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覃卓承就原地怔住了,他们太久没见,以致看到对方脸的时候他有点失神。
他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对方大学时的校园时光。
虽然目光和神色罕见的带着几分急切,可是能看出来整个人是鲜活的,情绪甚至有些外放。
跑着经过他的时候,风衣衣摆被扬起,尽是意气风发的飞扬模样。
覃卓承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林郗淮苍白、消瘦、满身疲惫。
就算是在维持风度的笑,也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
是覃卓承曾经想引导对方成为的模样。
可现在他好像变成了彩色,身上的松弛感比学生时代更甚。
以致覃卓承短暂的失声,没能第一时间叫住人。
直到他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跟上去,林郗淮急迫的模样实在少见。
然后在人行道的红灯下看到了对方。
他就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笑,和今天的好天气相融。
整个人都是清亮又灿烂的。
覃卓承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陡然愣住。
那是……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林郗淮朝着对方飞奔而去,两个人紧密亲昵的相拥。
以林郗淮的边界感来说,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覃卓承只感觉一直以来悬着心彻底重重的坠落,猛烈的撞击声在他的胸腔内响起,回声阵阵。
在过于耀眼的阳光下,几乎砸得他头晕目眩。
曾经他打过林郗淮的电话,只是那次是另一个男人接的。
当时他就问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方只反问:“你觉得呢?”
或许是不想相信,又或许是对方没有直白的给出一个答案,所以覃卓承就一直抱着自欺欺人的念头。
说不定……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呢?
又或者是别人在林郗淮不知情的情况擅自接的电话?
直到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随着这幅画面被毫不留情的堙灭。
两个容貌出众的男人站在小道边上紧紧相拥。
国内的大环境没有那么开放,可他们就这么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
是敞在阳光下的恋爱,感情像是男人手中的鲜花一般浓烈。
应和着周围明亮饱和的色彩,看上去极赏心悦目,也极刺激人的眼球。
原来……林郗淮谈一段正常的恋爱,是这幅模样啊。
在带着温度的暖阳下,覃卓承如坠冰窖。
恍惚中,他想起来了,那天电话里的声音就是秦洲晏的声音。
又或者,他更熟悉对方的另一个名字€€€€
Syphan Qin
因为他们的姓氏发音一样,是曾经在国外那段日子,常常有人问道:“咦?你和Syphan是同一个姓氏?”
覃卓承每次都会认真反驳:“不是,我们不同姓。”
但大家好像也只是随意问问,仿佛他们只在乎、只知道秦洲晏是哪个姓就够了。
至于覃卓承的无所谓。
因为他们不管是以Qin来叫人,或者称呼Qin医生,都默认叫的是秦洲晏。
正有些失神的想着时,他就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像是多年前那般,高高在上,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气势。
这人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对方肯定知道他是谁。
否则当初在电话里就不会那么说。
可尽管是这样,对方也只是那么冷淡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睑,带着温和的笑意继续和怀中的人说话。
仿佛他并不值得这人视线长久的驻留,没有任何关注的价值。
他几乎是六神无主,仓惶的立马转身离开。
秦洲晏其实一开始是没有关注到对方是谁的,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他和林郗淮真的太久没有见面了,将近三个月。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就开始不争气的加速,所有的心神和注意力都被他攥夺。
眼中就只剩下林郗淮了。
直到真正抱住人的瞬间,才彻底的安心下来,开始关注到周围的人或事。
对方的目光太过于明晃晃,秦洲晏很难不注意到。
但覃卓承这人不值得他留意太久,他只是有些可惜。
回来的第一天还没能和林郗淮美好的度过,就要处理一些糟心玩意。
“宝贝,首先,我非常想你,甚至现在就想亲你一下。”
林郗淮刚平稳下来的心脏再次漏了一拍,他抬起头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面前的人继续道:
“其次,你的前男友就在你的身后,正看着我们。”
林郗淮:“……”
话题转变的猝不及防,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他走了。”
林郗淮转身看去,只看到拐角处一个飞快消失的背影。
秦洲晏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是玩不起?”
太欠了,林郗淮伸手给了他一下。
秦洲晏就笑着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后,凑上来快速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现在可以亲一下了。“
林郗淮没忍住笑出来,一时间也管不了为什么覃卓承现在在这里了。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他们分明每天都有聊天,可就算是昨晚,秦洲晏也没有透露出分毫。
秦洲晏将花放在林郗淮的怀里:“因为你会像现在这样,感到惊喜。”
林郗淮想到刚刚对方给自己发的信息,又问道:“那怎么不在楼下的时候就叫住我?”
“刚刚在开车,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你了,只来得及拍一张照片。”
林郗淮怀中鲜花的香气氤氲,他轻轻的“哦”了一声。
虽然还是很开心,但时隔三个月后见面那一瞬急遽的激动渐渐平缓,空气安静了一瞬。
林郗淮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我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了。”
“要不要先回去倒一下时差?”林郗淮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对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秦洲晏确实有些累,他垂下头,前额抵上了林郗淮的肩。
“可我现在不想和你分开。”
林郗淮想了想:“要去我办公室休息吗?”
他下午还有工作,现在实在走不了。
秦洲晏笑着抬起了头:“可以吗?”
“可以。”
看到对方的眼神,林郗淮解释道:“没人会多想,你现在可以是秦总。”
听到这个称呼,秦洲晏没忍住上扬了唇角。
林郗淮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他。
是之前有一次他们视频的时候,那天秦洲晏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的模样。
林郗淮当时有些好奇,就问:“你现在在干嘛?”
秦洲晏似乎喝了一点酒,整个人显得有些懒倦:“替我舅舅出来见了下客户,处理了一些弗克莱特集团的事。”
在不是医生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被舅舅或者他姐拉去“打工”。
林郗淮听到“打工”两个字,笑了半天,然后叫了他一声“秦总”。
他想,就算不是医生,对方在别的领域也会非常成功。
后来,林郗淮总是会这么调侃的叫他。
笑完,他看了看怀中的花:“那这花……”
“放我车里吧。”
于是在将对方送的花放进车里后,林郗淮带着人进入了明净的大楼。
他现在所在的事务所叫启誉,不仅在国内享有盛誉,国际知名度也颇高。
启誉规模宏大,北市公司是总部,员工分布在各城市以及发达国家。
客户中外资也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而逐渐增多,因此也有着向外扩展市场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