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出逃手札 第122章

林郗淮眨了下眼睛忍住酸涩,没有回头:“我男朋友是不是回来了?”

覃卓承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对你好吗?”

林郗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他现在应该是站在我的身后,隔着些距离,听不到我们谈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恋人和前任纠缠,他没有朝我走来,不是因为生气,是尊重我相信我,给我空间让我自己来处理。”

“但这不代表着,他被隔离出事件之外,所以,不是我单独面对你。”

“是我们一起面对你。”

林郗淮突然想起当初和嘉嘉分别的时候,秦洲晏和她说:“不要再遇到那样的人了。”

嘉嘉却红着眼眶道:“可我觉得因此碰到你们还有阿婆很值。”

现在,林郗淮缓缓开口道:“经历这么多年痛苦,直到最后孤形只影,身心俱疲。”

“如果说,这些是我决定订下前往伊塔伦纳的机票,在那个时刻、那个地点遇到他的必要条件。”

“我觉得,就算再经历一次好像……也可以。”

“很值。”

覃卓承没感受过这般钻心的疼,最终情绪溃堤,泣不成声。

林郗淮没再看他:“好了,彻底结束了。”

“如果真的愧疚的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我和你……就这样吧。”

说完,林郗淮转身,朝着正在等待的男人走去。

对方就站在路灯下,被昏黄温暖的灯光笼罩。

带着笑意看他,然后举起手上的蛋糕在半空中晃了晃。

很奇怪,他本来好像还好好的。

可在投入秦洲晏怀抱的那瞬间。

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73章

林郗淮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是感到轻松,因为解决了一个扰人的问题。

可在看到亲近的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好像都会自动无限放大。

他分明是不怎么爱哭的人。

秦洲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似乎林郗淮什么都不用说,他就能明白了。

林郗淮觉得有些丢人,将眼泪蹭在了对方的衣服上,低声道:

“最后一次,最后再为过去委屈一次。”

秦洲晏偏头吻了一下他的额际:“没关系,可以委屈,委屈就能哭。”

林郗淮再次感到鼻酸。

秦洲晏声音很轻的开口道:“一回家就看到我男朋友的前任往地下‘噗通’一跪,还哭成那样,心情真是复杂。”

林郗淮被他逗笑,很快恢复过来。

“怎么买蛋糕了?”

两人一起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今天你不是提到了我们在L城吃的那个水果蛋糕?”

林郗淮确实有随口一说。

他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因为是超市临近关门之际买到的最后一个小蛋糕。

秦洲晏觉得幸运,连带着林郗淮当时好像也被对方的那种情绪所感染。

今天他吐槽了一下,或许有不新鲜的原因在,那个蛋糕真的不怎么好吃。

“所以就想着买一个新鲜的、超级好吃的让你尝尝,是那个蛋糕的问题。”

“水果蛋糕本身无罪,不能让你误解了它的味道。”

林郗淮挑了一下眉。

在进入公寓大厅的时候,秦洲晏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把手里提着的蛋糕递给他:

“可以等我一下吗?或者你先上去?”

林郗淮接过东西,看了眼外面长久凝固的覃卓承。

“你不会要去把人打一顿吧。”

秦洲晏失笑:“绝对不打架。”

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寒冷的秋夜中,覃卓承只感觉自己浑身被冰冻,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分毫动弹不得。

直到身前落下一道阴影,他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神色冷淡的男人。

覃卓承连忙偏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站了起来。

他可以跪林郗淮,可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这么狼狈的颓态。

可跪久了,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反而愈发感到难堪。

秦洲晏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简单平静开口道:“有些话郗淮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再来说一次。”

“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覃卓承脸色难看道:“就算你是他男朋友,也没有资格管别人吧?”

秦洲晏平淡的笑了下,好似裹上了一层温和的外皮,可覃卓承知道,对方骨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没变。

比如现在一如既往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姿态。

比如声音温和却不加掩饰的话语中傲慢含义。

“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有没有资格也无所谓。”

秦洲晏并不陷入对方的问题,也不进行感情程度的自证。

“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不想。”

“我不想,就不行。”

覃卓承突然感觉浑身发冷,让他几乎想打个颤。

本就冻结的骨头仿佛被小锤子重重的敲击了一下,然后碎成满地。

这个人……真的太狂妄了。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立场,仿佛就算和林郗淮是陌生人,只要他不想,也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覃卓承面前要求他不许再见林郗淮。

用这么平静又理所当然的态度,轻飘飘的说出来。

旁人若是这样,覃卓承只会觉得他有病。

可这人是秦洲晏,他就知道是真的。

对方是真的有资本做到自己即中心,旁人不管乐不乐意,都得尊重他的意愿。

一片安静中,秦洲晏垂头很轻地笑了下。

明明是看上去斯文有礼的模样,却让不敢靠近分毫。

“你真的挺有本事的,能让我这么生气,展现出这么恶劣的一面,我也很讨厌这样。”

“其实我觉得很没意思,随便做点什么都感觉像是在欺负人,显得很没品。”

“所以你不用害怕,郗淮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对方是真心的在苦恼于敌人的弱小反而无下手之地。

意识到这点,覃卓承感到窝火又无力。

“只是你打扰他,他会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秦洲晏侧头看了眼暖光大厅里等着他的人,不准备再和他多费口舌。

“所以现在,我也仅仅是来说一句,别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随便你怎么理解,当成警告吧。”秦洲晏转身,温和的声音随意的落了下来,“如果能更害怕的话,威胁也行。”

秦洲晏转身,准备进去。

身后沙哑的声音已经响起:“八年,你真的不介意吗?八年。”

秦洲晏转身,仿佛是真的疑惑,不急不缓道:“我介意什么呢?”

“介意你们当了七年的朋友,你都没办法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介意你们在一起一年,结果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见面次数吗?”

覃卓承没想到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哑声道:“可我和他之间经历的……”

秦洲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忍住笑了。

“你这个人,真的蠢得……”

秦洲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精准。

对方其实很清楚,林郗淮和他之间其实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或许只能用恩怨来形容。

于是也只能拿过往那些相似的经历和惨痛的过往来说事,甚至利用上他对林郗淮的伤害。

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们的羁绊很深,纠葛难以切断。

期以自己在林郗淮那里留有印迹,以此来寻求最后的一丝联系

想到这里,秦洲晏神色冷了下来。

“你真的很高估自己,也低估了郗淮。”

“那场惨痛的事故中,郗淮关心的、觉得重要的只有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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