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樱痴酒量极好,可如此多瓶烈酒灌进肚中,也不免酒醉。他接通电话,语气凶狠,“谁?”
“福泽谕吉。”福泽谕吉放下手中的喷壶,便没有说话。
一听见是福泽谕吉,就联想到我妻真也。福地樱痴心痛到呲牙,他醉醺醺道:“我说那家伙走了,你怎么老喝酒,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好玩意儿。”
福泽谕吉摸了摸眼前的向日葵盆栽。
“我们不愧是好友,嗝,”福地樱痴靠在墙上,黯然失魂,“你说,嗝,我也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就和你一样了呢。”
福泽谕吉一不小心扯下了一朵向日葵,他的眼神像刀锋一般,“什么意思?”
“他又活了,他他,他不记得我。”福地樱痴口齿不清道。
平地惊雷。
福泽谕吉站起身,宽大的和服衣摆带动着向日葵花蕾在地上滚动。
和服衣摆离开了,向日葵花蕾对朝的方向,是旭日。
我妻真也公平端水,在让六道骸擦干身上的水珠后,就催着六道骸离开。
六道骸挑眉,勾唇微笑,勾的我妻真也面红耳赤。六道骸说:“夜已晚,进进出出会打扰到别人。”
我妻真也很想腹诽一句,你趴在玻璃上看我也打扰到我了。不过他摸摸鼻子,到底没有说出这一句,继续坚持底线说,“不行,明天纲吉看到,会不高兴。”
六道骸有一瞬间的拧眉,随后松开,问:“你与他,是情人关系吗?”
我妻真也想了想,摇头。
“他说过他爱慕你吗?”
我妻真也想不起来,又摇头。
“那为什么要关心他高兴是否。”六道骸揽过我妻真也,呼吸落在我妻真也的脖颈,低声说,“我爱慕你,为什么不让我在你的房间里留宿一夜。”
我妻真也浑身僵硬,险些慢半拍就要掉进坑中。他拧巴着手指,感觉哪里不对,说不出来。不过抓住这一丝的不对劲,他说,“不行,你不能留下来,你有自己的房间。”
六道骸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大概是因为我妻真也不像从前那般好忽悠,而产生的遗憾。随之而来的是喜悦,与兴奋。他阖上眼帘,低哄道:“你既害怕他知道,那我明天便趁早离开你的房间,不让他发现,如何?”
第102章 他们敲响他的门
我妻真也疑惑的目光, 看向六道骸。
六道骸恰到好处的咳嗽一声,他的嘴角出现血迹。
吃惊一声。
“怎么回事?”我妻真也问。
六道骸摇头,“大概是与纲吉交手时受的暗伤。”
我妻真也巴巴看着六道骸,“要看医生吗?”
六道骸点头, 随后被我妻真也虚弱的扶到床上。
叫来一个医生。
为六道骸诊治后, 医生对我妻真也说, “病人今晚会起热, 最好留一个人看守。”
我妻真也焦急于六道骸的伤势如此严重,他有记忆起, 从未出现过六道骸生病发热一事。认真记下医生的叮嘱,对医生道过谢, 付过诊金,最后将医生送出门外。
房间门关上。
在走廊的拐角处, 如烟一般, 医生消失在原地。
返回房间。
将盖在六道骸身上的被子掖好,我妻真也关上灯,拍拍六道骸说, “睡吧。”
微弱的夜光灯下,六道骸掩唇又咳嗽一声, 眉眼间带着脆弱,我妻真也犹疑几秒, “哥哥,你怎么了?”
六道骸说:“无事,只是感觉有点冷。”
我妻真也将空调调到三十度。
“好点了吗?”我妻真也眨眨眼睛。
六道骸沉默一秒,靠在床头, 微敞的睡袍露出白皙的锁骨与腹肌,他对我妻真也说, “你先睡。”
我妻真也伸手探探六道骸的额头,像水一般凉。
钻进六道骸的被子中,他抱玩具一样抱着六道骸,“我和你挤一挤,你就不冷了。”
“好孩子。”关上夜灯,黑暗中的六道骸,面上带着狩猎成功的惬意。闭上眼睛,他回抱住我妻真也。
天光大亮。
€€田纲吉准备去敲我妻真也的房间门。
路过六道骸房间时,他错愕发现,六道骸的房间门竟敞开着一丝门缝。他心中有着不详,上前推开门,门不需要多大力,一碰就自动嘎吱嘎吱打开。
€€田纲吉看到,卧床整洁干净,被子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房间主人昨夜没有在这里过夜一般。
屋内满是水汽,本该紧闭的窗户,此刻也是大敞着的。应该是敞开一夜的窗户,才能导致屋内湿气这么重。
€€田纲吉甩上门,去往我妻真也的房间。
他就不该相信六道骸。
过去时,€€田纲吉却发现,门前早就站着一个人。
带着毛绒帽子……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扣响门铃,等待中,对€€田纲吉挑眉,“€€田先生,好久不见。”
€€田纲吉能感觉出,费奥多尔的眼神,绝对不是善意的。他扯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屋内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超级活泼。
费奥多尔侧脸说:“€€田先生,你过来这里,是为什么?”
