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弱人影正是三天前说,会在第二天就来找他的我妻真也。
看到我妻真也因为凑热闹不懂得躲闪,被如蝗虫般抢掠财物的黑手党底层成员当成出头鸟教训。
费奥多尔手指微动,点了点屏幕放大。隔着屏幕就见少年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像被吓到了,对面前的情况没有半点应对举措。
费奥多尔正打算冷眼看戏,不准备出手解围这个说谎的少年。
屏幕上,少年的眼神明显带了点慌张,但又强撑着镇定,嘴型微动。
费奥多尔是俄罗斯人,这次横滨之行是第一次来到日本,但他却对日语非常精通。
他眉毛心情略好地上扬,辨别出了少年嘴中喊的词。
“哥哥。”
伊万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头顶绑着一层绷带,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的细长条身形。他是死屋之鼠的第二名成员,也是费奥多尔的死忠追随者。在欧洲第一次见到费奥多尔时,他就决定要死磕费奥多尔。
他一心想讨大人欢心,可大人对他总是很冷淡。
想到费奥多尔大人看监控这么久了,应该会精神疲惫,伊万特意跑去了基地上方的咖啡店,偷用咖啡店的后厨为费奥多尔煮了一壶手磨咖啡。
基地现在有点简陋,只有监控室和监控设备。
可当他捧着滚烫的咖啡壶回来后,发现坐在监控前大人不见了。
伊万茫然地打转,大人呢?
费奥多尔的速度很快。不过一分钟,就来到了事发地点。
街道两旁已经没有了人影。或许有,但藏匿了身影。
他双手插进袖筒中,站在我妻真也的对面,如猜想中的那样,看到了一双好看的、带着惊喜的眼睛。
“哥哥。”
费奥多尔不急不忙走到了我妻真也身边,抬手拂开对准少年的枪口,在少年又要开口说甜蜜的感谢的话时,说:“这三天你没有来。”
我妻真也卡壳,嘴中感谢的话快要冒头又吞回去,“我,我”
费奥多尔等着少年将近一分钟,没有听到回复,只看到对方快要栽到地上的脑袋。表情没有变化,但就是可以看出他的无奈。
捏着真也的脖子枝棱起来后,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耀武扬威的黑手党成员,只是气场更加寒冷。
也不知道费奥多尔做了什么,我妻真也没看清,他又敏锐地察觉出现在不能说话,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费奥多尔身后,缩小存在感。
他以为费奥多尔会像在黑手党大楼般取走这群人的性命,正紧闭着眼,不多时就听见费奥多尔走到他身旁,对他说:“没有血腥事件,睁开眼,走吧。”
我妻真也讶然。
那群人只不过是昏倒在地,胸口一起一伏发出嗤嗤声。
“在这里,杀了会很麻烦。”费奥多尔走路速度降下来,解释道。
走路速度刚好够我妻真也跟上。
我妻真也翻阅过费奥多尔的档案,知道他一直处于被国际异能力组织逮捕的状态,在街道上使用异能力伤人会引起警察注意,染上麻烦。
我妻真也还想说些什么,正巧就看到了广津柳浪带着几位黑蜥蜴成员赶来这里。
于是闭上了嘴没说话。有人处理后续就行。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你的组织基地吗?”
我妻真也没有答应加入死屋之鼠,那就不能去死屋之鼠基地。可费奥多尔看到青年亮晶晶的眼睛,停顿片刻后补偿道,“换一个。我知道那群人打劫到的另一箱钱财在哪里,我带你去。”
箱子中的金银应该够花钱如流水的少年花用一阵。
少年今天的和服也是纯手工制作,款式简单但价值不菲。
我妻真也有点困倦,他不太想去找箱子,可又撑起精神,找到箱子之后交给广津柳浪去处理物归原主也好。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
我妻真也打开箱子,在里面没有看到任何纸币金银,反而看到了一个穿着染血的燕尾西装,棕色的头发柔软但毫无光亮地贴在脸上,身材高挑但有多处枪伤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左右,样貌优越,一眼吸睛,但因为伤势过重面色苍白,处于昏迷之中。
真也盯着年轻人越看越怪。
这个人怎么越看越像《家庭教师》中,放大版的€€田纲吉?
