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喜欢这件裙子吗，还是这件？”
店长给他展示着手上两件裙子，一件是西式的洛丽塔，一件是中式的旗袍，全都是是纯白色的，工艺复杂，纯手工制作。
怀玉垂下眼睫，却指着那个头上盖着白布的人偶，试探道。“可是，我想穿这件。”
店长的呼吸声有一点变重了。
“好，好啊。”
他低下头，先把手上的裙子全都放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你先试试这两件吧，我去把那个裙子给你取下来。”
怀玉在他忙活的时候，顺手掏出了手机。【怎么样？】
南宫寒率先在他们创建的群聊里回复。
【这里有监控，还需要点时间。】
怀玉垂下眼睫，然后抬起了头，走进了这个房间里面。
它是一个正常的试衣间，有沙发，衣架，还有一面大镜子。
不过这镜子分了好几个凹面，几乎能够完整的照出，并且放大怀玉每个五官。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场对颜值严酷的考验，但是对于怀玉来说，却又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武器。
怀玉能够从镜子里面看见，店长仍旧呆呆的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镜子里的他。
“店长先生。”
怀玉故意问道：“如果我喜欢你的裙子，还能用什么来支付呢。”
镜子里面，怀玉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柔软的嘴唇分开，越发露出了里面水润的唇肉。店长并没有回答他，脸色却变得越发绯红。
他走进了镜子，伸出了手，仿佛想要去触碰镜子里的怀玉，但是却又迟迟没能落下指尖，表情里有兴奋，却又柔杂了痛苦，就像是无法决定他更加喜欢哪个五官。
怀玉一边在镜子里看着店长，一边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的工装制服。
他里面还穿着短裤和T恤。
但怀玉的身形纤细，T恤能在腰的地方稍微堆积，然后再翘起来，下面的腿更是又白又细。漂亮的不像话。
店长一愣，这才把注意力从镜子里放到了怀玉本身身上。
不仅仅是脸，怀玉就连身体都是完美的。
怀玉的表情露出了浅浅的疑惑，回头看向了他。
“怎么了，你没法决定吗？”
“我……”店长慌乱地低下了头。
他其实从小就沉迷于手工，根本就没有和女性亲密接触过，此时仅仅是看见怀玉穿着短裤。就已经浑身僵硬，感觉他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了。
和这样的怀玉共处一室，也让他手足无措，耳根发红，觉得心脏跳的特别快。“我，我先去给你拿另一个裙子……”
另一边，何言看见了群聊里的消息，抬头对南宫寒说道。
“我应该能去把监控删了，但我得找到他电脑在哪。”
南宫寒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店铺的另一边，那里果然有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那你还有点本事。”
“那当然了啊。”
两个人走了过去之后却发现这个门是锁住的。
南宫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铁丝，在手里扭了几下就去开锁。
何言表情惊讶，然后四下看了看，总是有点不安。“我们真的要偷东西吗？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宫寒皱眉看了他一眼，手下一拧，门这就已经开了。“你不会是什么讨人厌的富家少爷吧。”
这个时候，店长正拖着他之前的人偶进了他的工作间。
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呼吸不断起伏，不仅仅是因为把人偶拖进来的体力活，更是因为慌乱的心情。
盖着怀里人偶的白布已经被扯掉，但是现在看着玩偶这张被拼凑起来的，僵直的脸，店长却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
他花了这么多年，收集了无数完美的碎片……
最漂亮的鼻子，最漂亮的嘴巴，最白皙的皮肤，最柔软的秀发，可是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其实在怀玉抬起眼眸和他对视的瞬间，他这么多年的准备就已经全部都变成了褪色的油画，坏掉的牛奶，过时的衣服……
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他真正喜欢什么。
他原来喜欢怀玉的样子。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哪怕怀玉的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下巴有一点短，鼻子有点小。
那又怎么样呢！那些他曾经最喜欢的标准五官，现在却已经没法再入他的眼了。因为它们和怀玉的五官不一样。
他现在只想要怀玉。他想要怀玉。