€€田纲吉深呼吸一瞬,他攻击性极强,道:“与你无关。”
费奥多尔轻呵一声:“确实与我无关,但如果”
他又低笑一声。
我妻真也推开门,门前站着的是预料之中的€€田纲吉,与意料之外的费奥多尔。
这个奇怪的组合让他僵愣在原地,他眨了好多次眼睛,才能确定,他没有眼花。
说实话,再次见到费奥多尔,我妻真也内心的亏欠居多,毕竟对于费奥多尔而言,他是一个食言者。
他咬咬唇,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打破这个尴尬局面。
身后,只穿着一件睡袍、但一件睡袍也不好好穿的六道骸微微咳嗽走来,虚弱地搭在我妻真也的肩膀,亲近的姿态无疑,“真也,我,咳”
我妻真也肩膀一重,他被六道骸牵去所有心神,伸手去扶六道骸。
门外,被忽视良久的€€田纲吉终于发出一声冷笑。
费奥多尔的表情也耐人寻味。
他们二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危险。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妻真也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不知还要不要扶六道骸。
六道骸眉头稍挑,轻佻的动作只让他带了些散漫,他站直身体,主动去牵我妻真也的手腕。
这个举动让费奥多尔的眼中冒出一丝红色。
眼看状况越来越不对,我妻真也再想躲避,为了避免房间被拆,也只能举手提议,“……几位,早上好,我们出去喝杯茶吧。”
现在只想尽快把这几个人分开。
费奥多尔笑一声,玩味地看了看房间内,“真也。”
“在。”我妻真也探头去看。
“为什么不就近选择,”费奥多尔侧目看他,狭长的眸子眼中闪过暗色,“这个房间里面,好像也有茶具吧。”
我妻真也下意识后退一步,吞吞吐吐:“这个。”
六道骸的手抵住他的腰,安抚了一会儿,对上费奥多尔的目光,像是无声交锋,最后收回目光说:“请。”
我妻真也鼓鼓脸颊,感觉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他跟在这三个人的身后。
感觉这三个人比他还要迫不及待。
但我妻真也真的很怂,他锻炼出来的勇气,就像是像是空气,现在不知道飘到哪儿了。
屋内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方桌。
我妻真也径直坐到六道骸的身旁,在落座时,对面的费奥多尔,以及左手侧的€€田纲吉,都盯着他看,神色不见很冷,可就是莫名透露出一股凉意。
我妻真也屁股抬了抬,到底是没坐下去,左右看了看,右手边没人落座,准备坐到那里是,六道骸说,“真也,不用动。”
进退两难,动不动呢。
忍了很久,€€田纲吉询问,带着不悦:“骸,你昨夜去了哪里,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着听着,我妻真也缩了缩肩膀,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他即风波中心,再怎样隐藏,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动静,三个人都会立刻看向他。
六道骸的表情依旧带着惨白,抬起眼,他冷淡说:“只不过是昨夜我生病,真也不放心,让我留宿在这里一夜而已。”
“生病?”€€田纲吉咬牙,他现在万分看不惯六道骸的小白花表现。
十几年的相识,他比谁都要清楚,六道骸看似体弱,实则身体强壮到能赤着上半身单挑百人不喘气,简直就像铁打的一样。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还是在真身被关在水牢中,只出现幻术分身的情况下。
怎会如此!
为什么他从前没有发现,六道骸如此会装!
安静又窒息的空气,仿佛能听见茶叶舒展时的声音。
我妻真也放轻呼吸声,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慢,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一个空荡荡的茶杯。
抬头一看。
费奥多尔将茶杯递到我妻真也面前,“可以添杯茶吗?”
我妻真也立刻直起身,拿起茶壶。