在看到对方的西装口袋中装了一个红色的拳套时,我妻真也确定对方就是€€田纲吉。
他有点犹豫怎么处理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田纲吉会身受重伤在横滨出现,按理说长大的€€田纲吉应该在意大利。
正犹豫着,我妻真也突然意识到,长大后的€€田纲吉好像是一个优秀的黑手党组织首领。
我妻真也戳了戳€€田纲吉,对方的眉头紧皱。
“还有意识。”我妻真也想,首领文件的处理人选有着落了。
“还满意吗?”费奥多尔的等得时间略久,于是走进集装箱简易屋中询问。
靴子踩在塑料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很喜欢。”我妻真也顺势将箱子阖上,没让费奥多尔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阖上时不下心将和服袖子夹到木板中间,用力一扯袖口丝线滑落,真也站起身,眼睛弯弯,“谢谢哥哥。”
费奥多尔话不多,瞥了一眼体积中等的箱子,“随你处置。”
以费奥多尔的敏锐,他已经感觉出箱子内放置的不是死物,而是一个人。
第7章 被救下的彭格列十代目
以费奥多尔的敏锐,他自然感觉出箱子内放的不是死物,而是一个人。
在踏入这个房间时,他就察觉房间内的第三道微弱的呼吸。
可不过无论怎样,他已经说出要将箱子送给我妻真也做补偿,就不会过多的干涉我妻真也的行为。
只不过,看到我妻真也不想让他知晓箱子内东西的模样,他被放了三天鸽子的不爽心情又升起。
捏住对方的后脖颈,收到对方不知所谓的视线时,又出声对着不守信用的少年说:“这三天,你都没有来。”
我妻真也正想着把€€田纲吉送哪里救治合适,又听见费奥多尔旧事重提,也顾不上脖子上搭着的手带来的不适感了。
他要怎么说?难道直说这三天没来,是看音乐小电影儿乐不思蜀了。
那绝对不能呀。
我妻真也眼睛湿漉漉的,他想了想举了举手比划了几下,加了蜜的话不要钱般向外倒:“我虽然没来,可这三天都没有闲着,满脑子都在想你。”
但费奥多尔已经看穿了少年的花招,这个人脑子不行嘴很行,嘴非常行。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手还是捏着我妻真也的脖子。似是已经对这个方法脱敏,如果我妻真也再不给一个很好的解释,他就会转头走人,这次之后对方再也见不到他。
我妻真也也觉得有点发毛,看到费奥多尔一直笑却不说话的样子也有点怂,但都到这个份上了肯定不能退缩,他缩了缩头小声却直白:“你仔细看看我,我想你都想瘦了。”
这几天,我妻真也喜欢的意大利厨子有事不在横滨,其他的厨子做的料理森*晚*整*理他又不喜欢吃,可不瘦了吗。
不过费奥多尔不知道厨子请假这件事,目光犹疑。
我妻真也越说越顺嘴,“真的,我这几天都吃不下饭,工作都没好好完成,就想着怎么跑出来见你了。可我又听说南部码头这片很乱,一直等到今天才来见你。”
费奥多尔犹疑的目光,在发现对方确实如他所言消瘦不少后,全部消失。
他表情中透露着愉悦,不多,但是对于真正情绪从不外露的他来讲已经属于罕见了。
他松开手,低哑的声线在监控室内回响:“下次,你直接来这个地方等我,只要你进入南部码头这里,就会有人在暗中跟着你。”
我妻真也没有关注费奥多尔说的会暗中保护他的人是谁。只是感觉出费奥多尔不生气后,才抬起眼看对方一眼。
我妻真也松了口气,带了点愧疚地想,现在的费奥多尔真好哄呐。
要是十年后,动漫剧情线的费奥多尔,我妻真也都不敢想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居然放了费奥多尔的鸽子。
一通脑补对比之下,他觉得眼前的费奥多尔善良无比,于是红润的唇张张合合,围着费奥多尔说话:“哥哥,你人真好,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就加入死鼠之屋。”费奥多尔不长记性,将这句话当了真,拧着眉对着青年说。
我妻真也眨眨眼,慢吞吞说:“我,还是想留在黑手党。”
费奥多尔冷淡的声线说:“黑手党被日本当局与国际异能力者联盟拔除,只是假以时日的事情。”
我妻真也想,未来的黑手党确实是被当成政府的眼中钉,不过那也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黑手党虽然如落日下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手党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顺带他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黏在费奥多尔身上,笑着问,“你是在担心我吗?担心黑手党覆灭之后我也得不到好下场?”
费奥多尔手指敲了敲太阳穴,认真思考后却没有说话,似是这个问题也把他难住了。
我妻真也并没有非要回答的意思,因为他的心思还有一半分给箱子内的€€田纲吉。
受伤这么重……再不治疗恐怕会没命。
我妻真也拉了拉费奥多尔的衣袖,说:“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费奥多尔摇头。
我妻真也想,太好了,那他要立刻带€€田纲吉回黑手党治疗了。
“时间不早了,我需要回黑手党了。”
费奥多尔觉得我妻真也问过这个问题之后,内心想要弄懂为什么他会待对方如此特殊的原因是什么了。他从未有这种经验,心中很神奇又有种淡淡的着急。
费奥多尔想,他是喜欢上我妻真也了吗?
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明白自己性格,冷漠想,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真心实料的花瓶。
可他在看见我妻真也毫无烦恼地说要离开时,眉毛又紧紧皱起。
是我妻真也先主动撩拨他,说喜欢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在将他弄得摸不着头绪后,又准备摆摆手干脆走人。
费奥多尔第一次丧失了主动权。
我妻真也敏锐察觉费奥多尔的情绪不太对,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并且他需要带€€田纲吉回到黑手党接受治疗。于是顺嘴哄了哄费奥多尔:“我会尽快来找你的。”
费奥多尔很快平静下来,看了眼我妻真也准备先回基地时,又听见我妻真也叫他。
“哥哥,”我妻真也依旧觉得费奥多尔不知道箱子中是什么,“箱子中的财物太重了,我搬不回去,你帮我送去黑手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