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手党好难啊,活下去好难啊……”
费奥多尔一只手抱住对方,另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离开黑手党,来到死屋之鼠,来到我的身边,我会保护你。”
他又抛出了橄榄枝。
“那不加入死屋之鼠,你还会保护我吗?”我妻真也没有抬起脑袋,这样问。
费奥多尔想了想,他应该会的。
不过他会选择在我妻真也被伤害到极致时伸出援助之手,那样我妻真也对他的感激与信任会发挥到极致。
“当然会,你是女朋友。”
我妻真也闷头一会儿,擦擦眼泪,“算了,我还能再坚持坚持。”
费奥多尔挑眉,明明手下的身体还哭到抖着。
他感觉对方真的很神奇,明明什么也不会,就是一个花瓶,和对方同居过几天,他就摸清楚对方在生活上一窍不通是个白痴,还有点怪癖。
但对方的生命力也真的很鲜活,很耀眼。
费奥多尔想要抓住这样的生命力,吞下,吃到腹中,融到身体里。
第23章 他总说爱他
冲着费奥多尔哭诉过一场后, 我妻真也不好意思转过头。
为了挽回所剩无几的形象,他说:“我平常不会这样哭的。”
将他脸上被泪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头发用黑色发卡固定好,看到那张白净的脸重新露出后,费奥多尔说:“恩, 我知道。”
明明是得到了认同, 我妻真也却有种带着费奥多尔一起说谎的感觉。
他脸刷一下红了, 不好意思是从费奥多尔身上跳下去。
费奥多尔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随后招招手,带着他向别墅区外走去。
我妻真也听话地跟着走了一阵后, 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按照自己先前的说法, 他是一个在黑手党遭到同事欺负的底层职工,可底层员工怎么会出现在顶级别墅区?
他扯扯费奥多尔袖口。
费奥多尔看过来。
“那个, ”我妻真也说, “我是因为出差,才来到这里。”
这不是说谎,因为他是真的在出差。
费奥多尔没有异议, 看他一眼后“恩”了一声。
我妻真也松一口气。
费奥多尔真好哄。
不过,我妻真也小心看了一眼费奥多尔, 内心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告诉费奥多尔他的真实情况。
就像, 他其实不是底层员工,而是黑手党首领,可就算是首领,他同样面临被下属森鸥外欺压的现状。
他大大地叹一口气。
“怎么了?”
总归现在不是对费奥多尔坦白的时候, 我妻真也收起愁眉苦脸,立刻笑嘻嘻的, “只是觉得哥哥你真的来找我,很开心,我更喜欢你了。”
费奥多尔低头看他,说了一句话。
“Еслибы ты осталсянеизменным, ябы тоже.”
我妻真也没听懂,听起来像是俄语。
不过他眨眨眼,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摆出一副很重视费奥多尔说的话般,乖巧点头,“好。”
大约是这天的天亮时刻,九点多钟,小栗虫太郎带着医生回到横滨。
医生同样是异能力者,他在来到私人医院为昏迷的€€田纲吉诊断后,说:“我只能使他的肉身完全康复。”
我妻真也茫然眨眼:“什么意思?”
“他的灵魂不归属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排斥感有很强的排斥感。这也是为什么他治疗这么久,伤势却丝毫不见好的原因。我猜测,患者本身大概也明白这一点。”异能力同样为治愈系的医生说。
“我的异能力只可以让他的伤势不再复发,但灵魂上的创伤我无能为力。”
站在一旁、双手插进一个毛茸茸暖手抄的费奥多尔瞳仁转向病床的方向。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青年仿佛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生机。
他不关心为什么医生会说对方的灵魂不归属这里,只对这个检查结果很满意。
不过他略好的心情在听到我妻真也的问话时,瞬间消息。
“你知道谁能治疗灵魂创伤吗?”
我妻真也声音有点好奇,像是知道谁能治疗灵魂创伤后,就会立刻找去。
“真也。”费奥多尔叫住我妻真也。
“哥哥?”我妻真也扭头,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费奥多尔的表情有点不悦。
他凑近看了看,直白问:“谁让你不高兴了?”
