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时,洛绾:“梁成恺这个狗东西,他不是人,他在西柳胡同里有一处私宅,平日在这里花天酒地!”
林楠绩按捺了一下,没按捺住,炯炯有神道:“小人在狱中还听洛姑娘说了,这梁成恺野心昭昭,所图甚大,虽然如今在和卢尚书的侄女议亲,但他看中的是卢尚书的小女儿!”
“还说如果卢尚书的女儿不跟他走,他就去哄骗冯阁老的孙女!”
洛绾和司南浩同时讶异地看向林楠绩。
咦?
她没说过这话呀?
他怎么没听到?
卢尚书:!!!
冯阁老:!!!
什么!
冯阁老和卢尚书齐齐变了脸色。
众臣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冯元秀就站到了梁成恺面前,“啪”的一声,平时走路都慢吞吞的冯阁老居然中气十足地甩了一巴掌,梁成恺的右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你这畜生!我孙女今岁才十三,你就敢打她的主意!”
“真是气煞老夫!”
卢敬尧也反应过来,他就说他小女儿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还好几次被管家发现在后门张望,原来竟是这个孽畜!
“啪”的一声,梁成恺的左脸颊更肿了。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家英奴才十四不到,你好肮脏的心肠!”
林楠绩:【哦豁!】
【冯阁老儿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一个孙女,当成掌上明珠般爱护,天天眼珠子一般呵护教导,生怕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卢尚书和夫人老来得女,更是宠爱到了骨子里。】
【惹到了大齐两大女儿/孙女奴,你完蛋了!】
梁成恺看着两位当朝阁老气势汹汹的愤怒脸色,六神无主,瞬间瘫坐在地。
第二十二章
林楠绩:【打得好解气啊!】
【不得不说,冯阁老和卢尚书……真是老当益壮,比我下手重多了。】
【这下子梁成恺真成猪头了!】
梁成恺脸上被左右开弓,两颊高高肿起,不一会就肿成了一个猪头,翩翩公子的气质消失无踪。
卢敬尧擦了擦手,朝梁成恺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老夫真是看走眼了,居然被你这等小人蒙蔽。"
说完,他又朝皇上躬身道:"皇上,臣以为恶徒梁成恺所作所为实在可恶,必须严惩不贷!"
向来心宽平和的冯元秀也语气激动道:"卢尚书所言极是,这等欺上瞒下,仗势欺人,颠倒黑白的小人,必须严加处置!"
李承铣点了点头,冷声道:"此事交由刑部处置,对罪行绝不姑息!"
"孩子既然是梁成恺推小产的,诸位爱卿看看,此事得怎么算?"
这件事既然落到了刑部头上,刑部尚书出列,揣摩了一下圣意,方才道:"依臣之见,这是谋杀!"
文武百官精神为之一振,谋,谋杀?
他们没听错吧?
刑部尚书掷地有声:"腹中胎儿亦是生命,此事极为恶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臣查实所有细节,定会按大齐律法严加惩治!"
李承铣满意地点点头,又交待道:
"洛姑娘家中田产,也由刑部监管,助其还回田产,严惩霸占田地之人。此外,村长里正人等也需依律法处置。"
"至于锦衣卫和内监在酒楼打人……"李承铣道声音顿了一下,视线扫过林楠绩身上,"的确莽撞了些,不过行的是惩恶扬善之事,当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其他人还没说话,冯阁老率先道:"皇上考虑得周到,若对见义勇为者不奖赏,恐怕会寒了全天下人的赤子之心!"
冯阁老顿了顿,有意无意地看了林楠绩一眼:"小林公公虽为内监,但心地善良,为人赤诚,实在难得。司南浩勇气可嘉,嫉恶如仇。大齐有如此后生,实乃大幸!"
卢敬尧想到自己小女儿差点被拐走了就惊魂甫定,幸亏林楠绩提醒了他,相当于林楠绩间接救了他小女儿一命!
他当即道:"臣附议!阁老大人说的在理!"
其他人见状,纷纷称赞有加,生怕自己说晚了。
就连黄鸣,也只能咬牙赞同。
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太监先是成了祥瑞,现在又被冯阁老和卢尚书赏识。
运气忒好!
此子不可小觑!
