地方吗?】

【后世子孙祭拜好累啊!】

正健步如飞率领众人登上景仁山的李承铣忽然听见这道心声,极度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就算高?

当初开国元年,太祖率领臣众祭天,那可是在泰山之巅!

区区一个景仁山,有什么可累的?

林楠绩一边鼓着气迈上台阶,一边在内心吐槽:

【就因为太高了,先皇那个狗皇帝才想尽办法推辞祭祖大典,改成了三年一次,被天下人拐弯抹角地唾骂哈哈哈哈哈哈!】

林楠绩耳力上佳,清晰地听见身后大臣也同他一样气喘吁吁。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柏章边喘着气,边搀扶着冯首辅:“首辅大人当心,这景仁山,实……实在是高了些。”

冯元秀头发半白,脸色累得够呛,本还想说什么,奈何有心无力,只得摆了摆手。

大理寺寺卿郑永年也面露苦色。

“都是大齐的臣子,祭天祭祖是作为臣子最为本分之事,你们却叫苦连天。”

冷不防一道声音不和谐地插入,他们抬头一看,正是一脸浩然之气的王中丞。

王中丞面色正直,面露不忿:“作为肱骨大臣都如此,底下的人还不有样学样?”

柏章连忙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李承铣听到这里,才微微满意。

林楠绩悄悄往后头看了看王中丞,心里嘀咕道:【可是王大人,您上个月膝盖不是刚摔伤了,爬这么高的山,能撑得住吗?】

【您老都一把年纪了,别逞能啊。】

【还有冯大人,今年都六十五了,年过半百还要被拉起来爬山,就差拄拐了,好惨呐!】

【不过好像也只能逞能了,狗皇帝还能让他们做轿子不成?】

李承铣步履一顿。

林楠绩差点一个踉跄,就看见李承铣停下了。

汪德海连忙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底下的大臣们也面面相觑,只见皇帝一脸严肃,不由内心惴惴。

不会是刚才说小话被皇上抓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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