费奥多尔表情好像更加难看了,说:“先让他回去准备明天的手术。”
我妻真也点头,对医生说道:“麻烦了。”
随后,医生被守在病房门口的小栗虫太郎带走。
病房内一下就空荡荡的。
我妻真也还想凑近看一眼€€田纲吉,也被费奥多尔带走。
被费奥多尔抱着跳下几十层楼高的医院大楼过程,我妻真也紧张地闭上眼睛。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
风太大了,我妻真也忽然害怕耳朵里的助听器会被吹掉,于是松开环住费奥多尔脖子的手,选择捂住耳朵护住助听器。
等落到地面,离开私人医院的范围,费奥多尔才扯了扯他的脸颊,问:“它这么重要吗?刚才只要我手松一点,你就会掉下去。”
“所以你就要更加抱紧我一点啊。”我妻真也踮起脚亲了费奥多尔脸颊一下。
触后即分没有丝毫留恋,他开始专心摸着助听器,检查有没有哪里擦伤。
费奥多尔少年时就读于寄宿中学,期间军/事/化管理,无论是成绩、作息还是饮食,对他们的要求都很严苛,是俄罗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军事学校。
有一次,学校学生的午餐添加了一包蜜浆。
粉红色的包装,和周边灰扑扑的绿色格格不入。
因为吃食长期过于清汤寡水,就连不喜欢吃甜的费奥多尔都在面包上涂抹了一些。
蜜浆的甜味让费奥多尔记到现在。
现在,费奥多尔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清汤寡水的他吃到了那包蜜浆。
接下来的后半天,我妻真也自然是跟着去了费奥多尔的那所公寓。
不过费奥多尔好像在忙事情,没时间和他一起看小电影儿。
我妻真也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剧情逐渐到达高潮,看着投屏上的女主人公因为丈夫死亡哭的稀里哗啦,他面色平静站起身,走向冰箱取开一包爆米花,向嘴里塞了一把。
费奥多尔不喜欢吃零食。虽然他还处于青年人阶段,表面看起来很热爱生活,但其实他的私下就像一个老干部,对生活的物质欲克制到最低。
那理所当然,现在冰箱里被塞得很满的饮食以及饮料,都是我妻真也的。
忽然,我妻真也耳朵动了动,黏在投影上的目光移动。
公寓门铃响了。
他心道,半夜了,谁会来费奥多尔家里。
就这样心想着,他慢吞吞站起身,过去打开门。
一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今天上午刚刚会过面的小栗虫太郎,以及一个细长条、头绑着绷带的青年。
青年就是伊万。
“晚上好,真也,”小栗虫太郎精神抖擞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我妻真也侧身让两人进来,“晚上好。”
他目光滴溜溜在伊万身上打转,又见到一个原著角色。
伊万被打量到身上不自在,于是问:“大人在哪儿?”
我妻真也还在震惊,仰着头看伊万,震惊于伊万的身高。
费奥多尔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我妻真也盯着伊万的模样,他下意识皱眉,“真也,过来。”
我妻真也走不过,不过恰巧电影放到结局,他听见片尾曲挺好听,瞬间走不动路。
直直站在投影前。
费奥多尔看见他这副模样,知道现在无论是谁叫他都不会得到回复,于是示意伊万以及小栗虫太郎跟着他去书房。
小栗虫太郎路过沙发旁边时,瞧了一眼画面,立刻说:“这个电影很有名,主角的爱情很感人,听说看过的人都哭了。”
我妻真也像是没听见,没有回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我妻真也,对方眼眶白皙,没有哭过的痕迹。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妻真也这才从自己的世界探出头一瞬,与他对视的目光很清澈,有对视的羞涩,有久坐熬夜的困乏,唯独缺乏因为电影爱情而升起的伤感波动。
费奥多尔感觉有一丝怪异。
不过很快,这一丝怪异就因为我妻真也对他露出的笑容暂且消失。
回到书房,看见小栗虫太郎顺势要关上书房门的动作,费奥多尔出声,“不用关。”
小栗虫太郎看到书房正对着沙发,了然点头:“哦€€€€”
这是认清心迹了吗?
他看向专注望着电影的白发少年,失望想自己是彻底没机会了。
直到长长的花絮看完,我妻真也这才缓过神,回味了一下方才听到的片尾曲,有点着迷,还想再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