他甚至都没法清晰的理解他到底想要怀玉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放他走。
“小八！”店长双手抓住了他的八哥。“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他留下来呢？”
但是八哥张大了嘴巴，却没法回答他。
店长的头上也出了一点汗，心脏咚咚的跳，擅长做手工的手抓紧了桌子，不断的翻找。
他从小到大面对的就只有人偶，几乎没有任何和人发展友谊的经验，更不要说是恋人了。
只有眼前这些制造人偶的材料，和工具。只有这些是他无比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够掌控的。
紧张，激动和胸腔里从未有过的情感让他先是拿起了绳子。
对，他可以把怀玉绑在这里。这样他就没法离开了。
但是外面还有两个他的朋友。
店长的眼睛不断的四处跳动，额头上青筋凸起，随后又拿起了雕刻的刀，得出了结论。
他得先去……先去把他们杀了！
在他拿起刀准备要出去的时候。
怀玉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门口。
他身上穿着那件纯白色的洛丽塔裙子。柔软的蕾丝从裙子上面垂下来，轻轻地搭在了他修长的大腿上，随着他的走动，一上一下的摇摆。几乎像是猫咪的尾巴。
外面的逆光照亮了怀玉的发丝，还有洛丽塔裙子的轮廓，让他美的几乎像是一个刚刚下凡的天使。
店长直接就被怀玉的美貌所震撼了。
果然他就是适合最高贵的白色。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人呢？白色被他穿过之后，其他人几乎都不配再穿了。
怀玉歪了一下头，背光几乎照亮了他小小的耳垂。他看向这一地的狼藉，似乎有些担忧。“您在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店长这才从刚才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慌乱的想把手上的刀藏回去。
“那么……”怀玉稍微侧过身，往他背后指了指。“我想让你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店长闻言，直接失手把他放工具的盘子都哗啦一声，按翻了。工具掉了一地。
“啊。”他急忙跪下去，先是去捡他掉在地上的工具。
怀玉低头看着这一地锋利的东西，然后又看着店长红透的耳朵，道。
“你不想帮我吗？”
“不是，不是的。”
店长更慌了，捡到一半就干脆又站了起来，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率先过来帮怀玉拉拉链。
怀玉的腰很细，皮肤却又是雪白的。
店长雕刻人偶的时候无比稳的手，此时捏住了怀玉的拉链，却在细微的颤抖。
怀玉隐约看了一眼店铺外面，估摸着他的同伴们在做什么。
“其实我非常喜欢您做出来的人偶。”
“真，真的吗？”
“是的，我经常故意路过这里看您的窗户。偶尔还能够看见你，但是从来都没有勇气打招呼。”
怀玉故意低下头。“人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的时候，总是会很害怕被拒绝呢。”
店长的手停住，人也呆住了。
怀玉回头看他。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怀玉纤长的眼睫轻轻眨动，在他漂亮的瞳孔里投下了朦胧的阴影，柔软的唇瓣分开，店长几乎能够闻到他吐出来的香气。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也可以变成你的人偶。”
本来半跪着的店长突然一下坐到了地上，整张脸都变红，呼吸也哆嗦了起来。
“你，你果然是完美的，完美的。”
怀玉轻笑。“所以我能成为您的人偶吗。”
店长深深的看着怀玉的脸，终于鼓起了勇气，伸出手触碰到了他柔软的脸颊。
店长的手指修长骨节明显，指腹带着一点粗糙的老茧。怀玉的皮肤却仿佛是煮熟了的牛奶一般温暖，还带着一点香气。
这是鲜活的，柔软的，没有受过任何损伤的，人类的肌肤。
店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心脏，胸腔里突然塞满了让他陌生却又非常汹涌的感情，让他指尖都发麻，舌根也发苦。
他猛地抱住了怀玉。“不，你都不需要变成人偶。”
“你本来就是完美的。”
他这句话说完，怀玉都愣了一下，稍微挑起了眉头。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个一心想要扒皮的人偶疯子来着。
那些无论如何，也想要跻身白区的，感受上等人的荣华富贵的少女，估计在他这里付出了别人无法理解的代价。
其实怀玉的推理倒是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低估了他自己的魅力。
人偶疯子此时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胸口柔软的蕾丝里面，耳根都红透了，难得的陷入了一场更为盛大的迷恋。
“只要你别离开我……”
和刚进入副本的时候相比，怀玉现在已经改变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