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失忆状态。”福泽谕吉脚下很稳,回答。
“可以是假装!森鸥外同样认为他在假装!”福地樱痴抓住福泽谕吉的肩膀,可对上福泽谕吉的目光时怔在原地。
“那他要一直假装下去,并此后为如何摆脱我这个哥哥而头疼万分。”福泽谕吉说。
我妻真也抬起埋在福泽谕吉锁骨处的脑袋,看了看四周,下意识搂紧福泽谕吉。
第69章 兄长义务[九]
在我妻真也看来啊, 刚刚就是一场有关与他的谣言闹剧。
差点要了他命的谣言闹剧!
那些人一定是来离间他和哥哥的感情的!
万幸没有让那些人的鬼算盘落空。
福泽谕吉的步子走得很快,转眼间,福地樱痴九被远远抛在两人身后。
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和雪白融成一片。
我妻真也在福泽谕吉耳边大力肯定:“你做得很不错, 哥哥!”
“你没有听进他们的坏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站在我这边。”我妻真也的小腿肚还在微微颤抖, 白大褂, 以及快要碰到鼻尖的剑带来的后怕久久不散,可后怕中又参杂了兴奋。
兴奋是因福泽谕吉产生的。
只因我妻真也认为, 福泽谕吉,哥哥, 又一次救下他,并且完完全全向着他。
那些小人再趁着自己听不见, 诋毁自己, 哥哥也还是相信自己。
我妻真也就像个单细胞,除去死亡威胁,他所有的情绪均来自于福泽谕吉。
他现在爱着福泽谕吉。这种爱, 无关爱情,无关情/欲。
“你很棒。”我妻真也继续夸赞, 他用被冻红的侧脸去贴福泽谕吉温热的脖子,“当然了, 我也很棒。”
福泽谕吉呢,他的表情被大雪掩盖,只是攥住木柄的手微微用力。
伴随着我妻真也一路由小到大,越来越兴奋的声音, 两人回到了家中。
我妻真也脱下木屐,随意地坐在地上, 他甩甩头发上的雾气水珠,打了个喷嚏。
福泽谕吉将睡衣塞进他的怀中,指指浴室的方向,示意他去洗澡洗漱。
我妻真也走到半路,灵光一闪,丢掉睡衣,露出期期艾艾的神色,挪蹭向福泽谕吉,“哥哥。”
福泽谕吉正在褪下身上沾湿的衣服,看见我妻真也还未进去浴室,眼睛转向他,“怎么?”
“我要帮你洗澡。”
福泽谕吉闻言后背一紧,他转头,眼睛紧紧打量着我妻真也,想要看透我妻真也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我妻真也举手递投名状,自夸说,“我超会洗的。我可以帮你搓澡,帮你洗头发,还可以给你递沐浴露。”
“为什么忽然想帮我洗澡?”福泽谕吉说。
我妻真也已经自顾自抱走福泽谕吉的睡衣,踢踢踏踏光着脚走了,“因为我感觉你今天很爱我,所以我要更爱你。”
福泽谕吉微怔。
很爱吗?
我妻真也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
是从他即使得知他是黑手党首领,也选择将他带回家中的原因吗?
可若要说真正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真的确信我妻真也处于失忆状态,而处于这个状态的我妻真也一旦被森鸥外带走,必死无疑。
无论是谁,在那种生死关头情况下,福泽谕吉都会出手相救。
这对我妻真也而言,就已经感受到爱吗?