林楠绩不知道大臣们心里的花花肠子,两眼亮晶晶的看向冯阁老:【!冯阁老居然夸我!】
【夸我心地善良,为人赤诚诶!】
【冯阁老是大齐元老级的功臣,一生清简,全身心地为国效力。能得到冯阁老的夸赞,蹲大牢也值了!】
李承铣轻咳了一声:"那就赏白银百两,从朕的私库里出。"
林楠绩懵了一瞬:【白银百两?一两银子相当于两千块钱,一百两白银就相当于二十万?】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我一定好好为狗皇帝效力!】
李承铣不知道林楠绩心里想的两千块钱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他欣喜若狂的声音,还是微微得意。
现在知道在御前的重要性了吧?
旁白的司南浩也是晕晕乎乎的,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锦衣卫,居然被皇上赏赐了?
司元巽瞪了一眼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齐声道:"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下了朝,林楠绩麻利儿换了衣服回到紫宸殿,没想到先碰到了汪德海。
汪德海拉住他,脸上笑眯眯的:"你不见了一天,皇上问了好几次,快进去给皇上谢恩吧。"
林楠绩微微讶异,【皇上竟然问起我?】
【不会以为我矿工吧?】
林楠绩连忙谢过汪德海,整理了一下衣裳,掀起帘子进了内殿。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承铣面前:"奴才多谢皇上赏赐,皇上刚才在大殿上给奴才洗刷冤屈,奴才感激不尽。"
李承铣心道,这几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不由得又有些后怕,这件事幸好是让他知道了,当场提审。
若是不知道,还不知道那个覃至诚会不会屈打成招。
这么一想,李承铣就觉得对覃至诚对处罚轻了,要不再发配边疆一年吧。
"行了,你这回是做了好事,朕自然得主持公道。下次再给朕惹事,朕可不一定保得了你。"
林楠绩连忙道:"奴才不敢!"
李承铣看了看林楠绩这幅伪装恭敬道样子就有些牙酸,和那锦衣卫在一起倒是哥俩好的模样。
他不由问道:"你怎么和司南浩一起被抓了?"
林楠绩老老实实道:"上次奴才被抓进诏狱,绑我的就是司南浩,奴才差点丢了小命,他还向我赔罪来着。所以出宫,我就找他一起了。"
李承铣慢慢地"哦"了一声,想起上次还是自己造成的误会,心中涌上淡淡地不自在,没再提这事。
林楠绩见李承铣正在作画,心情也很不错,大着胆子上前,接过了研墨的活,近旁侍候着。
他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画上的内容。
画上有山有水,有枯灰雅淡的树丛,有银装素裹的民居,小桥旁还有垂钓的小舟。
李承铣握笔稳健,下笔流畅,挥洒自如。林楠绩不由地看进去了,默默欣赏这幅山水画。
【没想到狗皇帝这么会画画,还以为他只会上朝呢。】
李承铣作画的手没有停顿,唇角轻扯,这小太监到底对他有什么误会?
吟诗作画是文人贵族的基本素质,他会画画有什么好稀奇。
看着看着,林楠绩思绪飘扬,目光有些凝重了:【前朝有个很会画画的皇帝,画得国都亡了,老婆孩子成了奴隶。】
【前前朝还有个很会作诗的皇帝,作诗作得断送了国家,害得爱妻爱妾都被人抢跑了。】
【还好狗皇帝没有那么多后妃,后妃们和他的关系也很塑料。】
【就算因此亡国,也不会被牵连太深。】
李承铣笔尖一顿,即将完工的画作上瞬间洇湿了一团浓黑的墨迹,整章画作因为这个墨点瞬间变得难以入眼。
他又心梗了,目光不善地射向林楠绩。
什么叫作画亡国?
他是那种玩物丧志的昏君吗?
林楠绩没接收到李承铣咄咄逼人的目光,只看见笔停了,纸上洇开一个墨点,正落在一个似鹅似鸭的图案上。
【咦?这画的是……鸳鸯戏水?】
【有墨点的这是……公鸳鸯?这公鸳鸯轻啄着母鸳鸯的脖颈,好亲昵啊。】
【啊!我懂了!贵妃自请进了冷宫,端妃下药,荣妃害得拉肚子,宜嫔又爱答不理的,宫中寂寞无人,狗皇帝这是……思-春了哇!】
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