福泽谕吉不知道,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声。
他的思考力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直到被我妻真也拉进浴室时才彻底回神。
“出去。”福泽谕吉系好衣带,拎着我妻真也的衣领,将对方放到浴室门口。
“可我还没好好爱你。”我妻真也踮着脚尖向浴室里面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上带了一个浴帽。
看起来真像模像样。
“谢谢,不过还是不必了。”福泽谕吉扭头。
“我超级会搓澡,保准让你洗的舒舒服服的。”我妻真也说。
“……谢谢,不用。”
我妻真也沮丧坐在沙发,将头顶的浴帽摘下。
好像从前也向哥哥推销过自己的手艺,好像最后也是被拒绝。
时间来到第二天。
福地樱痴要离开了。
他在离开的那天早晨,来到了福泽谕吉的家中。
来见福泽谕吉一面。这一别,不知又是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面。
福泽谕吉知道他们能交谈的时间不多,将茶杯中的茶水饮了半杯,茶桌的水汽蒸腾在两人中间,“保重。”
“谢谢。”福地樱痴没有喝茶杯中的茶水,问,“福泽,你确定不和我一起离开横滨吗?你真的不想再回到政府吗?我此次来横滨,就是为了劝说你再考虑考虑。”
“祝你一路顺风。”福泽谕吉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福地樱痴。
叹一声,福地樱痴这才将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我知道了。”
“你的剑被我损伤,我会再为你寻一把好剑。”福泽谕吉说。
“那好,”福地樱痴挑眉,“我便等着。”
他将茶杯倒扣在桌面,起身,向着玄关处走去,从阳台到门口的路上,对着送客的福泽谕吉说:“对于你将港口mafia首领留在身边一事,我还是劝你慎重。即使他不是装的,森鸥外说得对,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他记忆恢复,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路过客厅的沙发时,我妻真也趴在沙发上戳弄着手机,福地樱痴和我妻真也对视了一眼。
福地樱痴收回目光。
如果他是好友,即便我妻真也对他说再多甜蜜人心的话,在得知对方mafia首领身份的那一刻,他一定会送对方进入监狱。
视线余角,他发现我妻真也盯着他的胸膛看个不停。
那目光充满好奇。
福地樱痴加快步子走到玄关处。看到好友一脸无动于衷,甚至带着淡漠地看着他,福地樱痴略微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你建立的侦探社不是象征着公义与公理吗?黑手党名声这么臭,你和他们的首领牵扯上关系,侦探社会是什么处境?”
福泽谕吉抬眼看他:“自在人心。”
福地樱痴知道好友不会做出改变了。他点点头作为告别,转身要离开时,福泽谕吉的身后挤出一个脑袋。
是我妻真也。
福泽谕吉与福地樱痴俱是挑眉,不知道我妻真也出来干什么。
我妻真也将拿来的一件外套,一件棕色长款风衣递给福地樱痴,福地樱痴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讶异不知作何反应,所以迟迟没有接过。
我妻真也也不等待,他将风衣放在福泽谕吉手上,后退一步,低声说,“谢谢。”
谢意是对着福地樱痴的。
他在为昨天自己帮助他而道谢。
福地樱痴想。
看着我妻真也即将退回屋中,福地樱痴手关节咔咔怼了两下,想伸手扯住我妻真也。
伸出的手被福泽谕吉截住。
福地樱痴收回手,他今天穿的和昨天类似,只不过今天上半身穿的,是更为单薄的无袖白色紧身背心。上半身没有口袋,下半身的黑色布料裤子也没有口袋。他的全身上下,除去前往欧洲的飞机票,只有扣在裤子上的镣铐。
镣铐是为了防止路上有突发任务,需要抓捕罪犯才佩戴的,非必要不摘除。
福地樱痴发现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丝可以赠送的东西,吹了个口哨,竟有一瞬间动起了赠送镣铐的想法。
手在镣铐上把玩两圈,终究没有摘下,他挑眉,接住老友扔来的风衣,穿上尺码有点小,他说:“谢谢。如果有朝一日我领到抓捕你的任务,我会……”
监狱内不会有人欺负你。
€€€€这是福地樱痴可以做的最出格的事情。
看起来行为更加放荡不羁的福地樱痴,其实自我规诫比福泽谕吉更严重,他的世界范围比福泽谕吉更小。
湛蓝如海的天空上,一缕白烟存在过。
福泽谕吉委托人分解助听器这件事,也得到了回信。
北欧有专业的医疗器械工作室,其中工作是由一位机械方面的异能力者,他可以制造出一模一样的助听器。
据说不待三天,就可以将助听器送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时,福泽谕吉与我妻真也正在侦探社。
我妻真也趴在沙发上,两眼盯着转动的钟表发呆,腿时不时晃两下,表明他没有睡着。
他并不知道,也许,他马上就能恢复听力了。
福泽谕吉看眼我妻真也,将这封来信放进抽屉。
小办公室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福泽谕吉起身外出。
他出去时,微微掩上门,并不是全部关上。
我妻真也伸个懒腰,侧脸趴在沙发上,从门缝中看外面的情况。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手提箱过来了,他想将箱子塞进哥哥手中。
是在送礼吗?
中年男人的孩子肇事逃逸,这件事被警方委托给侦探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